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进修前,江辰筠曾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在国外不到三年,他就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听到消息时,他的孩子已经三岁。后来,江辰筠在宴会上公然问我。“露露,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你不记得了么?”我当着他的面亲完陆战,
对他说:“不好意思了,江先生,他与我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01在国外进修不到三年就听说男友江辰筠结婚了。圈里传得沸沸扬扬,
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三胞胎。其中两个是缩小版的他,另一个是他缩小版的妻子。
我记得他曾对我说过:“詹露,我发誓,这辈子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白头到老。
”我从上幼儿园开始就与他认识。高考结束他就和我约好这辈子共患难,度余生。
认识20年,在一起五年,他和我如今才23岁。本以为知根知底,谁能想到,
他会出轨找小三。我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打了第一个,他没接。我还在给他找借口,
想着他应该在忙。不过一会儿,我忍不住再打第二个,第三个,
第四个……内心的慌乱致使我转眼打了一百多个电话,他也没接。接电话啊,
江辰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亏心事了?他未回。
我将林玲依发给我的第一张图片发给他。这张结婚证是真的吗?江辰筠!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将林玲依发给我的第二张图片发给他。
你在陪三个孩子过三岁生日。我在国外才两年半,一个女人怀孕需要十个月,
现在孩子三岁了整整快四年的时间,我在国内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出轨了!
我将林玲依发给我的第三张照片发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她和我这么像?
为什么出轨也要找一个和我这么像的女生来恶心我!
我以为你只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才忍不住偷吃,我没想到我在国内的时候你就出轨了。
正准备给他发第四张照片以及一段监控录像时,
屏幕顶部出现了令人心惊胆战地几个字——对方正在输入中……我停止编辑文本,
期待他的解释,期待他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期待他说图片都是ai合成。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那边发来消息的是李钰婉。你好!詹小姐,我是辰筠的妻子,
辰筠今晚和孩子过生日太高兴喝多了,回来手机没电,是我帮他充电的,
我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你的消息和电话轰炸。他已经和你分手了,这年头小三也不好当,
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一家五口的生活,谢谢!小三?打扰?
这四个字如万斤重的石头把我狠狠压入布满荆棘的深渊。
我的手在键盘上打字的速度宛若蜗牛爬行,脑子不知宕机了多久才缓缓打出“小三?
”这仅有两个字的反问句。迎接我的是一个明晃晃的红色感叹号……我继续打江辰筠的电话,
根本打不通。很明显电话也被拉黑了。重回聊天页面,我申请重新添加好友,
并编辑了一段话。小三?究竟谁才是小三?有本事加我回来说清楚!02一夜未眠。
崩溃的点开软件买机票,我请假回国。飞机抵达北市,我直奔江家别墅老宅。
以往可以随时出入江家的我竟然被新来的管家堵在门口。“让我进去!我要见江辰筠!
”管家叫来保安将我推开。“一天天的捞女真多!”我被推出江家老宅。傍晚六点,
江辰筠的车已然开到老宅。见他下车,暗灰色的衬衫内搭配上黑色马甲,
高挑的身姿加上我心心念念的模样。我躲在暗处正准备出去拦他,刚迈出一步,
他便环绕车身走到副驾旁开车门。副驾先出来的是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纤细的双腿俨然暴露在我的视野之中。“钰婉,最近肚子还疼吗?”李钰婉下车,
手自然的搭上他的臂膀,温婉的笑了。“不疼,辰筠,谢谢你。
”江辰筠抬手轻抚她的头:“说什么谢谢,我们是夫妻。”开了后座车门,
三个小孩陆陆续续下车。“爸爸,爸爸……妈妈……”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
清甜软糯的声音将我的心撕碎。他们一家五口正幸福的手牵手进老宅。而我,
回国连家都不能回。我拍了一张他们一家五口的背影并发给林玲依:看来,你没有骗我,
他果然有妻有娃了。林玲依安慰我一通。我害怕她担心,浅浅一笑,
像是一瞬间就能洒脱的忘记一切伤痛。我妈说过,爱来临的时候就尽情的爱,
爱消失的时候就离开,没什么好伤心的。说罢我又买了张出国的机票,
订在第二天下午两点。我是悄悄回国的,被我爸妈知道指不定要被骂,
为了一个男人请假回国确实是一个不理智的行为……03Milisier高级会所,
VIP包房里,我点了十个男模陪我唱歌。唱不到一小时忽然觉得无趣便遣散了他们。
不知是老天的怜悯还是怎么。路过会所楼梯口时,我听到了江辰筠和傅林琛聊天的声音。
“辰筠,楼梯这边确实比较安静,你跟她报备这么勤,
不会是真的爱上李钰婉那个从乡下回来的李家真千金了吧?”江辰筠点了根烟,
扬眉浅笑:“她啊,确实有点意思,是我小看她了。
本以为她受了委屈才替在李家待了22年的假千金嫁过来,后来仔细一调查,
原来是故意接近我的。”“你怎么还一脸享受,詹露不知道你和李家商业联姻吧?
”傅林琛试探性地问。江辰筠掐了烟,信誓旦旦地和傅林琛打赌:“詹露就是个恋爱脑,
我已经三天没联系她了,不出五天,我赌她一定消息轰炸我。等她明年回国,
我就和李钰婉离婚,然后娶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她顶多耍耍大小姐脾气,
简单哄哄就好了。”我在楼梯口听到这话直喷出一句:“我呸!”踩着高跟鞋离开,
我头也不回,却清晰地听到江辰筠的脚步声传来。“露露?”脚步声逐渐逼近。“露露!
”他发现了我,并且认出了我。我并不想见他,正巧我的前面有个宽肩窄腰的男人,
我冲着那男人喊:“老公,等我一下。”江辰筠生性多疑,仍旧跟了上来。
在他正要触碰到我时,我率先跑上前拉了前面正要摔倒的男人一把。“老公,是不舒服吗?
”男人头脑昏沉,似是喝醉了酒,还没回我便倒在我怀中。傅林琛也跟了上来,
他拉住江辰筠:“你怎么了?”江辰筠狐疑:“我好像看到露露了。
”傅林琛将他拉了回去:“你在想什么?詹露现在肯定在国外好好学习,
况且她那个书呆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你喜欢那个无趣的女人什么。”喜欢我?
真是侮辱“喜欢”这两个字了。04不管那俩渣渣。我将倒在我肩上的男人扶起,
“你没事吧?先生。”他的嘴角霎时溢出血来。“先生!”我带有些许紧张的声音将他唤醒。
他虚弱的双眼迷离。抬手擦去嘴角的血,
他在睫毛盖下去之前硬着头皮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型皮包塞给我。
“我身份证在里面。”“扶我去旁边的酒店帮我开个房间。”“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我拿出手机输入“120”。“你这种情况应该去医院,而不是去酒店。
”他伸手拍下我的手机,摇头:“不可以。”我抓紧他的臂膀想扶稳他,
手掌温热的水流感袭来。定睛一看,他白皙的指间渗出鲜红,透明的指甲也被染了色。
我仔细看他的伤口。右臂的肌肉里陷进去一枚硬邦邦的子弹。我震怒:“究竟是谁这么猖狂,
竟敢在国内用枪伤人!”我二话不说便拨打了110,是林玲依接的电话:“喂,
这里是北市派……”下一秒,我的手机便被男人枪了去。他果断挂掉电话,尽管闭着眼,
但意识似乎还是清醒的。他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在执行秘密任务,中途不慎中枪,
这家会所是***姐姐开的,我来这里找她,是想借用她的私人医生,但没找到,
我的事情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犯罪分子就在附近,我们的内线也在附近。
此次行动是秘密任务,大多数京都警方不知道内情。如果你现在惊动京都警方,打草惊蛇,
一切将功亏一篑。”巾帼英雄?卧底间谍?他见我半信半疑,
便道:“听闻詹小姐是做外科手术的,你今天就当拿我练手,看看能不能捡回我一条命,
我叫陆战。”我没想到他竟然认识我。“不是,草率处理伤口是会感染的!
况且我身上没有什么可以使用的手术刀具。”陆战虚弱极了,重心完全软靠在我肩上,
恳求道:“医者仁心,求你了,詹小姐。”我看他身上的血一直渗透入黑色外套里,
鬼使神差地答应他的恳求。05酒店房间里,
我打电话给管家请他送来我存放在家的手术刀具、纱布以及消毒用品等。
纵使行为上不想让爸妈知道我回国,但思想上却一股脑的都在想——救人要紧!
管家不知道我的东西在哪里。我便在酒店房间阳台上跟他打视频,
注意力分散一时没注意陆战。等我打完视频后再回房间发现他已经脱了上衣。
最令我印象深刻地是,他的左手放在右臂伤口上,手指用力扣入伤口。“陆战,你做什么!
等我一下,我的装备马上来了。”话都没说完一半。他便硬生生将右臂上的子弹抠了出来,
一瞬间血肉模糊。人体指甲里藏有很多细菌,他这样做很危险。
之前他还虚弱得连路都走不了,回到酒店我倒了一杯水给他喝,
没想到他体力竟然恢复得这么快。整个过程也没叫一声疼。我吓得赶紧走到他面前,
颤抖的捡起掉落在地的子弹。他喘了好几口气,却还在安慰我:“不好意思,詹小姐,
我手臂这颗子弹已经存在好两天了,一直没时间处理,要是感染,我这手就废了,
吓到你了吧?”我手中握着子弹满脸不可思议:“我自幼励志做外科医生,
从小便解剖各种小动物的尸体,早已习惯血腥。但是你自己徒手抠出,更有可能感染。
以前只是在书里看到过徒手抠子弹的案例,如今要不是亲眼看到,恐怕我爸给我说我都不信,
况且……”“况且你不怕痛的吗?”他满头的虚汗,脸色苍白。“怕。
”“只是多年出入生死局,已经习惯。”“还是保命要紧。”我将子弹放在桌上,
简单抽了几张抽纸给他擦去伤口周边的血以及额头的汗。同一地点,同一时间。
有人背着妻子纸醉金迷,背着女朋友出轨,脚踏两只船。有人却在默默守护世界,
守护京都人民。人的参差竟如此不同。他看着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詹小姐不必忧心,
接下来还得劳烦你帮我取出大腿的子弹,是两个小时前追毒贩不小心中枪的,
这个位置比较刁钻,而且陷的深,光靠我自己是不行的。”06“伤口在什么位置?”我问。
他指了指大腿前根部:“詹小姐是医生,我……”我果断打断他:“不用多说,在我眼里,
人体的任何部位都只是一块组织而已,等我东西到。”很快门铃响起,
我拿到刀具和包扎的纱布。先是给他右臂伤口止血包扎,随即将刀具消毒。
帮他褪去身上的衣裤,精准锁定伤口部位。我和他说:“条件苛刻,
现在我也只能这样帮你取出,疼的话可以叫出声,你的声音不会影响我手术的进度。还有,
如果你们的任务结束,你记得和我说,我会第一时间把你送进医院治疗。
”他温柔地回:“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我将屋内的灯光全部打开,
致使室内环境足够亮。白炽灯的光晕在不锈钢器械盘上流转。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有些发疼。但比这更灼人的是躺在床上的陆战。
他大腿根部镶嵌的那枚三八口径的子弹有些深,比右臂上的深更多。
黑色西装裤早已被血浸透,暗红色的痕迹正顺着古铜色的肌肤滴落在酒店的白色床单。
“我得尽快给你弄出来,这样也有效的减少一些疼痛。”我捏着柳叶刀的手顿了顿。
陆战偏过头,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血沫,瞳孔中央似乎缩着针尖:“嗯。
”他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管。“如果手术途中或者手术结束我晕了过去,
一定要叫醒我。”我默默点头答应他:“我尽量。”柳叶刀划开皮肉的瞬间,
他绷紧的下颌线暴起青筋。鲜血涌出的速度比我预想的更快,暗红色液体漫过我的乳胶手套。
若是中途他稍微动一下,我就动刀的时候就会偏移。“忍一下。”我压低声音,
金属器械碰撞声中,陆战突然闷哼一声。我抬头看见他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在胸前。
“放松,我看你大腿肌肉紧实,应该是个爱锻炼的人,但是肌肉越紧子弹越难取出,
这一颗子弹陷得比手臂那颗深太多了。”我用镊子轻轻拨开碎裂的骨渣,子弹头泛着冷光。
它比我想象中更深!陆战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
现在的他已然不是刚刚徒手取右臂子弹的他了。唇色渐渐变紫,他的血氧值应该在往下掉,
再不快点会休克导致危及生命。我唤着他:“陆战,坚持住,我快好了。
”我将止血钳精准夹住动脉破口,余光瞥见陆战染血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单。
“再坚持最多二十秒。”我将探针探入弹孔,冰凉的金属触到子弹尾端。陆战剧烈颤抖起来。
“再坚持十秒。”我稳住呼吸,用持针器夹住子弹,却在即将拔出时发现弹头勾住了血管。
他的呼吸急促。我咬咬牙,用镊子猛地将子弹撬出。喷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视野,
我以最快的速度缝合血管。当最后一针穿过皮肉时,陆战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睫毛上凝结着冷汗。“搞定了。”我扯下口罩,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成功取出子弹后,
他似乎放心的疼晕过去。收拾完一切,我正准备叫醒他,
正巧他的手机收到一条名叫“飙哥”的消息:一切顺利!速回!看着晕厥过去的他,
我拿起手机准备打120,中途又被他打断,“别打!”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冒出声,
我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我一直没睡,只是闭眼放松了会儿。
”我解释飙哥发来的消息,说任务结束了,可以去医院输点液。
他紧张地问:“你看我手机了?怎么知道我密码的?”语气像是在指责我。
“手机发消息来屏幕亮了就看到了,没必要解开密码,你紧张什么?
”他转头伸手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眉头拧成一股绳:“不对,这不是飙哥发的消息。
”07我收起手机,深怕暴露他的行踪,还是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他打开微信将二维码摆在我面前:“加我,我告诉你。”我毫不犹豫的扫码。
没想到加到手之后他居然放下手机就睡了。随后嘴角微微上扬,神情尽显得意。
“为了加我微信,你故意的,陆战。”他躺在床上,抬手用手臂遮住眉眼,薄唇微动,
一本正经道:“加个好友,往后好报答你,对了,好人做到底,今晚陪着我,
度过安全期你明天再离开。”话毕,隐隐睡去。08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咒,
我竟不自觉的听他的话,总觉得他是我很熟悉的人。关灯躺在酒店套房小沙发上,
我看着床头夜灯的微光照着他的面孔,仔细回想在哪里见过。想也想不起来,
倒是渐渐由浅睡眠进入深睡眠。夜半。我被细微的***声惊醒,
床头的电子钟正泛着幽蓝的光——凌晨三点十七分。陆战的冷汗浸透的衬衫贴在脊背上,
勾勒出嶙峋的轮廓。“疼就叫出来。”我坐在床边,指尖刚碰到他滚烫的额角。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惶与杀意。我害怕地提醒他:“是我!詹露。
”直到他那双带着冰霜的眼眸看清是我,他紧绷的肌肉才骤然松弛,
冷汗顺着下颌线滴在我手背上,烫得发麻。我抽出被他攥住的手,
用温水浸湿毛巾轻轻擦拭他苍白的脸。他睫毛颤动如困兽,
破碎的呓语混着喘息:“你……一直守着我,没睡?”我摇头,指腹擦过他干涸的唇瓣时,
他突然起身扣住我的后颈,带着硝烟味的吻落得又急又凶。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他伤口崩裂的血顺着我的锁骨往下淌。我想推开他,
却听见他沙哑的呢喃:“别动……就当是止痛药。”窗外暴雨骤然而至,雷声碾过天际,
将我们困在潮湿的黑暗里,分不清此刻滚烫的究竟是血,还是心跳。除了血腥味,
他身上还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十年前,我遭受过校园霸凌,当时被一群人蒙着眼围殴,
救我的人身上有种特殊的淡香,闻着让人很有安全感。可是当时第二天醒来,
江辰筠说是他救了我。那年,我13岁,发誓这辈子都会对江辰筠好。
可江辰筠身上没有那种香味。回过神我猛地推开陆战,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唇角溢出的血珠顺着下巴滑落,在床单上晕开一朵暗红。半阖着眼,
他喉结滚动着吞咽破碎的喘息,却在我开口时突然笑出声,那抹笑意里带着几分顽劣的蛊惑。
“你是不是十年前在三角梅小巷救过一个女生?”我的声音发颤,
记忆里把我护在怀里的少年与眼前的男人渐渐重叠。陆战支起上半身,歪着头看我,
漆黑眼底泛起潋滟的光:“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暧昧的气氛瞬间凝固,
我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耳尖烧得滚烫。我们对视着,空气仿佛都要被灼热的视线点燃。
他眼底的戏谑渐渐被某种深沉的情绪取代,而我攥着毛巾的手指关节发白。最终我别开脸,
伸手探向他的额头:“量体温吧,答案好像也没有那么着急得到,来日方长。
”电子体温计发出“滴”的轻响时,我听见他低低的叹息。把退烧药和温水放在床头柜上,
我转身躺回小沙发。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我闭着眼,
却能清晰感知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背上。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
在我们之间织出一道朦胧的银河。09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
我迷迷糊糊伸手去够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十二点零七分让我猛地坐直身子。
再不起床就赶不上飞机了!床榻早已凉透,陆战的气息消散得干干净净。
我拾起床头柜上那张折成方块的纸条边角也没了他指尖的温度。
纸上写着:"祝你和江辰筠百年好合,岁岁无忧。"字迹凌厉如刀,
末尾还画了朵歪歪扭扭的三角梅。这是什么意思?我捏着纸条的手不住发抖,
喉咙像被浸了盐水的纱布堵住。江辰筠?背着我过一家五口好生活的男朋友?
纸角被我攥得发皱,锋利的边缘在掌心勒出红痕。陆战这是故意羞辱我?还百年好合,
合个嘚儿。只是这三角梅……窗外突然掠过一群白鸽,扑棱棱的翅膀声惊得我眼眶发烫。
我抓起手机拨打他的微信电话,屏幕上又给我一个明晃晃的红色感叹号。
“对方还不是你的好友……”我申请加好友。屏幕上显示:“对方拒绝加你为好友。
”好好好,拉黑加删除。好得很!撕碎的纸条像雪片般簌簌落在地毯上,
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吼:"陆战,你***!"回音撞在四壁上,混着窗外嘈杂的车水马龙。
10一年后。我拖着行李箱踏出机场闸口。玻璃旋转门吞吐着冷气。
一出门我就撞进一片混乱的闪光灯里。江辰筠西装革履地堵在通道中央,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领带歪斜得可笑。“露露,为什么拉黑删除我?
”他伸手要抓我的手腕,袖口露出的婚戒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周围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认出他这个财经新贵,快门声越发密集。我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力道大得连自己的手掌都发麻。他踉跄着后退半步,镜片滑到鼻尖,露出惊愕又受伤的表情。
“江先生记性这么差?”我扯了扯嘴角,指甲掐进掌心才能压住浑身的颤抖。
“你太太不是给你生了三胞胎么,现在该操心的不是一家五口怎么过好生活?
”江辰筠惨白着脸想要辩解,我已经拖着行李箱绕过他,
高跟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手机在包里震动,新消息跳出来:詹医生,
今天的规培报道别迟到。我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把冰凉的指尖护在发麻的掌心里。
11消毒水的味道还沾在白大褂褶皱里,我盯着手机屏幕上江辰筠的消息。“墨染会所,
还想在一起就来听我解释。”指尖拂过这一句话,我脑海里反复摩挲着"最后一面"四个字。
电梯镜面映出我翻白眼的表情,想起今早查房时那个哭闹不肯打针的小女孩,
我突然觉得成年人的纠缠实在可笑。墨染会所的水晶吊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刚拐过雕花回廊,就听见熟悉的笑声。江辰筠倚在真皮沙发上,威士忌酒杯在指间摇晃。
他的狐朋狗友们纷纷起哄,还拍着他肩膀问:"你和嫂子真的离婚了吗?辰哥。
""肯定要离,现在是30天离婚冷静期。"江辰筠仰头灌下琥珀色液体,
喉结滚动时我竟想起他当年高考完紧张得说不出话给我表白的模样。"詹露那么舔我们辰筠,
辰筠怎么好意思辜负她?"傅林琛夸张的调笑让包厢爆发出哄笑。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听着那个曾说"永远都会保护我"的男人继续道:"自然不会辜负露露,不过和钰婉离婚,
我也有点心痛,情绪很复杂,钰婉是个好老婆。"空气突然凝固,
我看见江辰筠转动酒杯的动作僵住,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心痛……也得断干净。
"他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玻璃碴。"毕竟......我答应过露露要娶她。
"傅林琛手臂搭在江辰筠肩上:“那孩子呢?”江辰筠说:“钰婉说了,三个孩子都归我。
露露心善,一定会好好帮我带这三个孩子的,只要今晚我好好哄她。”朋友们开始纷纷起哄。
“呜!辰哥果然是人生赢家,与李家商业联姻拿下项目,等项目稳定后孩子有了三个,
离婚后白月光也要娶到手了,一箭三雕啊。”香槟塔折射的光斑在我眼前炸开,
高跟鞋跟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我推开包厢门时,江辰筠猛然抬头,
酒杯应声碎裂在波斯地毯上。12包厢里蒸腾的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傅林琛翘着二郎腿,
搭着江辰筠,抬眼看着我。“露露啊,辰筠这些年可念叨你念叨疯了,
你还把他拉黑删除……”顿时起哄声像涨潮的海水漫过来。“小姑娘不懂事,
出国之后翅膀硬了,拉黑删除我们辰哥就算了,今天还扇他耳光?”“要不这样,
你今天给辰哥道个歉 ,道个歉辰哥就原谅你。”“是啊,当什么规培生,
江太太可比白大褂金贵!”江辰筠坐在阴影里,西装上还沾着我今早甩的耳光印,
却垂眸转着空酒杯,一言不发。我听得手发痒。想打人。拿起一瓶酒就砸下去。“砰!
”红酒瓶碎裂的脆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暗红酒液顺着桌沿蜿蜒,碎玻璃碴溅在众人脚边,
有个女人尖叫着跳开。我攥着半截瓶身,指尖被酒渍泡得发白,
环视一圈那些惊愕的面孔:“你们给我听好了!我詹露不要江辰筠了!”江辰筠猛地抬头。
我将破碎的瓶口重重戳在桌面,玻璃摩擦声刺耳。“江辰筠,从今天起,
我们之间的任何承诺,都像这瓶子一样,碎得干干净净。”众人惊愕,我转身就走。转身时,
我听见身后传来瓷器摔碎的声响。走廊的冷风灌进领口,我把攥着碎玻璃的手藏进大衣口袋,
掌心的刺痛混着掌心的血,突然觉得比过去一年任何时候都清醒。刚拐出长廊,
我的后颈就被人攥住。江辰筠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带着浓烈的威士忌味道:“露露,
你听我说......”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烙铁。
“我和李钰婉是家族联姻,她怀孕后我根本没办法!”……“所以你就结婚,生孩子,
现在又想离婚来找我?这些年来还一直瞒着我。”我猛地转身,撞进他泛红的眼底。
记忆里那个会在雨天把伞全倾向我的少年,此刻却面目模糊。他喉结滚动,还想辩解,
我已经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江辰筠,你真让我恶心。”他突然将我抵在墙上,
西装革履的身体带着压迫感。我偏头躲开他落下的吻,脸颊擦过墙面上冰凉的浮雕。
“别这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太想你了......”装!
他又在装!“啪!”我的手掌重重落在他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长廊回荡,
江辰筠怔在原地,而我趁机要推开他。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爸爸!
”三个孩子尖叫着冲过来。为首的男孩用力推搡我,我踉跄着后退撞到墙角。
李钰婉站在几步开外,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泪痕。“不要脸的小三!
”女孩抓起我散落在地的包砸过来,口红、唇膏、手机、充电器滚了一地。
“离我爸爸远一点!”江辰筠慌乱地想去扶我,却被孩子们拽住衣角。他回头看向李钰婉,
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我弯腰捡起沾着酒渍的唇膏,冰冷的触感让我清醒。
抬头望向这混乱的一家五口,突然笑出声来。“别离婚了,
我祝你们......”我抹了把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是泪,“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