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沿着人行道快步走着，晚风掀起他洗得发白的衣角。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苏晴发来的消息：”听说你出院了？
明天同学聚会来吗？
“前世的同学聚会，他因为伤势未愈没能参加。
后来才知道，那场聚会成了许多人最后的盛宴 —— 病毒爆发时，半数赴约的同学正在 KTV 包厢里狂欢，最终无一生还。”
不去。
“林辰回复得毫不犹豫，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搜索着”城南医疗器械厂 转让“的信息。
果然跳出一条三天前发布的公告，厂房和设备整体出售，标价两百七十万。
这个数字像块巨石压在心头。
就算彩票中奖，扣税后也只剩八千万，要买下厂房、囤积物资、改造安全屋，这点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街角的烧烤摊飘来孜然香气，林辰猛地停住脚步。
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围着一个穿工装的男人索要保护费，其中带头的黄毛他认得 —— 那是张启明的手下，外号”疯狗“，前世死在第一批变异蟑螂潮里，死状凄惨。”
把钱拿出来！
“疯狗一脚踹翻男人的工具箱，扳手滚落在林辰脚边。
林辰弯腰拾起扳手，金属的冷硬质感顺着掌心蔓延。
前世在尸堆里磨练出的杀气让他眼神骤冷，疯狗注意到他的目光，恶狠狠地转过头：”看什么看？
找死？
“林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动着扳手。
他记得疯狗的软肋 —— 这人左膝有旧伤，是年轻时被人打断的。”
滚。
“一个字从齿间挤出，带着末世十三年的血腥气。
疯狗愣了愣，随即爆发出狂笑：”这小子脑子坏了吧？
“他挥拳打来的瞬间，林辰侧身避开，同时用扳手精准地砸在对方膝盖外侧。
惨叫像被踩住的猫科动物，疯狗抱着腿在地上翻滚。
另外两个跟班吓得后退半步，林辰捡起地上的折叠刀 —— 那是疯狗掉落的，刀刃上还沾着锈迹。”
回去告诉张启明，“林辰用刀尖挑起疯狗的钱包，抽出里面的身份证，”城南的货，我要一半。
“身份证上的照片还是十年前的模样，青涩得可笑。
林辰将钱包扔在疯狗脸上，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他需要给张启明一个信号，一个足够引起警惕，又不至于让对方立刻下死手的信号。
回到出租屋时，钥匙刚***锁孔就听到里面的咳嗽声。
推开门，父亲正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沓房产中介的名片。”
小辰，你到底怎么了？
“父亲的声音沙哑，眼窝深陷，”医生说你可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要不我们去看心理医生？
“林辰反手锁上门，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他从床底拖出积灰的行李箱，开始往里面塞衣服：”爸，没时间解释了。
相信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他打开电脑，调出早己烂熟于心的物资清单：压缩饼干、罐头、净水片、抗生素、高浓度酒精、防水布、铁链、发电机…… 这些只是基础中的基础。
真正重要的是武器和药品，尤其是治疗病毒初期感染的干扰素，这种药会在三个月后彻底断货。”
卖房的钱，我要全部转到这张卡上。
“林辰递过去一张匿名银行卡，这是他今天刚办的，”还有，明天帮我联系所有亲戚，就说我急需用钱，愿意付三分利息借钱。
“父亲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后退半米：”你知不知道三分利是什么概念？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活命。
“林辰盯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都要活命。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父子俩之间投下一道狭长的阴影。
父亲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房产中介名片，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好，爸信你。
但你得告诉我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辰沉默片刻，决定透露一部分真相：”三个月后，会有大灾难。
比地震、海啸都可怕的灾难。
到时候钱会变成废纸，只有食物和药品才能活下去。
“父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走进卧室翻箱倒柜。
片刻后，他拿着一张泛黄的报纸出来，头版标题触目惊心 ——《2049 年红雾事件：全球 17 城神秘失联》。”
你奶奶就是那时候没的。
“父亲的声音带着颤抖，”官方说是极端天气，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林辰看着报纸上模糊的红雾照片，心脏猛地一缩。
他从未想过，”大猩红“病毒或许早有预兆。
凌晨三点，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林辰几乎是弹起来抓过手机，彩票官网的开奖信息赫然在目。
前区五个号码全部命中，后区两个号码完美匹配。
一等奖。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却在颤抖。
八千万，足够他迈出第一步了。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粗暴的踹门声。
林辰瞬间反应过来 —— 是张启明的人。
他立刻将银行卡塞进父亲手里：”从后门走，去城西仓库等我，密码是你生日。
“”那你呢？
“父亲抓住他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还有事要办。
“林辰从床底抽出一根钢管，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告诉他们，我会准时赴约。
“踹门声越来越响，门板己经出现裂缝。
林辰最后看了一眼父亲消失在后门的背影，握紧了钢管。
第一缕晨光穿透窗帘时，林辰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走出单元楼。
巷子里躺着五个昏迷的黑衣人，为首的疯狗被绑在垃圾桶上，嘴里塞着自己的臭袜子。
林辰掏出手机，给张启明发了条短信：”明晚八点，城南仓库，谈生意。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抬头望向天空。
云层正在聚集，隐隐透出诡异的猩红。
猎杀时刻，己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