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访戴天山道士不遇 李白1 压抑“林区长，今天下午的招标会上中标的耀光集团的杜总杜兴华邀请您晚上吃个饭。”
秘书接到一通电话后捂着手机看向我。
我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色正出神，当秘书再次喊我时我才反应过来。
“不去。”
我淡淡道。
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
“杜兴华的意思是想跟您汇报一下后面的开发事项以及任务，他也邀请了白局、周镇长等人。
不是单独邀约。”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叹了口气。
“在哪？”“王家土菜馆。”
那是个小菜馆，不过味道不错，是个当地人都知道的农家菜馆，味美价廉。
“走吧。”
我抬眼看着飞速而过的景色。
天色渐暗，这个这个区的经济在整个州里不算好。
自我上任之后招商并同时鼓励发展夜间经济，扩大了就业岗位和夜间生活，这一年里发展迅速，晚上的城市也热闹了起来。
然而明明是繁荣的景色，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却莫名的压抑。
2 再见“林区长！您好您好。”
很远就看到杜兴华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想来应该是他的妻子。
车刚停下，他马上迎了上来，拉开车门护着车顶迎我出来。
杜兴华听说是个大城市集团老总的儿子，现在是在慢慢接管他父亲的企业。
他看上去三十多岁，不算帅但是很标正耐看。
“杜总恭喜啊，来很久了吧。”
我露出标准的笑容寒暄道。
但是当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时顿时呆愣住了。
“没有没有，刚到，刚到，哈哈，陈区长，这是我女友柳梦溪，带她来见见世面。”
杜兴华转头招呼女友打招呼，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梦溪，这是北城区区长林深，快喊人啊。”
回头看到呆站在原地的女友，杜兴华皱眉不高兴的用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区长您好，我是柳梦溪。”
柳梦溪反应过来后连忙微微弯腰道歉。
杜兴华回过头时我也从愣神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随后恢复笑容不再看向她。
“杜总可真是幸福啊，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哈，哈哈哈。”
我和他握着手客气道。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哈哈哈哈。
林区长快里面请。”
3 饭局“梦溪，去倒酒。”
今天吃饭的人不少，相关的主要负责人都到了。
边吃饭边聊着后续的开发问题。
不过衙门口的都知道这顿饭为的是不是探讨这个问题。
杜兴华方除了杜兴华和他女友外也就两个主要项目负责人。
在场的女生只有柳梦溪，杜兴华让柳梦溪给现场的人们斟酒。
“杜总可是有个贤惠的女朋友啊，啊哈哈哈。”
周围人也适时地调侃。
我笑着和他们聊天，自进来后便没有再将目光给过这个女人。
所有人都喝了不少的酒，我也不例外，今天甚至比往常更多，所以即便是柳梦溪一直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我时，也没有人注意到。
“哎哎哎，小柳啊，你也没喝酒呀，满了，满了。
哈哈哈哈，这小柳还没喝就醉了啊，哈哈哈。”
我旁边的衙门口人注意到了流出杯子的白酒带着醉态的笑道。
这时我也才将目光放到旁边的酒杯上，酒杯流出的酒已经滴到我的裤子上了，我抽出桌子上的纸巾去擦裤子上被滴上的白酒水渍。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柳梦溪连连道歉，并连着抽出好多张纸巾想要帮我擦干净，我隔手拒绝。
“你怎么回事，快擦干净！”杜兴华听到后站起来不高兴的皱眉责怪道。
“不好意思林区，女朋友不懂事，不好意思，我给您赔罪，这边自罚三杯。”
“不碍事不碍事，茶满欺客酒满敬人嘛，哈哈哈，没事没事。”
我不在意道，起身和他喝了一杯。
4 结束因为已经喝差不多了，再加上裤子弄湿难受，顺势也结束了饭局。
“你去送一下林区。”
饭后，杜兴华皱着眉头训斥着自己的女友。
随后接过让柳梦溪手中中途让人送来的西服西裤，转头笑走向我，“林区啊实在不好意思，女人不懂事，这是新的衣服，给林区赔个罪哈陈区。”
推脱了几次，我并没有收下，杜兴华转过头将袋子递回给柳梦溪，示意让她送去我的车里。
然后又回头笑着看向我“林区怎么回去？”“哈哈哈哈今天喝的有点多，醒醒酒，我走回去就行了。”
知道自己的酒量，已经十多年没喝醉的我今天例外的喝的不太清醒，我笑着有些大舌头的回应着杜兴华。
“那哪能啊，让您走回去这不是我招待不周，这让别人怎么看我你说是不是。
林区长，您裤子让我女友给弄湿了，我让梦溪送您回去。”
没有拉过他的热情，最后还是被架回自己的车后座。
我掏出车钥匙递给杜兴华。
驾驶位上，刘梦溪正拉着安全带。
“星澜湾24栋xxxx，把林区长安全送回去。”
杜兴华敲了敲驾驶的车窗嘱咐着女友。
随后笑着朝我招呼“林区长那您慢走。
我这边安排其他领导回去。”
我摆了摆手。
5 归途车里的味道很香，即便是我一身酒气也能闻到那淡淡的清香。
又熟悉，又陌生。
明明已经醉了的我在这个香味下渐渐清醒了起来。
我打开窗户任由夜晚的冷风吹过。
“林……区长，你刚喝完酒，吹冷风容易头痛。
听到了后座的动静，柳梦溪从后视镜看向我，眼神中夹在这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理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思绪却飘回了很久之前。
想着想着笑了起来。
柳梦溪透过后视镜看到我嘴角的笑容，她低眉，咬了咬嘴唇。
一路无话。
到了小区她将车倒进车位，我下了车，踩在地上又不真实的感觉，差点摔倒。
柳梦溪小跑着绕过车头过来搀扶着我胳膊，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
我用手臂隔绝了她的接触，她顺势搀扶着我的胳膊，不过在晕眩下我没有甩开她的触碰，站在原地扶着车子缓了好久。
“会倒车入库了啊。”
良久，我好些了后接触她的矿泉水喝了两块，清凉的泉水入喉压制下去了胃里的不适感，我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旁边倒进车位的车，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随后漫步向楼梯走去。
“……嗯。”
她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我动了，她连忙上前搀扶着我。
我喝醉了，一个人走路走不稳。
带着这样的想法，这次，我没有拒绝。
6 哥哥进了房门，我将车钥匙递给了她。
“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吧。
车让杜兴华找人明天送到衙门口就行。”
我下了逐客令。
柳梦溪站着没动，眼睛盯着我的眼睛。
那眼睛似是要灼伤我，我皱眉，将钥匙放在门口扶台，走回沙发躺到。
柳梦溪进来关门，弄来热毛巾和热水。
看着忙碌的身影，我愣了神。
何曾时，我也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在这样的房间，这样的人……眼前的身影带着热毛巾想要触碰我时我猛然回神，拍开了她的手。
力气有点大，毛巾掉落到了地上，女人也因为突然的情况愣住了。
“你该回去了，杜-夫-人。”
用在后三个字的重音让女人突然颤抖了一下。
余光注意到身边站着的女人没有动，我不耐烦的看过去，却见女人的泪水自眼眸中滴落。
我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酒精的冲动让我想要冲上去抱住她，但是刺痛的心脏却生生拉回了这股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悸动。
“滚出去。”
空间寂静了良久。
“哥哥，来一份，小份火鸡面。”
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声音无限放大，而这句话回荡在我的耳边，将我的思绪拉回到十多年前。
7 过去和她的相遇是十多年前，那时我才二十多岁，刚上任地方村衙门口的普通衙门口人。
衙门口只是保险齐全比企业基础高，相比较不好找工作的大环境以及动不动裁员的私企来说更为稳定。
但是的工资不多，那时的我刚到这个地方不久，看到短视频软件的大学生创业视频觉得很新颖，于是网购了一些食材，准备学着网上的潮流干点副业。
这个地方是个乡镇，现在的乡镇也不像以前那样破败贫穷，但是小本经济在这里还是更有的赚。
乡镇唯一的高中离我住处有点距离，通过打听我了解到这个高中还是有晚自习的，是晚上十点放学。
于是在某天准备就绪后，我将我的营生搬到车后备箱，开着我爸传下来的老现代就来到了这里。
我的提前调查是做足了准备的，校门外的夜宵摊不多，而且种类很少，都是一些炒饭炒面鸡蛋饼之类的。
而我为了打开市场，弄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来博眼球。
“卖烤肠喽，香香脆脆的淀粉肠，三块钱一根五块钱两根！卖火鸡面喽，大分三块，小份两块喽！”放学***响后没多久看到一大群高中学生从打开的校门出来，我开始吆喝了起来。
毕竟第一次来嘛，总得让人知道这个以前没人的地方现在有个卖夜宵的人了。
这里也有卖烤肠的，但是都是肉肠，提前调查时只看到了在烤肠机里滚动的肉肠和脆骨肠，而且现在还卖两块钱。
合计了一下，我大学的时候淀粉肠很受欢迎，于是便决定卖淀粉肠。
但是毕竟不知道小孩子们的喜好，我就做了两手准备。
火鸡面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但是网上的韩式火鸡面啥的很贵，自己买正规的那种都是四块钱朝上。
买的人也不多。
于是我自己用面饼为原料做火鸡面。
8 肠 面“火鸡面怎么卖的。”
很快就有很多人围了上来。
“大份三块小份两块，烤肠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两根。”
我连忙道。
这定价也是有讲究的，因为我很不喜欢带银币，哐哐响，所以倾向于花五块十块之类的整钱。
换成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我会买一根淀粉肠加小份火鸡面。
而如果和小伙伴一起然后我请客的话，买两根淀粉肠或者一份大份一份小份的火鸡面。
妥妥的都是套路。
“给我拿两根淀粉肠。”
“给我两根淀粉肠两份火鸡面，一个大份一个小份。”
“一个淀粉肠一个小份火鸡面。”
……看吧，你瞧瞧我怎么说的。
因为在家练习准备了很久。
所以很快就上手了起来。
第一天不知道行情和销量，我带的东西不多，但是劳累了一晚上的小孩们特别是看到了平时不怎么吃到的东西，热情的很快就将本就不多的东西一扫而空。
收拾好东西回去之后浅浅算了一下营业额，毕竟是小本经济，即便卖完了，去掉成本也没赚多少，但是至少让我找到了晚上打发时间的乐趣。
于是，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
9 初遇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四，晚上很凉爽。
因为我当时引进了新的产品。
“哎？老板这是什么？”围着一群的小孩第一眼就看到了旁边小桌子摆着的吃的，与之相伴的还有两箱饮料。
一个经常来买的高中生问道。
这个高中生叫王梓，但是长得却不是王子那般帅气的样子，倒也不是不帅，只是比高半个头的个子外加一身腱子肉，视觉效果拉满。
“网红辣条缺牙齿，超级宇宙无敌螺旋升天爆辣，不能吃辣的一点都不能吃啊。
提前说好了，吃坏了不负责。”
这个时期的高中生们正是叛逆的年龄，而且总是对新奇的事物感兴趣，而且特别在我一句“不能吃辣的千万不能吃”的挑衅下，总有勇士会不信邪的要买。
王梓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辣条我吃过，没有水一点受不了。
那天晚上赚了不少差价。
在快没人的时候，突然有个女孩子走到了我的摊子前。
“您好，我要一份小份火鸡面。”
声音怯怯的但是很好听，像是山间的小花般滋润人心。
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我听到了无数青春活力的声音，唯独这个声音，即使十多年也不曾忘记。
我抬头看过去。
小女孩披着一头散发，厚厚的刘海挡住额头，厚重的眼镜将眼睛遮住。
她穿着青涩的校服，个子在女生中算均等，目视一米六，但是那鼓鼓地方可以证明身材发育很好。
是个没有打扮但是仍然能看出来底子很好的美女。
“哎呀同学你来的太迟了，火鸡面早就卖完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箱子无奈道。
“烤肠吃吗？”“我…”她抿了抿嘴唇，小手紧紧的攥着，我能清楚看到她白稚的颈脖处喉咙滚动了一下。
“算了，我明天再来吧。”
她盯着烤肠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移步离开了。
在她犹豫的时候我并没有像其他小贩一样催促着想让她花钱买烤肠，而是很安静的看着纠结的她。
很好玩。
这就是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10 梦溪火鸡面卖的火爆，在这里摆摊已经一个多月已经将存量提到一百份，而且因为搭配，所以小份卖的更多，但是这数量也依旧会被抢空。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今天我留了一份小份火鸡面。
“老板，今天还有小份火鸡面嘛。”
那怯怯的声音让我立马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哎呀同学，你又来迟啦。”
我成心想逗逗这个女孩子。
“啊—”她长啊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见到这一幕达到了我脑海中的情景我不禁笑出了声。
看着在那笑的我，她不解的看着我，微微歪歪头。
那一瞬间的可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骗你的啦，给你留了一份。”
我笑着从车后座拿出一份小份火鸡面，虽然我留的这个小份火鸡面长得和大份有点像。
她意识到被骗了，气鼓鼓的哼了一下，随后又开心的接过火鸡面，付了两个硬币，甜甜道：“谢谢老板。”
接过火鸡面打开盖子便捧着要吃了起来，第一口下去可以看到她厚重眼镜下那因为吃到好吃的而惊叹到放大的瞳孔。
“为什么这么想吃火鸡面呀？”我给手中的淀粉肠翻了个面问道。
“因为之前同学请我吃过一次，我觉得很好吃。”
小女孩边吃边回答道，并且还时不时夸赞老板你做的真好吃。
和被其他女同学夸赞不一样，她的夸赞让我觉得十分的欣喜。
“小嘴真甜，来给。”
我给两根淀粉肠涂上调料酱，将其中一个递给小女孩。
“啊？”呆愣了一下的女生连忙拒绝。
但在我说已经炸了而且我一个人吃不下的理由下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
“谢谢老板。”
“不客气哦。”
我咬了一口手中的淀粉肠朝着她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柳梦溪。”
她甜甜的回道。
11 察觉隔天，我仍然留了一份“小份”火鸡面，但是一直到学生全都走完也没有看到她再出现。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并没有太过于在意，第一眼也只是觉得女孩憨憨的很有意思，所以多关注了一点，小插曲而已。
但是自那以后我都留了一份火鸡面，她吃着火鸡面时那发亮的眼睛像是夜空中的明星闪闪发光，冥冥之中我觉得我还会遇到她。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我又见到了她。
“老板，小份火鸡面。”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抬起了头。
“哎？来啦？都好久没看到你啦。”
我笑着从车里拿出火鸡面。
她一脸开心的接过火鸡面，转手递给我五块钱。
“嗯？”我不解的她，推着五个硬币的手没有收回来。
“这是之前吃淀粉肠的钱，嘿嘿。”
她憨憨的笑了笑。
“那怎么行！”我摆了摆手便要找零钱，但是抬头却看到她挥挥手跑开了。
看着那背着书包一蹦一蹦的背影，我轻笑了一声，将硬币抛起又接住，反复把玩了一会后才收进口袋。
在衙门口学习了这么久，又怎么会这么点观察力没有呢。
虽然高中学校规定必须穿校服，所以每个人衣着都一样，但是她那洗的泛白的帆布鞋和三次见面都是那一件的内搭以及硬币来看，家里条件应该不会太好。
此外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喜欢吃辣的，对火鸡面的喜欢也是真的，但是却一个星期才来买一次。
12 救美或许现在所有人都生活在这个盛世里所以很难相信，怎么可能？一个星期就几块的零花钱，衣服鞋子都没有换，现在哪还有这种家庭。
事实上只有真正进入基层才能看到人间疾苦。
这个乡镇虽然不算发达，但是也不算贫穷，但是仍然有像这样困难的家庭。
或是父母双亡，或是家庭分裂等等不为人知的原因。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卖完小吃收拾好小摊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面色阴沉的急刹车，从扶手箱拿出防身的甩棍。
一边朝着那边跑过去一边拨打了电话。
“放开！”我甩开甩棍冲了过去，先是甩开了两边的男生，再直接甩到拽着柳梦溪胳膊的那精神小伙的手上，他吃痛松开了手，将柳梦溪拽了回来。
刘梦溪的校服已经被撕坏了，破了好几个裂口，她的厚框眼镜在之前的拉扯中甩飞出去好远，镜框也碎成了渣，暴露在视野里的大眼睛里，委屈的泪水充盈着眼眶。
她委屈的哭着抱着我，害怕的将头埋在我的胸口。
“tmd你tm想死了。”
那男生痛叫着捂着手，招呼了一声，三个人包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小刀。
我手上拿着甩棍所以并不怕这三个瘦猴。
三个人染着不同颜色的毛，T恤紧身裤加豆豆鞋，标准的精神小伙。
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能有这种***穿搭？即便身处包围但是我内心是吐槽的。
甩棍的好处在于比小刀长，因为倒是能避免要害，不过因为要护着柳梦溪，所以身上还是挂了彩。
13 笔录“这几个人都是常客了，一天到晚不学好在外面鬼混。”
做完笔录，我和民警闲聊着。
“那这么放任他们这样么？如果这次我不在的话那个女同学也就受辱了。”
我知道火气不应该对着警察发，但是十几天拘留的结果我并不满足。
等他们出来之后在报复柳梦溪怎么办？压抑不住的怒火，我指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抱着腿发呆的柳梦溪，一个女民警正坐在旁边递着水轻声安慰。
“哎，没办法啊，这群人都是未成年。
而且还没有出事……”“等出事就晚了！”我大吼一声。
声音之大和突然，让周围民警都朝我这边看来，就连柳梦溪也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红肿的眼睛让我一阵心疼。
我意识到没有控制好脾气，深深吸了口气，“抱歉，我不是对你发脾气。”
“我理解。”
那个民警也叹了口气、朝着周围摆了摆手，看过来的民警们又埋头继续工作。
“有解决办法么？”我询问道。
“你知道的，我不认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虽说我是正当防卫，但是那几个小孩年轻气盛。
很可能会报复回来，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个小女孩呢？”“目前来说，不好解决。”
民警无奈道。
14 奶奶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凌晨，柳梦溪通过借用民警姐姐的电话给家里报了平安，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衣服店或者裁缝店开门，她身上的衣服没办法换掉。
我按照她给的方向开车将她送家。
将车停在外面路边，因为要经过一个小巷，那是个很破败的小巷，很窄，车没办法通过，昏黄色的路灯反而更加瘆人。
柳梦溪看上去好了很多。
但是仍然是抱着双臂。
我心疼的拉起她的手带她走了进去。
因为我走在前面，不知道她在后面看着我拉着她的手以及背影神情复杂。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情节，虽然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到喜欢我程度，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感情开始向我倾斜。
这是后来她告诉我的。
我护送她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小房子，那门口，一个弯着腰佝偻的身影站在门前一直向外面看去。
我在看到那个身影后便松开了手。
“奶奶。”
她收拾好情绪，笑着向前。
“囡囡回来啦。”
老人向着声音的地方走来，双手伸着想要摸柳梦溪的脸。
柳梦溪拉着老人的手将其放在她的脸上一边回应道。
“那边是不是还有人呀？”或许是寂静的小巷，所以两个人的走路声音杂乱，至少可以听得出不止一个。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老人家的眼睛看不见。
15 距离青光眼。
老年人群体患病概率很大的疾病，现阶段基本上无法治愈。
也是今天我才见到了柳梦溪的生活环境。
这个房间很小，比我租住的单间还要小的多，但是东西摆放的都很整齐且干净。
想来柳梦溪应是经常打扫。
一张床一个长桌子，两个椅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锅碗等生活用具以及一个塑料篮，篮子里面装着一些完成和未完成的手工艺。
都是些小玩意，但是对于失明的奶奶来说也很困难。
想来也是奶奶这么多年熟能生巧才能完成的这么精致。
“柳同学，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稍微坐了一小会，我便起身准备离开。
“奶奶，我先走啦。”
“小林要走啦？不多坐一会吗？”本坐在床边的奶奶起身手伸向我。
我连忙弯腰上前接住奶奶伸过来的手半蹲在床边。
“时间不早啦奶奶，我明天还要上班。”
奶奶的手想要摸我的脸，但是半空中停了下来。
我连忙握着她的手将其贴在我的脸上。
“好孩子，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奶奶就不留你了。”
“好的奶奶，我下次再来看您。”
我起身走出房门，柳梦溪跟奶奶轻声说了两句也跟了出来。
“不要送了快回去吧。
太晚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多想，早点休息。”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我心疼的，没有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然而这个举动让她却让她本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冒头。
她轻轻的抱了我一下，那一刻我的世界静止了一般，只能看到昏黄的路灯下的两个人影。
她很短的时间便分开了，但是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却开始缩小了。
16第一“你为什么每次都出来这么晚？”接过柳梦溪的钱，我问出了困扰了很久的问题。
“因为学校有灯呀，可以多看一会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