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许涵映虽然住在迟宅,但和迟丰的关系却越来越差。
两个人原本都有着各自的事业,现在却好。一个被架空,一个被迫退圈。见到彼此,再也不是从前情浓的模样。
只剩下怨怼。
就连一向宠孩子的迟丰,面对禾禾也是冷漠之际。
“不吃?”
“不吃就饿。饿极了,自然会吃。”
“撒谎就要有撒谎的代价,这都是他应得的。”
大约两年以后。
远在新西兰的我突然接到了迟舟的电话,有些意外。
那个时候,他已经利用一桩漂亮的融资案将迟氏的市值翻了近一倍,彻底坐稳了迟氏掌权人的位置。
迟丰也就挂着一个分公司副总的虚职。
“方便和他通个电话吗?他这几年来烦我烦的不行。公共电话就行,我会让人藏好你的IP地址。”
“他保证过,这是最后一次打扰你。”
看在迟舟的面子上,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选在下午,他那边应该是傍晚。
电话一接通,我刚“喂”了一声。
那边迟丰的声音瞬间梗咽:
“余馥,是我。对不起。”
“当初的事,是我误会你了。我知道,你离开我是因为医院的那份体检报告。迟舟跟我说过了。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是我昏了头。我不该瞒着你,利用你。”
“我知道错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能够让我补偿你。我们重新办场婚礼,正式领证结婚,好好过日子。我跟禾禾都很想你。”
电话似乎被禾禾又抢了过去。
他哭得可怜:
“妈妈,禾禾错了。”
“禾禾以后再也不欺负你,再也不撒谎骗人了。妈妈快回来吧。禾禾想你了,想你给我做的皮蛋小馄饨,想你陪我一起看动画片了。”
“求求你别不要禾禾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
“迟成禾,是你先不要我的。你是孩子,但我从没教过你害人、撒谎、颠倒黑白。你盼着我死,都要许涵映当你的妈妈。我成全你。自己选的,自己别喊后悔。”
“我现在说的话,你可能听不懂。以后就会明白的。”
迟丰急促地抢过电话,朝我解释道:
“许涵映已经被我送到精神病院了,不知道国内的舆论你看了没。她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落差,得了狂躁症。甚至开始拿禾禾发脾气,之前差点把禾禾掐死,强制送去精神病院了。”
“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干扰。”
“你能再原谅我们一次吗?”
我答地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不能。”
看着手上的戒指,我缓缓地朝迟丰扔下一记重锤。
“我结婚了,而且怀孕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通电话。”
“别再来打扰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
话音刚落,连反应的时候都没给。
我直接将电话挂断。
嘟嘟嘟。
是的,我结婚了。对方是个华裔的农场主,我在新西兰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因为进货的缘故,我们相识、相爱。
他是个很平凡的男人。
没有迟氏那么有钱,但生活富足。
我就连答应他的求爱都很简单。在新西兰某一个带着晨露的早上,他笑着朝我递上一束花。用温柔地语气安慰我:
“请不要为自己的身材而感到抱歉。”
“我爱你圆圆的脸,而不是瘦到见骨的手腕。”
“我爱你,连同你的伤疤,一并深爱。”
我含着泪笑着接受了那束花和爱情。
看着花瓶里浓郁的银厥,我慢慢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
迟丰,抑或是迟成禾。
我和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是长绝永辞,再不相见。
我已经不恨你们了。
但也就只是,不恨了。
青山不复在,绿水难长流。
我的心很小。
要腾出来,去爱值得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