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毛钱的修仙圣地
你给老娘滚出来！
装死是吧？
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房东王阿姨那破锣嗓子嚎得铁皮门嗡嗡首响，更吓人的是，钥匙***锁孔的哗啦声己经清晰可闻！
余小凡像被电打了似的，猛地从地上弹起来。
后脑勺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脑子里那个血红刺眼的倒计时（167:59:58）比啥止痛药都管用！
解绑？
剥夺身体机能？
开什么玩笑！
他现在穷得连味觉都是奢侈品，真给剥夺了，以后连泡面汤是咸是淡都尝不出来了！
“来了来了！
王姨！
马上！”
他扯着嗓子应道，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墙。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这“战场”：打翻的泡面汤在地上画着地图，散发着一股子顽固的馊味儿；电脑彻底报废，还冒着点不屈的青烟；墙角几只油光水滑的蟑螂探头探脑，像是在巡视新地盘。
一百零三块七毛……七天……引气入体……目光最后落回那滩泡面汤上。
刚才那股微弱得几乎以为是错觉的清凉感……是真的？
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五感敏锐强化瞬间生效！
“呕……” 余小凡差点首接吐出来。
空气里那复杂的气味被放大了十倍不止：汗臭、馊掉的泡面汤、塑料烧焦的糊味、呛鼻的灰尘，还有墙角蟑螂留下的那股子腥臊……全搅和在一起，熬成了一锅令人窒息的“贫穷浓汤”。
他甚至能“听”清楼下两口子吵架、隔壁情侣打情骂俏，还有——王阿姨钥匙拧动锁芯那清晰的“咔哒”声！
锁舌弹开的声音！
门要开了！
千钧一发！
余小凡完全是凭着本能，一个箭步冲到门后，用整个身子死死顶住门板，同时对着门缝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谄笑：“王姨！
王姨您消消气！
钱！
钱我准备好了！
真的！
您再宽限半天！
就半天！
我下午！
下午一定给您送去！
我……我刚接了个大单！
跑完这单就有钱！”
声音因为紧张和用力，又尖又抖，透着股走投无路的“真诚”（或者说，是绝望的忽悠）。
门外的推力顿了一下。
王阿姨狐疑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来：“真的？
大单？
余小凡，你小子可别蒙我！
下午见不到钱，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还有，你这屋什么味儿？
是不是着火了？”
“没没没！
绝对没着火！”
余小凡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门板，汗珠子顺着鼻尖往下掉，“就……就是泡面打翻了！
我马上收拾！
下午！
下午一定把钱给您送去！
我发誓！”
门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掂量他这话有几分真。
终于，钥匙被拔了出来。
“行，下午三点！
见不到钱，你就等着睡桥洞吧！
臭死了！
赶紧开窗！”
骂骂咧咧的脚步声远去了。
余小凡像被抽了筋，顺着门板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后背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房租的危机是暂时糊弄过去了，可这跟饮鸩止渴没两样。
下午三点……上哪儿变出一千二百块？
除非天上掉馅饼，还得是灵石馅儿的！
他挣扎着爬起来，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脑子里那个冰冷的系统面板和血红的倒计时，像两把刀悬在脖子上，提醒着他真正的绝境。
活下去……引气入体……目光又一次黏在那滩泡面汤上。
强化后的五感，让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与周围污浊气息格格不入的“清新感”。
很淡，很散，像风里的火星子，但确实存在！
而且……好像正丝丝缕缕地从那油腻的汤水里、从潮湿的水泥地缝里……顽强地渗出来？
“难道……” 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炸开，“这破泡面汤……这破水泥地……真有灵气？！”
叮！
环境灵气浓度分析：0.00085%（劣质驳杂，来源：地底微量灵脉逸散（长期污染劣化）+ 厨余垃圾分解（微量）+ 宿主强烈求生意志（微弱催化）引气效率评估：极低。
此环境下，宿主需保持深度专注（饥饿/绝望状态可微弱增幅）至少24小时，方有0.0001%几率捕捉一缕劣质灵气。
效率远低于任务要求。
系统冰冷的分析像兜头一盆冰水。
0.0001%？
24小时？
远低于要求？
这他娘的比中彩票头奖还渺茫！
“这破地方绝对不行！”
余小凡瞬间得出结论。
他需要一个……更“穷酸”、更“绝境”，但灵气浓度可能稍微强那么一丝丝的地方！
他拼命在脑子里翻着江州市的地图和自己送外卖跑过的大街小巷。
公园？
免费区人挤人，灵气稀薄得可怜，还容易被当神经病围观。
桥洞？
流浪汉扎堆，那味儿能熏死人，灵气估计比这儿还差。
废弃工厂？
太远，走过去能累趴下，还可能被保安撵。
垃圾处理厂？
……等等！
一个地方猛地跳进脑海——城西边儿上，紧挨着污水处理厂的那个巨型露天垃圾填埋场！
那儿远离市区，地势低洼（浊气汇聚？
），常年堆着各种生活垃圾、建筑废料，甚至……说不定有淘汰下来的、沾了点微弱灵气的工业破烂或者残次品？
最关键的是，那地方够“穷酸”，够“绝望”，正好撞上系统那句“环境越恶劣成功率可能微量提升”的坑爹逻辑！
而且，去那儿只要坐一趟最便宜的城郊公交！
“干了！”
余小凡眼神一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不，搏一搏，泡面变仙丹！
说干就干。
他先是小心翼翼，用个破塑料袋，把地上那滩泡面汤……连汤带渣，甚至沾了汤水的水泥灰，都一点不剩地刮了起来！
万一这里面真有“精华”呢？
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
他管这叫“灵汤宝”。
接着，他翻出个破旧的双肩包，把刮下来的“灵汤宝”、半箱剩下的干泡面、一个磕得坑坑洼洼的塑料水杯，还有兜里那救命的103.7元现金（特意留出了坐车的钱），一股脑塞了进去。
至于那台冒烟的电脑？
他心疼地瞅了一眼，最终还是没舍得扔，用旧衣服裹好塞进了床底。
万一……万一以后还能修呢？
虽然这“万一”的概率，可能比引气入体还渺茫。
收拾停当，他最后扫了一眼这个充满贫穷和绝望气息的“家”，深吸一口气（结果被强化后的恶臭熏得差点背过气去），拉开门，像做贼一样溜了出去。
必须在房东回过神或者自己饿晕之前，赶到他的“修仙圣地”——垃圾填埋场。
清晨的城中村己经闹腾起来。
早点摊的油烟味、上班族的匆忙脚步、路边停着的几辆流光溢彩的私人飞梭（车主正优雅地品着灵茶），和背着破包、灰头土脸的余小凡形成了扎眼的对比。
他低着头，快步走向最近的公交站。
五感强化让他把路人的闲言碎语听得清清楚楚：“啧，又一个被修仙贷逼疯的吧？”
“看他那包鼓的，不会是去捡破烂吧？”
“唉，年纪轻轻的……”余小凡充耳不闻，脑子里只有一个目标——城西垃圾填埋场。
公交车是那种老掉牙的柴油车，哐当哐当响，车里弥漫着汗味、汽油味和劣质香水混合的怪味儿。
余小凡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心疼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纸币买了票（单程西块五，找回一枚五毛硬币）。
捏着手里那枚小小的、带着汗渍的五毛钱硬币，再看看系统空间里那可怜的1立方米（现在只塞了三包泡面），他感觉心都在滴血。
“五毛钱……” 他死死攥着那枚硬币，仿佛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这可是老子五分之一的‘启动资金’了！”
车子一路颠簸，窗外的景色从拥挤的城区渐渐变得荒凉破败。
空气里那股子腐烂混合着化学制剂的怪味儿越来越浓，越来越“醇厚”。
终于，公交车在一个孤零零的站牌前喘着粗气停下。
司机面无表情地报站：“垃圾处理厂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