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佟的右臂早就不见了，断口处露出森森白骨，但她仍用牙齿咬着军刀，左手死死扣住扳机。
"还剩...三个..."通讯器里传来明曦沙哑的声音，随即是一声闷哼。
上官烟的旗袍早己被血浸透，她踉跄着从掩体后跃出，双枪在手中绽放出致命的火花。
子弹穿透两名敌人的眉心时，一发狙击弹也贯穿了她的肩膀。
"魔女！
"清容的尖叫声在厂房里回荡。
这个永远冷静计算的女人此刻完全疯了，她踢开面前的尸体，手中的冲锋枪喷吐着火舌。
子弹壳在她脚边叮当作响，像一场死亡的协奏曲。
苏影如同鬼魅般在阴影中穿行。
她的匕首每次闪现，就有一个敌人捂着喉咙倒下。
但当她第三次现身时，一发榴弹在她脚边炸开。
"影子！
"童佟嘶吼着扑过去，却只抓住一片染血的布条。
明曦的唐刀己经折断，她拖着一条几乎废掉的腿，用半截刀身刺穿了最后一个雇佣兵的喉咙。
鲜血喷溅在她惨白的脸上，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此刻燃烧着骇人的光芒。
"任务...完成..."清容靠在控制台边，胸口插着半截钢管。
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倒计时停在00:00。
童佟跪在血泊中，看着西周。
上官烟安静地躺在不远处，嘴角还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笑；苏影的半边身子埋在废墟下；明曦靠在墙边，手中的断刀仍指着门口；清容的头垂在键盘上，鲜血顺着按键缓缓流淌。
她突然笑了，用仅剩的左手按下起爆器。
"幽冥..任务完成。
"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像一朵盛开的血色玫瑰。
在最后的意识里，童佟仿佛听见了姐姐们的声音："回家了。
"童佟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的爆炸声化作遥远的嗡鸣。
她感觉自己在坠落，又好像在上升。
恍惚间，她看见——明曦站在孤儿院的废墟里，朝她伸出手，声音依旧冷淡，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温柔：“跟紧我，别掉队。”
清容坐在电脑前，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快得惊人，回头冲她挑眉一笑：“概率？
去他妈的概率，我赌你活着。”
苏影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擦拭着匕首，见她望过来，轻轻点头，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童佟听不见，但她知道——那是“我在”。
上官烟倚在门边，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红唇微扬：“小鸢尾，别哭啊，姐姐们可不喜欢看你这副模样。”
她眨了眨眼，泪水混着血滑落。
——她好像回到了最初的那天。
Z先生站在阴影里，声音低沉：“从今天起，你们是‘幽冥’。”
五个女孩站在他面前，彼此陌生，却又莫名熟悉。
童佟想，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条路。
哪怕结局依旧鲜血淋漓，哪怕她们依旧无人铭记。
——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我们……回家。”
她闭上眼睛，火光吞噬了一切。
远处，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幽冥的故事，永远停在了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