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宁。京华大学物理系，大三。搁人堆里，属于那种你多看两眼都嫌费劲的类型。

帆布包洗得发白，眼镜片厚得跟啤酒瓶底似的，走路习惯性耷拉着脑袋，贴着墙根儿溜。

在同学眼里，

我大概就是个家里没啥钱、性格闷葫芦、除了考试分数高点没啥存在感的书呆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书包最里头那个破夹层里，常年塞着两份证件。一份是皱巴巴的学生证。

另一份，

壳、烫着金灿灿国徽、内页印着“中国科学院院士”几个大字、还带一串绝密编号的小本本。

照片还是我，可那眼神儿，沉静得不像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年轻。更没人知道，

京郊那片鸟不拉屎、代号“玄武”的鬼地方，有个铁门把守得苍蝇都飞不进去的研究院。

里头有间实验室，就归我使唤。里头那些嗡嗡响的机器，值钱到能买下半个京华大学！

我手里攥着十几项能让老美那边睡不踏实觉的专利，

名字写在国家最高科技奖那份打死也不能外传的名单上。军区那位姓李的老首长，

见了我总爱拍我肩膀，嗓门洪亮：“小宁总师！好小子！”那眼神儿，

热乎得像看自家亲孙子。但这些，跟京华大学物理系大三学生王宁，屁关系没有。

我就想安安静静混完学分，偶尔溜号去我那小实验室，捣鼓我的下一代光子芯片。

直到那个倒霉催的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把教学楼天台染得跟块烤糊的烙铁似的，红得刺眼。

我刚从图书馆那霉味儿里钻出来，气儿还没喘匀，就在通往天台的楼梯拐角，

让人堵了个正着。领头的叫张子豪，他爹是某部委里说话挺管用的一副职，

搁京华大学这片儿，他就是横着走的螃蟹。后头跟着几个跟屁虫，周凯、刘洋、赵峰，

家里不是当官就是趁矿。“哟呵！这不咱物理系的高材生，王宁嘛！”张子豪斜叼着根烟，

眯缝着眼瞅我，嘴角撇得跟八万似的。他后头那个跟班，手机镜头正怼着我脸拍呢。

我没吱声，想从旁边蹭过去。周凯那大块头一步横过来，跟堵墙似的，

伸手就狠狠推了我一把：“豪哥跟你说话呢！耳朵塞驴毛了？！”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

后背“咚”一声撞在冰凉的水泥墙上，眼镜差点滑到鼻尖。我扶了扶眼镜，

抬眼看他：“有事？”“装你妈清高！”刘洋嗤地笑出声，

“听说你小子最近跟林薇薇走得挺近乎啊？还帮她写实验报告？”林薇薇是校花，

也是张子豪最近盯上的“猎物”。“小组作业，分工而已。”我声音没啥起伏。

林薇薇确实问过我几个问题，仅此而已。“小组作业？”张子豪把烟***往地上一摔，

锃亮的皮鞋尖儿狠狠碾上去，一步步朝我逼过来，眼神阴得能滴出水，“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跟薇薇一组？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真以为念两天书就能攀高枝儿了？

”他后头赵峰举着的手机，屏幕亮着直播呢，标题贼刺眼：“豪哥教你做人！现场清理垃圾！

”弹幕嗖嗖飞： 豪哥牛逼！ 这四眼田鸡谁啊？敢惹豪哥？

物理系的书呆子吧？看着就欠削！ 揍他！揍他！“道歉。

”张子豪停在离我半米远的地儿，一口烟圈喷我脸上，“跪下，说‘豪哥我错了，

我不配跟薇薇说话’，然后滚蛋。直播着呢，别给脸不要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怕，

是恶心。这种仗着爹妈横行霸道的蠢货，在我眼里跟实验室培养皿里该灭掉的杂菌没两样。

我懒得废话，又想绕开。“操！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子豪被我那无视的态度彻底点着了，

脸上戾气暴涨。他猛地抬脚，铆足了劲儿，狠狠一脚踹在我胸口！“砰！”一股巨力撞来！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像破麻袋似的向后倒飞出去！

后背狠狠砸在天台边缘那矮了吧唧的水泥墙上！剧痛让我眼前一黑！那破墙还不到一米高！

我上半身直接悬空了！下面是六层楼高的硬水泥地！“啊——！”楼下传来女生的尖叫。

张子豪那张狰狞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他一把揪住我胸口的衣服，不是要拉我，

是怕我掉太快他没乐子看。他凑到我耳朵边儿，声音跟毒蛇吐信似的：“穷鬼，下辈子投胎，

眼睛给老子放亮点！”说完，他狞笑着，揪着我衣服的手猛地往外一推！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我！风声在耳边呼啸！视野里是张子豪那张因兴奋扭曲的脸，

和他身后手机镜头冰冷的反光。还有弹幕疯狂刷过的： ***！真推下去了？！

豪哥牛逼！！！ 飞了飞了！哈哈哈！ 录屏了！历史时刻！“砰——！

”后背传来骨头要散架似的剧痛！紧接着是脑袋瓜子重重磕在硬地上的闷响！黑暗。

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瞬间吞了我。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直往下坠。最后那点感觉，

是远处张子豪那伙人肆无忌惮的狂笑，和他直播里嚣张到变调儿的破锣嗓子：“废物！

飞得挺远啊！哈哈哈哈！都看见没？惹我张少的下场！”……黑。黏糊糊的，

没边没沿儿的黑。我是谁？我在哪儿？碎片。尖利的碎片在混沌里乱撞。天台。夕阳。

张子豪那张扭曲的脸。巨大的推力。坠落。疼。狂笑。

……超净实验室……机器嗡嗡响……泛着幽蓝光的芯片……李首长那布满老茧的手拍我肩膀，

嗓门震天响：“好小子！这‘破晓’芯片成了！老美的航母就是活靶子！

”……我爸那张严肃的脸，书房里挂着的“国士无双”……我妈温柔的声音：“小宁，

注意身体，别熬太晚……”……深蓝色的院士证……绝密档案上冰冷的铅字……我是王宁。

京华大学学生王宁。

我是“破晓”光子芯片、“天穹”量子雷达、“烛龙”高能激光阵列的总设计师王宁。

我是王振国和沈静云的独苗王宁。 我是共和国最年轻的院士王宁。意识在黑暗里漂，

像暴风雨里的小破船。好多声音从老远的地方钻进来，断断续续地敲打我快散架的神经。

先是惊恐的尖叫，乱糟糟的脚步声，

救护车那催命似的笛声……然后是冰冷的仪器“嘀嗒、嘀嗒”，消毒水那呛鼻子的味儿，

吼的说话声：“颅骨骨折…颅内出血…脏器多处损伤…情况危险…随时可能…通知家属了吗？

”医院急救室接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带着能把房顶掀了的怒火的声音炸响！

是我爸！可我从来没听过他这么失态！“你说什么？！小宁怎么了？！被谁？！！

” 电话那头传来“啪嚓！”一声脆响，听着像是什么宝贝瓷器摔稀碎！“备车！现在！

立刻！马上！去京华大学！家里能动弹的人！全给我过去！立刻！！！

”我爸嘴里那“所有能动的人”，显然不是字面意思。京华大学校门口。正赶上傍晚下课，

学生乌泱泱的。突然被一阵低沉又贼有压迫感的引擎轰鸣声吸引。只见路尽头，

一列车队跟沉默的钢铁怪兽似的，撕开暮色，冲了过来！清一色的黑色红旗L5！

车身线条板正，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车牌更是吓人——白底红字！京A·0000X！

打头那辆，车牌刺眼：京A·00001！车队压根没理门禁，直接撞断栏杆，

一个急刹停在校门口！车门几乎同时弹开！

几十号穿黑西装、眼神跟鹰隼似的、浑身冒冷气的精悍汉子迅速下车，瞬间控制了出入口！

动作麻利，训练有素，一声不吭就把惊呆的学生人群隔开，清出一条道。

为首那辆红旗车门打开。王振国——这位常在新闻联播里露脸、以沉稳威严著称的功勋元老，

此刻脸黑得像锅底，眼睛里烧着能焚毁一切的怒火！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

胸口却剧烈起伏着，下车时甚至晃了一下，

被旁边一位同样脸色凝重、肩章上缀着金色枝叶和三颗金星的老者扶住李首长派来的心腹，

赵将军。“人呢？！我儿子在哪？！”我爸声音嘶哑，带着雷霆之怒，

目光扫过闻讯赶来、脸白得像纸的校长和一帮校领导。校长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