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堂到地狱查分网站的页面在我面前缓缓加载，我的手指在鼠标上轻微颤抖。

十二年寒窗，就为了这一刻。语文135，数学149，英语145，理综287。

总分716分。我瞪着屏幕上的数字，仿佛在看一个不真实的梦境。全省理科第一名，状元。

"妈！妈！我考了716！状元！"我冲出房间，声音在楼道里回荡。母亲从厨房跑出来，

围裙还系在腰间，眼中闪着泪光："真的？真的吗小宇？""真的！您看！

"我把手机屏幕递给她。母亲的手在颤抖，眼泪一滴滴落下："好孩子，

妈妈的好孩子..."这是我十八年来见过母亲最开心的样子。我们拥抱在一起，

两个人都哭了。十分钟后，父亲回来了。他进门时脸色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阴沉。

听完我兴奋的汇报后，他只是点了点头："嗯，知道了。""爸，我是状元！全省第一！

"我以为他没听清楚。"听到了。"父亲走向沙发，点了支烟，"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母亲也察觉到了异样，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坐下。

"你堂弟飞飞的事你知道。"父亲缓缓开口，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他没参加高考，

在外面混，你二叔快愁死了。"我点点头。堂弟林飞比我大半岁，从小就不学好，

初中没毕业就跟社会青年混在一起。高考那天他喝得烂醉，根本没去考场。"你们俩长得像，

年龄也差不多。"父亲弹了弹烟灰，"让他用你的身份去上大学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的录取通知书，让飞飞去上。"父亲的语气很平静，

仿佛在说今天的晚饭吃什么，"在好的环境里，他能改改性子。不然这辈子就完了。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希望有人告诉我这是个玩笑。

但父亲的眼神认真而坚定。"凭什么？"我站起来，声音开始颤抖，

"这是我十二年努力的结果！凭什么给他？""因为你是我儿子，你要为这个家考虑。

"父亲也站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飞飞是你堂弟，血浓于水！你难道要看着他毁掉？

""那我呢？我的前途呢？"我感觉胸口像被重锤击中。"你聪明，到哪里都能出人头地。

但飞飞不行，他只有这一次机会。"父亲掐灭烟头，"这事就这么定了。""不！我不同意！

"我冲向房间，"我要报警！这是违法的！"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然后是沉重的脚步声。"林宇！"父亲的怒吼在我背后响起，"你敢报警试试！

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我冲进房间，反锁房门，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母亲抽泣的声音："小宇，

你爸说得对...飞飞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是好孩子，

你一定能理解的..."我的手停在了拨号键上。母亲也站在父亲那边。我瘫坐在床上，

手机从手中滑落。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2 血的代价接下来的三天，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父亲在门外劝说，威胁，哀求，但我一句话都没回应。

我在网上查法律条文，想找到自救的方法。第四天，堂弟林飞来了。他比我高一点，

确实长得很像，但眼神里没有我的清澈，而是一种混社会的狡黠和痞气。"哥，

听说你考得挺好啊。"他靠在我房门上，嘴里嚼着口香糖，"716分，厉害啊。

"我没理他。"其实吧，我也不想占你便宜。"他换了个姿势，"但是没办法，

我爸都快被我气死了。你就当帮帮忙，行不？""滚。"我冷冷地说。"别这样嘛，

大家都是一家人。"林飞嘻嘻笑着，"再说，你这么聪明，到哪个大学不是一样？

我就不行了，除了长得像你，什么都不会。"我看着他，心中燃起一股怒火："你知不知道，

这是我十二年的努力？每天五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三年没看过一部电影，

没和同学出去玩过一次？""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感谢你啊。"林飞依然在笑，"放心，

等我毕业了，一定好好报答你。"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在他们眼中，我的努力，我的梦想，我的前途，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东西。

就因为我是"好孩子"，就因为我"懂事"，就因为我"聪明"，

所以我就应该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这一刻，

我心中那个善良的、会为父母考虑的"少年"开始死去。当天晚上，我做出了决定。"好，

我答应。"我对父亲说。父亲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一家人就要相互帮助。

""但是我有条件。"我看着父亲，"我要去外地打工，挣到钱再回来复读。""可以。

"父亲点点头，"你去历练历练也好。"一周后，我登上了去深圳的火车。临走前，

我抱了抱母亲。她哭得很伤心，不停地说对不起。"妈，我不怪你。"我在她耳边说，

"但是记住我今天的样子，因为再见面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是现在的我了。

"母亲不明白我的话，只是哭得更厉害。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在火车上，

我给省教育厅举报电话发了一条短信，详细说明了身份顶替的情况，并留下了相关证据。

我以为，这就够了。我以为，正义会很快到来。但我错了。三天后，我接到二叔的电话。

"小宇，你想害死你堂弟是不是？"二叔在电话里大骂，"警察都找上门了！

幸好你爸提前打了招呼，不然飞飞就完了！"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你爸说了，

是你一时糊涂，现在后悔了。教育厅那边已经处理了，不会再追究。

但是..."二叔的声音阴沉下来，"如果你再敢搞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挂了电话，

我瘫坐在出租屋的床上。原来父亲早有准备。他们早就想到我可能会反抗，

所以提前做了布局。现在，我真的成了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学历、没有前途的人。那一夜，

我在深圳的出租屋里哭了很久。不是因为恐惧，不是因为绝望，

而是在为心中那个死去的"少年"服丧。

那个相信家人、相信正义、相信努力就会有回报的少年，永远地死了。

3 地狱中的觉醒在深圳的第一个月，我过得像个野狗。没有学历，没有技能，

只能做最底层的工作。在工厂里组装电子元件，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工资两千八。

手指被划破是常事，腰疼得直不起来也要坚持。同宿舍的工友都是些文化不高的中年人，

他们看我年轻，总是欺负我，让***最累的活。但我忍着。每天晚上，

我都会用工厂的电脑查看新闻，看看关于高考状元的报道。看到堂弟林飞穿着我的衣服，

拿着我的证书，接受记者采访时那副得意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感谢父母的教育，感谢老师的栽培..."他在镜头前侃侃而谈，

仿佛真的是他考出了716分。下面的评论都在夸他谦虚懂事，都在祝贺他前程似锦。

我关了电脑，握紧了拳头。第二个月，

我找到了一份稍微好一点的工作——在一家公司做网络维护。工资三千五，虽然不高，

但终于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信息。我开始疯狂地学习。白天工作，晚上就在网吧里学编程，

学黑客技术，学法律知识。我要让自己变强，强到可以对抗整个世界。第三个月，

我通过技术手段黑进了我们当地教育系统的内网。

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林飞的身份顶替，不是第一例。在过去的五年里，

类似的情况至少发生了十几次。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点——被顶替的学生，要么"意外"死亡，

要么突然"失踪"，要么被送到很远的地方"历练"。更可怕的是，

这背后有一个完整的利益链条。教育局的副局长王建国，是这条链条的核心。

他和一些有权势的家庭合作，专门帮他们的不成器子女顶替优秀学生的身份。每一次顶替，

王建国都能收到十万到二十万不等的好处费。而我父亲，是王建国的小学同学。

我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料，手在颤抖。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