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第1章清晨六点,闹钟在床头柜上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陈铭睁眼,没开灯,

先摸到手机按掉闹钟。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柳依。出租屋很小,

一室一厅加厨房总共不到五十平,卫生间甚至转不开身。但他和柳依住在这里已经两年了,

从毕业起就一起打拼,日子虽紧,却有盼头。厨房只有1.5米的操作台,

煤气灶打火要连按三次才能点燃,火苗“噗”地一声窜起,带着轻微的煤气味。

陈铭早已习惯,他昨晚睡前就把青菜切好、鸡蛋备在碗边,

就是为了节省早晨这争分夺秒的四十分钟。锅热后他调小火,慢慢煎蛋,一面金黄再翻面,

不让焦糊。同时热牛奶、烤面包,动作熟练得像一场编排好的独舞。六点十五分,早餐上桌。

一碗小米粥,煎蛋配生菜,两片吐司涂了薄薄一层花生酱,还有一杯温牛奶。柳依翻了个身,

揉着眼睛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睡衣领口歪斜。她看到餐桌,笑了:“今天怎么又是这个?

”“你不是说喜欢吗?”陈铭擦着手从厨房出来,顺手把她的椅子拉开。“我是喜欢,

但天天吃也腻了。”她坐下,低头刷手机,屏幕亮起,

朋友圈弹出一条新动态——是她闺蜜发的,照片里一只焦糖色的***款手袋摆在商场专柜前,

配文:“谁要当富太太了?先预热一下。”柳依的目光停在那张图上超过五秒。

她的手指悬在点赞键上方,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吃饭吧,凉了。”陈铭提醒。

她抬头笑了笑,把手机扣在桌上,“嗯,今天公司可能要加班,晚上别等我。

”“我给你带饭。”他说。地铁站七点四十五分,人潮如潮水般涌动。陈铭和柳依并肩走着,

他始终护在她外侧,右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列车进站,车门开启的瞬间,人群往前一推,

两人几乎被挤散。陈铭用力一拉,将她护进车厢,自己卡在门口。他掏出手机,

快速打开备忘录,写上一行字:“今天也加油。”举起来给她看。柳依站在车厢里,

隔着玻璃对他眨了眨眼,嘴角扬起,比了个口型:“爱你。”车门关闭,列车启动。

她转身靠在扶手上,耳机里传来闺蜜的声音:“昨天那个包,我男朋友刚送我,

你要不要来看?专柜都断货了,他是托人从香港带回来的。”柳依低头,

目光落在自己背包的带子上——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磨损裂痕,已经补过一次。她没回话,

只是把耳机音量调大了些。陈铭回到公司时刚八点半。这是一家不到三十人的小企业,

做本地生活服务平台,办公室在写字楼十一层,

临窗的位置能看到半截高架桥和远处一片待拆的城中村。他的工位靠墙,

电脑旁贴着一张便签,

上面写着本周任务清单:完成用户增长模型优化、整理竞品分析报告、跟进技术对接进度。

上午开完例会,项目经理拍了拍他肩膀:“小陈,增长数据这块你多盯一下,

老板最近很关注。”“明白。”他点头,打开Excel开始拉数据。中午食堂吃饭,

同事老周坐过来:“又不吃外卖?省钱也不能这么省啊。”“外卖油盐重。”陈铭笑了笑,

“再说,省下来的钱,以后买房也能多付个首付。”“你还真信能在这城市扎根?

”老周夹了块红烧肉,“***了五年,房租涨了三回,工资才涨一回。现在连恋爱都不敢谈,

怕拖累人家姑娘。”“我和柳依说好了,只要一起努力,总会好起来的。”陈铭低头扒饭,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下午三点,客户临时改需求,原定方案全部推翻。

技术部说接口要延后两天,产品组开会吵了半小时。陈铭坐在角落记笔记,没参与争论。

他知道争没用,不如想办法补救。他重新梳理流程,把可并行的任务拆解出来,

晚上加班赶一版新方案。六点下班,办公室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没走,打开笔记本继续工作。

电量只剩12%,他掏出充电线,轻手轻脚去了隔壁茶水间,插上插座。手机开热点,

载行业课程资料——《用户增长实战方法论》《数据驱动运营》《高阶产品经理思维训练》。

这些都是他计划今年学完的课,每晚至少听一节,做笔记。二十一点十五分,

办公室只剩他一人。灯光冷白,窗外城市灯火渐次亮起。他合上笔记本,

目光落在桌角那张便签上——是柳依写的:“记得吃晚饭。”字迹清秀,

带着点孩子气的圆润。他轻轻抚过那行字,嘴角微扬。回家路上买了份炒饭,

到家已经快十点。柳依还没回来。他把饭放进微波炉热了热,坐到客厅沙发上看新闻。

电视正播着奢侈品广告,模特拎着一只镶钻手包走过T台,旁白低沉:“真正的品位,

从不需要解释。”门锁响了。柳依进门,脸色有些疲惫,把包扔在玄关。“饿了吧?

我给你留了饭。”陈铭起身。“不想吃。”她脱了鞋,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刷起来。

厨房油烟机老旧,炒菜时噪音高达七十分贝,今晚她点了高价外卖,说是同事聚餐顺路带的。

陈铭没问,只是默默打开抽油烟机,调到最低档,又用锅盖压住炒菜的锅,减少爆响。

“今天工作怎么样?”他坐在她旁边。“还行吧,就是烦。隔壁组那个谁,

男朋友给她买了新车,上下班都接送。你说,人一定要靠自己奋斗吗?”她突然问,

眼睛没离开手机。陈铭顿了一下,“我觉得,只要我们俩一起努力,总会好起来的。

我不想靠谁,就想靠自己,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柳依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飘忽,

“可有时候,别人轻轻松松就拿到了我们拼死拼活都够不着的东西。”“那不是我们的路。

”他声音不高,但很稳,“我答应过你,要在2025年前买房。虽然现在工资不高,

但我每天都在学东西,也在攒钱。我不想让你过得委屈。”她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机放下,

起身去了卧室。陈铭收拾碗筷,洗锅时水声盖住了电视里的广告词。他没注意到,

柳依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个***包的朋友圈页面,点赞键,最终还是被点上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闹钟再次震动。陈铭照常起床,切菜、点火、煎蛋。厨房狭小,

动作却一丝不乱。六点十五分,早餐摆上桌,和昨天一模一样。柳依出来时,他正在擦桌子。

“今天怎么又吃这个?”她坐下,语气里多了点不耐。“你不是说……”“我知道我喜欢,

但我不想天天吃。”她打断他,“我也想尝尝别的,比如楼下那家网红早餐店的松饼,

听说要排队半小时。”“那我明天早起去排队。”他说。“算了,你上班也累。

”她低头刷手机,朋友圈又更新了——闺蜜晒出一张晚餐照片,背景是高档西餐厅,

红酒杯折射着暖光,配文:“他说想让我试试更好的生活。”柳依盯着看了很久。“吃饭吧。

”陈铭把牛奶递给她。她点头,咬了一口吐司,嚼得很慢。地铁站,人潮依旧。

陈铭照旧护着她,紧握她的手腕。列车进站,他举起手机,写下“加油”,她依旧回以微笑。

可这一次,她上车后没有回头。耳机里,闺蜜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跟你说,

昨天他带我去试了那款包,说只要我愿意,以后每个月都能买新的。你说,

人为什么要苦熬呢?”柳依闭上眼,靠在车厢壁上。陈铭站在站台,看着列车远去,

直到最后一节车厢消失在隧道尽头。他收起手机,转身走向公司方向。阳光照在白衬衫上,

干净,笔挺。他知道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数据模型要调整,课程要继续学,工资要攒,

房子要买,承诺要兑现。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不知道的是,

有些裂痕,早在无声处蔓延。而那些他曾以为坚不可摧的东西,正一点点松动。

第2章地铁站的灯光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冷白的光晕,柳依站在车厢角落,

耳机里闺蜜的声音仍未停歇。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消息,只是把手机屏幕压进掌心,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子上那道修补过的裂痕。列车驶过隧道,

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扫过她的脸,映出一瞬间的恍惚。三天后,周五傍晚。

柳依坐在办公桌前,盯着邮箱里刚收到的聚会邀请函。背景是鎏金字体与香槟塔的剪影,

落款写着“Luna Club · 私享晚宴”。她手指悬在鼠标上方,

迟迟未点“确认出席”。这不是她常去的地方——人均消费四位数,停车费按分钟计,

朋友圈里每次出现这种场合,配文总是“普通人进不来”。但她闺蜜发来语音,

语气轻快:“这次来了个狠角色,做地产的富二代,开布加迪来接人。你再不来,

圈子真要断了。”柳依咬了下嘴唇,点了确认。晚上七点,她站在商场更衣室里,

第三次脱下那条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最终换上去年打折时买的真丝裙,浅米色,

领口缀着细小珍珠。她翻出化妆包,重新描了眼线,口红涂了两遍。出门前,她犹豫片刻,

还是背上了那只旧包。Luna Club在城西一栋超高层的顶层。电梯需要刷卡进入,

金属门打开时,冷风夹着雪松香扑面而来。露台外,城市夜景铺展成一片星海。

香槟塔在中央缓缓流动,冰桶里躺着几瓶她叫不出名字的酒。男人们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

女伴们裙摆摇曳,腕间的表带在灯光下泛着贵金属的光泽。她站在入口处,

像误入别人生活的局外人。“你终于来了!”闺蜜小跑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声音压低,

“我给你留了位置,就在他旁边。”“他?”“周屿啊,周氏集团的少东家。

”闺蜜眼睛发亮,“他刚从意大利回来,私人飞机。”话音未落,一个身影穿过人群走来。

黑色高定西装,袖口露出一截铂金腕表,步伐不疾不徐,却让周围人自动让出通道。

他目光扫过人群,落在柳依身上,微微一笑。“你就是小薇常提的那位朋友?”他声音不高,

带着南方口音的柔和,“柳依?”她点头,手心微汗。“这包,”他忽然伸手,

指尖轻轻拂过她肩上的旧款手袋,“是五年前的入门系列吧?现在专柜都不陈列了。

”周围几道视线悄悄飘来。柳依感到脸颊发烫,下意识想把包往身后藏。“不过,

”他收回手,笑意加深,“你背它,反而比她们有意思。至少不跟风。”他递来一杯香槟,

年份酒液在杯中泛着琥珀色光泽。“尝尝?1998年的Dom Pérignon。

”她接过,指尖触到杯脚时微微一颤。酒液晃了一下,没洒。聚会进行到中场,

DJ换了曲目,灯光调暗。周屿忽然起身,从侍者手中接过一个深红色丝绒礼盒,

走到她面前。“送你。”全场安静了一瞬。“这太贵重了,我不能……”她慌忙摆手。

“已经登记了。”他打开手机,屏幕亮起一条专柜确认信息,

“焦糖色Nano Lockme,全球***37只。现在,它是你的。”礼盒打开,

皮质光泽温润,五金件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金芒。周围响起低低的惊叹。

她听见身后有人小声说:“天,她运气也太好了。”她的手指僵在半空,

最终还是接过了盒子。掌心沉甸甸的,像托着某种她从未触碰过的生活。“谢谢。

”她声音轻得几乎被音乐盖过。“值得。”他举杯,与她轻轻一碰,“你值得更好的。

”散场时已近午夜。周屿问她要不要送。“我……可以打车。”“顺路。”他笑了笑,

“我的车刚好能避风。”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车门自动开启。她坐进后座,

真皮座椅贴合腰背,空调温度恰到好处。车载音响播放着爵士钢琴,

音质纯净得像在耳边流淌。车子驶上高架,霓虹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礼盒,手指一遍遍抚过包面。突然想起什么,她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一条未读消息。“今天降温,记得加衣。”发信人是陈铭。时间是两小时前。

她盯着那行字,拇指悬在回复框上方,迟迟没有动作。最终,她锁了屏,

把手机塞进新包的内袋。“冷吗?”周屿问。她摇头。“这车恒温22度,冬天也不会冷。

”他递来一条羊绒毯,“盖着吧,到你家还有二十分钟。”她接过,

毯子柔软得几乎没有重量。车子转入一片高档住宅区,楼宇间距宽阔,绿化带修剪整齐。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带陈铭来过这种地方。他们最远的约会,是商场五楼的连锁火锅店,

饭后散步在街边小公园,路灯昏黄,长椅掉漆。“你男朋友……做什么的?”周屿忽然问。

“普通公司职员。”她声音很轻。“难怪。”他笑了笑,没再追问。她没问“难怪什么”。

车子停在一栋公寓楼下。她推门下车,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周屿探身出来:“下周我订了米其林三星,要不要来?”她犹豫了一秒。“好。

”转身走向单元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迈巴赫的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红光,

渐渐消失在拐角。她站在门口,掏出钥匙,手指却停在锁孔前。低头,

看见右手食指的指甲油剥落了一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没动,也没进屋。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她没掏出来看。第3章清晨六点四十五分,

厨房的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陈铭站在灶台前,锅里的水刚冒泡,他用筷子轻轻搅动,

让溏心蛋均匀受热。窗外天色灰白,楼下的早餐摊正支起油锅,香气顺着通风口往上飘。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停留在两人聊天群的界面——昨夜发的“记得加衣”依旧没有回复,

通话记录里,昨晚十一点半的未接来电也被静静搁置。他把煎好的蛋盛进瓷盘,

牛奶热到冒细泡,面包烤至微焦。拍照时,他特意将镜头对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像是这样就能把温度传过去。发送前,他删掉了原本想写的“你去哪儿了”,

只留下一句:“早餐做好了,等你回来吃。”客厅沙发上,

那只焦糖色的Nano Lockme随意地敞着口,内袋露出一角折叠的酒店房卡。

旧包不见了,连同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袋,一起从玄关消失了。陈铭扫了一眼,没多问,

只是把手机塞进裤兜,转身去擦灶台上的水渍。三天后的周五,晚九点半。

风从写字楼之间的缝隙里钻出来,带着初冬的刺骨寒意。

陈铭站在公司楼下那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手里攥着一杯热奶茶,

杯壁烫得他不得不来回换手。玻璃门内,店员已经开始整理货架,

收银机“叮”地一声合上抽屉。他翻出手机,打开打卡软件,输入柳依的工号。近一周,

她有三次标注“加班至22:00以后”,

可系统记录的最后打卡时间分别是18:17、18:33、18:41。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没截图,也没打电话。手机震动了一下。“别等我,项目赶进度,

可能通宵。”他低头看着这条消息,发送时间是21:40。他知道她不会来了。

可还是走进店里,把奶茶递给正在值夜班的行政同事:“帮我转交柳依,明天喝也行。

”“她没跟你说吗?今天调休,下午就走了。”同事接过杯子,随口补了一句。陈铭没应声,

只点了点头,转身走进风里。一周后的周日傍晚,六点整。出租屋的空调发出低沉的启动声,

陈铭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亮着一张千岛湖民宿的预订页面。他翻出存了半年的电子记账本,

逐项核对:交通费860元,住宿两晚1580元,餐饮预算600元,

门票加游船420元。总额3460元,刚好是他上季度绩效奖金的八成。他合上笔记本,

走到客厅,语气轻快:“我们去千岛湖吧,你说过想去。”柳依蜷在沙发角落,

手机横屏显示着一段短视频,笑声从耳机漏出。她没抬头:“这周末不行,公司团建。

”“哦。”他顿了顿,“下次吧。”她“嗯”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新消息。

一条微信弹了出来:“泳池派对,穿我送的那条裙子。十人小聚,不拍照。

”她嘴角微微扬起,回了个笑脸表情。陈铭站在沙发背后,看见了那条消息的预览。

他没问是谁,也没说那条裙子他从没见过。他只是走回房间,关掉电脑,合上记账本。

封面“未来计划”四个字被投影仪的余光切去一半,像被刀削过。第二天清晨,

陈铭照常六点起床。厨房里,他打开冰箱,取出昨晚腌好的鸡胸肉,切片,撒上黑胡椒。

锅热后倒入橄榄油,油面刚起纹路,他听见卧室门开了。柳依走出来,

穿着那条他从未见过的黑色吊带裙,肩带细得像丝线,背后是交叉绑带。

她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高跟鞋,鞋跟尖锐,漆皮在灯光下反着冷光。“今天休息?”他问。

“部门临时安排外勤。”她低头系鞋带,声音平静。“外勤要穿这个?

”她动作顿了一下:“客户是高端会所,着装有要求。”他没再问,

只把煎好的肉片盛进盘子,摆上生菜和番茄片。她走过来,倒了杯水,一口没动早餐。

“我先走了。”她说。门关上后,陈铭走到玄关,

拉开鞋柜最下层的抽屉——那双她常穿的平底乐福鞋还在,鞋面落了层薄灰。

他盯着看了几秒,又轻轻推回去。当晚九点,他坐在书桌前修改方案,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银行通知:您尾号8876的账户于20:47支出人民币1,290元,

用途:千岛湖景区门票及游船联票,订单号:QDH202311051847。

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这笔钱是他今天刚退掉民宿和交通后,重新预订的单人票。

他没告诉任何人,连备注都只写了“出差考察”。可柳依的社交账号突然更新了一条动态。

照片是夜幕下的别墅庭院,泳池泛着幽蓝的光,玻璃餐桌摆着红酒和甜点。她背对镜头站着,

穿的正是白天那条裙子,长发披散,手腕上戴着一只他从未见过的腕表。

配文只有三个字:“好梦。”他点开她的主页,往上翻。过去七天,

五条动态:一场艺术展、一家日料店、一处山顶观景台、一次SPA体验、一场私人音乐会。

每一条的定位都不在本市,每一张照片里的她都妆容精致,笑容松弛。而他们的合照,

最后一次更新,停留在三个月前,街边公园的长椅上。她靠在他肩上,穿着旧外套,

手里捧着一杯便利店的热咖啡。他关掉手机,房间陷入寂静。第二天中午,

陈铭在公司茶水间碰到柳依的闺蜜。“听说你们最近挺忙?”对方随口问。“还好。

”他擦着杯沿,“她常加班。”“她?”闺蜜笑了下,“她这周都在度假吧,

周屿带她去海边了。你不知道?”陈铭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说是公司团建。”他说。“团建?”闺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你们公司现在这么豪了?住独栋别墅,私人厨师,游艇出海?”陈铭没接话。

他把杯子放进消毒柜,关上门,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晚上十点,柳依终于回来。

她进门时脚步很轻,高跟鞋提在手里,换上拖鞋后才走进客厅。陈铭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音量调得很低。“回来了。”他说。“嗯。”她应了一声,径直走向浴室。

“今天团建结束得挺晚。”她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盖住了对话。他没再问。第二天清晨,

陈铭照常起床做饭。煎蛋、烤面包、热牛奶。柳依走出卧室时,他递上一杯温水。

“今天还外勤?”“可能。”她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背,迅速避开。

“我买了千岛湖的票。”他看着她,“单人的。”她动作一顿。“你觉得,

人一定要靠自己奋斗吗?”他问。她抬头,眼神闪了一下。“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第4章清晨的阳光透过出租屋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光带。

陈铭站在洗手间镜前,机械地挤出牙膏,泡沫在杯沿堆起又塌陷。

他盯着镜子里那张脸——眼底浮着青灰,衬衫第三颗扣子歪在左边,

昨晚睡前随手搭在椅背上的西装还带着褶皱。厨房里,煎锅空着,灶台干净。

没有牛奶的余温,没有面包的焦香。他拎起公文包,指尖触到内袋硬物,迟疑一秒,

还是没拿出来。傍晚六点十七分,写字楼电梯间泛着冷光。陈铭刷卡出公司,

门禁系统屏幕跳出血红色的“18:33”——柳依今日打卡离岗时间。他站在闸机外,

看着数据倒映在玻璃上的虚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掏出手机,点开地图,

输入“滨江·御景苑”。导航显示车程三十八分钟。他拦了辆出租车,

报出地址时声音低得几乎被引擎盖过。“去那边?那边可不便宜。

”司机从后视镜扫了他一眼。陈铭没应,只把脸转向窗外。街灯次第亮起,车流如织,

霓虹广告牌上模特的笑容被拉成模糊的光带。二十点零九分,

车子停在会所对面的便利店门口。陈铭递出一张百元钞票,司机找零时他已推门下车。

寒风扑面,他裹紧单薄的西装,靠在便利店外墙边,

视线死死锁住对面那扇缓缓开启的地下车库门。一辆黑色迈巴赫无声滑出,

车牌尾号“888”。他下意识摸出手机,镜头对准车身,手指悬在拍摄键上,却忘了点击。

系统自动保存了一张模糊街景照,时间戳定格在20:13。他靠着墙根挪动,

绕到会所侧巷。垃圾桶旁堆着废弃花篮,他蹲下身,将自己藏进阴影里。

手表指针走过二十一点,脚步声终于从通道尽头传来。柳依走出来,

肩上披着一件深灰西装外套,领口别着银色袖扣。她低头笑了一下,发丝垂落,

遮住半边脸颊。紧接着,富商之子出现,一手插在裤袋,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上她的腰。

陈铭的呼吸停了。那人将她拉近,在车头前俯身吻下去。柳依闭着眼,手臂搭上对方肩膀,

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十秒,十五秒,吻结束时,男人笑着替她拉开车门,

腕表在路灯下反出一道冷光——蓝面,不锈钢链,百达翡丽鹦鹉螺。陈铭猛地攥紧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皮肤被划开一道细痕,血珠渗出,黏在掌纹里。

他冲出去时差点撞翻垃圾桶。脚步踩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富商之子皱眉回头,

柳依猛地睁眼。“柳依。”陈铭站在车前,声音像是从井底捞上来的,“看着我。

”她往后退了半步,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你说过,只要一起努力,总会好起来的。

”他盯着她,“是不是?”富商之子轻笑一声,拉开车门:“走吧,别闹了。”“是不是?!

”陈铭一把抓住车门框,指节发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柳依低着头,

手指绞着外套下摆。风卷起她的发丝,露出耳垂上那只他从未见过的钻石耳钉。她没摘下,

也没解释。“对不起。”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纸飘落。陈铭的手松了。车门关上,

迈巴赫缓缓启动。尾灯划破夜色,留下两道红光残影。就在车轮滚动的瞬间,

柳依的右耳坠突然脱落,银质樱花在沥青路面上弹了一下,滚进排水沟边缘,沾满泥灰。

他蹲下身,手指探进缝隙,指尖触到冰冷金属。那朵小小的樱花,是他省下半个月早餐钱,

在商场柜台前犹豫了二十分钟才买下的。那天她抱着他哭,说这是她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

现在它躺在污水边,花瓣上沾着烟头和落叶。他把它攥进掌心,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响声。

街角便利店的灯还亮着,玻璃映出他歪斜的领带和空洞的眼神。他没擦手,

任血与泥混在一起,黏在西装内袋。次日七点四十二分,地铁站闸机吞下他的交通卡。

他站在站台边缘,公文包夹着那枚耳钉,金属棱角硌着肋骨。列车进站的风掀起他衣角,

有人撞了他一下,他没动。办公室九点整,晨会开始。投影幕布亮起,

PPT翻到第三页——千岛湖景区地图,标注着民宿、码头、骑行路线。

领导扫了他一眼:“陈铭,你负责的客户考察报告,进度怎么样?”会议室安静下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幻灯片上的等高线在他眼前扭曲,

变成那晚的街道、车灯、排水沟。他想说“已完成”,可舌尖发麻,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陈铭?”领导提高了声音。他抬起手,想去翻下一页,却按错了键。屏幕跳转,

停留在这张地图上,光标停在“游船码头”四个字上,一动不动。有人咳嗽了一声。

角落里传来笔尖划过纸面的沙响。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还藏着干涸的血迹。

那枚耳钉在包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像是某种倒计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银行通知弹出:您尾号8876的账户于08:47成功出票,

千岛湖景区门票及游船联票,订单号:QDH202311051847。他盯着那行字,

瞳孔失焦。会议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同事交头接耳的声音像隔着水传来。他没动,也没眨眼。

一滴水落在触控板上,晕开一圈墨迹,正好盖住“出票成功”四个字。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