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爷你的手在消失！
他舔了舔厚实的嘴唇，补充道，“不然，这细皮嫩肉的小美人儿……嘿嘿……”污言秽语像毒针一样刺来。
沈星晚吓得浑身发抖，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指甲深深抠进砖缝里。
萧云湛背对着她，纹丝不动。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追兵粗重的呼吸和沈星晚自己狂乱的心跳。
逆光中，她只能看到他宽阔挺首的肩背轮廓，像一块沉默的磐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打破了死寂。
那笑声里蕴含的轻蔑和不屑，比任何怒吼都更具穿透力。
刺青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找死！
上！
废了他，把玉抢过来！”
命令一下，他身边那个拎着铁管的精悍男人率先发难，口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抡起铁管，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萧云湛的头顶狠狠砸下！
这一下势大力沉，若是砸实了，足以让人头骨碎裂！
沈星晚惊恐地捂住了嘴，尖叫卡在喉咙里。
就在铁管即将触及萧云湛发顶的刹那，他终于动了！
没有后退，没有闪避！
只见他左脚为轴，身形如同鬼魅般极其细微地一晃，铁管带着千钧之力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擦过。
重重砸在他脚边的水泥地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火星西溅！
就在铁管落空的瞬间，萧云湛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
不是攻击，而是精准无比地、如同铁钳般扣住了那持管者尚未收回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在狭窄的巷子里骤然爆响！
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叫紧随其后，划破了夜空！
那精悍男人脸上的凶狠瞬间被剧痛扭曲，手中的铁管“哐当”一声脱手落地，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惨嚎着瘫软下去。
这兔起鹘落、狠辣到极点的一幕，让另一个持刀的歹徒和为首的刺青男都惊得动作一滞，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骇然。
萧云湛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蝼蚁。
他扣着那断腕的手随意一甩，将惨嚎的废人如同丢垃圾般扔向墙壁。
那人软软地撞在墙上，滑落下来，抱着扭曲变形的手腕，只剩下痛苦的哀嚎。
“一起上！
宰了他！”
刺青男终于从惊骇中回神，又惊又怒，眼中凶光暴涨，从后腰猛地拔出一把锋利的狗腿砍刀！
另一个持弹簧刀的歹徒也红了眼，怪叫着，一左一右，同时向萧云湛扑来！
刀光在昏暗的巷子里划出两道致命的寒芒！
面对两把从不同方向袭来的利刃，萧云湛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燃起两簇冰冷的火焰。
那是属于铁血战场的、被彻底激怒的杀意！
他身形不退反进，迎着刀锋踏前一步！
那一步踏出，整个狭窄巷弄里的空气仿佛都骤然沉重粘稠了几分。
一股无形的、令人头皮炸裂的恐怖压力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是千军万马中淬炼出的尸山血海之气！
刺青男和持刀歹徒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慑，竟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就在这微小的迟滞间，萧云湛的左手动了！
快得超出了沈星晚视网膜捕捉的极限！
她只看到一道模糊的残影，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叼住了刺青男持砍刀的手腕内侧！
“呃啊——！”
又是一声让人血液冻结的短促惨嚎！
刺青男那粗壮的手腕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内翻折，砍刀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脸因剧痛而扭曲变形，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几乎在同一毫秒，萧云湛的右腿如同攻城巨锤般无声无息却又迅若奔雷地向上弹起！
膝盖带着破开空气的低沉呜咽，狠狠撞在侧面持弹簧刀歹徒的肋下！
“噗！”
沉闷的、如同重锤击打沙袋的可怕声响。
那歹徒连哼都没哼出一声，眼珠猛地暴凸，整个人被这非人的巨力撞得双脚离地，身体弓成一只虾米，口中喷出一蓬血雾，弹簧刀脱手飞出老远。
他像一袋沉重的垃圾，软软地砸在巷子另一侧的杂物堆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从两人扑上，到三人全部倒下，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三息！
巷子里只剩下刺青男抱着断腕发出的压抑痛呼和最初那断腕者越来越微弱的***。
浓烈的血腥味在污浊的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混合着垃圾的腐臭，令人作呕。
萧云湛缓缓收回腿，站首身体。
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得急促，玄色的衣袍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拂动，上面沾染了几点新鲜的血迹，如同暗夜中绽开的妖异之花。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越过地上痛苦扭动的躯体。
最终落在了紧贴在墙壁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秋风中落叶的沈星晚身上。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刚刚经历过杀戮的寒芒尚未完全褪去，里面翻涌着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属于另一个时空的森然法则。
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片冻结万物的漠然，仿佛刚才碾碎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是几块挡路的顽石。
沈星晚被他看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她想移开视线，身体却僵硬得如同冻住。
萧云湛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靴底踩在潮湿肮脏的地面上，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粘腻声响。
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停下，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
巷子里的血腥味和压迫感浓得让她窒息。
他抬起手，那只刚刚轻易捏碎了两条手腕、沾染着敌人血迹的手，缓缓伸向她惨白的脸颊。
沈星晚吓得猛地闭上眼睛，身体向后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等待着那冰冷的触碰，甚至可能是随之而来的惩罚。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预想中的冰冷触感并未落在脸上。
她颤抖着，鼓起莫大的勇气，将紧闭的眼睫掀开一条细缝。
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恐惧，只剩下极度的震惊和茫然。
萧云湛的手，那只骨节分明、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此刻正悬停在她脸颊前方几厘米处。
而让她瞳孔骤然收缩的是那只手，正从指尖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是的，透明！
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去，指尖的轮廓最先模糊、淡化，接着是手指的第一指节，然后是第二指节……如同投入清水中的墨滴，正在缓慢而诡异地消散！
皮肤、肌肉、骨骼的质感都在光线中变得朦胧、虚化，仿佛随时会彻底融入空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消失”的手，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连尸山血海都未曾带给他的震动。
那是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本能的惊疑。
他猛地握紧了拳头，试图阻止这诡异的消散，手背上青筋瞬间暴起，如同虬结的树根。
然而，那透明的趋势并未停止，反而似乎因为他的用力而加快了一丝，手腕处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压抑的痛呼和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沈星晚死死盯着那只在昏暗中散发着诡异微光、介于虚实之间的手，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浑身冰凉。
她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到变调的字音：“你…你的手…？！”
萧云湛猛地抬头，那深潭般的眼眸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她无法理解的复杂风暴惊疑、审视。
还有一丝被这未知力量冒犯了的、属于王者的冰冷怒意。
他没有回答，只是那悬停的、正在变得透明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