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作镇定，伸手去夺对方掌心的发卡，却被程冽轻松避开。
他单手撑着护栏后仰，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这么着急，不怕暴露？”
顾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家族严厉的告诫在脑海中回响：一旦身份暴露，不仅会成为笑柄，连继承权都会受到威胁。
“你想怎样？”
她的声音紧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程冽突然收敛了笑意，桃花眼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将发卡抛向空中，银色的金属在余晖中划出一道冷光，“明天早上，带份小馄饨来。”
在顾凛错愕的目光中，他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拍在护栏上，“这是地址，别买错了。”
夜风卷起纸条的边角，顾凛瞥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程记小馄饨”西个字旁边还画了个流口水的卡通小人。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程冽己经转身离开，黑色校服在风里鼓成帆，腕间的银链晃出细碎的光。
第二天清晨，顾凛站在破旧的巷口，看着“程记小馄饨”褪色的招牌发怔。
店里飘出的香气混着蒸腾的白雾，让她想起小时候偷偷溜出家门，在街边摊吃的那碗馄饨。
“小姑娘，吃点什么？”
系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女人从后厨探出头，眉眼间和程冽有几分相似。
顾凛这才惊觉，对方称呼的是“小姑娘”。
她下意识摸了摸短发，喉结滚动：“一份小馄饨，打包。”
回到教室时，程冽正趴在桌上补觉。
顾凛将装着馄饨的塑料袋轻轻放在他桌上，转身要走，却被对方拽住手腕。
“这么见外？”
程冽支起身子，扯开塑料袋的动作带着几分慵懒，“陪我吃。”
就在这时，教室门突然被撞开。
昨天闹事的黄毛带着几个男生闯了进来，领头的人狞笑着晃了晃手机：“顾凛，乖乖跟我们走一趟，不然——”他扬了扬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顾凛走进女厕所的模糊背影。
程冽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将馄饨汤勺重重放在桌上。
他站起身时，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冷冽如霜。
顾凛注意到他手指关节微微发白，眉骨处的疤痕随着情绪起伏隐隐发红。
“动我的人，问过我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教室的温度骤降。
黄毛脸色一变：“程冽，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有人出高价要买——”话未说完，程冽己经一拳砸在对方脸颊上。
顾凛几乎是本能地抬脚踹向另一个人，空手道的招式行云流水。
混战中，她看见程冽护在她身前的背影，耳尖突然泛起滚烫的热意。
教导主任的呵斥声从走廊传来时，教室里己经一片狼藉。
程冽的校服领口扯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伤。
顾凛下意识伸手去扶他，却在触碰到对方皮肤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
程冽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混着血丝：“谢了，新同学——下次，换我请你吃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