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被推进那栋别墅的时候，雨正下得很大。"盛少在书房等你。"管家冷着脸，
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拖着行李箱，水滴从头发尖一滴滴落在地板上。三年前那个雨夜，
她也是这样被带进来的。区别是，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来当家教的。书房里，
男人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即使只是个背影，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也让人不敢直视。
"盛先生。"她开口，声音有些哑。盛亦寒转过身，那张脸依然完美得让人窒息。
只是那双眼睛，冷得像冰。"三年了，江暖。"他慢慢走向她，"你还是学不会叫我的名字。
"江暖后退一步："我只是来拿东西的。""拿什么？"盛亦寒笑了，那笑容却让人心寒，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包带："我的证件，
还有...""还有什么？"他逼近她，"还有你那颗心？"江暖闭上眼睛。三年前，
她确实把心交给了他。可是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心，而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清妍死了五年了。"盛亦寒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你长得跟她一模一样。"这句话，他说过无数次。每一次江暖都想问，既然她只是替身，
为什么不放她走？但她知道答案。盛亦寒需要一个苏清妍来折磨，来发泄他心中的痛苦。
而她江暖，恰好撞上了这个枪口。"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盛亦寒伸手抚摸她的脸，动作轻柔，眼神却残忍，"每天晚上看着你的脸，
想着为什么活着的人是你，而不是她。"江暖的眼泪无声滑落："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因为我需要你。"他的手指擦去她的眼泪，"我需要你来承受我对她的恨。"雷声轰鸣，
雨越下越大。江暖觉得自己像那雨夜里无家可归的猫，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清妍生前最喜欢雨夜。"盛亦寒松开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她说雨声能让人安静。可我听到雨声就想到她死的那个晚上。"江暖知道这个故事。
苏清妍是在一个雨夜出车祸死的，就在她和盛亦寒领证的前一天。而她江暖，
恰好在三年前的另一个雨夜闯入了盛亦寒的生活。"所以每次下雨，
我都想找个人来承受这种痛苦。"盛亦寒喝完酒，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而你，
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江暖的身体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我可以整容，
可以改变样子...""不可以。"盛亦寒的声音突然变得暴戾，"你必须保持清妍的样子，
这样我才能..."他没说完，但江暖知道后面的话：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恨你。
管家敲门进来："盛少，您的晚餐准备好了。""江暖也一起。"盛亦寒整理了一下领带，
"今晚她住下来。"江暖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拒绝没有用，
盛亦寒从来不是一个会听拒绝的人。餐厅里，江暖坐在盛亦寒对面。
精美的晚餐她一口都咽不下去，因为盛亦寒一直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清妍以前也是这样，吃饭很慢，很小口。"他说着，语气像在怀念，
"但她吃东西的时候会笑，你不会。"江暖放下筷子："因为我不是她。""但你长得像她。
"盛亦寒的眼神变得危险，"既然长得像，为什么不能学得像一点？
"这就是江暖这三年来的噩梦。
盛亦寒要求她模仿苏清妍的一切：说话方式、走路姿势、穿衣风格，甚至是睡觉的习惯。
"我学不会。"江暖的声音很小。"那就慢慢学。"盛亦寒站起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走到她身后，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江暖，你要记住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我愿意养着你。你除了我，哪里都去不了。"江暮身体僵硬。她知道这不是威胁，
而是事实。三年前她父亲欠下巨债跑路，母亲重病住院需要钱，是盛亦寒帮她解决了这一切。
代价就是，她要永远留在他身边，当苏清妍的替身。"今晚你住清妍的房间。
"盛亦寒在她耳边说，"她的衣服还在衣柜里，明天开始你要穿她的衣服。"江暖闭上眼睛，
眼泪又一次滑落。她知道，新一轮的折磨又要开始了。雨还在下，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江暖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盛亦寒的时候，她以为遇到了生命中的光。现在她才知道，
那不是光，那是深渊。而她，已经在这个深渊里沉沦了三年。
第二章苏清妍的房间保持着五年前的样子。江暖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那是香奈儿五号，苏清妍生前最喜欢的味道。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透着女人的精致和优雅。
梳妆台上摆着各种昂贵的化妆品，衣柜里挂满了名牌服装，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本翻到一半的小说。这里就像一个博物馆，
完整地保存着一个死人的生活痕迹。江暖坐在床边，看着墙上苏清妍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明媚如春，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让人羡慕。确实，她们长得很像。
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同样的身高体型，连发质都相似。唯一的区别是眼神。
苏清妍的眼睛里有光，而她江暖的眼睛里，早就没有光了。手机响起，
是盛亦寒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九点，陪我去清妍的墓地。穿她衣柜里的白色连衣裙。
"江暖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涌起一阵恶心。去墓地，穿死人的衣服，陪活人缅怀另一个死人。
这种荒诞的剧情，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但她没有选择的权利。第二天早上，
江暖穿着苏清妍的白色连衣裙下楼。裙子的尺寸刚刚好，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盛亦寒看到她的时候，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透。里面有痛苦，有怀念，
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恶意。"很好。"他说，"就是这样。"墓地在城郊，开车需要一个小时。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苏清妍的墓很大，
用的是最好的汉白玉。墓碑上雕刻着她生前最美的一张照片，
旁边是盛亦寒亲手写的碑文：此生挚爱，永不相忘。"清妍，我来看你了。
"盛亦寒跪在墓前，声音哽咽，"我带江暖来了，你看，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听话。
"江暖站在一旁，觉得自己像个道具。一个被用来和死人对话的道具。"你说说话。
"盛亦寒转头看她，"清妍生前最喜欢听你说话了。"这是谎话。苏清妍根本不认识江暖，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盛亦寒就是喜欢编造这种荒诞的剧情，然后强迫江暖配合演出。
"清妍姐，我...我很想你。"江暖的声音在颤抖。"不对。"盛亦寒突然暴怒，
"她叫你小暖，你应该叫她清妍。"江暖深吸一口气："清妍，我很想你。
"这个称呼让她觉得恶心。她怎么能直呼一个死人的名字？
更何况这个死人还是她被迫模仿的对象。"清妍，你知道吗？"盛亦寒继续跟墓碑说话，
"小暖这三年变了很多。她学会了你的笑容，学会了你的走路姿势，连睡觉的习惯都学会了。
"江暖的指甲陷进掌心。这三年来，她确实学会了苏清妍的一切。不是因为她愿意，
而是因为她不学会就会受到惩罚。盛亦寒有一百种方法让她痛苦。饿她的肚子，不让她睡觉，
或者最残忍的——给她母亲断药。"但是她还是不够像。"盛亦寒站起来，走到江暖面前，
"清妍，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江暖知道这是在问她。在盛亦寒的逻辑里，江暖就是苏清妍，
苏清妍也就是江暖。他经常这样跟她对话，仿佛她真的是那个死去的女人。
"我..."江暖开口，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清妍以前很会安慰人。
"盛亦寒的手抚摸着她的脸，"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抱着我，
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江暖想要后退，但盛亦寒的手臂已经环绕了她。"抱抱我，
清妍。"他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江暖的身体僵硬如石头。
她想要推开他，但她不敢。她只能机械地抬起手臂，轻拍他的后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说，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盛亦寒在她怀里颤抖。
江暖能感觉到他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肩膀。这个男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盛家少爷，
只有在这里，在这个墓地里，他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但他的脆弱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回去的路上，盛亦寒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甚至打开了音响，
放的是苏清妍生前最喜欢的歌。"清妍以前最喜欢这首歌。"他说，"每次我们开车出去，
她都要听这首歌。"江暖没有回应。她知道盛亦寒不需要她的回应，他只需要一个听众。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盛亦寒突然问。江暖摇头。
"我最后悔的是没有在她死之前娶她。"盛亦寒的声音里带着痛苦，"如果我们结婚了，
她就不会为了婚纱的事情跑出去，也就不会出车祸。"江暖知道这个故事。
苏清妍是为了试婚纱才出门的，结果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车祸。
盛亦寒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所以，我要娶你。"盛亦寒突然说出这句话，
"以清妍的身份娶你。"江暖的心脏停止跳动了一秒："什么？
""我会给你办一个盛大的婚礼，穿清妍生前选好的婚纱，用她生前设计的流程。
"盛亦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样，我就算是娶了她。"车子停在红绿灯前。
江暖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快要窒息。
"我不同意。"她说。盛亦寒转头看她，眼神冰冷："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红灯跳转成绿灯，车子继续前行。江暖闭上眼睛，眼泪又一次滑落。她知道，
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第三章婚礼筹备开始的第一天，江暖就被带到了婚纱店。
"这是苏小姐生前预定的婚纱。"店长小心翼翼地说着，"已经保存了五年，
我们一直在等您来取。"婚纱很美，是手工定制的法式蕾丝，价值百万。
苏清妍的眼光确实很好，这件婚纱美得像艺术品。"试试。"盛亦寒坐在沙发上，翘着腿，
像个等待验收商品的买家。江暖被推进试衣间。婚纱的尺寸需要稍微修改，但整体很合身。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穿着洁白婚纱的自己，感觉像在看一具尸体。
一具被精心装扮的尸体。"出来。"盛亦寒在外面催促。江暖推开门走出去。
店里的所有人都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只有盛亦寒沉默着。他盯着她看了很久，
眼神复杂得让人害怕。"很好。"他最终说，"就是这件。"接下来是选婚戒。
苏清妍生前已经选好了款式，是卡地亚的经典款，钻石很大很亮。
"这对戒指苏小姐看了很久才决定的。"珠宝店的经理说，"她说这是她见过最美的戒指。
"盛亦寒拿起戒指，亲手为江暖戴上。钻戒很重，压得她的手指发痛。"从今天开始，
你不能摘下来。"他说，"直到我们的婚礼结束。"婚礼的日期定在一个月后，
就是苏清妍的忌日。盛亦寒说这样更有纪念意义。江暖觉得这很荒诞。
用一个人的忌日举办另一个人的婚礼，这简直是对死者的亵渎。但她无权抗议。
婚礼的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请柬、花艺、音乐、菜单，
每一个细节都按照苏清妍生前的想法来安排。江暖就像个木偶，被推着参与每一个环节。
试花艺的时候，花艺师问她喜欢什么花，她说不知道。
盛亦寒替她回答："她喜欢白玫瑰和满天星。"那是苏清妍喜欢的花。试菜单的时候，
厨师问她有什么忌口，她还没开口，盛亦寒又替她回答："她不吃辣，不吃海鲜，
喜欢清淡的口味。"那也是苏清妍的喜好。江暖觉得自己在一点点消失。
她的喜好、她的想法、她的一切，都被苏清妍的影子覆盖了。"你不高兴？"一天晚上，
盛亦寒发现她情绪不对。江暖摇头："没有。""清妍以前筹备婚礼的时候很兴奋。
"盛亦寒坐在她对面，"她每天都会跟我分享新的想法，眼睛里闪闪发光。
"江暖低下头："我不是她。""但你要学着像她。"盛亦寒的声音变得严厉，
"从明天开始，我要看到你的笑容。真正的笑容，不是那种假装的。
"江暖抬起头："我笑不出来。""那就学会笑。"盛亦寒站起来，"我会请老师来教你。
"第二天，一个叫李雅的女人来到别墅。她是形体礼仪老师，
专门负责训练江暖的笑容和举止。"笑容要从眼睛开始。"李雅说，"眼角要上扬，
嘴角也要上扬，但不能太夸张。"江暖照着镜子练习，但每一个笑容都显得僵硬和虚假。
"不对，不对。"李雅不停地摇头，"你的笑容没有感情，像个机器人。"江暖想说，
我本来就是个机器人。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只能按照主人的意愿运行。
练习了一整天，江暖的脸都僵了，但还是没有学会李雅要求的"自然甜美的笑容"。
"明天继续。"李雅收拾东西的时候说，"直到你学会为止。"晚上，
盛亦寒来检查她的学习成果。"笑一个。"他命令道。江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但盛亦寒显然不满意。"不够甜。"他皱眉，"清妍的笑容能让人感到温暖，
你的笑容只让人感到恐惧。"江暖的笑容僵住了："我已经很努力了。""努力是不够的。
"盛亦寒走向她，"你要用心去笑，要想象你真的很幸福。""可我不幸福。
"江暖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盛亦寒最不喜欢听到她说这种话。果然，
盛亦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为什么不幸福？"他的声音很危险，
"我给了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衣服，最昂贵的珠宝，你还要什么？"江暖想说，我要自由。
但她不敢说出口。"清妍从来不抱怨。"盛亦寒继续说，"她总是很容易满足，很容易快乐。
这就是你们的区别。"江暖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既然你学不会快乐，那我就教你。
"盛亦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从今晚开始，你要住进清妍的房间。穿她的睡衣，
用她的护肤品，睡她的床。"江暖挣扎："我不要...""你没有选择。
"盛亦寒把她推向楼梯，"你要彻底变成她，从里到外，从身体到灵魂。"苏清妍的床很软，
躺上去就像躺在云朵里。但江暖一点都不觉得舒服。她觉得自己躺在了一个死人的床上，
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更可怕的是，盛亦寒竟然也躺了上来。"清妍生前最喜欢我抱着她睡觉。
"他说着，从后面抱住了她，"她说这样有安全感。"江暖的身体僵硬如石头。
她能感觉到盛亦寒的体温，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这是一种既亲密又恐怖的感觉。"放松。
"盛亦寒在她耳边说，"清妍很会撒娇，她会在我怀里蹭来蹭去，像只小猫。
"江暖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她知道盛亦寒想要什么，但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像一个死人一样撒娇，做不到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怀里寻求安慰。"江暖。
"盛亦寒突然叫她的名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折磨你吗？"江暖没有回答。"因为我恨你。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刀子，"我恨你长得像她，但又不是她。我恨你活着，
而她却死了。我恨我无法真正爱你，也无法真正忘记她。"江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但是我离不开你。"盛亦寒继续说，"因为只有看着你，我才能感觉到她还在我身边。
哪怕这种感觉是假的，哪怕你只是个替身。"这就是江暖的悲哀。
她注定要承受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爱与恨，痛苦与怀念。她永远只是个替身，
永远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第四章婚礼的前一周，盛亦寒突然宣布要带江暖去一个地方。
"清妍生前最喜欢的咖啡厅。"他说，"我们要去那里拍婚纱照。
"那是一家很文艺的小咖啡厅，装修复古，氛围很好。据说苏清妍生前经常来这里，
有她专属的座位。摄影师已经在等他们了。一个叫张敏的女摄影师，
据说是苏清妍生前的朋友。"亦寒，这就是江暖吧？"张敏看到江暖时眼神复杂，
"真的很像清妍。""不只是像，简直一模一样。"盛亦寒说，"连神态都很像。
"这是谎话。江暖知道自己的神态一点都不像苏清妍。苏清妍眼中有光，而她眼中只有死灰。
拍照开始了。摄影师要求他们做各种亲密的动作：拥抱、接吻、凝视。
江暖觉得自己像个演员，在表演一场不属于自己的爱情戏。"笑得再甜一些。
"张敏在镜头后指导，"清妍以前拍照的时候总是笑得很甜。"江暖努力扯出笑容，
但她知道那笑容一定很难看。"不对。"盛亦寒突然停下来，"这不是清妍的笑容。
"他走到江暖面前，用手抚摸她的脸："清妍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因为幸福而笑。
你的笑容只是表面功夫。"江暖想说，因为我不幸福。但她不敢说。"我来教你。
"盛亦寒突然吻了她。江暖的身体瞬间僵硬。这不是她和盛亦寒的第一次接吻，
但每一次都让她感到恶心。因为她知道，他吻她的时候想的是另一个人。"想象你真的爱我。
"盛亦寒在她耳边说，"想象我们真的要结婚了，你很幸福。"江暖闭上眼睛，努力想象。
但她想象不出来。她怎么可能爱一个折磨她三年的男人？
她怎么可能为一场虚假的婚礼感到幸福？"还是不对。"张敏摇头，"她的眼神太空洞了，
没有感情。"盛亦寒松开江暖，脸色很难看："再试一次。"但无论试多少次，
江暖都无法露出张敏要求的"幸福甜蜜的笑容"。"算了，我们换个角度。"张敏妥协了，
"拍一些忧郁一点的照片也不错。"最终的婚纱照确实很美，但江暖看着照片中的自己，
感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照片中的她穿着华美的婚纱，被盛亦寒拥在怀里，看起来很幸福。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绝望。"这些照片会放在婚礼现场。"盛亦寒说，
"所有来宾都会看到。"江暖想象着那个场面，觉得自己像个展览品。
一个被用来展示给别人看的可悲的替身。回到别墅后，盛亦寒的母亲宋雅来了。
宋雅是个很优雅的女人，但她看江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亦寒，你真的要娶她？
"宋雅开门见山，"她只是个替身。""她就是清妍。"盛亦寒冷冷地说。"她不是！
"宋雅的声音提高了，"清妍死了，她叫江暖，她们是两个人！"江暖站在一旁，
听着他们争论自己的身份，感觉很荒诞。"在我心里，她就是清妍。
"盛亦寒的语气不容反驳，"这场婚礼势在必行。"宋雅看了江暖一眼，
眼中满是嫌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亵渎一个死人！"江暖想说，我也不想这样。
但她不敢开口。"这是我的选择。"盛亦寒说，"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宋雅气得发抖，
最后摔门而去。"别理她。"盛亦寒对江暖说，"她不懂我对清妍的感情。"江暖点头，
但心里很清楚，宋雅说得对。这场婚礼就是对死者的亵渎，对生者的折磨。当晚，
江暖又失眠了。她躺在苏清妍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一场与死人的婚礼。她想起三年前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抱着一丝希望，
以为盛亦寒会慢慢喜欢上她。现在她才知道，那是多么天真的想法。盛亦寒永远不会爱她，
因为他的心已经被一个死人占满了。而她江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缓解他痛苦的工具。
明天的婚礼之后，她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她不敢想象。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要自由吗？明天婚礼开始前，到后花园的亭子里，
我在那里等你。"江暖看着这条短信，心跳加速。谁会在这个时候联系她？
谁知道她想要自由？但无论是谁，这都是她唯一的希望。第五章婚礼当天，
江暖早早就被化妆师叫醒了。"今天要把你打扮得最美。"化妆师很专业，手法娴熟，
"盛先生特意要求，一定要完美。"江暖坐在化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一点点被改变。
粉底、眼影、腮红、口红，每一样都是最好的品牌。"你真的很适合这种妆容。
"化妆师一边化妆一边夸赞，"和照片上的苏小姐简直一模一样。"江暖的心一沉。
连化妆师都要把她往苏清妍的样子上靠。化妆结束后，是穿婚纱的时间。
那件价值百万的法式蕾丝婚纱，被小心翼翼地套在她身上。"太美了。"化妆师感叹，
"简直就像公主一样。"江暖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实很美。但这种美丽属于苏清妍，
不属于她。"新娘准备好了吗？"盛亦寒推门进来，身穿黑色西装，英俊得像王子。
他看到江暖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深沉。"完美。"他说，声音有些哽咽，"就是这样，
就是这个样子。"江暖知道他看到的不是她，而是苏清妍的影子。"时间还早，
你先休息一下。"盛亦寒说，"我去招待客人。"盛亦寒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江暖一个人。
她想起昨晚那条短信，心里涌起一股冲动。也许，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江暖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向后花园走去。后花园很安静，
所有的宾客都在前厅等候。亭子里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大约四十岁，穿着朴素但很干净。
"你是江暖吧？"女人站起来，"我是李芸，苏清妍的表姐。
"江暖一愣："你是...""我知道你的处境。"李芸直接说，
"我也知道盛亦寒在用你做什么。"江暖的心跳加速："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清妍如果活着，她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今天这种情况。"李芸的眼中有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