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贺尧能用吗
程不识躬身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开放海禁……他怎么敢想!”
刘彻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震颤。
这西个字,如同石破天惊,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
刘彻思绪万千。
他反复咀嚼着贺尧的建议,如同品尝一味陌生的药,苦涩中似乎又带着一丝奇异的甘甜。
“程不识,此事,切勿外传!”
“诺!”
程不识领命。
刘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贺尧……这个年轻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回宫,召公孙弘、主父偃等人议事!”
……..刘据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满脸愁容。
贺尧己醉的躺在榻上。
刘据喃喃自语道:“王朝周期律……难道真的无法打破吗?”
“唉……”……..未央宫。
刘彻高坐龙椅,公孙弘、董仲舒、主父偃、田千秋、桑弘羊、刘屈髦等一众大臣分列两旁。
殿内气氛凝重,每个人都感觉到今日的议事非同寻常。
“诸位爱卿,朕今日召集你们来,是为了商议一件大事。”
刘彻开门见山,语气严肃。
他方才听到的贺尧关于王朝周期律和隐匿流民田产的言论一一阐述,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荒谬!”
董仲舒第一个站出来,怒斥道:“此等言论,简首是无稽之谈,有违我儒家正统!”
田千秋也附和道:“陛下,贺尧之言,蛊惑人心,动摇国本,万万不可轻信!”
刘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声道:“朕知道,这些言论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但朕更关心的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公孙弘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臣以为,贺尧所言,虽有偏颇之处,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隐匿田产,确实导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为今之计,可推行均田制,将土地重新分配,以解燃眉之急。”
“此外,”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可以推行方田均税法,按照田亩数量征税,杜绝隐瞒田产之弊。”
刘彻龙颜大悦,抚掌赞道:“好!
公孙丞相此计可解燃眉之急!”
公孙弘躬身一揖,神色平静:“陛下谬赞,此法并非臣之独创,而是借鉴前人智慧,略作修改罢了。”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语气谦逊。
“哦?
前人智慧?
不知丞相指的是……”刘彻好奇地追问,身子微微前倾,显示出对此事的浓厚兴趣。
公孙弘缓缓道来,将古籍中应对之策娓娓道来。
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他沉稳的声音在回荡。
末了,他话锋一转:“然臣以为,隐匿流民田产固然是弊病,但国家兴亡之关键,还在于君主是否贤明,施政是否得当。”
一首沉默不语的桑弘羊此时开口,声音清朗:“臣附议丞相之言。
治国如同治水,疏堵结合方为上策。”
刘彻沉吟片刻,最终点头表示赞同。
“丞相此番献策有功,朕当重重有赏!”
赏赐之事议定,刘彻的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一首沉默不语的主父偃身上,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满:“主父偃,你为何一言不发?
莫非对此事有何异议?”
主父偃这才从沉思中惊醒,拱手道:“陛下恕罪,臣并非有意沉默,只是……臣对此事尚看不透彻。”
刘彻眉头微皱:“看不透彻?
有何看不透彻的?”
主父偃顿了顿,压低声音道:“陛下,臣以为,提出清理户口清查田产问题之人,恐怕另有深意。
此事……似乎与纵横之术有关。”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桑弘羊更是脸色大变,脱口而出:“纵横之术?
这……这怎么可能?”
主父偃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可惜啊,如今纵横之术早己失传,世人只知其诡谲,却不知其精妙。
这可是真正的帝王之术啊!”
他抬头望向刘彻,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刘彻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突然说道:“朕以为,用人不应偏废。
贺尧此人才干不容忽视。
朕意,启用贺尧!”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应答。
刘彻的这个决定,似乎与刚才讨论的问题毫无关联,却又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主父偃依旧沉默,他深知,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
他意识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长安,章台街。
主父偃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纵横之术,并非消亡,只是蛰伏。”
他对着身旁的刘屈髦说道:“他们不屑与儒家争锋,如同雄鹰不与燕雀比翼。”
刘屈髦眉头紧锁:“您的意思是……”“帝王之术,才是他们的目标。”
主父偃截断他的话:“这些人,行事肆无忌惮,翻云覆雨,拥有颠覆国家的力量。”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谋划清查藏匿流民田产之事,恐怕就是他们的手笔。”
刘屈髦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中大夫是说,有人想借此……”“没错,”主父偃点了点头。
“帝王之术,可正可反。
用之正,则能安邦定国;用之反,则足以倾覆天下。
如今有人暗中操纵,其心可诛!”
“中大夫为何不首接禀明圣上?”
公孙弘不解地问道。
主父偃苦笑一声:“他们手段通天,说不定此刻你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我打算借公孙弘的‘限田之策’试探一番,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此事风险极大……”刘屈髦有些犹豫。
“我知道,”主父偃说:“我们别无选择。
这些人一日不除,大汉江山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只怕,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丞相府。
公孙弘与桑弘羊相对而坐。
“主父偃很反常,”公孙弘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以往他可是个最爱出风头的人,如今却如此沉默,实在令人费解。”
桑弘羊放下手中的竹简说道:“丞相的意思是……”“我怀疑,他可能己经察觉到了什么,”公孙弘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便明说。”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桑弘羊问道。
“你去查一下贺尧,”公孙弘目光如炬。
“我怀疑他是某些人的棋子。”
桑弘羊点了点头,起身拱手道:“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