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的司机被捅第三刀时,我正蹲在花坛边啃包子。肉馅的,五块钱一个。血是暗红色的。
流得很快。司机不动了。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塑料袋团了团塞进口袋。
对面那辆黑色轿车里下来三个人。领头的戴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有刀。刀尖滴着血。
他们朝顾珩那辆加长林肯走过去。顾珩还在车里。他今天本该死于这场精心策划的“意外”。
书里写的清清楚楚。先是司机被当街捅死,接着顾珩被拖出来,打断四肢,
最后活活烧死在车里。下手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顾琛。理由?顾家那座金山。我是林晚。
三天前,我还是个为了房租发愁的社畜。一觉醒来,
就成了这本狗血商战复仇文里的同名恶毒女配。原主林晚,蠢,毒,没脑子。
为了攀上男主顾琛,被当枪使,专门给反派大佬顾珩使绊子。最后被顾珩丢进海里喂了鱼。
我的任务?活命。怎么活?抱住顾珩的大腿,当他的保命符。书里有个隐藏设定,
顾珩有个死劫,就在今天。但他命不该绝。只要今天他不死,后面就能逆风翻盘,
把顾琛踩进泥里。我的生机,就在他身上。鸭舌帽已经拉开了林肯的后车门。“顾先生,
下车吧。”声音很哑,像砂纸磨铁。车里没动静。鸭舌帽不耐烦了,伸手就要去拽。我动了。
不能让他把顾珩拽出来。书里说了,顾珩一离开这辆车,那伙人立刻就会泼汽油点火。
我猛地从花坛边窜起来,像颗小炮弹,直直冲向那辆林肯。“让开!”我吼了一嗓子,
声音有点劈。鸭舌帽被我撞得一个趔趄,刀差点脱手。他身后的两个人愣了一下。就是现在!
我扑到打开的车门前,用尽吃奶的力气往里挤。顾珩就坐在里面,靠着真皮座椅,闭着眼。
脸色苍白得吓人,嘴角还有一丝没擦干净的血迹。书里说,他今天被下了药,浑身无力。
他好像被下药了。“你他妈谁?”鸭舌帽反应过来,一把揪住我后衣领,
力气大得差点把我勒断气。我挣扎着,半边身子已经挤进了车里,正好挡在顾珩和车门之间。
我扭头瞪着鸭舌帽,喘着粗气喊:“要动他!先弄死我!”这话吼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悲壮。
鸭舌帽眼神一厉,举起了刀。“多一个不多!”刀光一闪,朝着我心口就下来了。我闭上眼,
心里把各路神仙佛菩萨都求了个遍。完了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预期的剧痛没来。“呃!
”一声闷哼响起。我猛地睁开眼。鸭舌帽的刀,扎在顾珩的手臂上。
深灰色高定西装瞬间洇开一团暗红。他什么时候醒的?!顾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在我闭眼那瞬间,竟然用那只没被下药的手,硬生生把我往后拽了一把,
同时把自己的手臂送了上去,替我挡了刀!他替我挡了刀?鸭舌帽也懵了,
大概没见过这种操作。他下意识想拔刀。顾珩却猛地抓住他握刀的手腕。
动作快得不像个中了药的人。“谁派你来的?”顾珩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冰冷的沙哑,
像毒蛇吐信。鸭舌帽眼神闪烁,没回答,用力想抽回手。顾珩的手像铁钳。“顾琛?
”他吐出两个字。鸭舌帽瞳孔猛地一缩。就是现在!顾珩另一只“无力”的手闪电般探出,
精准地掐住了鸭舌帽的脖子。“呃啊……”鸭舌帽眼珠暴突。另外两个人见状,
嚎叫着扑上来。顾珩眼神都没动一下,掐着鸭舌帽脖子的手猛地一甩。
鸭舌帽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甩出去,狠狠砸在扑上来的其中一人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剩下那个,被顾珩一脚踹在胸口,直接飞出去三米远,撞在绿化带上,不动了。整个过程,
快得只有几秒钟。我缩在车门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反派大佬的实力?中了药还这么猛?
顾珩收回脚,看都没看地上哀嚎的人。他低头,皱眉看着自己手臂上插着的刀。血还在流。
他抬眼,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我骨头缝都发冷。“你是谁?
”声音还是冷的,但比刚才多了一丝探究。我心脏狂跳,后背全是冷汗。
“我……”嗓子干得发紧,“我叫林晚。”他盯着我,没说话。眼神锐利得像要把我剥开。
“为什么扑过来?”为什么?为了活命啊大佬!但我能这么说吗?我脑子飞快转着。
“我……我认识你!你是顾珩!”我装出几分激动和崇拜,“我看过你财经杂志的封面!
刚才……刚才我就是路见不平!他们太欺负人了!”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顾珩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扯了一下,像嘲讽。“路见不平?”他重复了一遍,
目光扫过我油腻腻的嘴角——刚才啃包子沾的油还没擦干净。“你胆子很大。
”他这话听不出是夸是贬。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色的光闪烁起来。顾珩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司机,又看看自己手臂上的刀,最后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上车。
”他命令道,不容置疑。“啊?”我一愣。“不想被带去问话,就上车。”他语气平淡,
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我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进车里,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顾珩没再看我,
对着车内的通讯器冷声吩咐了几句。很快,几辆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驶来,
下来一群穿着黑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迅速清理现场。警车的声音在路口被拦住了。
林肯车平稳启动,隔绝了外面的混乱。车厢里弥漫着血腥味和顾珩身上冷冽的松木香,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我大气不敢出。车子开进一个安保极其森严的高档别墅区,
在一栋风格冷硬的独栋别墅前停下。顾珩推门下车,手臂上的刀还明晃晃地插着。
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昂贵的石材路面上。
一个穿着白大褂、提着药箱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一脸焦急。“顾先生!
您这是……”“小伤。”顾珩打断他,径直往里走。我跟在后面,像个鹌鹑。
别墅内部是极简的冷色调,空旷得能听见脚步声的回音。
顾珩在客厅巨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白大褂医生立刻上前处理伤口。“忍着点。
”医生说着,动作麻利地消毒,然后握住了刀柄。顾珩眼皮都没抬一下。医生猛地一拔。
“噗嗤。”一股血涌出来。顾珩只是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哼都没哼一声。
医生迅速止血,缝合,包扎。动作专业又利落。我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这位大佬,
对自己真狠。处理完伤口,医生又检查了一下顾珩的脉搏和瞳孔,留下一些药片,
叮嘱了几句才离开。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和他。空气安静得可怕。顾珩靠进沙发里,
闭上眼,脸色依旧苍白,带着一丝疲惫。药效可能还没完全过去。他没说话。
我站得腿有点麻,心里七上八下。这算过关了吗?他信我吗?“坐。”他忽然开口,
眼睛依旧闭着。我小心地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只敢坐半个屁股。“林晚。
”他念着我的名字,声音没什么起伏。“是。”“林氏建材,林国栋的小女儿?”他睁开眼,
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我脸上。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原主的身份被扒出来了!
林家确实是个小建材商,原主那个蠢货还为了讨好顾琛,
偷过林氏竞标顾氏项目的标书给顾琛!“是……”我硬着头皮承认。“听说,你很喜欢顾琛?
”他语气平淡,像在谈论天气。我头皮都炸了。这是送命题!“以前……年纪小,不懂事。
”我赶紧撇清,语气诚恳得不能再诚恳,“眼神不好!我现在看清了!他……他不是好人!
”顾珩没什么表情,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哒。哒。哒。
每一下都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来了!考验来了!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那个鸭舌帽,听到你提顾琛名字的时候,表情不对。而且,
他们下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要你的命来的。司机被直接灭口,
说明他们知道你今天的行程,知道你身边安保薄弱的时候。有内鬼。”我把自己知道的信息,
用合理的推测说出来。顾珩敲击的手指停住了。他看着我,眼神深不见底。“还有呢?
”“还有……”我咽了口唾沫,豁出去了,“你被下药了,对吧?能给你下药的人,
范围更小。”他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了。“你好像,知道得很多。”他缓缓开口。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我……我猜的!电视里都这么演!”我赶紧找补,干笑两声,
“呵呵,艺术来源于生活嘛……”顾珩没再追问,只是那眼神,让我觉得他什么都看穿了。
他重新闭上眼,挥了挥手。“管家,带她去客房。
”一个穿着熨帖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林小姐,这边请。
”我如蒙大赦,赶紧跟着管家溜了。客房的装修依旧是冷冰冰的性冷淡风,但床很软。
我把自己摔进大床里,长长吐出一口气。第一关,暂时过了。但我清楚,顾珩根本不信我。
他只是暂时没想好怎么处理我这个“意外”。接下来的几天,我被变相软禁在了这栋别墅里。
活动范围仅限于二楼客房和一楼餐厅。别墅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还有那些穿着黑西装、沉默得像石头的安保人员。顾珩几乎见不到人。听说他伤好得奇快,
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去公司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了。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过得像个米虫。但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我知道,顾琛不会善罢甘休。我的“价值”,
很快就会被验证。这天半夜,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不是从门外,是从……阳台?
我住的客房带一个大阳台。我屏住呼吸,悄悄摸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
无声地靠近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窗帘没拉严,月光透进来一点。借着微弱的光,
我看到阳台栏杆外,挂着一个黑影!那人正试图撬开阳台门的锁!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是顾琛派来灭口的?还是顾珩的试探?锁芯传来轻微的“咔哒”声。门被撬开了!
黑影闪身进来,动作轻捷。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我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一动不敢动,
手心全是汗。黑影目标明确,直奔我的床。他掀开被子,
举起手里的东西——一根细细的针管!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朝着隆起的被子狠狠扎了下去!
扎空了!他猛地掀开被子,发现下面只有枕头!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我动了!
我抓起梳妆台上那个沉甸甸的水晶烟灰缸客房里为什么会有烟灰缸?顾珩又不抽烟!,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黑影的后脑勺砸了过去!“砰!”一声闷响。黑影身体晃了晃,
手里的针管掉在地毯上。他猛地回头,眼神凶狠。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眼神像毒蛇。
我吓得腿软,但求生欲让我再次举起烟灰缸。“来人啊!有贼!”我扯开嗓子尖叫。
黑影眼中凶光一闪,不再管我,转身就想从阳台逃走。晚了。卧室的门被砰一声撞开!
两个黑西装安保像猎豹一样冲进来,瞬间就把那个黑影按倒在地,反剪双手,动作干净利落。
客厅的灯啪地亮了。顾珩穿着深色睡袍,站在门口。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刚从睡梦中被惊醒,但眼神却锐利清醒得可怕。
他的目光先扫过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影,然后落在我身上。我穿着睡衣,赤着脚,
头发凌乱,手里还死死抓着那个沾了点血的水晶烟灰缸,像个受惊的兔子。他视线下移,
看到地毯上那根闪着寒光的针管。一个安保人员迅速捡起针管,小心地装入证物袋。
“顾先生,是强效麻醉剂,剂量足以致命。”安保低声汇报。顾珩的眼神瞬间冷得能冻死人。
他走到那个被按在地上的杀手面前,蹲下身。“谁派你来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杀手紧闭着嘴,眼神怨毒。顾珩没再问第二遍。他伸出手,快如闪电,
两根手指精准地掐在杀手脖子两侧某个位置。杀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眼球暴突,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我吓得后退一步。几秒钟后,
顾珩松开手。杀手像一滩烂泥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顾……顾琛……是顾少……”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他……他说,
林小姐……看到了不该看的……必须……灭口……”顾珩站起身,接过安保递来的湿巾,
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处理干净。”他淡淡吩咐。“是。
”两个安保像拖死狗一样把瘫软的杀手拖了出去,顺手带走了那根致命的针管。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顾珩。空气里还残留着搏斗后的紧张气息和一丝血腥味。顾珩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低头看着我,目光复杂难辨。
我抓着烟灰缸的手还在抖,后背全是冷汗。“你砸的?”他看向我手里的凶器。
“嗯……”我声音发颤。“力气不小。”他语气听不出情绪。
“保……保命要紧……”我干巴巴地解释。他沉默地看着我,看了很久。那目光像探照灯,
要把我从里到外照个通透。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几乎要站不住。终于,他开口,
声音低沉:“今晚的事,你怎么想?”又来了!灵魂拷问!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顾琛急了。他以为那天我看到了什么关键证据,
或者……知道了什么内幕。所以必须除掉我,以防万一。”“还有呢?”他追问。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他没把你放在眼里。你的人,他说动就动。”最后这句,
我是故意的。挑拨离间,但也是事实。顾珩的眼神果然沉了下去,一丝冰冷的戾气闪过。
他没再说话,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明天开始,跟着我。
”说完,他拉开门,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我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跟着他?什么意思?
贴身保镖?还是……人形保命符正式上岗了?第二天一早,管家送来了全新的衣服。
不是裙子,是一套剪裁利落的女士西装裤装,面料高级,尺寸刚好。“顾先生吩咐,
林小姐以后随行。”管家面无表情地传达。我换上衣服,看着镜子里有点陌生的自己。干练,
精神,还有点……狐假虎威的气势?下楼时,顾珩已经在餐厅。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
一丝不苟,手臂上的伤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正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
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坐。”他没抬头。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早餐很丰盛,
但我没什么胃口。他放下平板,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以后,在我视线范围内。
”“是。”我老实应道。“少说话。”“是。”“不该看的,别看。”“明白。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再理我。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顾珩的“影子”。他去公司,
我坐在他办公室外间的助理位子上发呆真正的助理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他开会,
我像个门神一样杵在会议室门口里面的高管们出来时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他应酬,
我就坐在离他最近的角落,像个尽职的壁花看着他和那些老狐狸们虚与委蛇,真累。
顾珩很忙。忙着收拾顾琛留下的烂摊子,忙着稳定动荡的顾氏股价,忙着揪出公司内鬼。
他的手段凌厉又狠辣,雷厉风行,几天时间,顾氏内部就经历了一场大清洗。
几个跟着顾琛蹦跶得最欢的高管,要么被送进去,要么被扫地出门。顾琛那边,
暂时没了动静,像蛰伏的毒蛇。别墅里的气氛也变了。管家和佣人对我客气了许多,
那些黑西装安保看到我,甚至会微微点头示意。我知道,
是那天晚上我那一烟灰缸砸出来的“价值”。顾珩依旧沉默寡言,对我保持着距离。
但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少了几分审视的冰冷,多了点……默认?这天下午,
顾珩有个重要的并购签约仪式。地点在市中心一家五星酒店的顶层宴会厅。
我照例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记者云集。镁光灯闪个不停。
顾珩一出现,立刻成了焦点。他从容应对,举手投足间是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
签约仪式很顺利。双方签字,握手,香槟塔亮起。气氛达到高潮。顾珩端着香槟杯,
和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寒暄。我站在稍远一点的立柱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忽然,
我的目光扫过宴会厅侧门。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制服的女人推着餐车走进来。
餐车上放着几瓶刚开封的红酒。那女人……侧脸有点眼熟。苏念柔!书里的女主!
顾珩曾经的白月光!也是顾琛现在的秘密情人!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服务生的衣服?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书里提过,苏念柔表面柔弱,心机却很深,
为了顾琛什么都肯做。她推着餐车,目标明确,径直朝着顾珩所在的那一小撮人走去。
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很冷。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来不及多想!
就在苏念柔即将靠近顾珩,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餐车上一个红酒瓶瓶颈时,我动了。
我几步冲过去,装作脚下一滑,整个人“哎呀”一声,直直地朝着苏念柔和她那辆餐车撞去!
“小心!”我“惊慌失措”地喊着,手却精准地一把抓住了苏念柔正要触碰的那个红酒瓶!
“砰!”餐车被我撞得歪斜,上面的酒杯哗啦啦碎了一地,红酒四溅。场面瞬间混乱。
苏念柔被我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惊愕地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被坏了好事的恼怒。我则死死抓着那个红酒瓶,手心全是汗。
顾珩和他身边的几位老总都看了过来,皱起眉头。安保人员迅速围了上来。“怎么回事?
”顾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赶紧站稳,一脸“愧疚”和“惊吓”:“对不起对不起!
顾先生!我……我脚滑了一下!没站稳!撞翻了餐车!”我举了举手里紧紧抓着的红酒瓶,
“差点把这个也摔了!”顾珩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扫过脸色发白、强作镇定的苏念柔,
最后落在我紧紧抓着酒瓶、指关节都发白的手上。他的眼神深了深。“没事吧?
”他先问了一句旁边的合作伙伴。“没事没事,虚惊一场。”对方摆摆手。顾珩这才看向我,
语气平淡:“毛手毛脚。酒瓶给我。”我如释重负,赶紧把酒瓶递过去。顾珩接过酒瓶,
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瓶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苏念柔。“你是哪个部门的?工作证呢?
”苏念柔身体明显一僵,
眼神躲闪:“我……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工作证……忘带了……”“新来的?
”顾珩语气更冷,“今天负责宴会厅服务的,都是酒店资深员工。谁带你进来的?
”苏念柔慌了:“我……我……”“带下去,问清楚。”顾珩对安保挥挥手。
两个安保立刻上前,一左一右“请”走了面无人色的苏念柔。顾珩把玩着那个红酒瓶,
走到我面前。“你好像,又知道点什么?”他垂眸看着我,声音压得很低,
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我心脏咚咚跳。刚才情急之下扑过去,太明显了。
“我……我看她推车的样子就不太对劲……”我硬着头皮瞎编,“鬼鬼祟祟的……而且,
她好像想在这个酒瓶上做手脚……”顾珩没说话,
只是把酒瓶递给旁边一个一直沉默跟着他的、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阿哲,验一下瓶口。
”叫阿哲的男人立刻拿出一个小巧的仪器,在红酒瓶口仔细检查。几秒钟后,
阿哲脸色凝重地抬头:“顾先生,瓶口边缘检测到微量氰化物残留。接触皮肤就能致命。
”周围听到的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我后背的冷汗唰地下来了。果然是剧毒!
顾珩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寒潭。他看向苏念柔被带走的方向,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转向我时,眼神复杂难辨。
“你又救了我一次。”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碰……碰巧……”我干巴巴地说。
他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走吧。”他转身,
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签约仪式的小插曲很快被压下,后续流程顺利完成。但我知道,
顾琛和苏念柔这一手,彻底激怒了顾珩。回程的车上,气氛压抑。顾珩闭目养神,
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我坐在他旁边,如坐针毡。“顾琛在哪?
”他突然开口,眼睛没睁开。开车的阿哲立刻回答:“在城西的‘金樽’会所。
苏念柔被我们控制后,他那边应该收到风声了。”顾珩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寒。“去金樽。
”车子调转方向。金樽会所是会员制,私密性极高。顾珩显然有这里的顶级权限,
一路畅通无阻。车子停在专属电梯口。顾珩推门下车,我赶紧跟上。
电梯直达顶层一个奢华的私人包间。门口的安保想阻拦,被阿哲带来的两个人轻易制住。
顾珩一脚踹开了包间厚重的雕花木门。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烟雾缭绕。
震耳的音乐戛然而止。顾琛正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沙发上喝酒,
旁边还有几个狐朋狗友。看到门口杀气腾腾的顾珩,顾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哥?
你怎么来了?”他推开身边的女人,强作镇定地站起来,脸上挤出假笑。顾珩没理他,
目光如刀,扫过包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滚。”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那几个陪酒的和小弟吓得脸色发白,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包间里只剩下顾琛,
还有我和顾珩这边的人。顾琛脸上的假笑挂不住了:“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带这么多人来砸我场子?”顾珩一步步走过去,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
却像踩在顾琛的心上。“苏念柔,你的人?”顾珩开门见山。顾琛眼神闪烁:“谁?不认识!
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误会?”顾珩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视频里,
正是被安保控制住的苏念柔,她脸色惨白,
珩的酒里……他说……只要顾珩死了……顾家就是他的……”顾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贱人!她胡说八道!”他气急败坏地吼道。“是吗?”顾珩收起手机,眼神像看死人,
“那今天在酒店,想用毒酒害我,也是误会?三番两次对我的人下手,也是误会?
”他刻意加重了“我的人”三个字。顾琛猛地看向我,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是她!哥!
是这个贱人挑拨离间!她不安好心!她之前还勾引我!给我递消息!
她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婊子!”这话像刀子一样捅过来。我气得浑身发抖。原主干的蠢事,
全成了我的黑锅!顾珩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走到顾琛面前,两人身高相仿,
气势却天差地别。“林晚现在是我的人。”顾珩的声音冰冷刺骨,“动她,就是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