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租下了一间月租只要三百块的公寓，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房东是个干瘦的老头，
只提了一个要求：绝对不能把任何食物在外面放过夜。隔壁的邻居偷偷警告我，
说这栋楼是活的，它会“吃”东西。我以为他疯了。直到有天晚上，我写稿太累，
把一块面包忘在了桌上。第二天早上，面包不见了，旁边的墙壁上，
却多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肉色凸起。当天下午，我听说了邻居的死讯。
法医说他死于严重营养不良，就像被活活饿死了几十天。可我昨天还见他好好的。
就在我头皮发麻的时候，一张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这个字迹我没见过。“它饿了。这次，
该轮到你了。”1房东还劝慰我，说邻居的死是特殊病症，让我别多想。我扯出一个笑，
就算这楼真有古怪，也比不上我穷鬼的胆子大，无所谓。我刚大学毕业，薪资微薄，
能找到月租三百的单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这栋公寓楼大概住了二十多户，
房东立下的规矩很怪，不许私自改造墙体，还有就是食物绝对不能隔夜。除了物业费，
水电自理，契约上还写明，租户每晚零点后不要在楼道里活动。七点多，我正码字，
手机响了，我接起。“你好，你的外卖，地址好像有点问题，
导航上没有你这栋楼的具体位置。”我昨天才搬来，第一次在这叫餐，可能是地址弄错了，
我立刻说：“你稍等，我到楼下去拿。”挂掉通话，我匆匆下楼，公寓楼很老旧，
坐落在一片旧城区里，总共七层高。送餐员没有指责我写错地址，只是把餐递给我后，
低声说了一句：“这地方的人好像都……”他的声音很轻，我没怎么听清，也就没放在心上，
提着晚餐准备回屋。认证失败！我拿着门禁卡，在单元门上刷了一下，竟然毫无反应，
我又试了好几次。认证失败！认证失败！认证失败！我有些恼火，
拍了拍单元楼的铁门，幸好有个男人出来，他帮我从里面拉开了门。男人问：“没带卡？
”我说了声谢谢，晃了晃手里的门禁卡：“我是七楼的，这卡刷了没有用。
”看到我手上提着外卖，他没有和我继续攀谈，但在我转身时，
我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这破楼，迟早要出大事。”回到公寓，我打开电视，
随便找了个节目下饭，我是个自由撰稿人，主要靠给一些平台写稿维生。吃过饭，
我开始工作，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是我的习惯，一旦开始构思，
就能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干扰。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温度开始下降，我没多想，
从柜子里翻出件厚外套披上。隔壁空置的房间，响起了模糊的咀嚼声，我扭头细听，
那声音又没了。楼上传来一阵拖动重物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搬家具。
我用力按了按眉心，想着自己可能是太疲惫了，也开始出现错觉。
我拿起晚餐配的奶茶喝了一口，准备清醒一下，奶茶入口却带着一股土腥味，
是从舌尖到胃里都泛着恶心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喝了一口泥浆。可我点的是珍珠奶茶，
就算放久了，也不该是这个味道。我将它丢进了垃圾桶！2突然，我隔壁的咀嚼声再次响起，
声音很清晰。“咯吱……咯吱……”我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隔壁的咀嚼声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刻，我甚至不敢扭头去看那面与邻居相隔的墙壁。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我猛地转头，
那面墙上，墙上的肉凸起，此刻正微微收缩，仿佛在消化着什么。声音也随之消失。
我长舒一口气，或许邻居的死，对我的影响太大了。“砰砰砰！”就在这时，
我听见楼上传来清晰的跺脚声，我刚刚松懈的神经又一次绷紧。我抬头望向天花板，
声音是从正上方传来的，而我无比确定，我住的是顶层，七楼！我随手抓起桌上的美工刀，
推出刀片握在手里，一步步挪向房门。没有立刻开门，我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声音很杂乱，好像有人在楼道里走动，还不止一个！他们发出沉重的脚步声，是人的脚步，
可不知为何，我听着心里发毛。“都得死……一个也跑不掉……”我使劲摇了摇头，
有人说话，证明楼里还有活人，少给我搞这些名堂！我拧开房门，将美工刀握在胸前，
确保万一有坏人，我能第一时间吓退他。准备妥当，我一手紧握美工刀，一手猛地拉开房门。
“吱呀！”打开门，楼道里空空如也，声音瞬间消失，但一阵湿冷的霉味从外面灌了进来。
我打了个寒颤，这楼道里怎么阴风阵阵的。我左右看了看，楼道里的灯很暗，
墙壁上挂着几幅画。画上的人像，嘴角都带着一抹怪异的微笑，
其中一幅还有一块暗红色的污渍。就好像……刚刚真的有人在这里流过血。
我是唯物主义拥护者，但我真的被吓到了，这个鬼地方我不想再住了。关上房门，
我迅速收拾行李，我要搬走。隔壁的咀嚼声又响了起来，楼上的跺脚声也再次传来，
我紧咬牙关不去理会。房间里越来越冷，冷得反常，我紧了紧身上的厚外套，可是没有用。
感觉门外有很多人在走动，脚步声搅得我心神不宁，越来越害怕，收拾行李的速度也变慢。
我感觉到肚子开始剧痛，一阵阵的饥饿感袭来。还有……还有最后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
就收拾完了。可是，行李箱的拉链怎么都没办法拉动。烦躁，阴冷，恐惧，饥饿，困倦。
我强撑的理智终于开始瓦解，眼神涣散，特别想直接躺下昏睡过去。就在这时，
手机响了一下。我迷迷糊糊拿起手机，黑色的屏幕上，两个血红的大字。别睡！
3看到这两个字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看了眼时间——11:53！
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萎靡的情绪立刻消失不见。我察觉到自己浑身冰冷，
外套里的皮肤鸡皮疙瘩全部立起。楼道里所有的房门都传来敲击声，
所有空置的房间都疯狂地响起咀嚼声。这些我刚才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呃！
”胃部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我大口喘气，却感觉不到丝毫饱腹感。
合同规定零点后不要在楼道活动，我不敢想如果那时候还在外面会怎样。
再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1:58！“啪！”我连上行李箱，管他娘的合同规定！
转身朝房门冲去，两分钟的时间很充裕，但越是靠近房门，我的手脚越发沉重。
好像有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缠着我，不让我前进。饥饿感让我浑身无力，
我拼尽全力大口呼吸，不顾肌肉因寒冷抽搐的酸痛，奋力一跃，扑出了房门。
当我离开公寓的那一刻，周身的阴冷，胃部的绞痛感，耳边的嘈杂声，瞬间消失。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刚好从11:59跳到12:00。“砰！砰！砰！砰！
”公寓的铁门里传出一阵撞击声，我看到一个个湿漉漉的掌印从铁门的内侧浮现，
我不敢去想如果没逃出来，会有什么下场。公寓楼里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被关着，
我顾不得这些，逃也似地离开。我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坐上出租车，我临时找了家旅馆，
连衣服都没脱，整个人虚脱般倒在床上。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身上，空调暖风开到最大，
蜷缩在被窝里。可我还是又冷又饿……在颤抖中睡着了。2当我醒来时，
被子已经能拧出水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了房间，我的身体不再发冷，
但四肢依旧酸软无力。拿起手机看了看，下午一点，我昏睡了超过12个小时。
而手机屏幕上方，是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号码——房东！
因为我离开公寓才找我的吧，开什么玩笑，这公寓会吃人，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押金我也不要了！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对策，这种怪事报警没用，
待会儿找个本地有名的寺庙或者道观，请个高人直接把那栋破楼给扬了！恢复了些力气，
饥饿感再次袭来，我先是打开手机APP点了份快餐，然后去冲了个热水澡。4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您好，快餐到了。”然而当我打开门取餐时，
整个人都僵住了，眼前送餐员就是昨晚的那人！看到我脸上惊愕的神情，
他挤出一个微笑：“真巧，又是你的单子。”我住的旅馆离公寓不远，打车也就一刻钟，
有这种巧合的可能，但这种概率低得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在这种公共场所，我有了些胆气，
直接反问：“是挺巧的，如果你不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么巧，我现在就报警，说你骚扰我。
”对付怪物我或许要求神拜佛，但对付人，报警和投诉最有效。他愣了一下，
然后压低了声音回答：“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有危险，所以特意留意了下你的订单。
”我审视着他的表情：“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危险？”“唉，这事说起来，
我自己都觉得离谱。”他迟疑了一下，解释道，“因为你昨天点餐的那栋公寓，
在导航上根本找不到。”“我本来以为只是导航出错，昨晚和一个跑单多年的老师傅聊天，
他才告诉我，以后有那栋楼的单子，别接，就算接了也别久留。“老师傅还说，
住在那栋楼里的人，一开始都好好的，后来会变得越来越瘦，
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虽然我觉得他在胡扯，可还是有点担心你。”我打量着对方，
年纪不大，长相普通，眼神又没有躲闪，不像说谎，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我点点头表示感谢：“那栋公寓我不打算住了，多谢你的提醒，以后要是再有那里的订单，
你也别去了。”说完，我接过快餐就要关门，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色的石头递给我：“这是那个老师傅给我的，
说是能看清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想或许对你有用。”我道了声谢，觉得这人心地不坏。
刚想接过那块石头，他却先用石头对着我照了一下，石头里映出的我没什么不同，
他这才把石头交给我。我拿着石头有些无语，原来他是在提防我才是那个‘不干净的东西’。
石头只有硬币大小，我随手放进口袋里，吃完快餐，准备用手机查查附近的寺庙，
昨晚的经历太诡异，我不敢拖延。手指正准备点开高德，突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没细看，
手指下意识划了接听。是房东的电话！5房东有些生气：“小姑娘，因为你昨晚没在公寓住，
下午四点前必须回到公寓！”我直接回绝：“我不会再回去了，这房子我不租了，
你们那栋楼有毛病，押金我也不要了，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押金不要是真心的，
谁知道房东给的钱是不是死人用的。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七点前必须回来，
你签了合同……别想着逃，想想你邻居的下场。”我愣住了，
邻居就是那个饿死在家里的男人，那我离开会不会也……想到这里，
我下意识地把那块黑曜石拿出来，准备照照旅馆房间，看有没有什么脏东西跟着我。
可当黑曜石对着我自己的时候，我看到我身后，贴着一个枯槁的人形轮廓。
它的四肢像干枯的树枝，紧紧地扒在我的背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黑洞洞的深坑，
像一张贪婪的嘴。苍白的影子缓缓渗入我的身体，一丝丝地抽取着什么。
而手机上时间是三点四十分。那个枯槁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凝实，
与我贴得越来越近。按照房东说的，如果我没按时回到公寓，四点钟的时候，
这个影子会把我彻底吸干，就像吸干我的邻居一样！可现在这个时间，
无论我去寺庙还是回公寓，时间都很紧张。管不了那么多了，公寓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去了，
附近有个香火很旺的古刹，大概半小时车程，只要那个影子没弄死我，我就有救。
我一边应付着电话，一边开门准备冲出去：“我说过，我不租了，
你不用再打电话……”话说到一半，我整个人都凝固了，说话的时候，我迈出了房门，
可我没有进入旅馆的走廊，而是竟然直接踏入了公寓的门，跌坐在床上！6房东正站在门口，
神情漠然，“很好，按时回来了，如果不想死，就别再提不租的话，也别破坏公寓的规矩。
”房东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用黑曜石偷偷照了他的背影，没有变化，不是鬼。
又照了照我身后，那个附着在我背上的枯槁影子不见了。松了口气，可我却不敢逃了。
我坐在床上，低着头，假装在看手机，用余光观察着公寓里的情况。一切都和走时候一样。
走前敞开的衣柜还是敞开的。昨晚扔进垃圾桶的奶茶也还在里面。
五楼的一对情侣在楼梯口小声争吵。楼道里保洁阿姨拿着抹布，慢悠悠地擦着楼梯扶手。
还有一楼帮我开门的那个男人，很精神，正在读着报纸。楼下的几个老太太聚在一起，
一边择菜，一边聊着家常。如果不是昨晚的经历太过真实，
我甚至会以为那只是一场荒诞的梦。我开始分析其他的可能性，会不会这些邻居和我一样，
都是普通人，他们也和我一样是受害者？我决定看一下。我收起手机，
拿出了送餐员给我的那块黑曜石。我背对着邻居，假装在端详黑曜石，实际上，
我通过石头在观察着他们。当看到石头里的影像时，我瞳孔猛然一缩，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黑曜石差点脱手掉在地上！我看到那对争吵的情侣手里拿的不是手机，
而是一块块正在剥落的人皮，像饼干一样！他们面无表情，机械地把人皮塞进嘴里。
保洁员擦的也不是灰尘，而是从墙壁缝隙里渗出的暗红色黏液。择菜的老太太们指甲漆黑，
双眼空洞地盯着手里，她们锋利的指甲疯狂地撕扯着，
原本的菜叶竟然是一团团纠结在一起的头发，随着她们的撕扯，已经散落一地。
我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冷汗浸透了后背。只有一楼的那个男人，他披着一件外套，
低头看着报纸，是个人！7突然，一个择菜的老太太头部转动了180度，
空洞的眼睛看向我，朝我走了过来。我连忙收起黑曜石，转过身，努力挤出微笑：“王阿姨。
”我刚搬来时，这位王阿姨对我最热情，还帮我搬过东西。
可是……我忘不掉她在石头里恐怖空洞的模样。王阿姨径直朝我走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拉住我的手：“小姑娘，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没吃饭？阿姨这里有刚烤好的饼干，你尝尝。
”她拉着我朝她家走，我不敢挣扎，竭力控制着身体不要发抖，不要露出任何异常。
我开始分析，起码房东还是人类，房东肯定知道这些邻居是鬼，让我继续住在这里，
那就证明暂时安全。在我不知道这些鬼身份的时候，他们不会对我动手。
我顺从地跟着王阿姨，竭力不去想刚刚黑曜石里的画面。王阿姨从端出一个盘子，
放到我面前，笑道：“小姑娘，这是我自己做的，真材实料，你尝尝看。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我刚才在石头里清楚地看到，盘子里放的根本能不是什么饼干，
而是一块块的带血的生肉。在王阿姨的注视下，我只能伸出手，尽量放慢动作，
虽然能闻到饼干的香甜味，但想到这是生肉，我就一阵作呕。不吃会引起怀疑，
吃了这东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光看着我都快要吐了。看我有些迟疑，
王阿姨问道：“小姑娘怎么了，不喜欢吃甜的吗？”我手微微颤抖，
指尖一点点接近那个盘子。“嗡嗡嗡！”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我顺势收回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