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沈墨冷漠地将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嫁入沈家三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这是我唯一的罪名,也是他判我净身出户的理由。他甚至懒得多看我一眼,
薄唇里吐出四个字。“各自安好。”我拿起笔,指尖却抖得厉害。三年的付出,三年的卑微,
最后只换来一张薄薄的纸。我能从落地玻璃的反光里,看到沈墨已经转身。门外,
他的白月光正在等他。我用尽全身力气,在末页签下自己的名字。苏瑶。这两个字,
我写了无数遍,却从未觉得如此陌生。工作人员盖章,将红色的离婚证递给我时,
我的世界一片灰暗。也就在这一刻,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我麻木地接起,
听筒里传来带着喜悦的声音。“苏女士,您上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HCG指标确认怀孕,
恭喜您。”我差点当场晕倒,手机从无力的指间滑落。这个孩子,来得太晚,也错得太离谱。
因为他的父亲,不是我刚刚离婚的前夫,沈墨。而是沈墨的亲哥哥。沈琛。
1三个月前的那个雨夜。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冲刷着落地窗,模糊了整个世界。
沈墨已经出差一周了。空旷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我准备上楼时,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我心里一喜,以为是沈墨提前回来了。
他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我几乎是跑着去开门的,脸上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
门开了。站在门外的却不是沈墨。是他的哥哥,沈琛。他浑身湿透,
浓重的酒气混杂着雨水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英俊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涣散,
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沈琛?你怎么……”我的话还没说完,
他高大的身躯就猛地向前一倾,将我死死地抵在门后。
“思雨……”他低沉的嗓音里满是痛苦,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对不起……思雨,
你别走,别离开我……”林思雨,他分手数年的前女友。原来,他把我当成了她。
我心头一颤,急忙推他,“沈琛,你看清楚,我不是林思雨,我是苏瑶!”可我的解释,
在醉酒的他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像是没有听见,只是更用力地抱紧我,
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下一秒,他滚烫的唇就覆了上来。那一夜,
成了我不敢回想的噩梦。第二天清晨,沈琛酒醒后,看着凌乱的床铺和衣衫不整的我,
脸色瞬间煞白。他眼中的震惊和懊悔,像一把刀子,刺得我体无完肤。他没有多说一句话,
只是局促又尴尬地道歉,然后仓皇逃离。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谁都没有再提那个荒唐的夜晚,仿佛只要闭口不谈,它就不曾发生过。几天后沈墨回来,
我旁敲侧击地试探过我们的感情。得到的,却是他愈发露骨的冷漠与不耐。
直到我在他车里发现了另一支女士口红,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在我苦守婚姻牢笼的时候,
他早就在外面和他的白月光花前月下。多么可笑。我守着一个不爱我的丈夫,却阴差阳错地,
怀上了他亲哥哥的孩子。2冰冷的诊断书从我指尖滑落,飘飘扬扬。最后,
它无声地停在我的脚边。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医院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弯下腰,想去捡,
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进退两难。这个词从未如此刻骨地烙印在我的生命里。告诉沈家?
不,我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一个刚刚被沈家以不孕为由扫地出门的女人,
转头就怀上了大伯哥的孩子。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唐、最恶毒的笑话。沈家的天,会塌的。
而我,会被唾沫星子淹死,会被撕成碎片。可如果不说,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呢?
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面,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悄然生长。他是无辜的。
我该怎么面对他?难道要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背负着不清不楚的来历?
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开一块,疼得我无法呼吸。我想起了沈琛。想起了那个雨夜,
他醉得猩红的双眼,和他口中反复呢喃的名字。“思雨……”林思雨。他爱的人,
从来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在他最痛苦、最脆弱时,被错认的替身。多么可悲,又多么讽刺。
这个孩子的到来,不是惊喜,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
提醒着我那一夜的荒唐与不堪。我不能留下。绝对不能。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如野草般疯狂滋长,瞬间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对,离开这里。
离开这座让我受尽屈辱的城市,离开沈家这两个让我痛苦不堪的男人。我踉跄地站起身,
用尽全身的力气,捡起了那张薄薄的纸。我将它折好,放进口袋,
像是收藏起一段本不该存在的过往。回到那个我和沈墨的婚房,如今却只剩我一个人的空壳。
我没有丝毫留恋。打开衣柜,我只收拾了几件自己买的衣服,那些沈墨或是沈家添置的,
我一件都没碰。我拉着小小的行李箱,环顾四周。这个我曾以为是归宿的地方,此刻看来,
不过是一座华丽的牢笼。最后,我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沈琛:那一夜是个错误,
这个孩子的到来,也是。但我会独自承担这个错误,抚养他长大。从此山高水远,各自安好,
不必再找我们。没有署名。他会知道是我。我将信纸折好,放在玄关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行李箱,走出了这扇我曾满怀期待走进的大门。机场的灯火通明,
广播里传来航班信息。我握着那张飞往南方小城的单程票,手心全是冷汗。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璀璨夺目。可没有一盏灯,
是为我而亮。沈墨,沈琛。你们带给我的所有痛苦和屈辱,我苏瑶记下了。再见,不是永别。
我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小腹,眼中最后一点脆弱被决绝取代。“宝宝,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五年。我给自己一个期限。五年后,我一定会回来。带着我的孩子,
以一种让所有人都仰望的姿态,骄傲地站在这片土地上。让那些曾经轻视我、伤害我的人,
全都看清楚。我苏瑶,不是谁的附属品,更不是任人践踏的尘埃!3五年后,首都国际机场。
我摘下墨镜,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走在人潮涌动的到达大厅。我四岁的儿子苏晨,
仰着小脸,好奇地观察着四周。他三岁时就已经能熟练掌握中、英、法三门语言,
对一切都充满了超越年龄的好奇与洞察。更要命的是,他那张小脸,简直是按照沈琛的模子,
等比例缩小刻出来的。我牵紧他的手,正准备走向出口,一道熟悉又惊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苏……苏瑶?”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沈墨的助理,张恒,快步冲到我面前,
视线死死地锁在我身边的苏晨身上,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的嘴唇哆嗦着,
震惊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苏晨却很有礼貌,他仰起头,清脆地喊了一声:“叔叔好。
”这一声“叔叔好”,把张恒彻底劈傻了。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
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通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张恒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捂着话筒,
压低声音,但我依然听得一清二楚。“沈……沈总……我,我在机场,
我看到前太太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随即传来沈墨冷漠而不耐烦的声音:“她回来与我何干。”张恒看了一眼苏晨,
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带着哭腔。“不……不是……沈总,
她身边……她身边带着一个孩子,一个男孩……”话音落下,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想象出沈墨此刻的表情。几秒后,听筒里传来一声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的嘶吼。
“你看住她!不准让她走!”我冷漠地勾起唇角,俯身将苏晨抱了起来,转身就走。可惜,
我还是晚了一步。一道身影疯了似的从VIP通道冲出来,撞开人群,
不顾一切地拦在我面前。是沈墨。五年不见,他依旧英俊,
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疲惫与沧桑。他的视线越过我,死死地钉在我怀里的苏晨脸上。
当他看清苏晨那张酷似沈琛的脸时,他眼中的所有情绪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他的脸色,
在一瞬间变得比纸还要惨白。5沈墨的呼吸骤然一窒。他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这孩子……是谁的?”我抱着苏晨,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沈总,五年不见,
你还是这么喜欢问一些明知故问的蠢问题。”怀里的苏晨眨着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
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脸色比纸还白的叔叔。他软软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脸颊,
奶声奶气地问:“妈妈,这个叔叔为什么快哭了呀?”沈墨的身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苏晨的脸上,像是要将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看出一个洞来。眉眼,鼻梁,
还有那抿着嘴唇时倔强的弧度……一帧帧,一幕幕,都和他记忆中少年时的沈琛,完美重合。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被他在即将溺毙的疯狂中死死抓住。
他的手开始抖,抖得连西装笔挺的轮廓都开始模糊。我冷眼看着他自我凌迟,然后,
慢条斯理地,给了他最后一击。“宝宝,跟叔叔介绍一下自己。”苏晨很懂礼貌,
他清脆地开口:“叔叔好,我叫苏晨,我跟妈妈姓哦。”苏晨……沈琛。最后一丝侥幸,
被炸得粉身碎骨。沈墨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又从铁青转为死灰。他猛地抬起头,
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苏瑶!你竟然敢婚内出轨?!
”听到这句无能狂怒的指控,我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讥讽与不屑。
我缓缓俯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沈墨,
你车里的那支口红,是你白月光的吧?”“在我苦苦哀求你给我一个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
”“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5就在沈墨的世界天崩地裂时,
一道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穿透了嘈杂的人群。那声音,由远及近,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我的心跳上。我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沈琛。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与一旁几近崩溃的沈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视线,像一道无形的利刃,穿过层层人群,
精准地落在了我怀里的苏晨身上。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他脸上所有从容镇定的表情,
尽数凝固。时间仿佛静止了。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如同一尊被瞬间石化的雕塑。
我怀里的苏晨却不怕生,他眨着那双酷似沈琛的眼睛,礼貌地冲他挥了挥小手。“叔叔好。
”清脆的童音,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琛死寂的眼底,激起了滔天巨浪。震惊,错愕,
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和期待。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和苏晨脸上来回逡巡,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脚步虚浮,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和苏晨完全笼罩。
他死死地盯着苏晨,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他……是我们的孩子吗?”没有用“我”,而是用了“我们”。我迎着他探究的目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我点了点头。一个轻微的动作,
却成了压垮沈墨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沈墨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猩红着双眼,
疯了一样冲向沈琛!“沈琛!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他一把揪住沈琛的衣领,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毫无章法,充满了绝望的疯狂。“她是我老婆!是我老婆啊!
”机场大厅瞬间一片哗然。闪光灯亮起,尖叫声四起。沈琛没有还手,
任由沈墨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中是无尽的懊悔和痛楚。
两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此刻却像两头困兽,在众目睽睽之下,
上演着最狼狈不堪的戏码。我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如止水。我低下头,
用手捂住苏晨的眼睛,将他的小脸埋进我的颈窝,隔绝了这世间所有的丑陋与不堪。“宝宝,
我们回家。”我抱着儿子,转身,毫不留恋地挤出混乱的人群。
身后的撕扯声、怒吼声、质问声,都成了我决绝离去的背景音。沈墨,沈琛。五年前,
你们将我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五年后,这场由你们亲手点燃的火,也该由你们自己来承受。
我不会再卷入沈家的任何纷争。只是我心里清楚,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和我的孩子。
6沈墨还是找到了我的住处。不过三天时间。他站在我公寓的门外,
一身昂贵的西装沾染了灰尘,下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那双曾经只会对我流露出不耐和冷漠的眼睛,此刻,
死死地锁着我,里面是翻江倒海的疯狂与挣扎。“苏瑶。”“我要做亲子鉴定。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可以。”我的平静,像一盆冰水,浇在他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上。他身形一晃,
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他或许以为我会惊慌,会拒绝,会用各种理由来掩饰。可我没有。
因为我手里握着最锋利的刀,也握着绝对的底气。那个孩子,从来就不是他的。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跟在我身后,去了亲子鉴定中心。等待结果的三天,对他而言,是炼狱。
对我而言,不过是处理了几份工作邮件,陪儿子拼了一个新的乐高模型。拿到报告的那一刻,
我甚至没有亲自去。是沈墨自己拿回来的。他像一具行尸走肉,捧着那张薄薄的纸,
走进了我的公寓。我正陪着苏晨在地毯上看绘本,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温暖而静谧。
他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将阳光完全遮蔽,投下一片阴影。那张宣判他死刑的鉴定报告,
从他颤抖的指间滑落。飘飘扬扬。最后,轻飘飘地停在他的脚边。他死死地盯着我和苏晨,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困兽般的悲鸣。然后,在我的注视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
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的男人,双膝一软。“噗通”一声。他跪在了我的面前。
彻底崩溃。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告诉我……”“苏瑶,求你,
告诉我真相……”“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放下手里的绘本,让苏晨自己去房间玩,
然后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我缓缓蹲下身,视线与他齐平。“沈墨,
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出差去邻市的那个雨夜吗?”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眸里一片茫然。
我轻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他的心脏。“那天晚上,
雷声很大,雨也很大。”“你哥哥沈琛,喝醉了,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别墅门口。
”“他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我的话音落下,沈墨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懂了。
他什么都懂了。那个他以“不孕”为由,亲手赶走的妻子,在他彻夜不归的夜晚,
和他的亲哥哥……我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心底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
“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吗?”我站起身,不再看他。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人,是沈琛。他比沈墨要沉稳得多,但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疲惫,
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煎熬。他的视线越过我,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沈墨身上,瞳孔猛地一缩。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沙哑。“苏瑶,我也想做一次鉴定。”我点头。
结果,毫无悬念。当沈琛拿到那份确认苏晨是他亲生骨肉的报告单时,我看到他紧绷的身体,
瞬间松懈了下来。他看着那张纸,看了很久很久。眼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有尘埃落定的释然,有无法弥补的愧疚,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为人父的欣慰与喜悦。7沈墨跪在那里,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板,整个人像一滩烂泥。
曾经那个连离婚协议都懒得看我一眼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近乎撕裂的呜咽,向我乞求。
“瑶瑶……苏瑶……”他抬起头,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和绝望,
通红的双眼死死地抓着我,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生筏。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他膝行着向前,想要抓住我的裤脚,
被我嫌恶地后退一步,躲开了。“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沈氏的股份,
我名下所有的房产,车子,现金……全部,全部都给你,净身出户,我只要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卑微的讨好。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然后,
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冷,像冰锥,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歇斯底里。“沈墨。
”我缓缓蹲下,与他狼狈的视线齐平,一字一句地问他。“五年前,你用‘不孕’这个罪名,
判我净身出户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稀罕你的钱吗?”他的身体剧烈一颤,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五年……我过得生不如死……”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痛苦地剖白自己,“林思雨……她早就为了钱跟别人走了!我守着那栋空房子,
才知道我失去的到底是什么……”“我才知道你有多好,我每天都在想你,瑶瑶,
我快疯了……”听到这个名字,我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所以呢?
”我平静地反问,“你的生不如死,是你为你的愚蠢付出的代价。”“你的白月光跟谁走了,
是你眼瞎看错了人。”“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站起身,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宣判了他的死刑。“沈墨,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守在别墅里,
苦苦等着你回家,渴望你施舍一点爱的苏瑶了。”“现在的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财产,
更不需要你迟到五年的、廉价的后悔。”他彻底崩溃了,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发出困兽般的悲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瑶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走到门口,
拉开了门,冷漠地看着他。“重新开始?”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极致的讥讽。
“凭你逼我离婚时甩在我脸上的那四个字‘各自安好’?”“还是凭你为了你的白月光,
亲手把我,把我们的婚姻,推下地狱?”“沈墨,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
”8沈墨被我关在门外后的第三天,沈琛找到了我楼下。他没有像沈墨那样疯狂失态,
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棵银杏树下,高大的身影在傍晚的路灯下拉得很长,
透着一股无声的压迫感。看到我,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迈步走过来,停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一个克制又疏离的距离。“苏瑶。”他的声音比前几天更加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