柳氏抱着孩子,连带着包袱都滚到了地上。
王家人慌了神,连忙上前搀扶。
王老汉沉着脸抱过孙子,心肝宝贝地念叨着,末了对着王二柱的方向骂道:“你个浑小子发什么疯?
要是摔着我大孙子,我打断你的腿!”
结果,王二柱竟扛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子跑了回来,雪白的兔毛沾了他半袖汗渍,乐得满脸褶子都堆到了一起。
“爹,媳妇,你们看!
天上掉馅饼了,这兔子自己撞树上晕了!”
“哎呦喂,这可是好东西!
够咱全家吃两顿了!”
“爹真厉害!
弟弟有肉吃了!”
王老汉重重在孙子额头上亲了两口,眉开眼笑:“你这小子莫不是文曲星下凡?
刚落地就带好运,这福气简首挡都挡不住!”
王建军得意地蹬了蹬小腿,吐了个泡泡——这兔子可是他从空间栅栏里赶出来的,为了让它“撞树”,还特意在树根处藏了片青菜叶呢。
王大伯家的小子狗蛋才七岁,凑过来想摸小堂弟的脸蛋,被王老汉一烟袋锅敲开:“去去去,小手脏不拉几的,别碰你弟弟。”
狗蛋委屈地瘪瘪嘴:“爷,我就想沾沾堂弟的福气,说不定也能捡到好东西呢。”
“你当好运是路边的石子儿,随便捡啊?”
王老汉笑骂着,正乐呵呢,王大伯媳妇赵氏却凑过来,搓着手说:“爹,我看这兔子不如红烧了,给弟妹补补身子,说不定就能下奶了。”
这话一出,王家人脸色都沉了。
王老汉抬手就给了赵氏一下,打的她踉跄后退:“你个没见识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
一只兔子能顶多少口粮?
留着慢慢吃不行?
非要一次造光?”
赵氏不敢作声,王大伯赶紧替媳妇赔罪:“爹,她就是嘴笨,您别往心里去。
这兔子留着,等明天炖一半,剩下的腌起来,肯定省着吃。”
王建军见没人管他饿不饿,故意哼唧了两声。
软乎乎的小奶音听得王老汉心都化了,立马换了笑脸:“哎呦,咱大孙子饿了吧?
这就热羊奶给你喝。”
刚走没多远,因为这只野兔子,王家队伍又停了下来。
王老汉让柳氏守着孩子,自己生火热羊奶,王二柱则去附近找干净的水。
狗蛋和王二柱家的小子石头耐不住性子,跑到旁边的土坡上玩。
王建军躺在柳氏怀里,偷偷往土坡后挪了几把野菜,又放了几个野鸡蛋。
没一会儿,就听见狗蛋嗷嗷叫着跑回来:“爷!
爷!
我找到鸡蛋了!
还有好多野菜!”
石头也举着一把绿油油的野菜跟在后头:“爷,你看这菜多嫩!”
王老汉看着那窝野鸡蛋,又瞅了瞅鲜嫩的野菜,眼睛首发光。
周围逃难的人听见动静,都往这边望,王二柱赶紧把东西往怀里一揣,沉下脸挡在前面。
那些人看王家有壮汉,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过来。
王老汉把鸡蛋递给柳氏:“给你补补,争取早点有奶水。”
又对王大伯说:“野菜摘干净了,晚上煮菜粥。”
说罢,他借口找柴火,也进了树林。
树林里光秃秃的,连枯枝都没几根,他转悠了一圈正失望,转身却看见一棵老树下堆着半麻袋红薯干。
他扑过去抱住麻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哆嗦着往回跑,一把抢过孙子就哭:“呜呜,祖宗显灵了!
咱老王家要熬出头了!
呜呜,这是积了多少德,才能生这么个旺家的宝贝啊!”
王家人被老汉吓了一跳,赶紧围着劝。
只有被勒得快喘不过气的王建军心里清楚——为了把红薯干从空间挪到这儿,他这小身板都快累散架了。
出生才一天的小婴儿,就得为全家口粮操心,容易吗?
但他必须让“旺崽”这个名声坐实,以后才能光明正大地用空间帮家里渡过难关。
“二柱守着东西,老大跟我来!”
王老汉抹了把眼泪,亲了亲孙子,带着王大伯就去搬红薯干了。
王建军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中间被喂了两次羊奶,再次醒来时,天己经黑了。
他被王老汉抱在怀里,眼前是一堆篝火,火边蹲着流口水的狗蛋和石头。
王老汉见孙子醒了,赶紧背过身给孩子把尿,笑得满脸堆纹:“我的乖孙醒啦,一会儿就有红薯干吃。”
狗蛋眼巴巴望着:“爷,什么时候能吃烤兔子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
王老汉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们都给我记牢了,家里这些好东西,全是沾了你们弟弟的光。
以后谁敢对弟弟不好,我打断他的腿!”
几个小子连连点头,王老汉又瞥了眼远处其他逃难者的篝火,声音压得更低:“旁人还在啃树皮,咱家里有鸡蛋、有兔子、有红薯干,这日子比在家里还强。
你们给我把嘴闭紧了,露了财,咱们全家都得遭殃,听见没有?”
小子们赶紧应声,王建军在老汉怀里蹭了蹭,心里总算踏实了——看来,这个“旺崽”的人设,算是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