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那天,教坊司和怡红院同时来抓人。前世姐姐选了教坊司却受尽***,
而我沦落青楼反被富商赎身。当我终于为她赎身时,她却用毒酒回报我。重生归来,
姐姐抢先扑向怡红院妈妈,得意地将我推向教坊司。
我笑了——她可知教坊司的官奴要伺候达官显贵,而怡红院的头牌只需取悦一人?这一世,
我们的命运彻底调换了。"1"圣上有旨,崔家罪孽滔天,男丁处死,
女眷一半入教坊司为官奴,一半入怡红院为民妓。"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刺入耳膜,
我跪在地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场景如此熟悉——我又回到了抄家这一天。前世,
姐姐崔莹毫不犹豫地躲到教坊司嬷嬷身后,而我则被怡红院的妈妈拖走。谁能想到,
看似高贵的教坊司官奴竟比青楼***更加生不如死?姐姐被岐王折磨致死,
而我却因一曲琵琶被江南富商赎身,成了正房夫人。当我终于有能力为姐姐赎身时,
等待我的却是一杯毒酒。姐姐临死前狰狞的面容至今历历在目:"凭什么你能锦衣玉食,
而我却要受尽屈辱?""二位崔小姐,请选吧。"太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还未等我反应,姐姐突然扑向怡红院妈妈的腿,声音甜得发腻:"求妈妈垂怜,带倩儿走吧!
"我心头一震——姐姐也重生了!怡红院妈妈惊讶地挑起眉毛:"哟,这位小姐倒是识趣。
"她粗糙的手指抬起姐姐的下巴,"模样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苦。
"姐姐急切地点头,同时暗中推了我一把:"嬷嬷,求您带走我妹妹吧,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教坊司嬷嬷面露赞许:"姐妹情深,实在感人。"我心中冷笑。
前世姐姐也是这般作态,如今不过是看中了怡红院的"好前程"。可惜啊姐姐,
你以为重来一次就能抢占我的命运吗?"妹妹,往后在教坊司,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姐姐假惺惺地握住我的手,眼中却闪烁着胜券在握的光芒。我顺从地点头,
看着她欢天喜地跟着怡红院的人离去。这一世,我们的命运彻底调换了。
教坊司的马车摇摇晃晃,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万千。前世在怡红院,
我凭借一手好琵琶和过目不忘的本事,不仅免于接客,还成了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而姐姐在教坊司,却因心高气傲得罪了岐王,落得凄惨下场。"到了,下来吧。
"嬷嬷掀开车帘。教坊司比我想象中还要宏伟。朱红大门,雕梁画栋,若不是知道内情,
谁会想到这里是个华丽的牢笼?"从今日起,你叫瑶琴。"嬷嬷递给我一块木牌,
"先去沐浴更衣,明日开始学规矩。"温热的水洗去一身尘埃,我换上素白中衣,
被带到一间狭小的厢房。同屋还有三个姑娘,都是罪臣之女,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
夜深人静时,我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这是母亲偷偷塞给我的唯一遗物。
前世它救了我一命,富商正是看中这稀世珍宝才注意到我。这一世,它依然是我的护身符。
"听说新来了个尚书府的小姐?"第二天一早,尖利的女声在院中响起。我抬头,
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眼凌厉,
正是教坊司的头牌——柳如是。前世姐姐就是得罪了她,才被岐王盯上。我深吸一口气,
主动上前行礼:"瑶琴见过柳姐姐。"柳如是眯起眼睛:"倒是个懂规矩的。
"她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模样不错,可会什么才艺?""略通琴棋书画,最擅长琵琶。
""哦?"她来了兴趣,"弹一曲我听听。"我接过侍女递来的琵琶,指尖轻拨,
一曲《霓裳羽衣》倾泻而出。前世在怡红院苦练的技艺,如今派上了用场。曲终,
柳如是鼓掌:"好!从今日起,你跟着我学艺。"她凑近我耳边,低声道,"记住,在这里,
要么成为最耀眼的那个,要么就成为最卑微的尘埃。"我乖巧点头,心中却明白,
柳如是看中的不是我,而是我背后的价值——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又精通音律,
正是达官显贵们最喜欢的玩物。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白天学艺,晚上偷偷练习。
教坊司的规矩比怡红院严苛十倍,稍有差池便是鞭刑。但我早已不是前世那个天真的大小姐,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三个月后,柳如是带我参加了一场达官贵人的宴席。
"那位就是岐王。"柳如是低声提醒,"小心伺候。"我心头一紧。
前世折磨姐姐致死的恶魔,此刻就坐在主位上。他约莫四十岁,面容儒雅,眼神却阴鸷如鹰。
"听说崔尚书家的二小姐琵琶弹得极好?"岐王突然开口,全场寂静。我强自镇定,
上前行礼:"回王爷,奴婢略通一二。""那就弹一曲《广陵散》吧。"这是首极难的曲子,
前世姐姐就是弹错了音,惹得岐王大怒。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弦上飞舞,
将这首讲述复仇的古曲演绎得淋漓尽致。曲终,岐王抚掌大笑:"好!好一个'广陵绝响'!
"他招手让我近前,"你可知道,这曲子讲的是什么?""回王爷,讲的是聂政为报父仇,
不惜性命刺杀韩王的故事。"岐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有意思。来人,赏!"那晚过后,
我在教坊司的地位水涨船高。岐王时常召我弹琴,却从未有过越矩之举。
柳如是看我的眼神愈发复杂,既嫉妒又庆幸——嫉妒我的得宠,
庆幸岐王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与此同时,我暗中打探姐姐的消息。
听说她在怡红院过得并不如意,因为心高气傲得罪了老鸨,被罚洗了一个月的衣裳。
后来又被一个盐商看上,那盐商性情暴虐,常常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我心中毫无波澜。
前世她以为我在怡红院享福,却不知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才保全自己。如今她亲身体验,
才知道青楼不是那么好混的。半年后,教坊司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才艺比试。
胜出者将有机会在皇上寿宴上献艺,这是脱离贱籍的最好机会。我全力以赴,
一曲自创的《凤凰涅槃》惊艳全场。当岐王将代表胜利的金步摇插在我发间时,
柳如是的脸色难看至极。"恭喜妹妹。"她强颜欢笑,"不过别忘了,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我微笑回应:"多谢姐姐提醒,瑶琴谨记。"当晚,我的茶水中被人下了药。
幸好前世在怡红院见惯了这种手段,我早有防备。第二天,
柳如是因"突发恶疾"被送出了教坊司,据说再也没能回来。皇上寿宴那天,
我站在金銮殿上,面对满朝文武,弹奏了一曲《太平乐》。皇上大悦,当场赦免了我的奴籍,
还赐婚给了一位年轻有为的翰林学士。婚礼前夕,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闯进了我的院子。
"妹妹!救救我!"姐姐崔莹跪在地上,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不堪。
她手腕上还有未愈的鞭痕,显然是从怡红院逃出来的。我示意侍女退下,
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姐姐这是怎么了?""那个盐商...他不是人!"姐姐痛哭流涕,
"他把我当畜生一样折磨...妹妹,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救救我吧!"我放下茶盏,
轻叹一声:"姐姐可还记得,前世你是怎么对我的?"她猛地抬头,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你也重生了?""是啊,真巧。"我微笑,
"前世你给我下毒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姐姐脸色煞白,
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早有准备,轻轻侧身避开。
侍卫们闻声而入,将她按倒在地。"送官吧。"我整理了下衣袖,
"就说怡红院的逃奴意图行刺未来翰林夫人。"姐姐被拖走时,歇斯底里地咒骂着:"崔瑶!
你不得好死!你以为嫁入翰林府就高枕无忧了吗?我会诅咒你,
诅咒你..."声音渐渐远去,我站在院中,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
前世她以为我占了她的好运,今生她抢了我的"厄运",却不知命运从来不会简单地重复。
"小姐,喜服送来了。"侍女轻声提醒。我转身走向内室,阳光透过窗棂,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明天开始,将是全新的人生。而姐姐...就让她在牢狱中,
慢慢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吧。2大红喜烛高照,我端坐在新房的床沿上,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嫁衣上的金线刺绣。外头的喧闹声渐渐平息,脚步声由远及近。"夫人。
"清朗的男声在头顶响起,盖头被轻轻挑起。我抬眼,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
我的夫君——翰林院编修苏明远,正含笑望着我。"夫君。"我低眉顺目地行礼,
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前世我虽嫁作商人妇,但那位富商年近五十,
对我而言更像是恩主而非丈夫。而眼前这位苏翰林,不过二十五六年纪,眉目如画,
气质清雅,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久闻崔二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明远在我身旁坐下,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那日在皇上寿宴上听夫人一曲《太平乐》,
余音绕梁,至今难忘。"我微微垂首:"夫君过奖了。妾身不过侥幸...""侥幸?
"他轻笑,"教坊司三百官奴,为何独你能得圣上青睐?夫人不必过谦。"烛光下,
他的侧脸线条分明,我突然意识到——他对我并非一无所知。一个翰林学士,
为何会答应娶一个刚从教坊司出来的罪臣之女?"夫君..."我犹豫着开口,
"妾身身份卑微,恐有辱门楣..."苏明远抬手止住我的话:"圣上既已赦免你的罪籍,
往事便不必再提。从今往后,你只是我苏明远的妻子。"他的话温柔却不容置疑,
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何必说这些扫兴的话?"红烛熄灭,
罗帐轻垂。我闭上眼,任由陌生的触感在身体上游走。这个将成为我依靠的男人,
身上有太多谜团。但此刻,我只能选择顺从。晨光透过纱窗洒入室内,我睁开眼,
身旁已经空了。侍女青杏听见动静,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老爷一早就去翰林院了,
吩咐不要吵醒夫人。"青杏一边为我梳头一边说,"老夫人那边也已经请过安了,
说夫人初来乍到,这几日不必过去伺候。"我点点头,心中稍安。苏家人口简单,
苏明远早年丧父,只有一位母亲和两个未出阁的妹妹。这样的家庭,
对我这个新妇来说压力小了许多。"对了,夫人。"青杏压低声音,
"昨夜怡红院那个逃奴...已经处置了。按老爷吩咐,送去顺天府了。
"我手中的玉簪一顿:"她...可说了什么?""开始还大吵大闹,
说自己是夫人的亲姐姐,要见夫人。后来衙役给了几下板子,就老实了。"青杏撇撇嘴,
"这种疯话也敢说,真是找死。"我默然。前世姐姐给我下毒时那狰狞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
这一世,她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顺天府怎么判的?""流放三千里,
到岭南烟瘴之地。"青杏为我插上最后一支珠钗,"这辈子怕是回不来了。
"镜中的女子云鬓花颜,哪里还有半点教坊司官奴的影子?我轻轻抚摸手腕上的玉镯,
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也是我在教坊司时最大的精神寄托。"夫人,
老夫人屋里的彩屏姐姐来了。"门外小丫鬟通报。一位二十出头的丫鬟走进来,
恭敬行礼:"夫人,老夫人说今日天气好,请夫人过去说说话。"我整了整衣襟,
随彩屏前往正院。苏老夫人五十出头,面容慈祥,见我进来,亲切地招手让我坐在她身边。
"好孩子,过来让我仔细瞧瞧。"老夫人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果然是个标致的,
难怪远儿一眼就相中了。"我羞涩低头:"母亲过奖了。""你的事,远儿都跟我说了。
"老夫人拍拍我的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们苏家不是那等势利眼的人家。
只要你好好相夫教子,没人敢说闲话。"我眼眶微热:"谢母亲体恤。""对了,
三日后岐王府设宴,远儿要带你一同前往。"老夫人突然说道,"你准备准备,别失了礼数。
"我心头一跳:"岐王府?""是啊,岐王爷可是远儿的贵人。"老夫人压低声音,
"当初远儿能进翰林院,全靠岐王举荐。这次特意点名要见你,想必是听说你才貌双全。
"手中的帕子被我攥得死紧。岐王...那个前世折磨死姐姐的恶魔,
如今竟与我夫君有这般关联?回到房中,我心神不宁。
前世姐姐在教坊司的遭遇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岐王表面儒雅,私下却暴虐成性,
尤其喜欢折磨高门贵女。姐姐不堪***,最后投井自尽。"夫人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青杏关切地问。我摇摇头:"去把我那件湖蓝色褙子找出来,再备些礼品,
三日后要去岐王府。"青杏领命而去,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院中初绽的梅花。
命运何其讽刺,我本以为逃离教坊司就能摆脱岐王的阴影,谁知转眼又要踏入他的府邸。
三日后,我精心装扮,随苏明远前往岐王府。马车内,
我忍不住问道:"夫君与岐王...很熟识?"苏明远正在闭目养神,
闻言睁开眼:"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怎么,夫人紧张?
""妾身只是...听闻岐王性情严厉..."他轻笑:"王爷表面严肃,实则最是惜才。
那日寿宴后,他特意向我称赞你的琴艺,说你有大家风范。"说着,他握住我的手,"放心,
有我在。"岐王府比我想象中还要宏伟。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尊石狮,侍卫森严。
穿过重重院落,终于来到正厅。岐王端坐在主位上,一身靛青色锦袍,气度不凡。
"学生拜见王爷。"苏明远恭敬行礼。我随着福身:"民妇崔氏,见过王爷。""免礼。
"岐王的声音低沉有力,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苏夫人比寿宴那日更显风采了。
"我垂首不语,心跳如鼓。前世姐姐说过,岐王越是表现得彬彬有礼,背地里越是残忍。
宴席上,岐王与苏明远谈笑风生,话题从朝政到诗词,无所不包。我安静地坐在一旁,
偶尔应对几句,尽量不引人注目。"听闻苏夫人精通音律,不知可否赏脸弹奏一曲?
"酒过三巡,岐王突然提议。我看向苏明远,他微微点头。无奈之下,
我只得走向早已备好的古琴。指尖轻触琴弦,我选了首最稳妥的《阳春白雪》。
这首曲子技巧要求不高,重在意境,最适合应付这种场合。曲至半酣,
我突然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抬眼间,正对上岐王深不可测的目光。
那眼神中有什么东西让我毛骨悚然——那不是欣赏,而是某种危险的探究。"好!"曲终,
岐王抚掌称赞,"苏夫人琴艺果然名不虚传。"他转向苏明远,"明远啊,你可真是好福气。
"苏明远谦虚几句,我却注意到岐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回府的马车上,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夫君,岐王似乎...对妾身格外关注?
"苏明远神色如常:"王爷向来爱才,夫人多心了。"夜深人静,我辗转难眠。
轻手轻脚起身,来到书房想找本书看。烛光下,书案上一封未收好的信笺吸引了我的注意。
"...崔氏女已入吾彀中,然其手腕玉镯确为崔家秘宝无疑。兄当徐徐图之,
切勿打草惊蛇..."落款赫然是一个"岐"字!我手一抖,信笺飘落在地。原来我的婚事,
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苏明远接近我,岐王关注我,都是为了母亲留给我的这只玉镯?
窗外传来脚步声,我慌忙将信笺放回原处,闪身躲到书架后。苏明远走进书房,
径直来到书案前,拿起那封信看了片刻,随后凑近烛火——信笺化为灰烬。3寒风呼啸,
囚车吱呀作响。崔莹蜷缩在角落,手脚上的镣铐已经被冻得发烫——是的,
极度的寒冷反而会让人产生灼烧的错觉。"快点走!天黑前必须赶到驿站!
"差役挥舞着鞭子,抽打在囚车栏杆上。崔莹麻木地看着鞭影。三个月前,
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崔家大小姐;重生后,她以为抢占妹妹的"好命"就能飞黄腾达;而现在,
她只是一名即将流放岭南的囚犯。"凭什么..."干裂的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经历在脑海中交织。她记得妹妹崔瑶在怡红院被富商赎身时的风光,
记得自己毒杀妹妹时的快意;也记得这一世在怡红院遭受的非人折磨,
记得那个盐商变态的嗜好..."差爷,给口水喝吧..."同车的一个老妇人哀求道。
差役冷笑:"到驿站自然有水,现在叫唤什么!"崔莹闭上眼。她恨——恨命运不公,
恨妹妹好运,最恨的是自己重来一次还是输了。如果当初不急着抢占怡红院的位置,
如果能在教坊司隐忍..."轰隆!"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囚车剧烈摇晃。崔莹惊恐地睁眼,
只见前方山路上滚下无数巨石,差役们慌忙躲避。"有埋伏!保护囚车!"箭矢破空而来,
几名差役应声倒地。十几个黑衣人从山林中冲出,为首的男子身形矫健,
几个起落就来到囚车前。"崔大小姐?"男子声音低沉,面具下的眼睛锐利如鹰。
崔莹下意识点头。男子二话不说,挥刀劈开囚车锁链,将她拽了出来。"你们...是谁?
""救你的人。"男子简短回答,一把将她扛上肩头,"主人要见你。
"崔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带着飞速离开现场。耳边风声呼啸,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终于停下,将她放了下来。这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内燃着篝火。
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缓缓转身——"崔大小姐,别来无恙。"崔莹瞪大眼睛:"是...你?
"4我屏住呼吸,看着苏明远将信笺焚毁。灰烬飘落在砚台里,他盯着那点残灰看了许久,
才吹灭蜡烛离开书房。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从书架后走出,双腿已经发麻。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摸索着回到卧房,轻手轻脚地上床,
背对着假装熟睡的苏明远。玉镯...母亲留给我的玉镯竟然藏着秘密?
手腕上的玉镯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这是崔家女代代相传的宝物,母亲在我及笄那年所赠。
前世在怡红院,正是这枚玉镯引起了富商的注意,他认出这是前朝宫廷工艺,价值连城。
但现在看来,它的价值远不止于此。苏明远均匀的呼吸声在身后响起,我小心地将玉镯褪下,
借着月光细细查看。玉质温润,内壁似乎有极细的纹路...我眯起眼,
突然发现对着特定角度,能看到玉镯内壁刻着极细微的线条!心跳如鼓,我轻手轻脚起身,
来到妆台前点燃一盏小油灯。将玉镯悬在灯焰上方适当距离——果然,灯光透过玉璧,
在墙上投射出一幅微缩地图的影像!"这是..."我凑近细看,地图上标注着几个地名,
中间是一个红点,旁边小字写着"兰台"二字。兰台?那不是皇宫藏书阁的别称吗?
难道崔家的秘宝藏在皇宫里?"夫人深夜不睡,在研究什么?
"苏明远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手一抖,玉镯差点掉落。强自镇定地将玉镯戴回手腕,
转身笑道:"做了个噩梦,起来喝口水。夫君怎么醒了?"他目光落在我手腕上,
又移回我的脸:"梦见什么了?""梦见...姐姐。"我半真半假地说,
"梦见她来找我索命。"苏明远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她已经流放岭南,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他的手掌轻抚我的后背,声音温柔,"睡吧,明日还要去给母亲请安。"靠在他胸前,
我却感到一阵寒意。这个温柔体贴的夫君,究竟是真心待我,还是另有所图?清晨醒来,
苏明远已经去翰林院了。我吩咐青杏备车,要去大相国寺上香。"夫人怎么突然想去上香?
"青杏一边为我梳头一边问。"昨夜噩梦连连,想去求个平安符。"我随口答道,
从镜中观察她的表情,"对了,老爷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青杏手上一顿:"夫人为何这么问?""随口问问罢了。"我转移话题,
"把那支白玉簪子拿来。"大相国寺香火鼎盛,我跪在观音像前,心思却不在祈祷上。
眼角余光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我悄悄离开主殿,向寺后藏经阁走去。
藏经阁老僧是我父亲旧识,从前常来府上讲经。若这京城还有谁能信任,恐怕只有他了。
"阿弥陀佛,施主面善,可是崔尚书家的二小姐?"老僧法号慧觉,虽年过六旬,
目光依然清明。我行礼:"慧觉大师好记性。家父生前常赞大师佛法高深。
"慧觉叹息:"崔尚书含冤而死,老衲日夜诵经超度。"他引我入内室,"二小姐冒险前来,
必有要事。"我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是昨夜临摹的玉镯地图:"大师可识得此地?
"慧觉接过细看,面色骤变:"这...这是从何得来?""家母遗物。"我压低声音,
"大师知道这是什么?"慧觉沉吟良久,才道:"二十年前,先帝驾崩前,
曾将一批秘宝藏于宫中,绘图四分,交由四位心腹大臣保管。后来新帝登基,
四位大臣或贬或死..."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崔尚书正是其中之一。
"我倒吸一口凉气:"大师是说...这玉镯中藏着的,是四分之一的藏宝图?""正是。
"慧觉点头,"老衲听闻,得此宝藏者可动摇国本。二小姐务必小心,切莫走漏风声。
"离开藏经阁时,我脚步虚浮。父亲被定罪"谋反",难道与这藏宝图有关?
岐王和苏明远接近我,莫非也是为了..."夫人!"青杏匆匆迎来,"老夫人派人来寻,
说岐王府送来帖子,邀夫人明日过府赏梅。"岐王府?我心头一紧。刚发现玉镯秘密,
岐王就迫不及待要见我,绝非巧合。回府路上,我掀开车帘一角,
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姐姐崔莹!她披着斗篷,匆匆走进一家药铺。不可能!
姐姐应该已经在流放路上了,怎会出现在京城?我正要细看,车马已转过街角。是错觉吗?
还是...5岐王府的赏梅宴定在午后。清晨,我借口昨夜没睡好,让青杏去熬安神汤,
独自在房中研究玉镯。转动不同角度,我发现地图上除了"兰台"二字,
还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符号,像是一把钥匙。难道宝藏还需要特定的钥匙?"夫人,
安神汤好了。"青杏端着药碗进来。我接过药碗,
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这是怎么了?
"青杏慌忙拉下袖子:"早上切药不小心划的。"我盯着她躲闪的眼睛,心中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