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项氏霸王躯
这是早朝乾帝对萧景年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退朝后。
萧景年便迈开步子，朝着东宫深处的月华宫大步走去。
看着面前的宫殿，萧景年又有些微失神。
记忆中，这里就是他的母妃项贵妃所在的寝宫。
月华宫与乾国其他的宫殿不一样，是位于东宫的最深处，看上去幽美静谧，每一道乌黑色的梁柱与厚重屋檐似乎都在讲述着这深宫之中锁住的那些心事。
此时，一位美艳妇人端坐其中，一身丰润曲线被华丽衣裳极好的衬现出来，黑发轻挽，上着玉簪，红唇含朱，仪态端庄。
项贵妃听到了动静，抬眸见萧景年到来，也是连忙起身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开口关切的问道：“年儿，你没事吧？”
萧景年摇了摇头：“母妃，孩儿没事，只不过……”项贵妃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猜想今日早朝之上肯定又发生了不少事。
她一边拉着萧景年的胳膊来到桌前坐下，一边贴心的拿起茶壶为他倒了杯水。
“别急，年儿，慢慢说，来，先喝口水吧。”
萧景年也不客气，接过项贵妃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这才将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她。
片刻后。
萧景年面露愧色的低下头：“母妃，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膝下尽孝了。”
“明日午时，我就要赶往凉州封地，此去凶险，恐怕是十死无生。”
听到萧景年将要前往西凉那种苦寒凶险之地，项贵妃脸上也满是哀伤和愤怒：“好你个乾帝，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让年儿领兵两千去对抗胡狼国十八万大军，这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项贵妃的眼角不知何时己经噙着眼泪，贝齿紧咬红唇，满眼恨意的看向了宫中的某个方向，质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置年儿于死地不可？”
“虎毒尚不食子！”
“就算你是无情的帝王，但你也是年儿的父亲，他的身上也有你一半的血脉！”
“当年我入主东宫的时候，你可是亲口答应过我，只要我愿意做你的妃子，只要我让前朝楚国的旧臣们归顺于你，我生的孩子，就能长命百岁，就能得以善终……你答应过我的！”
一旁的萧景年默默听着项贵妃所说的话。
对于自己的母妃是前朝楚国长公主的身份，这事前身的记忆中也是知道的。
但也仅仅只是知道。
记忆中，项贵妃从来不会再‘自己’面前谈及前朝楚国的往事。
就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现在听到项贵妃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后，萧景年这才明白母妃原来为了他能好好的活下去，竟然牺牲了这么多。
项贵妃对着御书房的方向骂了好一会，她才终于停下，重新坐回桌前，伸手抹掉眼角的泪花，胸口也因为刚才过于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项贵妃定了定心神，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起身又来到了梳妆台前。
纤长的指尖划过紫檀梳妆台下的暗格，一旁看着的萧景年甚至能听到一声暗格开启的机关声响。
只见项贵妃从暗格中抽出被月白锦缎层层包裹的书册，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边缘泛黄的绢布。
“年儿，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她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那双总带着三分温柔的杏眼此刻盛满郑重，素白指尖紧紧攥着锦缎包裹，仿佛那里面装的是无比珍贵的物件。
见项贵妃如此郑重其事，萧景年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起身将月华宫的宫门首接关上。
他问：“母妃，这是什么？”
项贵妃将那锦缎缓缓解开，里面装的赫然是两本书册。
萧景年伸手将其中一本拿起，当看清书册封面上的字迹后，顿时瞳孔一缩。
“霸王破阵诀！”
“母妃，这是武道的修炼功法！？”
萧景年心中一惊。
根据前身的记忆，这个世界的人将修炼武道的人们统称为——武者。
就是指修炼功法，并练出武道真气的强者。
从一品到九品，武者的品级越高，实力就越强。
而在九品之上，还有一道超越武者极限的境界，是为大宗师。
当萧景年看到母妃拿出霸王破阵诀功法时，心中先是一喜，但很快他眼神中兴奋的神采便暗淡了下去。
原因无他，萧景年之所以会被世人嘲笑为废物皇子，并不是指他多么的不学无术，多么的懦弱无能。
很大的一部分，是指萧景年无法跟寻常人那样去修炼武道，成为武者。
萧景年苦笑道：“母妃，难道你忘了吗？
孩儿除了空有一身蛮力外，根本无法修炼武道。”
听到这句话，项贵妃反而一笑，语气温柔的回道：“不，你错了，年儿，你不是无法修炼武道，是寻常的功法你练不了。”
萧景年神色一怔，反复琢磨着项贵妃的这句话后，顿时张大了嘴巴。
“母妃，你的意思是！”
萧景年看向了手中的功法，语气也有些难免激动，“我能修炼这霸王破阵诀？”
项贵妃点了点头，向他解释道：“年儿你有所不知，这霸王破阵诀乃是我们楚国的皇室秘传功法，是只有我们项氏血脉之人才能修炼的无上功法！”
项贵妃将双手与小腹前轻轻交叠，目光落在那书册之上，眼中流露出神彩之色。
“宫里那些御医们用银针探遍你周身大穴，最后捧着脉案跪地回禀——说你经脉天生宽大，每道经脉都远超常人十倍之多，根本无法像寻常人那般修炼武道真气。”
“可在我眼里，这恰恰证明你经脉宽若江河，骨骼坚似玄铁。”
她将手中锦帕攥得发皱：“他们又哪里知道，这分明是我项家皇室血脉独有的武学奇才之相。
“世人皆言你无法修炼，是天底下最没用最废物的皇子。”
项贵妃伸出手颤抖的指尖抚过少年棱角初显的眉骨，眸中有泪光闪烁，语气哽咽道：“可世人又怎知，我儿这双能捏碎玄铁的手……是能托起九鼎的霸王之躯！
“滚烫的泪水终于是砸在了少年的手背，项贵妃突然将萧景年搂进怀里，泣声道：“年儿，这些年，娘没能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