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拉满的弓

王建军把最后一本《围城》塞进纸箱时，发现书脊上沾着片干枯的叶子。浅蓝色的，边缘卷得像只虾，应该是蓝留下的那枚。他捏着那片叶子在指间转了两圈，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宿舍楼道里堆着成山的纸箱，啤酒瓶在脚下滚来滚去，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赵鹏正站在桌子上往下踹铁架床，床板砸在地上的巨响震得墙壁掉灰，惊飞了窗外电线上的麻雀。
别他妈踹了 王建军踢开脚边的空酒瓶，宿管来了要罚款的。
赵鹏从桌子上跳下来，运动裤的膝盖处磨出个破洞，露出里面发黑的秋裤: 罚个屁老子下周就滚蛋了，他还能追到青岛去? 他往王建军手里塞了罐啤酒，拉环拉开的瞬间泡沫喷了两人一身，说真的，跟我去工地得了，管吃管住，月休四天。
王建军灌了口啤酒，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窗外的法桐叶子全黄了，被风卷着往地上落，像谁撒了把碎金子。他想起三年前刚入学时，这些树还是绿的，那时蓝的连衣裙也像这叶子一样鲜绿。
再想想。 这三个字他说了不下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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