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病床上，我听见他签字放弃我黑暗中，我听见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是心电监护仪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在提醒我——你还活着。可是我动不了，说不出话，

甚至连眼皮都无法睁开。我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像是被锁在一个密闭的棺材中，

只有听觉还在顽强地工作着。"林知意的情况怎么样？"是顾明晟的声音。我的丈夫，

结婚五年的男人。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我想象中的焦急和担忧。"颅内出血严重，

左侧颞叶受损，现在虽然生命体征平稳，但随时可能恶化。"医生的声音很专业，也很残酷，

"家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使醒过来，也可能是植物人状态。"植物人？我想要挣扎，

想要告诉他们我能听见，我还有意识，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就像灵魂被困在一具腐朽的躯壳里，只能无力地聆听着外界的一切。"那现在该怎么办？

"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苏蓉。我曾经的下属，我一手提携起来的女孩。

她怎么会在这里？"先观察七十二小时，如果没有好转迹象..."医生的话没有说完，

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我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监护仪上的规律跳动。

"医生，我想问一下。"顾明晟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冷漠，

"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对家庭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有没有什么办法...""顾明晟！

"苏蓉压低声音制止他，"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可是她的语气里，

我听不出半点真正的谴责，反而像是在演戏。"我只是实话实说。

"顾明晟的声音更加直白了，"知意现在这个样子，就算醒过来也是废人一个。

她自己也不会希望这样活着的。"废人？他说我是废人？我感觉到眼泪从眼角滑落，

可是他们看不见。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家属的想法我能理解。

"医生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必须尽力抢救，这是医生的职责。""那如果家属放弃呢？

"苏蓉突然问道，"如果家属签字放弃抢救，医院是不是就可以停止治疗？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监护仪发出更急促的滴滴声。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理论上是可以的，

但需要直系亲属签字确认。""那就这样吧。"顾明晟的声音轻松得让我浑身发冷，

"她已经这样了，继续下去只是浪费钱。医生，麻烦你拿放弃抢救同意书来，我签字。

"什么？他要放弃我？我们结婚五年，我为了他放弃了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心甘情愿退居幕后做他的贤内助。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给了他。

而现在，他要签字放弃我的生命？"顾明晟，你真的决定了吗？

"苏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兴奋，"知意姐对你那么好...""好什么好？

"顾明晟冷笑了一声，"她只是占着公司股份不放手而已。现在她这样，

所有的股份都会转移到我名下。苏蓉，你应该高兴才对。"股份？我的心彻底凉了。

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拥有股份的工具。"可是万一她醒过来怎么办？

"苏蓉的声音里带着担忧。"醒过来？"顾明晟轻蔑地笑了，"你没听医生说吗？

她就算醒过来也是植物人。再说..."他停顿了一下，

声音变得更加阴冷："车祸不是意外，是我们精心安排的。她的刹车被动过手脚，

那辆大货车也是我们找的人。本来以为能直接解决问题，没想到她命这么大。"什么？

车祸是他们安排的？我想起了那天的情景。我正准备去公司开董事会，

讨论新项目的投资方案。红绿灯路口，我踩下刹车，可是车子根本停不下来，

直直地冲向了对面驶来的大货车。原来那不是意外，是谋杀！而凶手，

就是我最信任的丈夫和我一手提携的下属！"明晟，你小声点。"苏蓉紧张地说，

"被人听见就麻烦了。""怕什么？她都要死了，难道还能爬起来告发我们？

"顾明晟毫不在意，"再说，这里除了医生就是护士，谁会相信一个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

"这时候，医生重新走了进来。"家属考虑得怎么样？""考虑好了。

"顾明晟毫不犹豫地说，"我要签放弃抢救同意书。""这个决定一旦签署就无法撤回，

你确定吗？"医生再次确认。"确定。"顾明晟的声音坚决得像刀子一样锋利，

"她已经脑死亡了，救她干什么？她已经没用了。"没用了。

这四个字像钉子一样钉在我的心上。在他眼里，我已经没用了。我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然后是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他真的在签字，签署放弃我生命的文件。"签好了。

"顾明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解脱，"从现在开始，停止一切抢救措施。""好的，

我们会按照家属的意愿执行。"医生的声音很无奈，"护士会过来撤掉呼吸机和其他设备。

"不，不要！我在心里疯狂地呐喊，可是没有人能听见。"明晟。"苏蓉温柔地叫他，

"我们去办理后续手续吧。知意姐的遗产...""遗产当然是我的。

"顾明晟理所当然地说，"她没有其他亲人，所有的财产都会由我继承。包括公司的股份，

那栋别墅，还有银行里的存款。""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苏蓉迫不及待地问。

"等她彻底死了，办完丧事，我们就去民政局。"顾明晟说得很轻松，

就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平常。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不，

准确地说，是只剩下我一具即将死去的躯体。护士走了进来，开始拆除我身上的设备。

氧气面罩被摘掉，呼吸机被关闭，各种监护设备也一一撤走。"唉，又是一个被家属放弃的。

"护士小声地自言自语，"才三十岁，多可惜啊。"她的手轻柔地为我擦拭脸庞，

我感觉到她发现了我脸上的泪痕。"咦？"她停下了动作，"怎么会有眼泪？"我拼尽全力，

想要给她一个信号，任何一个信号都好。"不会吧..."护士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凑近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能听见我说话对吗？你轻轻动一下手指，

如果你真的有意识的话。"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着动了动右手的小拇指。"天哪！

"护士惊呼出声，然后立刻捂住了嘴巴，"你还有意识！你丈夫签字放弃你，可你还活着！

"她急急忙忙地重新为我戴上氧气面罩，检查各项指标。"听着，你现在非常危险。

"护士的声音很小，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你丈夫和那个女人，

我刚才在走廊里听见他们的对话了。他们说如果你不死，就会想别的办法。

你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装死，然后想办法逃出去。"装死？"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还有意识，

包括医生。"护士继续说，"但你要小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若不死，

他们可不会停手。"我又动了动手指，表示我明白了。护士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加油，

一定要活下去。为了报仇，也为了让那些害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当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顾明晟和苏蓉又回来了。"明天医院就会宣布她的死亡。

"顾明晟的声音里带着得意，"我们终于自由了。""明晟，我爱你。"苏蓉撒娇般地说，

"等知意姐的丧事办完，我们就举办婚礼好吗？就在她生前最喜欢的那家酒店。""好，

都听你的。"顾明晟宠溺地说，"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顾太太了。"他们以为我听不见，

开始在我的病房里拥抱接吻。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愤怒。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我体内慢慢聚集。我不会死的，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

"咦，她怎么还在流眼泪？"苏蓉发现了异常。"死人的正常生理反应。"顾明晟毫不在意，

"医生说过，即使死了，身体的某些机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可就在这时，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病房里，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们。

"啊——"苏蓉发出一声尖叫。顾明晟呆若木鸡地看着我，脸色苍白如纸。我看着他们，

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游戏，才刚刚开始。2 第二章：我假装醒不过来，

开始复仇苏蓉的尖叫声在病房里回荡，顾明晟的脸色比墙壁还要苍白。我缓缓闭上眼睛，

重新装作昏迷的样子。刚才睁眼只是一瞬间，但足够让他们吓破胆。

"刚、刚才她是不是..."苏蓉的声音在颤抖。"不可能。"顾明晟强装镇定，

"一定是我们看错了。她都签了放弃抢救书了，怎么可能醒过来？

"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靠近我的病床，感觉到有人在仔细观察我的脸。"她的呼吸很平缓，

心跳也正常。"顾明晟检查着监护仪的数据，"应该真的是我们眼花了。

""可是我明明看见...""你紧张过度了。"顾明晟打断了苏蓉的话，"走吧，

我们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们离开后，那个善良的护士悄悄走了进来。

"演得不错。"她在我耳边轻声说，"但是你要小心，他们肯定起疑了。

接下来你必须表现得更像一个植物人。"我轻轻动了动手指，表示明白。"我叫小雨，

今晚我值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动一下手指。"护士小雨继续说，"对了，

你有没有信得过的朋友？我可以帮你联系。"我想到了江晓燕，我的大学室友，

现在是知名律师。如果有人能帮我，那一定是她。我艰难地握了握小雨的手，她立刻会意。

"你想联系朋友？点一下头。"我费力地点了点头。"好，我想办法帮你。

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积蓄力量。"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了我的表演生涯。白天，

当顾明晟和苏蓉来病房的时候，我完全保持植物人的状态——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空洞，

呼吸平缓。他们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在我面前无所顾忌地谈论着他们的计划。

"医生说她的情况很稳定，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顾明晟坐在病床边，语气轻松，

"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动手了。""那我们的婚礼..."苏蓉迫不及待地问。

"再等一个月。现在就结婚太明显了，会引起怀疑。"顾明晟很有心机，

"我们要做出深爱她、不舍得她的样子。""可是公司那边怎么办？

董事会要求知意姐本人签字才能转移股份。""这个不用担心。"顾明晟冷笑，

"我已经找人伪造她的签名了。趁她现在这个状态，把所有的股份都转到我名下。

"伪造签名？这是犯罪！我在心里记下了这个重要信息。"对了，明晟。

"苏蓉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江晓燕给知意姐打电话，我接的。她说要来看望知意姐，

我找理由推掉了。但她好像有些怀疑。"江晓燕！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我就知道她不会放弃我的。"江晓燕那个律师很难缠，我们要小心应付。"顾明晟皱眉，

"不过现在知意这个样子，她也查不出什么来。

""要不要..."苏蓉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不用。"顾明晟摇头，

"杀一个健康的律师风险太大。而且江晓燕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我们做好表面功夫就行了。

"他们以为我什么都听不见，开始肆无忌惮地讨论起分割我财产的细节。

"别墅我准备重新装修，把那些她喜欢的东西都扔掉。"苏蓉兴奋地说，

"还有她的那些珠宝，我早就看上了。""随你处置。"顾明晟满不在乎，

"反正以后都是你的了。""那她的那辆玛莎拉蒂呢？""卖掉换钱，买你喜欢的车。

"他们就像两只蛀虫，在我还没死的时候就开始分食我的一切。夜里，小雨来换班的时候，

我终于等到了好消息。"你的朋友江晓燕来了，她现在在楼下。

但是你丈夫在门口安排了人看守，她进不来。"小雨悄悄告诉我，"她让我转告你，

一定要坚持住，她会想办法救你。"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是感动的眼泪。"她还说，

让你暂时不要暴露自己还有意识，先收集证据。她已经开始调查你的车祸了。"收集证据！

对，我必须收集他们犯罪的证据。第二天晚上，顾明晟和苏蓉又来了。

这次他们的对话让我心惊肉跳。"明晟，我有些担心。"苏蓉焦虑地说，

"知意姐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万一她突然醒过来怎么办？""不会的，

医生说她的脑损伤很严重。"顾明晟安慰她，"再说，就算醒过来，

也不会记得车祸前的事情。""可是万一...""没有万一。"顾明晟的声音变得阴沉，

"如果她真的醒过来，而且恢复了记忆，那我们就只能..."他没有说完，

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时候，苏蓉的电话响了。"是医生打来的。"她看了看来电显示，

"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家属商量。"我的心跳加速。不会是我的身体状况暴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