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度相遇
"苏汐抬起头，手中的剪刀停在半空，一片栀子花的叶子飘落到柜台上。
白藜藜一把抢过剪刀，在她面前晃了晃："别告诉我你忘了！
今天下午社团招新，全校学生都可以参加。
"她凑近苏汐，眼睛亮得惊人，"听说摄影社的社长是沈息辞，他去年拍的《雨巷》拿了全国金奖！
"苏汐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绿叶。
雨水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个躲进花店的高挑身影，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还有他临走前落在栀子花上的那一瞥。
"我对摄影没兴趣。
"苏汐轻声说道，接过剪刀继续修剪花枝。
白藜藜夸张地叹了口气："苏汐同学，你的人生除了学习、花店和陪我去看电影，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
"她突然压低声音，"再说了，江澈可是连续两年校草评选第一名，近距离观赏美色也是提升审美的重要途径！
"苏汐默默翻了个白眼。。。
"青春啊！
我的汐汐，难道你甘心让这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就这样——缺失男欢女爱的缠绵滋味吗？
""藜藜！
"苏汐耳根发热，一片花瓣被她不小心剪成了两半。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白藜藜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臂，"不过社团招新我真的不想缺席，你就当陪我去看热闹嘛！
"午后的阳光透过校园梧桐树的缝隙洒下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操场上人声鼎沸，各社团的摊位前挤满了学生。
动漫社的coser总是一拥而上，华音社古筝的弦鸣清耳悦心，扬帆文学社则安静地展示着社员们的作品集。
"哇！
快看那边！
"白藜藜突然抓紧苏汐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她的皮肤。
苏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呼吸微微一滞。
摄影社的摊位前，沈息辞正低头调试一台专业相机。
他今天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太阳的金辉透过枝叶的空隙洒在他身边。
与周围嘈杂的环境相比，他所在的那一小块区域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走，过去看看！
"白藜藜不由分说地拉着苏汐往那边挤。
摄影社的展示板上挂着几幅放大照片，有晨曦中的校园钟楼，有雨后的石板小巷，还有一张是夕阳下蜷缩在墙角的橘猫。
每张照片下方都标注着拍摄者和简单的说明。
"这些都是社员拍的吗？
好专业啊！
"白藜藜凑近看那只橘猫的照片，"天哪，这眼神拍得太有灵魂了！
""这是社长拍的。
"站在摊位后的男生笑着说，"沈息辞特别擅长捕捉瞬间的情感。
"正说着，沈息辞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首接落在了苏汐身上。
他微微一怔，然后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花店的女孩。
"他走到摊位前，声音低沉而清晰。
白藜藜猛地转头看向苏汐，嘴巴瞬间卷成O型，眼睛瞪得溜圆："你们认识？
汐汐"(˵¯͒〰¯͒˵)苏汐感到脸颊发烫："之前...见过一面。
""是暑假吧，在雨天。
"沈息辞补充道。
白藜藜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表情越来越精彩。
苏汐几乎能听到她脑子里齿轮疯狂转动的声音。
"你们有兴趣加入摄影社吗？
"沈息辞问道，"我们正在招新成员，不需要有基础。
"苏汐摇摇头："我不太会拍照...""可以做我们的模特。
"江澈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的气质很适合自然风格的摄影。
"白藜藜倒吸一口冷气，用力掐了一下苏汐的手臂。
苏汐吃痛，差点叫出声来。
"谢谢邀请，但我不太习惯面对镜头。
"苏汐婉拒道，悄悄揉了揉被掐的地方。
沈息辞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欢迎。
"他停顿了一下，"那天你手里的栀子花，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出乎苏汐的意料："我...把它放在了一个重要的人那里。
""永恒的爱与约定。
"沈息辞轻声说，"很贴切。
"苏汐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江澈的目光微微移开。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白藜藜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忍不住插嘴："那个...沈社长，摄影社有什么入社要求吗？
比如设备之类的？
""摄影机不做强求，有是最好，手机也可以，其实重要的是观察和感受。
"他指了指展示板上的照片，"技术可以学，但发现美的眼睛更重要。
""哇～！
"白藜藜夸张地鼓掌，"汐汐，你听到了吗？
发现美的眼睛！
这不正是你常说的吗？
每一种花都有它的美什么的..."苏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息辞却好像被逗乐了，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一些。
"我...我们去看看别的社团。
"苏汐拽着白藜藜就要离开。
"等一下。
"沈息辞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汐，"这个...算是那天借你们花店躲雨的谢礼。
"苏汐迟疑地接过盒子，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可以回去再打开。
"沈息辞说完，匆匆转身去招呼其他前来咨询的学生了。
白藜藜一路叽叽喳喳，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抛向苏汐："你们什么时候见的？
他为什么记得你？
盒子里是什么？
天哪苏汐，你居然认识沈息辞都不告诉我！
哇(´๑•ω•๑`)啊嘻嘻嘻嘻""只是他来花店躲过雨，就这么简单。
"苏汐不耐烦说道，把盒子塞进了书包，"别大惊小怪的。
""简单？
"白藜藜提高声调，"沈息辞可是出了名的高冷，据说去年校花给他送了一个月早餐，他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
而他居然记得你！
我靠，汐汐，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苏汐没有回应，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她想起江澈说"花店的女孩"时，那双眼睛里的专注。
放学后，苏汐首接去了花店。
姑姑去进货了，店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取出那个盒子，掀开盖子——里面是一张照片。
雨中的花店橱窗，模糊的玻璃后隐约可见一个低头摆弄花朵的身影。
照片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瞬间即永恒，C.X.S."。
苏汐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迹。
她从未想过，自己在别人眼中会是这样的画面。
正当她出神时，门口的风铃响了。
苏汐赶紧把照片放进抽屉，抬头迎客——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
她走过去拾起来，是一本手工装订的摄影集，封面上烫金的标题《城市呼吸》。
翻开第一页，是沈息辞的签名和一段简短的序言："这座城市有千万张面孔，我只捕捉了其中一些无声的瞬间。
"里面的照片没有人物特写，全是城市中的细节：晨光中的露珠挂在蜘蛛网上，老人在公园长椅上读书的剪影，雨后的彩虹横跨两栋高楼之间...…每张照片都配有简短的文字，记录拍摄时的思考和感受。
苏汐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一张便签纸："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拍一组关于花与人的主题。
不需要正面，只需要你最自然的状态。
——沈息辞"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不张扬的关注方式，却恰好击中了苏汐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他不像其他男生那样大张旗鼓地送花送礼物，而是用这种近乎艺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