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块金黄的芒果塞进我嘴里时,我正被他囚禁在为白月光打造的宫殿里。
他明知我会过敏、会窒息、会死,却附在我耳边,温柔又残忍地说,“疏影,
你的身体在排斥她喜欢的东西,这证明,你作为影子的觉悟还不够。”我曾以为,
这一切都源于他对我求而不得的疯狂报复。直到我无意中听见真相——我根本不是什么替身,
而是他心爱的白月光,为他精心挑选的、一个用以践踏取乐的“猎物”。那瞬间,爱意燃尽。
顾辰星,你把我当成可以随意丢弃的影子,那我就让你看看,影子,是如何吞噬光明的。
1车库的冷风还未散尽,顾辰星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被他粗暴地塞进一辆陌生的车里。这不是我们那栋隐婚别墅的方向。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装修得如同宫殿的公寓楼下,一个我从未到过的地方。“这是哪里?
”我问。“一个能让你重新学会听话的地方。”他将我从车里扯出来,推进电梯。门被打开,
一股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是沈若水最爱的那款“白日梦”香水。整个屋子,从地毯到沙发,
都是她偏爱的奶油白色。墙上挂着的,全是她的艺术照。这里是为沈若水复制的天堂,
却是为我打造的地狱。“去,把衣服换了。”顾辰星指向衣帽间。我站在原地不动,
身上这件自己买的黑色长裙,是我最后的倔强。他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
眼神冰冷刺骨:“林疏影,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亲手雕琢的作品,什么时候轮到作品,
来反抗创作者了?”“我不是作品,我是林疏影。”“不。”他松开手,
从衣帽间拿出一件白色的蕾丝连衣裙,“从今天起,你不是。穿上它。
”那件衣服是沈若水的尺码,也是她的风格。“我***。”他没再说话,
直接动手撕扯我身上的裙子。布料碎裂,我被推倒在地毯上。他把那件白裙子扔在我身上,
居高临下地命令:“自己穿,还是我帮你?”我捡起裙子,走进衣帽间。
这里面的香水味更浓,几乎让我窒息。每一件衣服,每一个配饰,都烙印着沈若水的名字。
我换上那条裙子,镜子里的人,陌生得让我发抖。我走出去,他正在切芒果。金黄的果肉,
散发着对我而言致命的香气。“过来。”他对我招手。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发冷。“顾辰星,
你知道我芒果过敏。”“我知道。”他叉起一块果肉,递到我嘴边,“这是排异反应。
你的身体,在排斥若水喜欢的东西。这证明,你作为影子的觉悟还不够。”我往后退。
“我吃了会死。”“你弟弟的公司,下个季度的项目还想不想要?
”他一句话就钉死了我所有的退路。我张开嘴,他将那块冰凉的果肉塞了进来。
甜腻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紧接着,是喉咙里传来的、针扎般的瘙痒。我吞了下去,
每一寸食道都在灼烧。他满意地看着我。“这就对了。慢慢习惯。”很快,
我的脖子和手臂上开始浮现大片的红疹,呼吸变得困难。我捂住喉咙,
感觉肺里的空气正在被抽空。
“药......我的药......”他只是看着我痛苦挣扎。
“等你什么时候真心接受了若水的一切,你的身体自然会接纳。这是一种治疗,不是折磨。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我瘫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不知过了多久,
他把我拖进了那个充满“白日梦”香水味的衣帽间,然后关上了门。黑暗和浓香一起涌来,
胃里翻江倒海。我蜷缩在角落,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门被打开,
顾辰星皱着眉看着地上的污秽。“你看,不属于你的东西,连你的身体都在排斥。
”他拽起我,“那就更要习惯它。”他把我拖到客厅的巨大屏幕前,
上面正在播放沈若水的采访视频。视频里的她,每一个微笑都甜美无瑕。“学她。
”顾辰星递给我一面镜子,“每一个表情,都要一模一样。”我看着镜中自己红肿的脸,
狼狈不堪。“笑。”他命令。我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拿起一支黑色的记号笔,在我的脸上画了一个叉。“不对,重来。”“再来。”又一个叉。
“眼神,情绪,全都不对。”第三个叉。记号笔冰冷的笔尖在我脸上划过,像是一种刑罚。
我的脸很快被画花,镜子里的那个人,既不是林疏影,也不是沈若水,
只是一个被彻底羞辱的、可笑的小丑。他终于停下笔,端详着我的脸,
像在欣赏一件被他毁掉的艺术品。2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皮肤上的瘙痒和喉咙的肿痛几乎让我失去意识。在这样极致的窒息感中,记忆却突然清晰。
三年前,一个暴雨的夜。顾辰星最重要的那场电影试镜失败了,
全网都在嘲笑他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花瓶。他消失了整整一天,
我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最后在城南的天桥下找到了他。他浑身湿透,
抱着一瓶廉价的白酒,醉得不省人事。他看见我,红着眼睛说:“林疏影,
我是不是就是一粒没用的尘埃?一粒宇宙的尘埃?”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
我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用身上最后一点***赚来的钱,给他买了一碗热汤。
我抱着瑟瑟发抖的他,在他耳边说:“你不是尘埃,你是我抬头就能看到的、最亮的星星。
”那个承诺,是我所有爱情的起点,也是我隐忍三年的唯一理由。“在想什么?
”顾辰星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那是我藏在行李箱夹层里的、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照片上,他穿着学士服,笑得像个孩子。
他的手指摩挲着照片上我的脸。“这种不光彩的过去,早就该消失了。”他拿出打火机,
蓝色的火苗瞬间吞噬了相纸。照片在我们之间卷曲、变黑、化为灰烬。“跪下。
”我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他抓起一把还带着温度的灰烬,撒在我面前。“念。
”他命令,“用你自己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我。”我看着那堆灰烬,那是我们仅存的过去。
“我......林疏影......”“不配拥有过去。”他替我说完,然后强迫我重复。
“我林疏影,不配拥有过去。”“我林疏影,不配拥有过去。”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
凌迟着我的心脏。他还不满足。他翻出我的旧手机,找到了那段我当年安慰他的录音。
“你不是尘埃,你是我抬头就能看到的、最亮的星星。
”我卑微又真诚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紧接着,他按下了播放键,
音箱里立刻传出沈若水甜美清亮的声线,念着一段奢侈品的商业文案。
他把一副耳机强行戴在我头上,单曲循环着沈若水的声音。“用若水的声音,
洗掉你脑子里那些廉价的温柔。”那些商业词汇像魔咒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一遍遍冲刷着我最珍贵的回忆。过敏和精神折磨让我的双手皮肤皲裂,渗出血丝。
他注意到了,抓起我的手,不是包扎,而是拿出手机,调出一张沈若水保养完美的双手照片,
放在我眼前对比。“一双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手,怎么去模仿一双完美的手?
”他的话语里满是嫌恶。他将我的手甩开,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那颗星星已经死了。
”他告诉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太阳。而你,只是太阳光下的一粒影子,
连拥有回忆的资格都没有。”他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跪在过去的灰烬里,
灵魂一片麻木。3门铃响了,来的人是沈若水。她穿着一身高定的白色长裙,
像一个巡视领地的女王。她走进来的瞬间,这个为她复制的屋子才仿佛真正活了过来。
“姐姐,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她笑着,声音甜得发腻,每一个字都像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她的视线落在我脸上,那些被记号笔画下的叉还没有完全洗净,留着淡淡的青色痕迹。
“哎呀,辰星也真是的,怎么能把姐姐的脸画花呢?这张脸,可是要替我上镜的。”她说着,
将一个文件夹扔在桌上。封面上是两个醒目的字——《影》。那是我的剧本。
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心血。“辰星决定了,这部剧由我来署名,
也由我来主演。”沈若水坐到我对面,姿态优雅地交叠起双腿。“不过,剧本需要修改。
姐姐的风格太阴郁了,不阳光,我的粉丝们不喜欢。”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你想怎么改?”我问,声音干涩。“很简单。”她翻开剧本,
用一支红色的笔在上面画着圈。“所有描写主角原生家庭痛苦的,删掉。
所有展现她内心挣扎的,改成对男主角的无私奉献。所有结局的开放式留白,
改成她为了爱情,甘愿牺牲一切,成为他最完美的附属品。”她这是要抽走剧本的脊梁,
屠戮它的灵魂。“不。”我拒绝。“姐姐,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沈若水收起笑容。
“你以为你有资格说不吗?这是辰星的决定。你如果不改,他这部戏就得搁置,
你知道那对他意味着什么吗?”她站起身,走到我身后,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语:“还是说,
你想让你弟弟的公司,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又是这一套。
他们永远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工作地点我都替你安排好了。”沈若水直起身,
指向角落一个紧闭的门。“储物间,没有窗户,很安静,能让你专心。姐姐,别让你的病,
耽误了辰星的未来。”她知道我有幽闭恐惧症,更知道我在粉尘密集的环境里会哮喘发作。
我被推进了那个狭小的储物间。门被关上,唯一的灯光来自头顶一盏昏黄的灯泡。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砂纸。我打开电脑,
看着屏幕上我的心血之作,开始亲手***它。一个小时后,我的胸口开始发闷,
呼吸变得急促。哮喘发作了。我扶着墙,大口喘息,肺部火烧火燎。我拍打着门板,
声音却微弱得可怜。门被打开,沈若水站在门口,逆着光,脸上带着恶意的微笑。
“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改剧本太累了?”她递过来一杯冰水,“喝口水吧,心静自然凉。
”我推开水杯,死死地瞪着她。“别这么看我。”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这都是辰星的意思。他说,要让你明白,什么是绝对的服从。”她说完,
转身对着门外喊:“辰星,你快来看啊,姐姐好像不舒服。”顾辰星走进来,
看到我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抓着喉咙,他只是皱了皱眉。“林疏影,
收起你那套博取同情的把戏。”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若水的工作室不是医院。
别用生病来耽误进度。”他的冷漠,比储物间的缺氧更让我窒息。强烈的咳嗽让我弯下了腰,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没忍住,一口血咳了出来,鼻血也跟着流下,几滴鲜红的血迹,
溅落在我刚刚修改好的稿纸上。“啊!血!”沈若水夸张地尖叫起来,“好晦气!
这剧本被你污染了!”顾辰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走过来,看也不看我,
直接拿起那几张染血的稿纸。“弄脏了就重写。”他把纸扔回我面前,语气是命令,
“这十几页,全部重新誊抄一遍。写不完,今晚就别吃饭了。”我趴在地上,
看着那几点血迹,它们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和卑微。沈若水蹲下身,假惺惺地拍了拍我的背。
“姐姐,别怪我们心狠。你看,这都是为了你好。”她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视频里,
一只布偶猫在陌生的笼子里瑟瑟发抖。是星光,我们曾经一起养的猫。“星光很想你呢。
”沈若水的声音轻柔又残忍。“就是不知道,它的新主人对它好不好。姐姐,你可要听话啊,
不然,我真不知道它会怎么样。”4在储物间里,我分不清白天黑夜。日复一日的修改,
像一场漫长的凌迟。我的灵魂被一片片割下,献祭给沈若水的虚荣和顾辰星的野心。
我已经心如死灰,成了一具只会打字的行尸走肉。这天晚上,
沈若水大概是为了庆祝剧本修改过半,特意开了瓶红酒,拉着顾辰星在客厅里庆祝。
我被允许出来喝水,经过客厅时,听到了她的笑声。“辰星,你都不知道,
我当年为了让你‘发现’她,费了多大的劲。”沈若水的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得意。
我停下脚步,躲在阴影里。顾辰星晃着酒杯,似乎也很有兴趣。“哦?说来听听。
”“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沈若水靠在顾辰星的肩上,语气里满是炫耀。
“我们学校那么多人,凭什么是她拿最高奖学金?凭她写的那些东西被教授天天夸?
一个穷酸学生而已,空有才华,有什么用?”“所以,我就想,这么好的材料,
与其让她自己发光,不如拿来给你当垫脚石,不是更有价值吗?”我的血液,寸寸结冰。
“我匿名把她的所有资料,包括那些未发表的作品,打包‘推荐’给了你。那时候,
你不是正想找个***吗?我还特意在邮件里暗示,说这个学妹特别崇拜我,
写的很多东西都是模仿我的风格。”“你果然上钩了,辰星。”她咯咯地笑起来。
“你真的以为,你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影子,一个可以被你随意塑造的璞玉。其实,
她从一开始,就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猎物。”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原来,不是替身。原来,不是巧合。原来,我从被他选中的那一刻起,
就身处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中。我所有的痛苦,我所有的忍耐,我的爱情,我的才华,
我被践踏的三年人生,都源于沈若水一个恶毒的计谋。我以为我是悲剧的女主角,到头来,
我只是一个可笑的小丑。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我等着,
等着顾辰星的反应。他被欺骗了,他应该愤怒,应该质问。然而,我听到的,
却是他温柔的叹息。他放下了酒杯,伸出手,无比珍爱地抚摸着沈若水的头发。“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感动和怜惜。
“原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以前......都不知道。”这一句话,
彻底击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名为“爱情”的残骸。这个男人,无可救药。这个世界,
荒谬绝伦。巨大的恨意,像火山一样从我麻木的心底喷涌而出,取代了所有的爱与痛。
我不再颤抖,反而冷静得可怕。求生的本能,复仇的欲望,在这一刻被彻底激活。
我想起了傅九爷,想起了他递给我那张名片时说的话。“如果你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我转身走进洗手间,反锁了门。我从破烂的衣袋里摸出那张被我捏得发皱的名片,
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我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手。我把名片放在水下,
看着水流浸湿它。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名片的表层纸张开始慢慢溶解,像一层褪去的皮肤。
在溶解的纸浆下,一枚被透明防水膜包裹着的、薄如蝉翼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枚微型U盘。5我必须冷静,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将那枚薄如蝉翼的U盘藏在舌下,
冰冷的金属触感,像一枚复仇的烙印。我走出洗手间,
脸上挂着他们最熟悉的、麻木而顺从的表情。沈若水正靠在顾辰星怀里,
腻歪地抱怨:“辰星,那个储物间味道太大了,别把姐姐熏坏了,她要是病了,谁来改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