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信笺之谜心电监护仪的长鸣撕裂寂静的瞬间，陈宇死死攥着那封泛黄的信笺，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上两个女孩堆城堡的简笔画早已褪色，可角落那个歪斜的“瑶”字，

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三年了，

他以为一切都随着林悦的离世尘埃落定，直到此刻，他才惊觉，

自己不过是别人棋局里的一颗弃子。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林悦苍白的手，

正死死拽着苏瑶的裙摆，眼神里是近乎癫狂的偏执与占有。九月的阳光依旧带着盛夏的余威，

将教学楼前的香樟树晒得枝叶低垂。我抱着作业本经过三年级二班的窗口时，

忽然听见清脆的笑声。踮脚望去，穿粉色碎花裙的苏瑶正蹲在沙坑旁。

马尾辫随着动作晃来晃去，手里的塑料铲子沾满黄沙。"快来帮忙！"她抬头看见我，

眼睛亮得像浸了露水的葡萄。"我的城堡要塌啦！"我鬼使神差地放下作业本，

蹲在滚烫的沙地上。她把贝壳皇冠扣在我头上时。指尖不小心擦过我的耳垂，

痒得我心跳漏了一拍。后来每个课间，我们的课桌缝隙里都会出现叠成心形的纸条。

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今天数学老师的领带像条蚯蚓"。我就画个吐舌头的小人回复。

直到某天纸条上多了颗草莓味的糖果。糖纸在阳光下泛着粉色的光，

像极了她笑起来时脸颊上的红晕。大学通知书寄来那天。

我盯着苏瑶名字下方的"新闻传播学院"发呆。蝉鸣声里，她蹦跳着扑过来，

发梢的栀子花香裹住了我。"以后我们还是校友！"她手腕上的铃铛手链轻轻撞在我锁骨处，

留下一片温热。图书馆七楼的飘窗是我的秘密基地。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来，

在《传播学概论》的书页上投下菱形光斑。当苏瑶举着社团宣传单突然出现时，

我慌忙用书签压住正在抄写的诗句。那些关于眼睛、笑容和心跳的句子，

终究没能寄给任何人。"悦悦最好了！"她摇晃着我的手臂，

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般的阴影。宣传单上"校园风采大赛"的烫金字刺得我眼睛发疼。

密密麻麻的报名事项里，"搭档赛"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活动现场像打翻的调色盘。

苏瑶换上香槟色连衣裙，在人群中穿梭时，发间的珍珠发卡一闪一闪。

那个叫许然的男生不知从哪冒出来。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银色手表。

他弯腰为苏瑶捡起掉落的号码牌时，我听见自己捏扁纸杯的声音。"这是我从小的好朋友！

"苏瑶拉着我介绍，发香混着陌生的古龙水味道。许然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我盯着他腕间和苏瑶同款的铃铛手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舞台追光灯扫过来时。

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单单地贴在他们交叠的身影旁边。暮色将校园染成蜜色时，

我和苏瑶并肩走在梧桐道上。她的帆布鞋踩碎满地斑驳光影。

手里还攥着活动现场发的荧光棒，时不时对着路灯挥舞。看绿色光斑在树叶间跳跃。

"你和那个许然，聊得很开心啊？"话出口才惊觉语气生硬，慌忙低头踢开脚边的石子。

苏瑶的脚步顿了顿，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她伸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我瞥见她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红。"嗯，他很有趣。"她声音带着雀跃的颤音。

"他说我主持社团活动时眼睛会发光，

还说要教我拍微电影......"我盯着她被夕阳染红的侧脸，

突然想起小学时她戴着贝壳皇冠的模样。那时她眼睛里的星光，

此刻正毫不吝啬地洒向另一个人。夜风卷起她的裙摆，

薄荷洗发水的味道里混入陌生的雪松气息。我捏紧书包带，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哦，

这样啊。"梧桐树的影子在我们之间拉得很长，像是横亘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之后的日子，

苏瑶的课表被各种社团活动填满。我常常在图书馆等到闭馆。

看着手机里她发的消息从"悦悦帮我占座"变成"今晚不回宿舍啦"。有次偶然路过礼堂，

看见她穿着白裙站在许然身边调试话筒。两人的影子在幕布上重叠成模糊的一团，

像极了我藏在日记本里被泪水晕开的字迹。那天她抱着礼服冲进宿舍时，

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先一步漫进来。"许然说要带我去传媒论坛！"她对着镜子旋转，

珍珠项链在锁骨间轻晃。"快帮我看看这个口红颜色怎么样？"我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火苗。

突然想起高中时她收到情书后，也是这样红着脸问我该怎么回复。"瑶瑶，

你真的喜欢许然吗？"我的声音淹没在吹风机的轰鸣里。她的动作顿了顿，

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悦悦，我也不知道。"她转身时，

新做的美甲轻轻划过我的手背。"和他在一起，我感觉很开心，很不一样。

"我低头盯着她新买的高跟鞋，鞋跟和许然送她的手链坠子一样闪着冷光。

喉咙像被棉花堵住，只能挤出沙哑的"那你要小心点"。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云层。

黑暗中，她手机屏幕亮起许然的消息。蓝光映得她笑容愈发刺眼。

2 背叛的真相陈宇第一次来借笔记时，我正在图书馆整理苏瑶落下的围巾。

他抱着厚重的专业书在对面坐下，钢笔尖在纸上停顿许久。

"这道题我想了三天......"他耳尖发红的模样，

突然让我想起小学时第一次传纸条的自己。后来他总带着不同口味的奶茶出现，

说"第二杯半价"。可我尝来尝去，都比不上苏瑶塞给我的草莓糖。暴雨倾盆的午后，

我在图书馆的角落撞见许然。他倚着书架抽烟，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暗红的吻痕。

"你真喜欢苏瑶啊？别开玩笑了，

不过是打赌而已......"同伴的笑声像冰锥刺进耳膜。我冲出去时撞翻了整排书架，

书砸在地上的声音混着心跳震得太阳穴生疼。"许然，你怎么能这么做！"我拽住他的手腕，

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他甩开我的力道大得惊人，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管好你自己吧，

跟踪狂。"转身时，他夹克口袋里掉出张照片。苏瑶闭着眼睛亲吻他的侧脸，

背景是我从未见过的樱花树。回到宿舍时，苏瑶正在往相册里贴照片。听到我的质问，

她手中的胶水突然凝固在半空。"悦悦，你是不是看错了？"她声音发颤，

却固执地将照片按进相册。"许然说过，我是他最特别的存在。""我不会骗你的！

"我抓住她的肩膀，却触到一片冰凉。苏瑶突然用力推开我，桌上的相框应声落地。

玻璃碎成蜘蛛网状，框中是我们小学毕业时的合照。两个扎着辫子的女孩笑得天真烂漫。

"你就是嫉妒我和许然在一起！"她弯腰捡起照片，指尖被玻璃划破也浑然不觉。

"你一直都想把我留在你身边，是不是？"月光从云层中探出头，

照亮她泛红的眼眶也照亮了我们之间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深秋的银杏叶铺满宿舍走廊，

每次路过苏瑶的寝室。我都能听见许然爽朗的笑声透过门缝。她再也没像从前那样，

蹦跳着穿过半个校园来敲我的门。我们的聊天框停在三天前，

最后的消息是她发的红色感叹号。原来在某个深夜，她悄悄拉黑了我。陈宇递来热可可时，

杯壁凝结的水珠洇湿了我的笔记。"别看了。"他轻轻抽走我手中那张被折皱的合照。

照片上两个女孩的笑容在玻璃裂痕中扭曲。"她不值得你这样。

"我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银杏雨，突然想起那年沙坑旁。

苏瑶为我擦去脸上沙粒时指尖的温度。3 重生的誓言转机出现在某个雾蒙蒙的清晨。

许然的室友浑身酒气地拦住我，塞来一个U盘。"许然那***，

用社团经费堵伯的证据全在这......"他踉跄着后退，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苏瑶被他骗去抵押了助学贷款的房子......"当晚苏瑶的敲门声惊醒了我。

她裹着单薄的睡衣，头发乱糟糟地垂在脸颊两侧，像只被雨淋湿的猫。

"悦悦......"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机屏幕亮着许然和不同女生的亲密照。

"我以为他说我是例外......"我张开双臂，她立刻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熟悉的薄荷香混着泪水浸透我的衣领。我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

忽然想起小学时她被男生欺负，也是这样躲在我身后抽泣。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

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温柔的银边。此后的日子，我们重新共享一张课桌。

她会在我熬夜画图时悄悄盖上毛毯。我会在她主持活动前帮她整理耳后的碎发。

某个图书馆闭馆的夜晚。她突然把我抵在书架上，温热的呼吸扫过我的耳垂。"你知道吗？

那天你为我和许然对峙的样子，帅得让我心跳都乱了。"初雪飘落的湖边，我们十指相扣。

她的围巾滑落时，我俯身去捡，却被她勾住脖颈。"林悦，

我好像......"她的鼻尖蹭过我的，睫毛上落着细碎雪花。"喜欢上你了。

"唇瓣相触的瞬间，远处钟楼恰好敲响十二下。积雪簌簌落在我们肩头，

仿佛整个世界都为这场迟到的告白静止。4 时光的裂痕然而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

那天我在奶茶店等她，手机突然弹出车祸新闻。冲进急诊室时，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眼眶生疼。苏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机规律的声响中。

我握住她逐渐冰冷的手，想起她曾说最想和我去看极光。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变成了雨。淅淅沥沥地冲刷着我们未写完的故事。

后来我常去我们初吻的湖边，把写满思念的信折成纸船。有次陈宇默默递来新的笔记本。

"她在昏迷前，让我转交给你......"泛黄的纸页间，

夹着张演唱会门票——那是我们约定要一起去的五月天。字迹晕染着水渍，她写道：悦悦，

如果有下辈子，换我先找到你。消毒水的气味永远挥之不去。

我蜷缩在苏瑶曾住过的病床角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留下的铃铛手链。晨光透过百叶窗，

在地面切割出整齐的光带，像极了我们之间那些被撕碎的时光。手机里还存着未发送的草稿。

今天的云像你扎丸子头的样子。而收件人头像早已黯淡成灰白色。陈宇推门进来时，

保温桶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医生说你再这样......"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我正对着空气举起勺子，仿佛对面还坐着那个会眯眼笑说"悦悦喂我"的人。

窗外的梧桐叶簌簌落下，其中一片精准地贴在玻璃上，像极了她睫毛的形状。

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实验室的白炽灯突然炸裂。我盯着满地的玻璃碎片，

映出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当电流顺着指尖窜遍全身时。我忽然想起苏瑶出车祸那天，

天气预报也曾这样错报成晴天。"如果能重来......"这个念头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我颤抖着打开尘封的科研笔记，在"量子纠缠"章节画下重重的圈。三百二十七个日夜，

实验室的日历被咖啡渍和公式填满。陈宇送来的饭菜堆成小山又腐烂发臭，

只有苏瑶的照片始终摆在操作台中央。当第108次实验引发的爆炸掀翻屋顶。

我望着漫天星辰突然顿悟。原来时光机的密钥，藏在我们初遇时沙坑里的贝壳纹路里。

启动装置的瞬间，金属舱体发出鲸鱼般的低鸣。我抚摸着刻在舱壁的"等我"二字，

那是用苏瑶最爱的草莓红喷漆写的。强光吞噬视野前，我听见陈宇在身后大喊。"回来！

这会改变所有时间线！"但那些警告都不及记忆里苏瑶的笑声清晰。她正隔着十年的光阴，

向我伸出沾满沙粒的手。时空乱流裹着熟悉的薄荷香涌来时。我听见蝉鸣，听见心跳，

听见自己破茧般的喘息。再次睁眼，我站在大学新生报到处，

电子屏上滚动着2019年9月1日。不远处。拖着粉色行李箱的苏瑶正踮脚张望，

发梢还沾着长途火车带来的疲惫。她转身的刹那。我迎上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

喉咙发紧地说出那句排练过无数次的台词。"同学，需要帮忙吗？"这一次，

我不会再让月光错位。九月的香樟树依然葱郁，阳光穿过叶片的缝隙，

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我站在新生报到处的遮阳棚下。

看着苏瑶踮脚填表时露出的一截白皙手腕，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

这具年轻的身体还不习惯承载十年的记忆，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发疼。

此刻她发间还没有后来那股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林悦？

"陈宇抱着书本从图书馆方向走来，镜片后的眼睛充满疑惑。"你怎么在这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