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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雪夜遗珠暮色浸透北邙山时,沈沧的箭簇正抵着野猪咽喉。

忽然有血珠顺着松枝坠落,在他玄色箭袖上洇开一朵红梅。

这血太新鲜了。

沈沧俯身拨开积雪,一串细碎血痕蜿蜒至老槐树洞。

他反手将重弓背在身后,靴尖踢开枯枝的刹那,对上一双淬着冰棱的眼睛。

树洞里蜷着个雪人。

少女裹着褴褛的素锦袄,发间凝着冰晶,唇色比月光更惨白。

最刺眼的是她脖颈间暗红的烙痕——分明是官衙处置逃奴的印记,偏生腰间悬着青鸾玉佩,在雪色里泛着幽幽碧光。

"还能走么?"沈沧蹲下身。

少女突然剧烈颤抖,被冻僵的手指死死抠住树皮。

沈沧这才看见她右脚踝怪异地扭曲着,断骨刺破皮靴,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血线。

当他的手掌触及少女肩头,对方突然爆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破碎的喉音混着血沫,竟是要咬舌自尽。

沈沧眼疾手快掐住她下颌,虎口瞬间传来剧痛——少女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掌。

"别怕。

"沈沧任她咬着,用当年在伤兵营学的手法轻拍她脊背,"我是北邙山猎户,不是官差。

"血腥气在齿间弥漫,少女渐渐松了口。

沈沧解下狐裘裹住她,却在触及她掌心时顿住——这双手布满剑茧,虎口处有道新鲜的刀伤,正汩汩渗着血。

回程的山路格外漫长。

怀中的躯体轻得像片枯叶,沈沧却觉得比当年扛过的云梯还要沉重。

路过断崖时,少女忽然挣扎着伸手,指尖在虚空里抓挠,仿佛要攥住那些坠落的雪。

木屋炭盆燃起时,沈沧正用烈酒冲洗她的伤口。

少女在昏迷中抽搐,冷汗浸透额发,露出眉间一点朱砂痣。

沈沧的手悬在半空,突然想起三年前永州城破时,刺史府冲天火光里也曾飘出这样的红。

"唔......"少女突然惊醒,发疯似的抓挠脖颈烙印。

沈沧按住她手腕,却见那双杏眼里腾起黑雾,像是要把所有光亮都吞噬。

窗外北风呼啸,卷起青鸾玉佩撞在窗棂上,发出玉石相击的清响。

这声响仿佛惊醒了什么,少女浑身一颤,竟慢慢安静下来。

她望着沈沧被咬伤的手掌,突然将额头抵在他染血的掌心,滚烫的泪一滴一滴砸下来。

子夜时分,沈沧被窸窣声惊醒。

月光透过窗纸,映出少女单薄的剪影。

她赤脚站在泥地上,指尖蘸着伤口的血,在窗棂反复描画。

沈沧屏息细看,凝固的血迹组成四个狰狞的大字:永州漕运。

第二章:哑声惊雷晨雾漫过山涧时,沈沧在陷阱旁发现了那支断箭。

玄铁箭头泛着诡异的蓝芒,深深楔入老槐树干。

他屈指弹了弹箭尾处的蟠龙纹,碎冰顺着鎏金凹槽簌簌而落。

这是东宫暗卫惯用的淬毒箭,三年前在永州城头,他曾见过同样的纹样穿透斥候咽喉。

木门吱呀作响,阿芜抱着药篓跌坐在门槛。

晨光掠过她松散的发髻,露出耳后未愈的鞭痕。

沈沧不动声色地将断箭藏进袖中,却见少女突然僵住——药篓里滚出的三七根沾着新鲜泥土,正是他昨日布在陷阱旁的诱饵。

"后山有狼。

"沈沧用柴刀削着箭杆,余光瞥见阿芜攥紧了裙裾,"这几日别出院子。

"陶罐在灶上咕嘟作响,当归混着艾草的气息漫过窗棂。

阿芜跪坐在蒲团上捣药,宽大的葛布衣袖滑落,腕间烙印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沈沧添柴的手蓦地顿住,那烙印边缘的波浪纹,分明是永州水师的点卯印记。

暴雨来得很急。

沈沧故意将旧军牌留在灶台,青铜牌面"骁骑营都尉"的字迹被柴灰遮掩。

当惊雷劈开夜幕时,他听见极轻的脚步声停在门外。

阿芜湿发贴在颈间,单薄的中衣下凸起嶙峋的脊骨。

她颤抖的手指抚过军牌上的云纹,突然用发簪在背面刻了个符号。

闪电划过天际的刹那,沈沧看清那是个残缺的"漕"字,与昨夜窗棂上的***如出一辙。

"永州..."沈沧突然出声。

药杵哐当坠地。

阿芜像是被烙铁烫到般跳起来,后背重重撞上碗橱。

陶罐碎裂声中,她疯狂摇头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石墙。

泛青的唇瓣开合着,却只发出风穿过枯枝般的嘶鸣。

沈沧向前半步,少女突然抓起碎瓷片抵住咽喉。

殷红血珠顺着苍白的颈项滚落,混着雨水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血洼。

这个动作她做得太熟练,仿佛曾经重复过千百次。

"三年前的永州漕运案,"沈沧退到门边,将匕首倒插在门框,"刺史陈砚秋满门抄斩那夜,我在城外见过青鸾玉佩。

"阿芜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踉跄着扑到窗前,沾着血的手指在雨帘中疯狂比划。

惊雷炸响的瞬间,沈沧看清她反复描摹的图案——半截战船桅杆刺破账簿,正是当年兵部密档里漕运贪墨案的标志。

夜枭啼哭穿透雨幕。

沈沧握紧柴刀隐入檐角阴影,看着三个黑影掠过松林。

为首之人靴底沾着南疆特有的赭红色黏土,这让他想起军报里太子私兵突袭永州那夜,刺史府门前石狮也是染着这种颜色的血。

暴雨砸在青瓦上如同战鼓轰鸣。

阿芜蜷缩在灶台角落,沈沧的旧军牌被她紧紧捂在胸口,青铜边缘硌得肋骨生疼。

窗纸突然被刀尖挑破,寒光映出她瞳孔里晃动的弯刀——那刀柄缠着金丝,正是三年前斩断父亲右臂的凶器。

"找到你了。

"蒙面人嗓音嘶哑如毒蛇吐信。

阿芜猛地将陶罐砸向窗棂,热汤泼在黑衣人脸上。

惨叫声中,她撞开后窗扑进雨幕,碎瓷片深深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远处传来弓弦震颤的嗡鸣,淬毒的箭簇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老槐树时溅起幽蓝火星。

沈沧的柴刀从檐角劈下,斩断第二个暗卫的腕骨。

那人腕间露出半截刺青,是南诏巫族供奉的鬼面蝶。

电光火石间,沈沧突然明白永州水师为何会与东宫暗卫勾结——太子生母正是南诏和亲公主。

"小心!"阿芜的唇形在雨帘中清晰可辨。

沈沧旋身后仰,淬毒袖箭贴着他咽喉飞过。

第三个暗卫的弯刀已劈到阿芜头顶,她却突然迎着刀锋举起军牌。

"当啷!"弯刀砍在青铜军牌上迸出火星,暗卫突然僵住——刀身反光里,阿芜沾血的手指正抚过军牌背面新刻的符号。

那是个用发簪划出的船锚,锚尖刺穿半个"東"字。

"你是..."暗卫瞳孔骤缩。

沈沧的匕首贯穿他后心。

喷溅的鲜血在土墙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竟与军牌上的符号完美重合。

阿芜突然剧烈颤抖,指着逐渐晕开的血痕发出"啊啊"的嘶鸣。

混战结束于寅时三刻。

沈沧拖着暗卫尸体扔进陷阱时,发现其中一人耳后嵌着米粒大的玉蝉——这是皇室暗桩互相识别的信物,当年在兵部谍报图鉴上见过。

回到木屋时,阿芜正在火塘边处理伤口。

她将捣碎的车前草敷在沈沧肩头,指尖拂过那道旧箭伤时突然顿住。

那是永州守城战时留下的,箭杆上曾刻着南诏巫族的咒文。

"张嘴。

"沈沧突然捏住她下颌。

阿芜惊慌挣扎,却被温热的药汤呛住。

苦艾混着金银花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沈沧的拇指压住她舌根:"别动。

"跳动的火光里,一抹诡异的紫斑在她舌苔深处若隐若现。

沈沧想起军医曾说过,皇室"封喉散"中毒者舌根会有蝶形瘀痕,需用雪山红景天混着心头血作药引。

"他们给你喂过哑药。

"沈沧用布条蘸着药汁擦拭她手腕烙印,"但是陈砚秋的女儿,不该这么容易屈服。

"阿芜的眼泪砸在火堆里,溅起细小的青烟。

她忽然抓起炭条,在青石地上飞快勾画:漕运账本藏在刺史府旧宅地窖,用父亲独创的星象图加密。

最后一笔尚未收尾,山风突然卷着焦糊味扑进窗棂。

沈沧猛地推开木门,见北面天空泛着诡异的红光。

整片松林都在燃烧,火线正以惊人的速度向木屋逼近。

暗卫的尸体在陷阱里不翼而飞,唯余半截烧焦的箭杆插在土里,箭尾蟠龙纹在火光中张牙舞爪。

"走!"沈沧扯下墙上的鹿皮水囊。

阿芜却挣脱他的手,扑到床底拖出个铁匣。

掀开匣盖的瞬间,沈沧看见半本焦黄的《水经注》,书页间露出暗红色的河道图——那是用血勾勒的漕运路线,每个转折点都标着奇怪的符号。

山火咆哮着撞上篱笆墙时,阿芜突然将铁匣塞进沈沧怀里。

她指了指后山猎洞,又比划出波浪形手势,那是永州水师特有的避险暗号。

浓烟中,沈沧看见她第一次露出笑容,沾着血渍的唇瓣轻轻开合:"活下去。

"第三章:残页证言上猎洞深处的积水漫过脚踝时,沈沧终于看清阿芜在火中塞给他的东西。

半本《水经注》浸透了血与泥,发脆的书页间夹着张硝制过的羊皮。

阿芜哆嗦着划亮火折子,跃动的光影里,沈沧看见蜿蜒的河道图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血绘的线条遇热后竟浮现出莹蓝光点,像夏夜坠落的星子。

"这是..."沈沧的指尖在光点上逡巡,"永江二十八处暗礁?"阿芜摇头,沾着泥水在洞壁上画了个圆。

当她的手指划过第三圈时,沈沧突然想起永州城外的望星楼。

三年前那个血月当空的秋分夜,刺史陈砚秋曾在楼顶摆出二十八宿铜灯阵。

"星象图?"沈沧撕下袖口衬布,"你父亲用星宿位置标记暗仓?"阿芜的眼睛倏然亮起。

她拽过沈沧的手掌,在他掌心快速勾勒:角宿对应青龙渡,心宿落在白螺湾,鬼宿指向的却是已经陆沉的渔阳陂。

随着她的比划,那些莹蓝光点果然在河道图上缓缓游移。

洞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沈沧反手压灭火折,将阿芜护在身后。

浓烟渗入石缝,在洞顶凝成翻滚的黑雾。

他感觉到阿芜的额头抵在自己肩胛处,温热的呼吸拂过旧箭伤,像春蚕啃食桑叶般细细密密地疼。

"正月十八,月犯鬼宿。

"阿芜突然在他背上写字,"那夜父亲从刺史府地窖搬出七个樟木箱。

"沈沧浑身一震。

三年前的同一天,他奉命护送兵部侍郎到永州查漕粮亏空,却在青龙渡遭遇水匪。

现在想来,那些蒙面人用的分明是制式军弩。

"箱子里是账册?"沈沧扣住她颤抖的手腕。

阿芜的指尖顿在半空。

火折子重新燃起时,沈沧看见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烙伤——焦黑的皮肉间隐约可见"甲叁陆"的编号,正是永州军械库的标记。

"他们将父亲绑在铸剑炉前..."阿芜的笔迹开始凌乱,"让我看着烙铁印在...在我身上..."洞外传来金属刮擦岩石的锐响。

沈沧吹灭火光,将羊皮卷塞进她中衣夹层。

这个动作让他触到阿芜后背交错的鞭痕,新伤叠着旧疤,像一张破碎的网。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沈沧将匕首塞进她掌心,"朝着有萤火的方向跑。

"阿芜突然抓住他的腕骨。

暗红血迹在沈沧袖口晕开,她蘸着血快速写下:账册需用双生蛊的血显形,真正的密钥是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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