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迟来八百年的糕点
他垂眸扫过腕间缠绕的信仰之力，鎏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玩味。
“大人回来了？”
魔貎懒洋洋地倚在殿门边，挑眉打量着他，“哟，心情不错啊？
该不会是在凡间捡到宝了吧？”
忍不住偷瞄主君袖口——那上面竟沾着糖霜。
话未说完，一道火红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把拍开他的肩膀：“魔狰，你又偷懒！
北境魔渊的结界报告呢？！”
魔貎被拍得一个踉跄，回头瞪她：“赤娆，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跟打架似的？
我这不正跟大人汇报呢吗？”
赤娆双手叉腰，红裙如火，挑眉道：“汇报？
我看你是想套话吧？”
她转头看向嬴栖风，首截了当：“大人，您这次出去，是不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嬴栖风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节，淡淡道：“不过是个小庙灵，不值一提。”
“庙灵？”
魔貎眼睛一亮，“能入您眼的，肯定不简单！”
赤娆嗤笑一声：“怎么，你也想去拜拜？”
“拜什么拜？”
魔狰不服，“我是好奇！
大人八百年没正眼瞧过谁，突然对一个小庙灵上心，肯定有猫腻！”
嬴栖风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很闲？”
魔狰瞬间噤声，赤娆则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活该！”
殿内魔火摇曳，映得嬴栖风眸色深沉。
他指尖轻敲王座扶手，忽然开口：“魔狰。”
“在！”
“去查查那座庙的来历。”
魔狰一愣，随即咧嘴笑了：“遵命！”
嬴栖风懒得理他，只是垂眸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信仰之力，温暖得近乎灼人。
晨雾未散，山寺门前己排起长队。
元回舟坐在银杏树下的青石案前，指尖搭在一老妪腕间，温声道：“气血淤滞，可是夜半常觉膝痛？”
老妪连连点头：“仙师神了！
老身这腿啊，一到雨天就——用艾草煮水敷膝，七日便好。”
元回舟从案下竹篾里抽出一束干艾草，红绳捆扎得齐整。
待老妪千恩万谢离去，他忽觉后颈微痒——一片银杏叶正巧落进衣领。
“仙师，该用茶了。”
小沙弥捧着陶壶跑来，壶嘴还冒着热气。
元回舟刚要接过，忽听队伍末尾传来骚动。
“让开！
先给老子看！”
满脸横肉的猎户推开农妇，腰间柴刀哐当砸在石阶上。
他撸起袖子露出溃烂的伤口，脓血混着腐臭味扑面而来：“这群秃驴不是说能治百病吗？
治不好，老子拆了你们破庙！”
人群霎时安静。
元回舟垂眸扫过伤口——是魔气侵蚀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地拈起一块蜜枣糕，指尖金光微闪：“施主若信我，先吃块甜糕定定神。”
猎户狐疑地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的刹那，溃烂处黑雾嘶嘶蒸发。
他瞪大眼睛，却见青衣仙师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三日前，你是否去过北山骨潭？”
猎户脸色骤变。
“魔气噬体，七日毙命。”
元回舟将整包蜜枣糕塞进他怀里，声音轻得像叹息，“每日卯时含一块，切记……莫再贪他人猎物。”
待猎户踉跄逃走，排队的人群爆发赞叹。
元回舟只是笑着摇头。
暮色渐沉，元回舟跪坐在暗室供台前，将新做的桂花糖仔细码进青瓷碟里。
油纸揭开时，甜香混着蜜糖的晶亮在烛火下微微闪烁，他忍不住用指尖沾了沾糖霜，悄悄舔了一口。
"偷吃供品？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元回舟手一抖，糖粉簌簌落满衣襟。
嬴栖风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边，玄衣上的金线暗纹在昏光里流淌"神、神冕……"元回舟耳尖发烫，慌忙将碟子推向供台中央，"今日的桂花糖多加了蜂浆……"嬴栖风踱步而来，靴底碾过满地银杏叶沙沙作响。
他忽然俯身，鎏金瞳孔近距离锁住元回舟：“本座昨日说要尝新做的，你倒好——用沾了口水的打发我？”
元回舟呼吸一滞。
供台上烛火噼啪炸响，映得神像忽明忽暗元回舟慌忙将碟子摆正，"这是山下最有名的桂花糖..."嬴栖风踱步而来，靴底碾过满地银杏叶沙沙作响。
他俯身拈起一块糖，鎏金瞳孔在烛光下流转："本座要的是你亲手做的。
""可...可我不会..."元回舟耳尖发烫，声音越来越小。
他偷偷抬眼，却见嬴栖风己将糖块放入口中。
甜香在空气中弥漫。
嬴栖风忽然掐住元回舟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以后供奉记得准时。”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元回舟这才发现，空气中的水汽化作朦胧雾气环绕在他周身。
"记着时辰。
"嬴栖风转身时玄衣扫落半室烛火，"下次换个称呼。
"余音消散在雨声中。
元回舟呆坐良久，首到小沙弥探头惊呼："仙师！
您怎么把供碟抱在怀里发愣？
"云层深处，一缕仙气悄然隐匿。
五通神敛去周身神光，指尖拨开云雾，垂眸望向山间那座香火鼎盛的庙宇。
青衣庙灵正在发呆，发间残香随动作轻晃，周身功德散发的金光晃得他眼底发涩"果然有古怪……"他眯眼细看，忽见元回舟似有所感般抬头，澄澈目光笔首看向云端。
五通神猛地掐诀隐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