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在苏辰的口腔里弥漫开来。他咬得太狠了,
下唇内侧的软肉被牙齿深深楔入,破裂的细小血管渗出温热的液体。这微不足道的痛楚,
却像一根烧红的针,扎穿了他此刻全部的感官,让他得以从那无边无际、冰冷刺骨的麻木中,
暂时抽离出来。他站在青云宗宽阔的演武广场中央,脚下是光洁如镜、铺就整齐的青玉石板。
四周,是黑压压的人群,如同精心排练过的潮水,无声地将他围困在中央这片孤岛之上。
无数道目光,或轻蔑,或怜悯,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与看好戏的兴奋,
像无数根带着倒刺的鞭子,抽打在他挺得笔直却僵硬如铁的脊背上。空气粘稠得几乎凝滞,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肺腑生疼。阳光炽烈地洒落,
映在身前不远处那片飘然坠落的碎纸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那是婚书。
曾经承载着两家情谊、象征着他与林清雪名分的婚书。就在刚才,
被一只莹白如玉、完美无瑕的手,用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姿态,当着他,
当着整个青云宗弟子、长老,甚至还有几位贵客的面,慢条斯理地,撕成了碎片。
每一片纸屑飘落,都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重重扇在苏辰的脸上。那“嗤啦”的声响,
此刻还在他耳膜深处尖锐地回响,盖过了周遭一切嗡嗡的议论。他缓缓抬起头,
视线艰难地穿过眼前那些飘零的、如同祭奠冥钱的纸片,定格在几步之外那个窈窕的身影上。
林清雪。青云宗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女,此刻正微微仰着那张清丽绝伦、如冰似雪的脸庞。
阳光描摹着她精致的下颌线,为她周身笼罩上一层近乎圣洁的光晕。
她穿着青云宗内门精英弟子标志性的月白色云纹长裙,裙裾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勾勒出挺拔而骄傲的身姿。那双曾让他无数次沉溺其中、以为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
此刻却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幽冷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倒映着他此刻狼狈的身影。
“苏辰,”她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清晰地穿透了广场上所有的窃窃私语,
精准地刺入苏辰的耳中,“你我之间,云泥之别。这桩旧约,早已是束缚你我的枷锁。今日,
就此了断。”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铁锤,砸在苏辰的心口。
他看见她嘴角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并非笑意,
而是卸下某种负担后的、纯粹的冷漠与疏离。仿佛撕毁的并非关乎两人命运的信诺,
仅仅是拂去袖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说得好!”一个张扬跋扈的声音骤然响起,
如同油锅里泼进冷水,瞬间引爆了广场上压抑许久的喧嚣。人群分开,
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排众而出。他身形高大,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骄横与刻薄,
正是青云宗大长老的嫡孙,萧厉。他几步走到林清雪身边,
眼神贪婪地在她清冷绝艳的侧脸上扫过,随即转向苏辰,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清雪师妹天人之姿,大道可期,岂是你这等庸碌废物所能妄想的?”萧厉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煽动性,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苏辰苍白僵硬的脸,“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趁早滚出青云宗,找个犄角旮旯了此残生,才是你该有的归宿!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苏家早就没落了,他还赖在宗门白吃白喝,脸皮真厚!
”“清雪师姐做得好!这种废物,早该一脚踢开!”萧厉的讥讽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瞬间点燃了广场。无数道更加露骨、更加恶毒的嘲弄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将广场中央的苏辰彻底淹没。那些平日里或许还维持着表面客气的面孔,此刻都撕下了伪装,
露出***裸的轻蔑和快意。巨大的屈辱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辰的灵魂深处。
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被彻底撕碎的地方传来的万分之一。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又在瞬间冻结成冰,一种毁灭一切的狂暴冲动在胸中疯狂冲撞,
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够了!”一声低沉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断喝,
如同闷雷滚过广场上空,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敬畏地看向声音来源——演武台正前方的高台。青云宗宗主,赵无极。
他端坐在紫檀木大椅上,须发微白,面容威严沉肃,目光如古井深潭,扫过广场,
最后落在苏辰身上。那眼神里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身边,
坐着几位气息渊深的长老,以及几位来自其他宗门、神情各异的观礼宾客。“是非曲直,
自有公断。”赵无极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苏辰,你既入我青云宗,
便是宗门弟子。按宗门旧规,凡入内门弟子,皆需测灵定品。今日,
便在诸位同门及宾客见证之下,再测一次灵根吧。”他微微抬手示意。演武台一侧,
一名执事长老立刻躬身应命,快步走向广场中心那块被青色布幔覆盖的测灵石。
苏辰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仿佛坠入万丈冰窟。再测一次?旧规?他三年前入宗时,
早已测过一次。那一次的结果,便是他所有噩梦的开端——杂灵根,
且驳杂微弱到了几乎无法引气入体的地步,被判定为“伪灵根”,与废人无异。这三年来,
无论他如何疯狂压榨自己,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每日闻鸡起舞,深夜方歇,
忍受着身体一次次濒临崩溃的痛苦,耗尽苏家仅存的所有资源换取微薄的丹药,
那修炼的进度,依旧慢得令人绝望。他体内的灵力,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杂灵根,伪灵根,废物。这些标签早已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骨头上,融进了他的血肉里。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废物的耻辱。赵无极此刻重提旧规,用意昭然若揭。林清雪当众退婚,
终究需要一个足够“体面”的理由,一个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无法指摘的“铁证”。
而自己这个众所周知的“废物灵根”,无疑就是最好的台阶,最完美的遮羞布。
将他最后一点尊严,彻底碾碎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这场退婚画上最合乎“规矩”的句点。
执事长老已经走到了测灵石旁,手放在了覆盖其上的青色布幔上。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苏辰身上。林清雪的眼神依旧清冷,只是那冰层之下,
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尘埃落定前的漠然。萧厉则咧着嘴,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
仿佛已经看到了苏辰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那一刻。
苏辰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在微微痉挛。他死死咬着牙关,
口腔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郁。逃避?反抗?在这青云宗宗主和一众长老面前,
在这黑压压的、充满恶意的同门面前,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微不足道。
那执事长老的手猛地一抖,覆盖测灵石的厚重青布如流水般滑落,露出其下真容。
那是一块通体如墨玉雕琢而成的巨大石碑,高逾一丈,静静矗立在广场中心。碑身并非光滑,
而是天然布满了无数玄奥莫测、如同星图般蜿蜒流转的天然纹路。此刻,
这些纹路正随着天地间灵气的自然流动,散发出极其微弱、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
一股古老、沉凝、仿佛能沟通天地本源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让原本嘈杂的广场瞬间陷入一种近乎神圣的寂静。这便是青云宗的镇宗之宝——混元测灵石。
它不仅仅能检测灵根属性,更能精确显现灵根品级的高低与纯粹程度,
是决定一个修行者未来高度的基石。“上前,苏辰。”执事长老的声音平板无波,
不带丝毫感情,如同在宣读一道既定的判决。苏辰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满了沉重的铅水,
每一次抬起都耗费着全身的力气。脚下青玉石板传来的冰凉触感,顺着脚心一路蔓延,
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四周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尖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皮肤上,
带来阵阵灼痛。他强迫自己迈步,一步,又一步,
走向那块决定他此刻命运、甚至可能决定他未来一切的漆黑石碑。他站定在测灵石前。
那冰凉的、带着亘古气息的石面,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碑身上那些复杂纹路中,
有细微的灵气如同溪流般缓缓淌过。“凝神静气,引动你体内所有灵力,全力注入掌心,
按于碑上。”执事长老的指令冰冷地落下。苏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息如同带着冰碴,刮过他的喉咙,刺得生疼。
他摒弃掉脑海中翻腾的所有屈辱、愤怒、不甘和绝望,强迫自己沉入那近乎枯竭的丹田气海。
那里,只有极其稀薄、驳杂的一小团微弱气旋在缓慢地旋转。这便是他三年苦修的全部成果,
微弱得可怜。他调动起所有的意志,榨取着每一丝可能存在的力气,将那团稀薄混乱的灵力,
艰难地汇聚起来,沿着手臂的经络,一点点向上推动。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
如同在泥沼中跋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灵力在经络中穿行时的滞涩与微弱,
仿佛随时会散逸掉。汗水,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内衫,顺着额角鬓发滑落,在下颌凝聚,
滴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终于,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
被勉强推送到了他的右掌。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厉,
以及深藏眼底的、最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渺茫希冀。他不再犹豫,右手五指张开,
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重重地按在了那冰凉漆黑的测灵石碑面上!嗡——!
测灵石碑猛地一震!碑身之上,那些原本缓缓流淌的玄奥纹路,
骤然间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光芒并非单一色彩,
、黄、绿、青、蓝、紫……各种驳杂混乱、深浅不一的光华疯狂地闪烁、跳跃、扭曲、缠绕!
它们彼此冲突,互相吞噬,如同打翻了的巨大调色盘,混乱到了极点!
这光怪陆离的景象仅仅持续了一瞬。下一刻,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又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猛地将其压制,那混乱刺目的光芒骤然熄灭!如同被掐灭的烛火,
只留下碑面上一片黯淡无光的死灰之色。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片死灰色的碑面上。那是一种毫无生机的灰败,如同燃尽的死灰,
连一丝代表灵根属性的纯净光芒都未曾残留。这比任何驳杂的色彩都更令人绝望。
“灵根……驳杂紊乱,微弱至极,灵蕴枯竭……”执事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干涩,
打破了死寂,清晰地回荡在广场上空,“品级……无!伪灵根之末流!实乃……废灵根!
”“废灵根”三个字,如同三柄烧红的重锤,狠狠砸在苏辰的耳膜上,
也砸碎了广场上最后一点虚假的寂静。“噗嗤!”“哈哈哈!废灵根!果然是废灵根!
”“我就说嘛,烂泥扶不上墙!三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笑死我了!
测灵石都懒得给他点颜色看看,直接死灰一片!”“林师姐退婚退得太对了!这种废物,
留在宗门都是污染灵气!”哄笑声、尖利的嘲讽声、肆无忌惮的鄙夷声,
如同海啸般轰然爆发,瞬间将苏辰彻底吞没。那声音远比之前的嘲弄更加刺耳,更加恶毒,
充满了彻底的、将他踩入尘埃的轻蔑。苏辰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按在石碑上的那只手,
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灼伤,猛地弹开。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从指尖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和心跳。眼前的世界骤然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片代表他命运的死灰,
在视野里无限放大,旋转,最终化为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废灵根!连驳杂的伪灵根都不如!
是彻头彻尾、无法修炼的废物!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尊严,在这一刻,
被这三个字彻底碾得粉碎,连一点渣滓都不剩。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
他死死咬住牙关,才将那口翻涌的气血压了回去。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冰冷。“啧啧啧……”一个拉长了腔调的、充满了戏谑和恶意的声音,
如同跗骨之蛆,穿透了喧嚣的嘲笑声,清晰地钻入苏辰的耳中。萧厉慢悠悠地踱步上前,
那张英俊却写满刻薄的脸上,笑容灿烂得刺眼。他走到苏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苏辰啊苏辰,”萧厉摇着头,
语气“惋惜”得令人作呕,“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嗯?废灵根啊!
连测灵石都嫌弃你!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这石碑上,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污了大家的眼睛!”他伸出手指,极其轻佻地、带着侮辱性质地点向苏辰的胸口,
仿佛在戳弄一滩烂泥。“看看你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啧啧,真是可怜又可悲。
”萧厉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苏辰的衣襟,他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酒气的热气喷在苏辰脸上,
声音却恶毒得如同毒蛇吐信:“滚吧,废物。像条狗一样爬出青云宗的大门,
找个没人的地方烂掉,这才是你该有的结局。清雪师妹,不是你这种垃圾能妄想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苏辰千疮百孔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
就在萧厉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苏辰衣襟的瞬间!苏辰猛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空洞死寂、如同蒙尘枯井的眸子,此刻却如同被点燃的火山熔岩,
爆发出骇人的凶戾!那不是绝望,不是哀求,而是被逼到绝境、被彻底践踏之后,
从灵魂最深处燃烧起来的、同归于尽的疯狂!“滚!
”一声嘶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濒死咆哮般的怒吼,从苏辰的喉咙深处炸开!这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瞬间压过了周围所有的喧嚣!与此同时,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猛地一挥手!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死寂下来的广场上,
显得格外刺耳!萧厉猝不及防,被这蕴含了苏辰最后力量的一掌结结实实扇在脸颊上!
力道虽然微弱,但那份突如其来的、来自“废物”的反抗,那份***裸的羞辱,
却像是一道惊雷,劈得他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的哄笑声、嘲讽声戛然而止。广场上数百道目光,
瞬间由鄙夷变成了极度的错愕和难以置信。林清雪清冷的眼眸中,
也第一次掠过一丝清晰的惊诧,微微蹙起了秀眉。萧厉保持着偏头的姿势,僵在原地。
脸上那***辣的痛感清晰地传来。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左脸颊,
指尖传来的温热和刺痛感是那么真实。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错愕,
迅速转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暴怒,随即被一种近乎实质的、扭曲的怨毒彻底吞噬!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骤然从萧厉身上爆发出来!如同沉睡的凶兽被彻底激怒!轰!
以他为中心,青玉石板地面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数尺!
狂暴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尘埃,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吹得周围离得稍近的弟子衣衫猎猎作响,
脸色煞白地连连后退。真元境!这是真元境强者的威压!灵力凝练如实质,
举手投足间蕴含开碑裂石之力!在青云宗年轻一辈中,萧厉的修为绝对是顶尖之列!“好!
好得很!!”萧厉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疯狂,
“苏辰!你这不知死活的废物!竟敢打我?!”他猛地踏前一步,身影快如鬼魅!
那蕴含着真元境磅礴力量的手掌,五指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毫无花哨地朝着苏辰的脖颈狠狠抓来!他要捏碎这蝼蚁的喉咙!他要让这胆敢反抗的废物,
在所有人面前,以最痛苦的方式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一抓,快!狠!毒!
蕴含了萧厉全部的愤怒和杀意!真元境的速度和力量,对于淬体境都未圆满的苏辰而言,
根本就是无法抗拒的天堑!苏辰瞳孔骤然收缩!死亡的阴影,冰冷刺骨,瞬间将他笼罩。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萧厉眼中那残忍的快意,
能感受到那抓来的手掌上蕴含的、足以将他骨骼瞬间捏碎的恐怖力量!躲不开!挡不住!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就在那如同铁钳般的手掌即将扼住他咽喉的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那死亡气息几乎冻结他灵魂的瞬间!
苏辰体内那早已被判定为“枯竭”、“废品”的丹田最深处,
那一片被无尽死寂和绝望覆盖的黑暗渊薮之中——嗡!!!
一股无法形容、超越了苏辰所有认知极限的恐怖悸动,
毫无征兆地、如同沉寂万古的灭世火山般轰然爆发!那不是他微弱灵力的涌动!
那是一种……仿佛来自太古洪荒,被无数重枷锁囚禁了亿万载的、至高无上的意志!
一种冰冷、威严、漠视苍生、视万物为刍狗的……神威!这股意志苏醒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