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害死妹妹，所以用最狠的刀剜她；她说我没骗你，却被按在手术台上拿掉孩子。
厉烬渊看着她苍白的脸，只当是戏码。直到温景然红着眼甩来监控录像——暴雨夜，
苏晚挡在失控的车前，替他妹妹挨了那致命一撞；病床前，她求医生先救厉知夏，
自己捂着心脏咳血；还有那封被撕碎的信，开头是烬渊，我可能等不到你明白的那天了。
原来他最恨的人，拿命换了他最爱的人。而他的毒妇，早就死在三年前那个雨夜。
1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上，钻心的刺痛瞬间蔓延开来。苏晚闷哼一声，
手中的青瓷汤碗脱手而出，“哐当”一声在地板上碎裂成无数片，
、鱼汤混着碎瓷片流了一地。“哎哟！”一声夸张的尖叫在客厅中响起。
苏晚还没来得及查看自己被烫得通红的手背，就被人用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她的婆婆张翠兰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她，声音尖利得大声咒骂：“杀千刀的！
你是想烫死我吗？你这个害死我女儿的毒妇，现在是连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想放过了吗？
”苏晚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后腰传来一阵钝痛。
她看着张翠兰那只刚才还好好穿着拖鞋，此刻却“不经意”伸出来绊倒她的脚，
心中一片冰凉。又是这样。自从一年前小姑子厉潇潇意外去世后，这样的场景几乎成了日常。
无论她做什么，在张翠兰眼里都是错，都是包藏祸心。“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
”苏晚忍着手背和后腰的疼痛，声音沙哑地道歉。她知道解释是徒劳的，在这个家里，
她连呼吸都是错。“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存心的！”张翠兰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我可怜的潇潇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留着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家里害我们啊！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张翠兰的哭嚎声一声高过一声，引得家里的佣人纷纷探头探脑，
对着苏晚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这些目光像一根根的刺，
扎得苏晚遍体生疼。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自己手上的痛和眼中的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客厅里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英俊冷毅，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他就是这个家的绝对主宰，厉氏集团的掌权人，
苏晚的丈夫——厉烬渊。厉烬渊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狼藉的客厅，
最终定格在坐在地上哭泣的母亲，和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手足无措的苏晚身上。“烬渊！
你可算回来了！”张翠兰像是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你快看看，
这个毒妇要杀我啊！她端着滚烫的汤就往我身上泼，要不是我躲得快，
我这条老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她这是嫌害死潇潇还不够，想把我们厉家的人都害死啊！
”厉烬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遭的空气一瞬间变得压抑。他没有扶起自己的母亲，
而是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向苏晚。他的皮鞋踩在碎瓷片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苏晚的心上。“不是的，烬渊，不是那样的。”苏晚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厌恶，慌乱地摇头解释，
“是妈她……”2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
厉烬渊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你还想狡辩？”他俯下身，
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声音里散发着寒意，“苏晚，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害死潇潇，让你在我妈面前尽孝赎罪，你就是这么赎罪的？
”手腕的剧痛和心口的窒息感一同袭来。苏晚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她迎上他冰冷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辩解：“我没有害潇潇，
也没有想伤害妈，是她自己……”“够了！”厉烬渊粗暴地打断她，猛地甩开她的手。
苏晚被那股力道甩得站立不稳，再次撞向门框，后腰的旧伤被狠狠一撞，疼得她眼前一黑，
几乎晕厥过去。她看到厉烬渊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她的那只手，
仿佛碰了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然后，他将那方手帕嫌恶地扔在地上，薄唇轻启，
吐出两个字。那两个字，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精准地捅进了苏晚的心脏，
将她最后一点希望和尊严搅得粉碎。他说：“真脏。”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苏晚的耳中只剩下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顺着门框滑落在地，
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淌过她苍白的脸颊。夜，深了。她被厉烬渊锁在了地下室，
连一床被子都没有。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并且愈演愈烈。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困难。是心脏病发作了。
她痛苦地弓起身体，费力地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防水药盒。这是她藏了很久的秘密。
一年前，在厉潇潇出事的那天，她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从此落下了这个病根。
但她不敢告诉厉家的任何人，因为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她博取同情的又一个手段。
颤抖的手指几乎捏不住药片，她好不容易才将一粒药送进嘴里，甚至来不及喝水，
就着口腔里仅有的一点津液艰难地咽了下去。药效发挥需要时间，
而这段时间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苏晚抱着膝盖，身体的疼痛和心口的创伤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她撕裂。许久，那阵要命的绞痛才缓缓退去。苏晚虚脱地靠在冰冷的玻璃门上，
抬起头，透过玻璃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夜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就像她的人生，
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她想起一年前，她和厉烬渊也曾有过短暂的温情。可那一切，
都在厉潇潇去世的那天，化为了泡影。他认定了是她间接害死了他最疼爱的妹妹，从此，
她便成了他眼中罪无可赦的仇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信我？这个问题，
她在他冰冷的眼神中问过无数次，也在无数个不眠的夜里问过自己。可答案，
她永远也得不到。就在她几乎要被寒冷和绝望冻僵的时候，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是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
声音压得极低：“少夫人……楼下，林小姐来了。”3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苏晚端着温热的汤盅，踌躇在门口。汤是林薇薇一小时前“好心”送来的，
说是亲手为厉烬渊炖的安神汤，但她自己身体不适，便拜托苏晚代为送去。
这番惺惺作态的把戏，苏晚早已经看穿。林薇薇不过是想借她的手去试探厉烬渊的态度。
可苏晚还是来了。她握着微烫的托盘，指尖的温度仿佛成了她唯一的慰藉。或许，
这点暖意能融化他们之间坚冰的一角呢？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愿意去尝试。
这三年的婚姻，冷得像一座坟墓，她不想再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守下去。“进来。
”书房内传来男人低沉而不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晚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宽大的红木书桌后，厉烬渊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俊朗的侧脸线条冷硬，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烬渊，你忙了很久了，
喝点汤休息一下吧。”苏晚将汤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角，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他。
厉烬渊的视线终于从文件上移开，落在那盅精致的白瓷汤盅上，随即，
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猛地抬起，锐利如刀，直直刺向苏晚。“这是薇薇炖的？”他问，
语气平淡，却暗藏风暴。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下，
告诉对方林微微让她送来的，但话未出口，厉烬渊冰冷的话语已经砸了下来。“苏晚，
你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功劳？”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薇薇拖着病体还惦记着我，你倒好，轻轻松松端着她的心意跑来邀功。怎么，
是想让我夸你贤惠，还是想让我感激你？”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淬了冰的针，
狠狠扎进苏晚的心里。她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双手。
“我没有……”“没有？”厉烬渊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猛地一挥手，桌上的汤盅被瞬间扫落在地。
“哐当——”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滚烫的汤汁溅开，
带着浓郁的药材香气，也溅湿了苏晚的裙角，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她的皮肤烫穿。
她呆呆地看着满地狼藉，看着那精心熬制的汤水浸润了昂贵的手工地毯，
心也跟着碎成了千万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她抬起头，
迎上他冷漠至极的目光，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那个埋藏心底许久的问题。“厉烬渊，
你就真的……一次都不能相信我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她最后的，
也是最卑微的乞求。回答她的，是厉烬渊更加决绝的冷笑。4“相信你？苏晚，
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收起你那套可怜的把戏，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副虚伪的嘴脸。”说完，他毅然转身，
背对着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予。那挺拔的背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墙，
将她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苏晚的心，彻底死了。她默默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
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所有的希望。
厉烬渊听到那轻微的关门声，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他缓缓转过身，
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片和汤渍上，空气中那股熟悉的草药香，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
他的眼神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动摇，
但那丝动摇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冷与厌恶所覆盖。他拿起内线电话，
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叫人来把书房清理一下。”而在走廊的拐角阴影处，
林薇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听到了厉烬渊的怒斥，
也看到了苏晚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一抹得意的、淬着毒的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缓缓绽放。
原来她也在啊！市立医院的心脏科诊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温景然放下听诊器，
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晚晚，你的情况很不好。
”他看着对面椅子上脸色苍白的苏晚，语气里满是心疼，“心肌缺血的情况加重了，
心律也极度不稳。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立刻住院，准备手术。”苏晚沉默地听着，
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坚定：“景然哥，我不能住院。
”“为什么？”温景然的音量不由自主地拔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再拖下去，随时都可能……”“我不能走，”苏晚打断了他，抬起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
“我走了，就更是什么都说不清了。而且……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厉烬渊知道。
”她不想用自己的病去博取那个男人的同情，那是她仅剩的，也是最后的骄傲。
温景然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和眼底的固执，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她的脾气，
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最终，他只能颓然地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好，
我不告诉他。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按时吃药，不许再熬夜，更不许再受任何刺激。
有任何不舒服，马上给我打电话。”“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景然哥。
”苏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送走苏晚，温景然独自站在办公室的窗前，
看着楼下那个单薄瘦弱的身影汇入人流，渐渐远去。而此刻的苏晚，正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厉烬渊的绝情，温景然的警告，像两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一阵突如其来的反胃感从胃里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弯下腰，扶住了路边的行道树。
她以为是连日来情绪压抑，加上心脏的负荷，才导致身体出现了不适。她没有多想，
只当是老毛病又犯了。然而，当她直起身子，试图继续往前走时，那股奇异的感觉再次袭来，
比刚才更加清晰。5苏晚坐在床沿，手中拿着化验单。
化验单的一角已经被她无意识地捏得起了皱，但那几个清晰印着“阳性”的字眼，
却像是有千钧重，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惊喜是有的，像一点微弱的星火，
在绝望的暗夜里倏然亮起。她和厉烬渊之间，除了无休止的折磨与误解，
终于有了一丝血脉的牵绊。或许，这个孩子的到来，能成为他们关系的转圜，
能融化他心中那座经年不化的冰山。然而，这星火很快就被更深重的恐惧与忐忑所吞噬。
她太了解厉烬渊了，他多疑、暴戾，对她的信任早已消耗殆尽。她要怎么告诉他？说“烬渊，
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他会信吗？他会不会认为这又是她用来束缚他的新手段？甚至，
在他盛怒之下，他会不会……伤害这个无辜的孩子？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颤，
下意识地将化验单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保护那个刚刚在她身体里萌芽的小生命。
她不能冒这个险。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这个秘密，只能由她一个人守护。她深吸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承载着她所有希望与恐惧的纸折好，塞进了床头柜最深处的首饰盒底层。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然而，她不知道，一场早已为她准备好的风暴，
即将在她最无防备的时候，呼啸而至。厉烬渊回来时，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上楼，而是站在客厅中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翻涌着骇人的风暴。苏晚刚从楼上走下来，想问他是否要用晚餐，
便对上了他那仿佛要将她凌迟的目光。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过来。”他的声音淬了冰，每个字都砸在苏晚的心上。她迟疑地走上前，还未站定，
一张照片便劈头盖脸地甩到了她的脸上。照片的边角划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
她颤抖着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照片，瞳孔猛地一缩。照片上，是她和温景然。
拍摄的角度极为刁钻，看起来就像是温景然亲昵地将她圈在怀里，而她微低着头，
神情“娇羞”。她记得这个场景，那是上周她身体不适，温景然扶了她一把，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却被拍成了这样足以引人遐想的画面。“这是什么？
”厉烬渊的声音里压抑着即将喷发的怒火，“苏晚，我真是小看你了。我不在的时候，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和你的老情人私会？”“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苏晚惊恐地抬头，
拼命摇头，声音因恐惧而发颤，“这只是个误会，当时我……”“误会？
”厉烬渊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一步步向她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你当我瞎了吗？照片拍得清清楚楚！你还要怎么狡辩？”6他的怒火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苏晚牢牢困住。恐惧让她呼吸困难，腹部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抽痛。
出于一个母亲最本能的反应，她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护住了自己的小腹。这个动作，
在厉烬渊眼中，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她护着肚子的手上，
眼中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可怕的、毁灭性的情绪所取代。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护着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这里面……是谁的孽种？
”“孽种”两个字，如同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刺进苏晚的心脏。她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
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沉默，在厉烬渊看来，就是默认。
“好，好得很……”他怒极反笑，眼中却是一片绝望的猩红，“苏晚，
你竟然敢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来恶心我！”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楼梯口，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林薇薇，她算准了时机，发出一声柔弱的痛呼，身体一软，
便朝着厉烬渊的方向倒去。
“烬渊……我肚子好痛……”这声呼唤瞬间拉回了厉烬渊即将失控的理智。他猛地松开苏晚，
转身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林薇薇。看到她痛苦地蹙着眉，脸色苍白，他眼中对苏晚的滔天恨意，
立刻被焦急和担忧所取代。“薇薇，你怎么了？”他打横抱起林薇薇，
语气是苏晚从未听过的紧张。“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好痛……”林薇薇虚弱地靠在他怀里，
眼角的余光却挑衅地瞥向苏晚。厉烬渊没有再看苏晚一眼，抱着林薇薇，
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刺骨的话：“苏晚，我们的账，
等我回来再跟你算清楚。”大门被重重关上。客厅里恢复了死寂，
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冰冷的光，照着她孤零零的身影。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心里的痛好像让她不能呼吸。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模糊了整个世界。她蜷缩起身体，
双手依旧死死地护着小腹，那里是她如今唯一的、也是最脆弱的支撑。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她胡乱地抹了把眼泪，
看到屏幕上“温景然”三个字，迟疑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
是温景然温和而担忧的声音，他在附近办事，想问她身体是否好些。她再也撑不住，
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溢出。十几分钟后，温景然赶到了。当他看到蜷缩在地上，面色惨白，
浑身发抖的苏晚时，他快步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扶了起来。“他……他又对你做了什么？”苏晚只是摇头，
哭得说不出话。温景然注意到她一直护着小腹的动作，又看到她虚弱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
立刻道：“走，我送你去医院。”在医院里，医生检查后，神情严肃地告诉她，
她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是情绪过度激动导致的，必须卧床静养。躺在病床上，
看着点滴一滴滴落下，苏晚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温景然替她办好手续，回到病房，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和心痛。“苏晚，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7出院之后的苏晚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
怀里抱着一只半旧的木盒。这是厉瑶的遗物，三年来，它一直被封存在这间储藏室的角落，
无人问津，就像那个被所有人刻意遗忘的真相。盒盖上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
轻轻一拨便应声而开。里面没有贵重的珠宝，也没有华丽的饰品，
只有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和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日记本。苏晚的心猛地一沉，
指尖微颤地抚上那熟悉的封面。她认得厉瑶的字迹，张扬又带着一丝俏皮，就像她的人一样。
鬼使神差地，她翻开了第一页。墨迹已经有些晕开，但字里行间的情绪却像潮水般扑面而来。
“……林薇薇又来了，她看哥哥的眼神，像要把他吞下去。我讨厌她，
她总是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可我知道，她的心比谁都硬。哥哥为什么看不出来呢？
”“今天又和林薇薇吵了一架，故意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知道哥哥会生气，
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可我没办法。我不能让她得逞，哥哥是我的。”一页页翻过，
苏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那些曾经让她深恶痛绝的争吵，那些她以为是厉瑶蛮横无理的挑衅，
背后竟是这样笨拙的守护。厉瑶不是不懂事，她只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