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濒死的解药是他的刻薄世界在我眼前褪色。不是诗意的描述，
是物理层面的、令人窒息的褪色。窗外原本喧嚣的霓虹，
此刻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肮脏的灰霾滤镜。指尖触碰到的真丝被面，触感变得模糊而遥远，
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棉絮。耳边血管搏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无限放大，沉重、缓慢，
像濒死的丧钟，每一次跳动都拉扯着岌岌可危的生命线。冰冷从四肢百骸向心脏蔓延，
不是寒冬的凛冽，而是生命之火即将熄灭时，从骨髓深处渗出的、绝对的虚无。又来了。
厌世症。这个听起来矫情又中二的名字，是我生命里最残酷的诅咒。它不是心理疾病，
是生理上的绝症。我的身体像一个彻底漏光了燃料的破旧机器，
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刺激——阳光、花香、美食、拥抱、爱意——都失去了感知和回应的能力。
没有痛苦，没有喜悦，只有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麻木。而麻木，
是比剧痛更彻底的死亡前奏。每一次发作，身体机能都会不可逆转地衰退。医生束手无策，
只给了我一个绝望的期限：如果找不到持续刺激我“痛感神经”的方法，三个月内，
我的心脏会彻底停止跳动，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坏掉的玩偶。
床头柜上昂贵的特效药瓶堆得像座小山，它们曾经能短暂地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
像黑暗中划过的火柴，转瞬即逝。但现在，它们彻底失效了。药片滑过喉咙，
连吞咽的异物感都微乎其微。我蜷缩在巨大的床上，昂贵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
照着我苍白如纸的脸。镜子里的女人，眉眼依旧精致，却空洞得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瓷器。
指尖用力掐进手臂，皮肤凹陷下去，留下深深的指甲印，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难道真的要这样无声无息地烂死在这座华丽的坟墓里吗？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
推送了一条财经快讯。寰宇集团总裁顾西洲出席科技峰会，
犀利点评竞品：“缺乏核心创新力的企业，如同行尸走肉，只配在垃圾堆里腐烂。
”顾西洲。这个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穿了我麻木的神经！心脏，
毫无预兆地、剧烈地“砰”了一声！那感觉极其微弱，稍纵即逝，却像在无边死寂的深海里，
猛地听到了一声沉闷的鼓点！我猛地坐起身，因动作过猛而眼前发黑，大口喘息。
刚才…那是什么？是幻觉吗？不！不是幻觉！我颤抖着手点开那条新闻链接。
高清视频加载出来，镜头精准地捕捉到顾西洲那张无可挑剔的、如同冰雕般的脸。
他站在聚光灯下，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气场强大得足以冻结整个会场。
薄唇开合，吐出的话语和他的人一样，冷冽、精准、带着淬了毒的锋芒。“……某些公司，
靠着抄袭和资本堆砌的泡沫，企图蒙蔽市场。这种毫无底线的行为，不仅是商业欺诈，
更是对消费者智商的侮辱。奉劝一句，与其费尽心机粉饰太平，不如趁早滚回垃圾场，
那里才是你们的归宿。”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清晰地传出来，低沉、磁性，却字字如刀。
就在他吐出“垃圾场”三个字的瞬间——咚！咚咚！我的心跳，清晰无比地加速了！
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是濒死的缓慢挣扎，而是有了明确的、搏动的力量！
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随着他刻薄的话语，强行挤进了我冰冷的血管！
我难以置信地捂住胸口，感受着那微弱却顽强的跳动。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恨。
而是因为……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我厚重的麻木外壳，带来了……疼痛？
一种极其微妙、极其陌生、却让我浑身细胞都在饥渴尖叫的刺激感！是痛感！是活着的证明！
解药……竟然是他？我那个从高中时代就结下梁子，彼此视若蛇蝎，
恨不得对方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死敌——顾西洲？！荒谬！可笑！
却又带着一丝绝境中抓住浮木的疯狂希望！02 碰瓷毒舌总裁三天后，寰宇集团总部，
88层总裁办公室外。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权力的冰冷味道，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我略显摇晃的身影。
我穿着一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柔软却昂贵的米白色羊绒裙，长发松松挽起，
脸上刻意扑了腮红，却依旧掩盖不住病态的苍白和眼底深重的疲惫。高跟鞋踩在地面上，
每一步都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苏小姐，顾总正在开会，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 顾西洲的万能特助陈铭，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挡在厚重的红木大门前，
公事公办地重复着拒绝。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和眩晕感。
厌世症的阴影如跗骨之蛆，刚才在楼下大厅等待的半小时，
已经让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力气快要耗尽。身体的麻木感又开始蔓延，指尖发冷。不行，
不能倒下。顾西洲的刻薄，是我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陈特助，
”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一点无赖的娇蛮，“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必须立刻见到顾西洲。你就告诉他……老朋友苏晴快死了，临死前想见他最后一面，
讨几句‘临终赠言’。”陈铭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依旧坚持：“抱歉，苏小姐，
顾总……”“让她进来。” 一个冰冷得毫无起伏的男声，透过门上的通话器传了出来，
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直接打断了陈铭的话。陈铭立刻侧身，恭敬地打开了门。我的心跳，
因为这个声音，又不争气地加速了少许。果然，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就有刺激效果。
办公室大得惊人，视野开阔，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最繁华的景致，却更衬得室内一片冷寂。
巨大的办公桌后，顾西洲正低头签署文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阳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线条，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我走到他桌前，高跟鞋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他依旧没抬头，
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苏晴，”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通话器里更冷，
像冰棱坠地，“你的‘临终赠言’，最好值回我浪费的这三分钟。” 他合上文件，
终于抬眸看向我。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烦。
他看我的眼神，和看一份垃圾文件没什么区别。被这样的目光刺着，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来，但紧随其后的，
却是身体深处传来的、几乎让我战栗的渴望——更多的刺激！更尖锐的话语！
我强撑着身体里翻涌的虚弱和恶心，扬起一个苍白又刻意挑衅的笑：“顾总日理万机，
三分钟真是抬举我了。我这点小事，哪值得您浪费时间？我就是来看看，
顾总这张刻薄寡恩的嘴，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能把活人气死，把死人气活？
”顾西洲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像淬了寒冰。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
修长的手指交叉放在桌面，姿态是绝对的掌控和压迫。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像冰冷的探针，
似乎要刺穿我虚弱的伪装。“看来苏小姐病得不轻。” 他薄唇轻启，
吐出的话像毒蛇的信子，“脑子烧坏了，
还是终于认清了自己就是个只会依附家族、毫无价值的寄生虫现实，导致精神崩溃了？
”“寄生虫”三个字，像一把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嗡——！
一股强烈的、尖锐的刺痛感，瞬间席卷了全身！不是心理上的难受，是实实在在的生理剧痛！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猛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
一股强大的暖流伴随着剧烈的搏动感，轰然冲散了盘踞的麻木！
“呃……” 我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扶住了冰冷的桌面。
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苍白的脸上却诡异地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有效！太有效了！
这痛苦带来的生命力，比之前所有的药物加起来都要强烈百倍！
顾西洲看着我痛苦又仿佛带着一丝……愉悦？的表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随即被更深的讥诮取代。“怎么？被我说中痛处，恼羞成怒了？
” 他嗤笑一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瞬间将我笼罩。
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一步步向我逼近，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苏晴，收起你那套装可怜的把戏。
当年在辩论场上输得一败涂地，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恶心我？
还是说……” 他停在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冷香，
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极具侵略性。他微微俯身，
冰冷的视线锁住我因为痛苦和刺激而微微颤抖的瞳孔，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
“……你其实是个隐藏的受虐狂？专门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听我骂你？
”他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我的耳廓，那句“受虐狂”像带着电流，
让我半边身子都麻了。强烈的屈辱感瞬间爆炸！但更汹涌的，
是身体深处被点燃的、对那种尖锐刺激的贪婪渴求！心跳声在耳边擂鼓般轰鸣，
血液奔流的声音清晰可闻，冰冷的指尖甚至开始回暖！就是现在！我猛地抬起头，
迎上他冰冷审视的目光，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剧痛和此刻的激动而染上不正常的红晕，
眼底却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我甚至主动向前逼近了小半步，
几乎要贴上他昂贵的西装。“是！顾西洲，你说得对！”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就是个受虐狂！我快死了！只有你骂我！用最恶毒的话骂我！
我才能活！”我一把抓住他熨帖平整的西装前襟，用力之大，指节都泛白了，
仿佛那是深海中唯一的浮木。“顾西洲！求你了！骂我！越难听越好！骂我废物！骂我垃圾！
骂我不知廉耻！快啊！” 我仰着脸，像个彻底崩溃的疯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被这求生的本能和巨大的羞辱感逼到了极致，“我需要这个！
我需要你……刻薄我！”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落地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被彻底隔绝。
时间凝固了。顾西洲的身体，在我抓住他衣襟的瞬间，彻底僵硬。他低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抓着他衣服的手，又缓缓抬起视线，
落在我那张交织着疯狂、痛苦、绝望和一种诡异渴望的脸上。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具，
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困惑、震惊、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还有……一种极其复杂的、仿佛看到了什么超出理解范围的怪诞景象的审视。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冰层碎裂，
翻涌起从未有过的、剧烈的情绪风暴。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看”我。“苏晴，
”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被挑战底线的危险气息，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03 办公室的“医嘱”与囚笼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拉扯感。
顾西洲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要将我碾碎，他那双翻涌着风暴的黑眸死死锁住我，
仿佛要将我整个人从里到外解剖开来。我抓着他衣襟的手心全是冷汗，
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身体里那股被他的刻薄点燃的生命力还在鼓噪，
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屈辱感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腾，但求生欲像冰冷的铁钳，
死死扼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玩把戏？”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滑落，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身体在剧痛刺激和情绪剧烈波动下的本能反应，
“顾西洲，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在玩把戏吗？”我松开他的衣襟，踉跄着后退一步，
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重新涌上，眼前阵阵发黑。我扶住冰冷的办公桌边缘，才勉强站稳。
“我有病……一种快要死的病。” 我喘息着，声音嘶哑，
“医生说……只有强烈的刺激……强烈的痛苦……才能让我活下去……” 我抬起头，
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而我发现……全世界……只有你骂我……能让我真正感觉到……‘痛’！
”最后那个“痛”字，我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身体内部仿佛有根弦被狠狠拨动，
尖锐的痛感再次袭来，伴随着更加强烈的心跳和暖流，冲散了黑暗。
顾西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脸上的冰冷和愠怒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神色。震惊、怀疑、一丝荒谬，
还有……某种极其隐晦的探究。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仿佛要将我这番离奇的告白切割分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他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终于，他动了。
他并没有立刻出言讽刺或怒斥，反而转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宽阔的背影在玻璃映衬下显得格外冷硬和……孤寂？
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在他身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呵……” 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冷笑从他喉间溢出，打破了死寂。“苏晴，
你的想象力，和你当年在辩论场上胡搅蛮缠的本事一样，令人叹为观止。”他慢慢转过身，
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但那双深眸里翻涌的情绪并未完全平息。他踱步走回我面前，
距离比刚才更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掌控感。“所以，” 他微微俯身，
冰冷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
“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你的……特效药了？嗯？”“特效药”三个字被他咬得极重，
充满了羞辱的意味。我的脸颊瞬间滚烫，不是因为害羞，
而是被这种赤裸裸的、如同物品般的定位激起的愤怒和更深重的羞耻。
但身体的反应却无比诚实——随着他话语的落下，
那股熟悉的、带着刺痛的生命暖流再次涌现，支撑着我几乎要倒下的身体。我咬紧下唇，
尝到了血腥味，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否认。我的沉默，显然被他当成了默认。
顾西洲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又极其恶劣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
只有掌控猎物的残酷兴味。“有趣。” 他吐出两个字，目光像冰冷的藤蔓，
缠绕上我的脖颈。“既然苏小姐这么需要我的‘药’……那总得付出点‘药费’吧？
”我心下一沉。果然，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你想怎么样？” 我的声音干涩。他直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