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说我是娱乐圈最蠢的炮灰。是活不过三集的小配角。是注定被踩的垫脚石。行啊。

我偏要用你们最看不起的玩意儿。火给你们看。我叫云珀。名字是我妈起的，

说生我那天看见一块云母石，有层薄薄的光。这名字没给我带来光。入行五年，

演过最好的角色是女主角喝咖啡的背景板。镜头扫过我时，弹幕都在问：“这服务员挺好看，

哪家店的？”经纪人李姐，嘴比刀子快。她刚挂了个电话。脸拉得老长。“黄了！又黄了！

云珀，你说你是不是有毒？”她把平板甩我面前。“看看人家怎么说你的！‘云珀？哦，

那个木头美人，演个尸体都嫌她喘气儿！’”“还有个网剧女四号，

人家宁愿找个整容脸也不要你！”“为什么？说你没观众缘！死气沉沉！”我低头刷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热搜上挂着当红小花林蔓蔓。她在某个红毯上摔了一跤。哭得梨花带雨。

热搜第一：#林蔓蔓 仙女落泪#点进去。

满屏的“啊啊啊蔓蔓不哭”“仙女连摔跤都美”“心疼死我了”。我往下翻。

看到一个营销号发的动图。林蔓蔓摔倒瞬间，裙子飞起，露出里面厚厚的肉色打底裤。

绷得紧紧的。有点滑稽。底下有条评论被赞得很高：“仙女也怕走光？这打底裤，

绷得比我过年灌的香肠还紧实！”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姐瞪我：“还笑？火烧眉毛了！

”我指着那条评论。“李姐，你看这个。”李姐凑过来。瞄了一眼。“无聊。网友嘴贱罢了。

”“不，”我把手机转过来，“你看这个比喻，‘绷得比过年灌的香肠还紧实’，

是不是特别有画面感？”李姐皱眉：“那又怎样？”我抬头看她。眼睛有点亮。“李姐，

你说我死气沉沉，没观众缘。”“那如果……我不按他们的路子走了呢？

”“他们要我当花瓶，当木头。”“我偏不。”“我要当个‘梗王’。”李姐像看疯子。

“梗王？你？云珀，你连个笑话都讲不好！”“试试呗。”我耸耸肩，“反正，

还能比现在更差吗？”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一个叫《星光茶话会》的直播访谈。

原本定的嘉宾临时生病。后台乱成一锅粥。导演是我大学师兄，急得抓耳挠腮。

看到缩在角落等一个五分钟通告的我。像抓救命稻草。“云珀！江湖救急！你顶上！

”“就坐最边上那个位置！不用你说多少话！”“撑够一小时就行！劳务费加倍！”我点头。

行。坐哪儿不是坐。直播开始。主持人妙语连珠。几个嘉宾咖位都不小。谈笑风生。

我坐在最边上。像个精致的摆件。镜头偶尔扫过我。弹幕飘过：“最边上那个是谁？新助理？

”“哦，云珀啊，万年背景板。”“她存在感好低，像P上去的。”“浪费位置，

不如放个花瓶。”中场休息。助理给嘉宾们递水。一个当红的流量小生，叫铬灰。

名字像某种金属，人也冷冰冰的。他助理不小心，水洒了一点在他***版球鞋上。

铬灰的脸瞬间黑了。碍于镜头，没发作。但眼神能冻死人。小助理吓得快哭了。

连连鞠躬道歉。其他嘉宾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打圆场说“没事没事”。铬灰皮笑肉不笑。

“下次小心点。”“我这鞋，全球***，很难买的。”语气里的优越感快溢出来了。

弹幕：“哇，哥哥好有品位！”“心疼哥哥的鞋！”“助理太不小心了！”“铬灰好温柔，

都没骂人！”我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穿了三年，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又看看铬灰那张写满“我很贵”的脸。心里那点叛逆的火苗，蹭地冒出来了。

主持人刚好把话题抛给我。大概是看我太安静，想给我个镜头。“云珀呢？

平时有什么解压方式吗？比如买买买？”镜头对准我。所有人目光转过来。包括铬灰。

他嘴角还挂着一丝没来得及收起的倨傲。我拿起话筒。很轻地笑了一下。看着铬灰。

“解压啊？”“我一般就看看别人装逼。”“然后……”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下一句。

“在心里给他配上背景音——”“‘叮！您的账户到账，五毛！’”全场死寂。

连主持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铬灰的脸，唰地一下。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像个调色盘。

导播间里。师兄差点把耳机捏碎。“云珀！你疯了！”弹幕。空白了两秒。然后。炸了。“？

？？？？？”“***！！！！她说了什么？？”“叮！您的账户到账，五毛！

哈哈哈哈哈哈哈草！”“救命！她在内涵铬灰装逼只值五毛吗？？”“云珀？

是那个背景板云珀？？？”“笑死我了！这姐们儿好敢说！”“铬灰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五毛梗诞生了！！”“云珀！我的互联网嘴替！”直播事故。毫无疑问。

我被师兄骂得狗血淋头。李姐电话打来。咆哮声穿透耳膜。“云珀！你不想混了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铬灰背后是谁！”“你等着被封杀吧！”我默默挂了电话。打开微博。

#云珀 五毛##铬灰 装逼##叮！您的账户到账五毛#三个话题。

像坐火箭一样冲上热搜。我的微博粉丝数。一个小时。从五万。涨到了五十万。私信爆了。

有骂我的。“***！蹭热度！不得好死！”有夸我的。“姐姐好勇！骂出了我的心声！

”还有品牌方？一个卖辣酱的官微私信我。“云珀老师您好！请问能合作吗？

我们觉得您的气质和我们‘爆辣真香’辣酱很配！”我看着那条私信。

再看看镜子里自己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第一次觉得。好像。有点意思了？五毛梗火了。

火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铁上，有人手机提示音是“叮！您的账户到账，五毛！”短视频里，

各种模仿鬼畜。连楼下卖煎饼的大妈，收钱时都乐呵呵地说：“姑娘，您的煎饼到账，

五毛加量！”李姐看我的眼神。从“你死定了”变成了“你是个什么怪物”。铬灰那边。

团队发了一堆律师函。说要告我诽谤。网友根本不买账。“玩不起？”“人家说啥了？

指名道姓了？”“自己非要对号入座怪谁？”“五毛梗是大家的！铬灰你垄断不了！

”舆论一边倒。铬灰灰头土脸。李姐拿着几个新通告来找我。表情复杂。“有几个……嗯，

综艺邀请你。”“还有个网剧，女三号。”“还有那个辣酱，真找你代言。”她顿了顿。

“云珀，你运气好，踩狗屎运了。”“但下次，管住嘴！”我接过通告单。没说话。运气？

也许吧。但我知道。那条绷得像香肠的打底裤。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还有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不是运气。我去了那个叫《快乐对对碰》的综艺。很吵。游戏环节。

分组对抗。我和一个刚出道的小爱豆，叫朱砂。名字挺艳，人很腼腆。分在一组。

对手是林蔓蔓和一个肌肉型男。游戏叫“心有灵犀”。一个人比划，一个人猜词。

林蔓蔓先上。比划的是“鸡飞狗跳”。她张开手臂，上下扑腾。“咯咯哒！咯咯哒！

”学母鸡叫。又猛地跳起来。“汪汪！汪汪！”学狗叫。夸张又卖力。型男队友一脸懵。

“鸟？飞机？抽筋？”林蔓蔓急得跺脚。弹幕：“蔓蔓好可爱！”“努力的样子萌翻了！

”轮到我和朱砂。我比划。词板亮给我：“绿茶”。我站定。一秒。

脸上所有表情收得干干净净。眼神放空。嘴角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微微歪头。

声音捏得又轻又软。“哥哥，姐姐是不是误会我们了呀？

”“都是我不好……”“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不像我，

只会心疼哥哥……”朱砂愣了两秒。脱口而出：“绿茶婊！”全场爆笑。林蔓蔓的脸。

瞬间有点僵。她刚立了个“清纯不谙世事”人设。弹幕疯了。“哈哈哈哈哈哈神还原！

”“云珀是懂绿茶的！”“朱砂好敢说！直接婊！”“林蔓蔓表情裂开了！”“云珀牛逼！

这演技收放自如！”“她以前是木头美人？我瞎了？”游戏继续。林蔓蔓那边气氛有点微妙。

型男猜词更紧张了。下一个词：“油腻”。林蔓蔓比划。她用手抹了抹脸，

做出夸张的梳头动作。挤眉弄眼。型男：“自恋？孔雀开屏？”我这边。

词板：“普信男”普通且自信。我清了清嗓子。站直。下巴微抬。

用那种俯瞰众生的眼神扫了一圈。右手虚空一抓。仿佛握着整个世界。声音低沉。

带着迷之自信。“知道吗？”“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要迷恋哥，

哥只是个传说。”“呵，你们这些凡人，不懂我的优秀。”朱砂笑得直不起腰。“普信男！

绝对是！”现场笑声掀翻屋顶。林蔓蔓那边的型男。脸有点黑。

他刚在后台凹了半天“硬汉型男”人设。弹幕：“哈哈哈哈哈哈救命！

云珀是行走的人间油物吗！”“这普信男精髓拿捏得死死的！”“型男哥哥脸都绿了！

”“林蔓蔓带不动啊！”“云珀杀疯了！这综艺感绝了！”“以前谁说她木头的？出来挨打！

”一轮游戏下来。我和朱砂这组赢得毫无悬念。林蔓蔓那边输得很惨。脸色不太好看。

主持人采访我。“云珀，玩得很开心啊！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有梗？”我对着镜头。笑了笑。

“以前没机会。”“可能憋久了。”“释放天性了。”弹幕：“哈哈哈神特么释放天性！

”“姐，请保持这个释放速度！”“粉了粉了！太真实了！”节目播出。我又上了几个热搜。

人间清醒##云珀 释放天性##林蔓蔓 带不动#那个“爆辣真香”辣酱的广告也播了。

广告创意是我提的。画面一：高级餐厅。西装革履的男士，优雅地切着牛排。表情淡漠。

画外音我：“生活，需要仪式感？”画面二：男士拿起旁边一瓶包装精美的辣酱。

矜持地舀了一小勺，点缀在牛排上。

画外音我：“但有时候……”画面三：男士尝了一口。眼睛猛地瞪圆！下一秒！

他甩开刀叉！扯掉领带！抓起整瓶辣酱！直接往嘴里怼！表情狰狞又狂野！“嗷呜！真香！

”画外音我，带着笑意：“去他妈的仪式感！”“爆辣真香，爽就完了！”广告效果。

炸裂。“哈哈哈哈哈哈***！这广告谁想的！绝了！”“云珀配的音？好魔性！

”“去他妈的仪式感！说出了我的心声！”“买！这辣酱我买爆！”“云珀是懂广告的！

”辣酱卖疯了。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又给我续了合同。还加了钱。李姐看我的眼神。

彻底变了。带着点敬畏。“云珀……你以前……藏得挺深啊？”我喝着矿泉水。“没藏。

”“以前没人给我说话的机会。”人红是非多。亘古不变的道理。

网上开始出现我的“黑料”。有“圈内匿名人士”爆料。说我耍大牌。录节目迟到两小时。

欺负新人助理。还有模有样地放了张模糊的片场照。我坐着。

一个背影纤细的女孩低着头站在我面前。像在挨训。爆料说得有鼻子有眼。

“云珀火了就飘了！以前装得多好啊！”“心疼那个小助理！”“路转黑！恶心！

”水军下场。带节奏。我的微博评论区。一片乌烟瘴气。李姐急得团团转。

“肯定是林蔓蔓或者铬灰那边搞的鬼！”“他们看你势头太猛了！”“得澄清！赶紧发声明！

”我看着那张模糊的片场照。眯了眯眼。“等等。”“这照片……角度挺刁钻啊。

”照片里挨训的女孩。那个背影。纤细。穿着印有卡通兔子的卫衣。我记得那天。

朱砂来探班。穿的就是那件卫衣。当时我们在片场角落。她低着头。不是挨训。是在憋笑。

因为我给她讲了个巨冷的笑话。冷到北极熊都打哆嗦。我让李姐去联系朱砂。

朱砂电话很快打过来。声音气呼呼的。“云姐！气死我了！那照片是我！他们胡说八道！

”“我这就发微博骂他们！”“等等。”我叫住她。“骂人没用。”“他们不就想要热度吗？

”“我们送他们一个更大的热度。”“敢不敢玩把大的？”朱砂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声音带着兴奋。“云姐，你说！我跟着你干！”当晚。我开了直播。没预告。突然袭击。

直播间标题：“聊聊‘耍大牌’和‘欺负新人’那点事儿。”刚开播。人数就蹭蹭往上涨。

黑粉、水军、吃瓜群众蜂拥而至。弹幕刷得飞快。“耍大牌的来了！”“道歉！

”“滚出娱乐圈！”“心疼小助理！”我坐在镜头前。素颜。穿着宽松的家居服。

背景是我家客厅。有点乱。沙发上还扔着几个玩偶。桌上放着一桶吃了一半的泡面。很生活。

很普通。我拿起泡面桶。对着镜头晃了晃。“刚收工，晚饭。”“别问我为啥吃泡面。

”“问就是经纪人克扣伙食费。”弹幕：“？？？画风不对？”“说好的耍大牌呢？

大牌就吃这个？”“装！接着装！”我嗦了口面。“网上说我迟到两小时，欺负小助理？

”“嗯。”“照片拍得挺好。”“就是故事编得不太行。”“当事人就在我旁边。

”我朝旁边招招手。朱砂凑到镜头前。她穿着那件熟悉的卡通兔子卫衣。素面朝天。

笑嘻嘻地挥手。“嗨！大家好！我就是照片里那个‘被欺负’的小可怜！”弹幕：“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