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删了喻则言微信的第三十七天，他把车堵在我相亲的咖啡馆门口。
黑色宾利的引擎声碾过玻璃窗，他推门进来时，深灰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腕骨上那道我在照片里见过的浅疤。相亲对象刚问完“你平时喜欢什么”，
他已经在对面落座，把西装外套扔在椅背上，目光扫过我泛红的耳垂。“介绍一下，
”他没看那位医生，指尖在咖啡杯沿敲了敲，声音和微信里哄我改代码时一样，
却多了层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是她男朋友。
”我攥着裙摆的手猛地收紧——这个被我在小号里骂了一百遍“变态总监”的男人，
这个凌晨三点发腹肌照哄我别熬夜改需求的阿言，此刻正用那双看透代码漏洞的眼睛，
盯着我藏了三个月的秘密。1 代码菜鸟的职场初体验入职第一天，
我站在“兴途科技”的玻璃门前，手心攥出了汗。透明的旋转门映出我紧张的脸，
白衬衫的领口被扯得有些变形——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像“职场人”的衣服了。
作为软件工程专业的大四生，
我的代码能力大概只够写个“Hello World”的程度。
能挤进这家业内顶尖公司当实习生，全靠HR没深究我作品集里那些刻意模糊的细节。
能挤进这家业内顶尖的公司当实习生，全靠把课程设计里的小程序吹成“核心系统”，
又在作品集里偷偷混了些学长的代码片段。
R面试时盯着我简历上的“熟练掌握Java、Python、前端三框架”频频点头微笑，
我当时脸都差点笑僵。部门工位在开放式办公区，三十几台电脑整齐排列，
键盘敲击声像密集的雨点。我的导师是个戴黑框眼镜的姐姐，
把我领到最角落的位置：“小林，先熟悉下公司项目，
这周把用户登录模块的优化方案交上来。”我点头如捣蒜，等她一走，立刻点开项目文档。
密密麻麻的代码像外星文字，注释里的专业术语我一半都看不懂。熬到晚上八点，
屏幕上还停留在“NullPointerException”的报错页面，
我对着黑屏里自己的倒影叹气——林溪啊林溪，你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2 神秘大神的救赎走投无路时，我摸出手机，打开某乎。匿名发了条帖子：“救命！
实习生被代码按在地上摩擦，登录模块优化卡了三天，求大神带飞！”评论区很快热闹起来，
有人调侃“简历造假的报应”，有人甩来一堆官方文档链接。就在我快要放弃时，
一条新回复跳出来，只有两个字加一串数字：“微信：Y19950317”。
头像是纯黑背景，连个标点都没有，透着股高冷劲儿。我犹豫了两秒，点开微信，
切换到那个专门用来追星、头像是只橘猫的小号，搜索好友。申请消息斟酌了半天，
发了句：“你好，我是那个卡壳的实习生。”通过提示弹出来时，我心脏莫名跳快了半拍。
下一秒，对方发来一条语音，不是文字。我屏住呼吸点开，低沉的声线裹着电流感，
像冰块撞在玻璃杯上，清冽又带着点慵懒：“代码发过来看看。
”我手忙脚乱地把报错截图和代码片段打包发过去，手指在屏幕上抖得差点按错键。
他没再发语音，直接甩回一个文档。打开一看，我的代码被红笔标出了七八个错误，
旁边附了修改方案，连“这里可以用Lambda表达式简化”的小注释都写得清清楚楚。
最绝的是，他竟然绕过了我卡壳的逻辑死循环，用另一种更简单的算法实现了同样的功能。
我盯着屏幕看了五分钟，突然反应过来——这哪是大神，这是救星啊。“太厉害了！
”我发过去一个膜拜的表情包，“请问怎么称呼您？”他回得很快：“叫我阿言就行。
”那天之后，阿言成了我的“紧急联系人”。数据库连接超时，
他远程帮我调参数；前端页面适配出问题，
他甩来一段自适应代码；甚至连导师临时加的需求，
他都能帮我找到偷懒的办法——“这个功能可以调用公司现成的接口，不用自己写”。
3 暧昧的键盘声我们聊天的时间越来越长。加班到深夜，他会发来语音：“还没弄完？
我刚写完一段，给你听听键盘声提提神。”背景里果然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间或夹杂着他低低的笑。我趴在桌上，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脸颊慢慢发烫。
他从不问我在哪家公司，也不提自己的工作。我乐得保持这种距离，
毕竟没人会喜欢一个连基础代码都写不明白的笨蛋实习生。
不住吐槽过我们技术总监喻则言——那个总穿着白衬衫、开会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的男人。
“我们总监简直是变态，”我对着屏幕打字，“上午说要蓝色按钮，下午改成红色，
刚调好颜色，他说还是用默认的吧！我这代码改得快吐了。”过了会儿，阿言发来条语音，
语气里带着笑意：“别气，他再折腾你，我教你写个自动适配的脚本，让他随便换。
”他的声音总能轻易抚平我的烦躁。有次改代码改到崩溃，我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他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我吓了一跳，慌忙跑到楼梯间接起。“哭了？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微信语音更清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这点事不值得。
你看，我刚给你改的这段，运行试试？”我握着手机，听他一步步教我调试，
楼梯间的声控灯灭了又亮，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像盏灯，明明灭灭地照着我慌乱的心。
挂电话前，他忽然说：“你的声音……比我想象中好听。”我愣在原地，
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才发现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
4 真相大白前的忐忑暧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他发来那张凌晨四点的城市夜景，
说“刚写完代码，
突然想知道你那边的天是什么颜色”；或许是我随口提了句喜欢吃城南的草莓蛋糕，
第二天他发来张蛋糕店的照片，说“刚好路过，帮你尝了尝，挺甜的”；又或许是某个周末，
他发了张侧影照——路灯在他下颌线投下阴影，鼻梁高挺，喉结随着吞咽动了一下。
我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十分钟，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发了张自己在图书馆的背影，
扎着乱糟糟的马尾，穿着洗得发白的卫衣。“很可爱。”他秒回。心脏像被羽毛轻轻扫过，
痒得厉害。我开始期待每天的代码问题，不是为了解决工作，
而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找他说话。甚至会故意留一两个简单的错误，
就想听他用那种无奈又纵容的语气说：“这里又粗心了。”某个周五晚上，我刚结束加班，
他发来消息：“周六有空吗？见一面吧。”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我盯着那行字，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才回了个“好”。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腔，
既期待又恐慌——他会不会觉得我和网上不一样？会不会发现我其实很笨？
我们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周六早上，
我对着衣柜试了整整两个小时，从连衣裙换到牛仔裤，最后还是穿了条简单的白色长裙。
化了淡妆，涂了豆沙色口红，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我提前十分钟到了餐厅门口，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进去。
餐厅里光线柔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我扫了一眼靠窗的位置——那是我们约好的地方。
然后，我的脚步钉在了原地。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轮廓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高挺的鼻梁，
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双开会时总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5 意外的身份揭晓是喻则言。
我们公司的技术总监，那个被我在微信里骂了无数次“变态”“周扒皮”的男人。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我几乎是本能地后退，
手忙脚乱地拉开餐厅的门，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直到冲出餐厅，站在人行道上，
被风一吹，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怎么会是他？
那个帮我改代码、听我吐槽、声音好听得让我心动的阿言，怎么会是喻则言？
老板今天穿的衬衫像我爷爷的”“总监皱眉的时候好像表情包里的柴犬”“他肯定没女朋友，
谁受得了他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喻哥发来的消息：“到了吗？我在靠窗的位置。”我看着那行字，
手指抖得连密码都输错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删删改改了半天，
才发过去一句：“抱歉啊阿言，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来不了了，下次吧。”发送成功的瞬间，
我像被施了魔咒，长按他的头像，点了“删除联系人”。做完这一切，我蹲在路边，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难堪，是恐慌，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原来屏幕那端的人，离我这么近，又这么远。接下来的一周，
我过得像惊弓之鸟。在公司里遇见喻则言，总是低着头绕着走。开会时故意坐在最角落，
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
布置任务时语气平稳，看我的眼神也和看其他实习生没什么不同。
可我总觉得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得格外久。有次汇报工作，我紧张得说错了两个技术术语，
他皱了皱眉，却没像对别人那样直接打断，只是说：“回去再查下资料，明天重新讲。
”我低着头“嗯”了一声，不敢看他的眼睛。走出办公室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6 流言与真相的交织微信里，他的好友申请像雪片一样飞来。“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