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谈了三年的男友向我求婚,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直到我回了他老家,
亲眼看着他将一条活的白色长虫,塞进了他刚出生的侄子嘴里。而他的全家,
包括我那温文尔雅的男友,都在为这诡异的“赐福”鼓掌欢呼。1沈望握着我冰冷的手,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念念,别怕,这是我们老家的规矩,给孩子的祈福仪式。
”我看着他俊朗的侧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在刚才,那条手指长的白色软虫,
还在他修长的指间蠕动。下一秒,就被他亲手送进了他亲侄子那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嘴里。
最诡异的是,婴儿没有哭闹,反而咂了咂嘴,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祠堂里,
沈望的父母、哥嫂,还有一众叫不出名字的亲戚,全都露出了欣慰又羡慕的表情,掌声雷动。
仿佛那不是一条令人作呕的寄生虫,而是什么琼浆玉液。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挣开沈望的手,
冲出这个让我窒息的祠堂,趴在院墙边干呕起来。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可那条虫子在婴儿嘴里蠕动的画面,却像烙铁一样印在我的脑子里。“念念,你怎么了?
是不是水土不服?”沈望跟了出来,体贴地拍着我的背。我挥手打开他,
死死盯着这张我爱了三年的脸,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陌生和恐惧。“沈望,那是什么东西?
你们怎么能给一个婴儿吃那种东西!”我压着嗓子,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沈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他扶着我的肩膀,
认真地看着我:“念念,我说了,那是我们这儿的‘福种’,是好东西。你看小宝,
他不是好好的吗?这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保佑孩子健康长寿的。”“福种?
”我气得发笑,“我看是寄生虫吧!沈望,你是名校博士,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你怎么会信这种鬼话!”我们是在一场学术论坛上认识的。沈望博学、英俊、温柔、体贴,
满足了我对伴侣的所有幻想。他家境普通,却靠自己一路打拼,成了业内的青年才俊。
我以为我捡到了宝,我们的爱情是城市里最纯粹的童话。三天前,他向我求婚,我含泪答应。
他说,要带我回他老家,把我正式介绍给他的家人。
我满心欢喜地跟着他来到这个叫“沈家寨”的偏远山村。现在看来,
我不是踏入了什么世外桃源,而是走进了疯人院。“念念,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
”沈望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包容,“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
你要试着去理解和尊重。我们进屋说,外面风大。”他想拉我,我却像触电一样躲开。
“我不进去!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走!”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沈望脸上的温柔终于挂不住了。他眉头紧锁,
眼神里透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阴郁和不耐。“念念,别闹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天快黑了,山路不好走。你今天刚来,累了,早点休息。”他说完,
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我被他半拖半拽地拉进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你冷静一下,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甩开我的手,转身出门。“咔哒”一声,门外传来了落锁的声音。我被囚禁了。
2我疯了一样砸门,用尽全身力气去撞,可那扇沉重的木门纹丝不动。“沈望!你开门!
你这是非法拘禁!放我出去!”我的哭喊和威胁,石沉大海。
这个房间的窗户也被木条从外面钉死了,只留下一道窄窄的缝隙。我贴在缝隙上往外看,
院子里人影绰绰,他们升起了篝火,正在准备晚宴,
欢声笑语和我此刻的绝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人理会我的呼救。或者说,
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冷。我和沈望在一起三年,他对我无微不至。
我生病时他通宵照顾,我工作不顺心他耐心开导,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
会在每个纪念日给我准备惊喜。我以为他爱我如命。可现在,他把我像犯人一样锁起来,
只因为我质疑了他们荒唐的“规矩”。这三年,难道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寸寸将我淹没。我不敢想象,如果我逃不出去,
他们会对我做什么。会不会也逼我吃下那恶心的“福种”?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浑身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响了。沈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念念,饿了吧?
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他把碗放在桌上,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笑容依旧温柔。我警惕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他坐到我身边,
想像以前一样揽住我的肩膀。我厌恶地躲开。“沈望,你放我走。”我声音沙哑地开口。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念念,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理解我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是把我关起来?”我激动地站起来,“你们这群疯子!我要报警!
我要让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报警?”沈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轻笑出声,
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念念,你太天真了。”他指了指窗外。我凑过去,看到院子的篝火旁,
一个穿着制服的微胖男人,
正和沈望的父亲——那个下午还对我慈眉善目的老人——勾肩搭背,喝得满脸通红。
那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下午我们进村时,沈望还特意带我去打过招呼。我的心,
一瞬间沉到了谷底。“我们沈家寨能这么安稳,多亏了王所长的照顾。
”沈望在我身后幽幽地说,“在这里,我爸说的话,比法律管用。”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颤抖着问。“我不想怎么样。”沈望从身后抱住我,
下巴搁在我的肩窝,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我只想你留下来,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成为我们沈家的一份子。”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像恶魔的低语。“你做梦!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我死也不会留在这个鬼地方!”沈望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得像一条毒蛇。“念念,别逼我。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他摔门而出,门再次被锁上。那碗面,
我一口没动。我不敢吃,不敢喝,这个村庄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恐惧。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眼下的处境。硬碰硬肯定不行,我必须伪装,假意顺从,
才能找到机会。深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声音是从床下传来的,悉悉索索,
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我吓得头皮发麻,连滚带爬地跳下床,躲到房间的角落。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我惊恐地看到,一条条白色的,和白天那条一模一样的“福种”,
从床板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它们密密麻麻,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我发出了这辈子最凄厉的惨叫。3房门被猛地撞开。沈望冲了进来,看到满地的虫子,
脸色也变了。他迅速地从墙角抄起一把扫帚,将那些虫子扫到一起,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撒了些白色的粉末上去。虫子们像是被泼了硫酸,
发出“滋滋”的声响,扭曲挣扎着,很快化成了一滩滩黄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我缩在角落,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沈望处理完虫子,
走到我面前,蹲下身,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后怕:“对不起,念念,吓到你了。
是福种房的锁没关好,让它们跑出来了。”“福种房?”我颤抖着重复这个词。“嗯,
就是专门饲养福种的地方。”沈望解释道,“就在这间房的下面。”我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我住的地方,下面竟然是饲养这种恶心虫子的巢穴。“别怕,都处理干净了。
”沈望试图安抚我,想伸手碰我。我尖叫着打开他的手:“别碰我!”沈望的手僵在半空,
眼神黯淡下来。“念念,它们不会伤害你的,真的。福种很有灵性,
它们只亲近我们沈家血脉的人。”“那我呢?我不是沈家人,它们为什么会来找我?
”我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质问道。沈望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
眼神灼灼地看着我:“因为你很快就是了。等你嫁给我,生下我们的孩子,
你就会彻底融入我们,福种也会接纳你,保护你。”我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
只觉得他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休想!”我咬牙切齿地说。沈望没有再跟我争辩。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按到床上。“这间房不能住了,今晚你跟我睡。”“我不!
”我拼命挣扎。“由不得你。”他冷冷地说,然后强行将我抱起,走出了房间。
我被他带到了他的卧室。他的房间比我那间要大,也更现代化一些,但同样,
窗户被封得死死的。他把我扔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了上来,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
我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挣扎着。他的身体滚烫,力气大得惊人,
我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别动。”他在我耳边警告,“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喘息。我僵住了,不敢再动。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那种属于男性的,充满侵略性的欲望。恐惧和屈辱的泪水,无声地滑落。“睡吧。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欲望慢慢平复下去,只是抱着我的手臂依然没有放松。这一夜,
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身边的男人,曾经是我最深的爱恋和依靠,
如今却成了我最恐惧的噩梦。4第二天,我改变了策略。我没有再哭闹,
而是沉默地吃下了沈望端来的早餐。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解开了房门的锁,
允许我在院子里走动。但我知道,我并没有自由。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有一双或几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我见到了沈望的嫂子李娟,
那个被喂了虫子的婴儿的母亲。她正在给孩子喂奶,看到我,对我露出一个温顺的笑。
我走过去,装作好奇地问:“嫂子,小宝他……吃了那个东西,真的没事吗?
”李娟掀开婴儿的衣服,让我看他的后颈。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已经结痂的红色印记,
像一颗朱砂痣。“能有什么事?这是他的福气。我们寨子里每个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等这个印记长实了,福种就算是在他身体里扎根了。以后这孩子,百病不侵,
而且会比别的孩子聪明得多。”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狂热的自豪,眼神清澈,不像是在说谎。
我心里发寒。这个村子,从上到下,都被彻底洗脑了。我注意到,李娟的后颈,同样的位置,
也有一个颜色更深、形状更清晰的红色印记,形似一只水蛭。我借口帮她整理衣领,
发现村里其他的已婚妇女,脖子后面都有。这东西,是所有女人的标配?中午吃饭的时候,
一个疯疯癫癲的女人闯了进来,头发乱得像鸟窝,衣服也脏兮兮的。
她抓起桌上的饭菜就往嘴里塞。沈望的母亲皱眉呵斥:“疯婆子,滚出去!
”那女人却突然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然后,
她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冲到我面前,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塞进我手里,
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跑……吃了你……快跑……”沈望的哥哥眼疾手快地把她抓住,
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关回后山去!别让她再出来吓唬人!”沈望的父亲,村长沈建国,
沉声发话。疯女人被拖了出去,还在拼命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双绝望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的手心里,紧紧攥着她塞给我的东西。
那是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我找了个借口去上厕所,锁上门,颤抖着打开纸条。
上面是用血写的两个字:“快跑”。下面,画着一个简陋的地图,终点是一个打叉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