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的昆明,午后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在打饭台的不锈钢边缘镀上一层金边。
小晴正低头用抹布擦拭台面,浅蓝色的兼职围裙沾了点番茄酱渍——刚才打饭的男生手滑,
番茄炒蛋的汤汁溅了她一身,对方连句道歉都没有就匆匆走了。“同学,一份两荤一素,
打包。”清朗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小晴抬头,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男生穿着灰色连帽衫,胸前校徽闪着光,是数学系的森学长——学校里小有名气的学霸,
之前只在公开课上远远见过。他的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上面,投下一小片阴影。
打包好的餐盒递过去时,森学长却没立刻接,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我微信付了,
加个好友吧?刚才看你算账的时候,好像多收了前面同学五毛钱,下次方便退给他。
”小晴脸颊发烫,慌忙掏出手机扫码。微信头像跳出来的瞬间,
她愣住了——是只歪着头的柴犬,和她相册里存的那张表情包一模一样。
通过好友申请的瞬间,他笑着晃了晃手机:“我大三,比你高一届,叫我阿森就行。
”那天收工后,小晴点开他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凌晨三点发的代码截图,
配文“终于debug成功”,下面有十几条评论,都是同学在喊“大神带带”。她往下翻,
看到去年冬天他在操场堆雪人的照片,雪人的鼻子是根胡萝卜,歪歪扭扭的,
突然觉得这个遥不可及的学长,好像多了点烟火气。兼职结束的时间总在晚上九点半,
食堂后门的路灯忽明忽暗,墙角还堆着没清理的菜叶,散发出潮湿的气味。一周后的某天,
小晴刚把围裙塞进储物柜,就看见森学长靠在自行车旁,手里拎着两杯奶茶。
“刚路过奶茶店,微信小程序点的,店员说这个‘满杯葡萄’是招牌,超甜。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杯壁上的水珠沾在手指上,凉丝丝的。小晴接过奶茶时,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触电般缩了回来,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推着自行车往校门口走:“我送你回宿舍吧,这边晚上不太安全。”回去的路上,
他推着自行车慢慢走,
她讲课堂上的趣事——比如马克思主义原理课的老师总把“剩余价值”说成“剩余价值率”,
全班憋笑憋到肩膀发抖。他偶尔插一两句,说他们系的教授更绝,
讲微积分时突然掏出个苹果,说“这就是球面坐标系”。路过校门口的水果店,
他突然停住:“等我一下。”几分钟后拿着一串草莓出来,草莓蒂上还沾着水珠,
“微信付过了,刚看到你围裙上的番茄酱,猜你喜欢酸甜口。”小晴低头咬了口草莓,
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来,指尖擦过她的下巴时,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自行车链条的咔嗒声还响。那天的晚风里,草莓的甜混着奶茶的香,
让她觉得这个春天好像比往年更暖一点。“小晴,晚上七点操场见?我舍友说认识个魔术师,
要在操场表演悬浮术,超厉害。”周五傍晚,森学长的微信消息弹出来时,小晴刚洗完澡,
头发还在滴水。她对着镜子涂了点口红,又觉得太刻意,用纸巾擦掉,
反复折腾了好几遍才出门。赶到约定的路口,他已经等在那里,白色T恤配牛仔裤,
手里攥着个黑色背包,背包带勒出他肩膀的线条。“走吧,魔术师说要提前占个好位置。
”他故意绕了条远路,路过图书馆后的林荫道时,突然从树后窜出个男生,
往小晴怀里塞了束向日葵:“森哥交代的,祝你天天开心!
”是上次在食堂见过的、和他一起打饭的男生。没等小晴反应过来,往前走几步,
又有两个女生笑着递来粉玫瑰:“拿着呀,
我们可是收了‘跑腿费’的——阿森用微信给我们发了奶茶红包呢。
”其中一个女生挤眉弄眼地说,“他为了找我们帮忙,答应帮我们做一学期的高数作业。
”一路走到操场入口,小晴怀里已经捧了七八束花,
百合、洋桔梗、小雏菊……五颜六色的花束挡了半张脸,连呼吸都带着花香。
森学长突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束红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像是刚从花店里买回来的。“其实没有魔术师。”他挠了挠头,耳尖红得像玫瑰花瓣,
“这些花都是我今天下午在花店订的,微信付的钱,本来想直接送你到宿舍楼下,
又怕你觉得太突然……小晴,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公开课上看你记笔记时就喜欢了,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晚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篮球场的欢呼声隐约传来,
小晴抱着怀里的花,看着他眼里的紧张和期待,轻轻点了点头。
确定关系后的日子像加了糖的汽水,咕嘟咕嘟冒着泡。他们会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他写代码,
她背单词,累了就去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可乐,他总是抢着用微信付款,
说“男朋友的义务”;周末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
点烤串时特意叮嘱老板“多放辣椒少放孜然,不要香菜”,付账时手机“滴”的一声,
比烤串的滋滋声还让人安心。有次小晴来例假,疼得蜷在宿舍床上,他听室友说后,
立刻用美团外卖点了红糖姜茶和暖宝宝,备注“麻烦送到宿舍楼下,
打电话时说我是她哥哥”——学校不让外卖进宿舍,他就站在宿舍楼下等,
等外卖员来了再自己送上去,手里还拎着用保温杯装的、他拜托食堂阿姨煮的红枣粥。
可这份甜蜜很快被疫情打断。九月初,学校突然通知,
全部大四学生整体搬到市中心的老校区,两校区相隔四十公里,封控期间连见面都成了奢望。
每天晚上的视频通话成了必修课,
他会举着手机带她看老校区的晚霞——老校区的树比新校区的粗,
晚霞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像碎金子铺在地上;她会对着屏幕给他展示刚画好的思维导图,
他总能一眼看出哪个知识点标错了颜色。有次小晴随口说想吃市中心的鲜花饼,
那家店在新校区没有分店,第二天就收到了快递,盒子上贴着快递单,
寄件人是那家鲜花饼店的地址,附言是“微信小程序下单的,记得加热再吃,凉了不好吃”。
拆开盒子时,里面还有一小包玫瑰酱,是她之前提过的、配粥吃超香的那种。
隔着屏幕的思念,好像被这些细碎的温暖,熨帖得柔软了许多。2022年国庆节,
疫情防控暂时放宽,森学长提前三天就订好了酒店,
微信支付定金时特意截了图给小晴看:“放心,正规平台,安全得很,我还买了取消险。
”五天的昆明之行被他安排得满满当当。他们去滇池边喂憨斑鸠,
他举着手机拍她追着鸟跑的样子,手机相册里存了几百张照片,
有她被鸟屎砸中肩膀时的龇牙咧嘴,
也有她蹲在湖边、侧脸被阳光照得发亮的样子;去篆新农贸市场,他拿着手机扫码付款,
手里拎着她爱吃的泡鸡脚、木瓜水和现炸的洋芋片,还不忘给她买个椰子,
用吸管戳开递过来:“先喝点凉的,解解暑。”;晚上在民宿里,他窝在沙发上给她剥石榴,
红色的籽堆满白瓷碗,像散落的星星,她靠在他肩膀上看电影,电影演了什么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和石榴的甜香混在一起,特别安心。最后一天去西山公园,
登顶时他突然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微信上看了好久,说这个银手链适合你。
”手链上的小铃铛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和他的笑声一起,飘进了滇池的风里。
2023年的情人节恰逢寒假,森学长说要给她一个惊喜,直接买了去大理的高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