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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之光,瞬间吞噬了林森的全部感官。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亿万分之一秒内被彻底抹除,只剩下充斥宇宙的灼热与死寂。

核爆的核心,物质存在的最后形态,便是这纯粹的光。他甚至来不及感到恐惧,

意识便在这绝对的光明中,被粗暴地撕碎、湮灭。……冰冷,粘稠,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

正不断涌入口鼻。林森猛地咳呛起来,每一次剧烈的震动都牵扯着腹部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像蒙着一层血色的污垢。天空是灰蒙蒙的,

如同巨大的、肮脏的抹布,低低地压在头顶。耳边是尖锐的、非人的嘶嚎,

金属碰撞的刺耳刮擦声,以及一种沉闷的、肉体被撕裂的可怕声响,混杂成一片地狱的噪音。

他正趴在一片泥泞湿冷的土地上,半边身子浸泡在一种暗红粘稠的液体里——那是血,

大量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他艰难地转动脖子,视野所及之处,

是混乱到极点的战场。破碎的甲胄、断裂的兵器、横七竖八倒伏的尸体,

穿着简陋皮甲或粗麻布衣的士兵像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伏着,断肢残骸随处可见。远处,

几面残破的、绘着狰狞兽头的战旗斜插在尸堆上,在带着血腥气的风中无力地飘动。

一个穿着破烂皮甲的身影踉跄着从他身边跑过,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没跑出几步,

一支尾部带着灰色羽毛的骨箭“噗”地一声穿透了他的后颈。那人身体猛地一僵,向前扑倒,

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空洞的眼睛正对着林森的方向。恐惧瞬间攥紧了林森的心脏,

压过了腹部的剧痛。这不是演习,不是全息影像,是真实的、残酷的杀戮场!

他下意识地想撑起身体逃离,左手刚用力按在湿滑的血泥地上——“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腹部炸开,瞬间席卷全身,让他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晕厥过去。

他低头,瞳孔骤然收缩。一支粗糙的、沾满污泥和暗红血渍的箭矢,深深地没入了他的左腹。

箭杆是某种灰白色的硬木,尾羽凌乱肮脏,箭头则是一块打磨得极其粗糙尖锐的黑色燧石。

伤口周围的衣物早已被血浸透,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那根致命的异物,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鲜血还在缓慢但持续地向外渗出,带走他的体温和生命力。冷!深入骨髓的冷!

失血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跑!快跑啊!

”一个嘶哑到变调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濒死的绝望,“仙师……仙师来了!”仙师?

林森混乱的思维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他艰难地循着声音望去。战场边缘,

靠近一片稀疏枯林的方向,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紧接着,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显现出来。他们都穿着式样奇特的袍服,

并非战场士兵的甲胄。为首一人,袍服是深沉的墨绿色,其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云纹,

在灰暗的光线下隐隐流动。他面容古拙,留着三缕长须,神情淡漠,

眼神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如同在看一群蝼蚁。他腰间悬着一柄形式古朴的长剑,

剑鞘上镶嵌着几颗幽绿的宝石,散发着微弱的荧光。他身后的两人,一个穿着火红的袍子,

满脸戾气;另一个则穿着土黄色长衫,面无表情。“哼,凡俗蝼蚁之争,污秽不堪。

”绿袍老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战场的嘈杂,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清晰地钻进林森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在鼓膜上,“清场吧。此地血煞之气尚可一用。

”“是,师兄。”红袍修士狞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他并未拔剑,

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并指如剑,对着前方一群正在溃逃的士兵凌空一指。嗤——!

一道刺目的赤红色光芒骤然从他指尖迸射而出!那光芒凝练如实质,带着灼热的高温,

瞬间跨越数十步的距离。“噗噗噗噗……”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被红光扫中的十几个士兵,身体如同脆弱的陶俑般瞬间爆裂开来!没有惨叫,

只有血肉骨骼在高温下瞬间汽化、碳化、飞溅的可怕景象!

原地只留下几滩焦黑的痕迹和浓烈的焦臭味。林森浑身冰冷,胃部剧烈翻搅,

几乎要呕吐出来。那绝非人力!那是……魔法?还是……仙术?这个世界,

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窒息。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和眩晕。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

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方向——一片低矮的、被枯藤和乱石遮蔽的山壁裂缝——手脚并用地爬去。

每一次挪动,腹部的箭矢都搅动着内脏,带来几乎让他昏厥的剧痛。

鲜血在身下拖出一条蜿蜒粘稠的痕迹。冰冷的泥土、碎石摩擦着伤口,痛楚尖锐而持续,

但他不敢停。身后,红袍修士指尖再次亮起红光,如同死神的镰刀,

随意地收割着视线内任何活动的生命。惨叫声、爆裂声此起彼伏,如同地狱的协奏曲,

鞭策着他爆发出最后一丝潜力。近了……再近一点!就在他即将被一块凸起的岩石绊倒时,

他猛地向前一扑,身体狼狈地滚进了那道狭窄、布满苔藓和蛛网的岩石裂缝之中。

裂缝内部很浅,勉强能容身,但入口被几丛枯死的藤蔓遮掩了大半。他蜷缩在最深处,

身体因为剧痛和失血而剧烈颤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

他死死捂住腹部的伤口,但那温热的液体还是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外面,

杀戮的声响渐渐稀疏。绿袍老者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无趣。师弟,布个引煞小阵,

莫让此地污浊之气散了。”“是,师兄。”另一个声音应道。接着,外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但林森的心跳却如同擂鼓,撞击着胸腔。

他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冰冷粘稠的气息正在战场废墟上弥漫开来,

仿佛有无数双怨毒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完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在核爆中没死成,

却要在这个鬼地方因为一支原始的石箭流血而死?

或者被外面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仙师”发现,像那些士兵一样被一道红光炸成碎片?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的意识。

…那些未完成的课题……那些珍贵的样本和数据……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刹那,

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猛地刺破了他的绝望!实验室?!对!

实验室!他最后的记忆,是核爆的强光吞噬一切之前,

他正扑向那个连接着地下深层生物安全实验室的紧急气密门!那个门后面,

有他刚刚完成初步验证的“生命维系急救凝胶”!

那是他为应对极端环境研发的终极急救方案!

理论上能在心脏停跳、大出血等致命状态下强行续命数小时!

凝胶的主体材料……似乎就存放在门后的第一排恒温储存柜里!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

瞬间点燃了他求生的火焰!他猛地睁开眼,眼神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顾不上腹部的剧痛,

他挣扎着抬起右手,用尽最后的力气,

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意识深处某个虚无的点位“按”了下去!

自无数次紧急演练、刻入骨髓的本能动作——启动深层实验室紧急隔离协议的“精神锚点”!

嗡……一种奇异的、并非来自耳膜的震颤感,瞬间贯穿了他的灵魂。

仿佛大脑深处某个沉寂的齿轮被强行撬动、转动!紧接着,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间被强行撕裂的“胀痛感”猛地在他意识中炸开!“呃——!

”林森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嘶吼,眼前金星乱冒,头痛欲裂,仿佛整个头颅都要被撑爆!

但与此同时,一片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淡蓝色光幕,

极其突兀地在他眼前不足一尺的空气中闪烁了一下!光幕极其不稳定,边缘扭曲模糊,

仿佛随时会崩溃。透过这层脆弱的光幕,

林森看到了——一排排熟悉的银灰色合金储物柜冰冷的棱角!

那正是他实验室里存放核心材料的区域!成功了!?

实验室……至少是部分空间……真的被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锚定在了他身边?!

狂喜瞬间淹没了剧痛!他用颤抖的、沾满血污的手,凭着记忆,

朝着光幕中那个特定储物柜的位置,用尽灵魂的力量“抓”去!指尖传来一种奇异的触感,

并非实质的冰冷金属,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微弱弹性的能量阻隔。但他能感觉到!

里面就是他要的东西!“给我……出来!”林森在心中咆哮,意念如同尖锥,

不顾一切地刺向那片光幕!啵!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泡破裂的声响。

那层淡蓝色的光幕剧烈闪烁了一下,骤然熄灭。剧烈的空间撕裂感如同退潮般消失,

头痛也瞬间缓解了大半。而在他沾满血污的右手掌心,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通体银灰色的金属圆盒。盒子表面冰冷光滑,没有任何标识,

只在中央有一个微微凹陷的指纹识别区域。盒子本身轻得出奇,仿佛里面是空的。

但林森知道,这里面装着的,

是超越这个时代理解的纳米奇迹——X-7型“生命维系急救凝胶”!生的希望!

林森没有丝毫犹豫,强忍着腹部的剧痛,用沾血的拇指狠狠按在圆盒中央的凹陷处。

嗤——一声轻微的泄压声。圆盒侧面瞬间弹开一个细小的喷射口,对准了他腹部的恐怖创口!

噗!一股粘稠、冰冷、闪烁着极其微弱蓝绿色荧光的半透明凝胶,精准地喷射而出,

覆盖了整个箭矢造成的创面!凝胶接触到鲜血和翻卷皮肉的瞬间,仿佛拥有生命般,

立刻开始疯狂地增殖、延展、渗透!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层、一片片地覆盖住伤口,

向内填充,向外包裹,甚至沿着那粗糙的燧石箭头蔓延,

瞬间就将整个创口和露在外面的箭杆尾部牢牢封住,

形成了一层晶莹剔透、如同果冻般的胶质外壳!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林森。

首先是极致的冰冷!仿佛一块万年寒冰直接贴在了伤口上,甚至透过伤口向内蔓延,

瞬间压制了那火烧火燎的剧痛!紧接着,是一种强烈的麻痒感从伤口深处传来,

如同无数微小的生命在伤口内部进行着精密至极的修复工作。更神奇的是,

那持续不断涌出的温热血液,竟然……停止了!仿佛被这层神奇的凝胶彻底堵住了源头!

“嗬……”林森长长地、颤抖着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剧烈的疼痛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只剩下伤口深处持续传来的、令人心安的麻痒和冰凉。

失血带来的眩晕和冰冷感也开始缓缓消退,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

正从被凝胶覆盖的腹部区域,沿着四肢百骸缓缓扩散开。他活下来了!

靠着这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文明的科技结晶,他硬生生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尝试挪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动作依旧会引起腹部的牵扯感和不适,

但那种撕裂脏腑的剧痛已经消失无踪。他靠着冰冷潮湿的石壁,大口地喘息着,

汗水混合着血水和污泥从额角滑落。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感如同山峦般压下,

但意识却异常清晰。外面,那种冰冷粘稠的“煞气”似乎更加浓郁了。

绿袍老者的声音隐约传来:“……阵基已成,三日后再来收取血煞珠。走吧。

”几道破空声响起,迅速远去。狭小的石缝里,

只剩下林森粗重的喘息和伤口深处细微的麻痒声。

他低头看着腹部那层闪烁着微弱蓝绿荧光的凝胶,

又看向自己沾满血污、却刚刚从异空间抓取出这救命之物的右手,眼神剧烈变幻。

实验室……真的跟着他来了。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锚定在了他的意识或者灵魂深处?

这凝胶只是最基础的急救物资……那里面……显微镜?离心机?基因测序仪?

那些珍贵的生物样本和数据库……还在吗?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起来。这个世界,有“仙师”,有飞剑,

有那种随手一指就能让人爆裂的恐怖红光……这显然是一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

他们称之为“灵气”?那么,这种所谓的“灵气”,到底是什么?是一种能量?

还是一种粒子?或者……是一种特殊的生物场?

如果……如果能用实验室的设备去观察、去分析、去解构这个世界的力量本质……那会怎样?

科学家的本能,对未知的强烈探索欲,瞬间压倒了刚刚脱离死亡威胁的恐惧。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腹部的伤口依旧存在,但已经不再是威胁,

反而像一个勋章,一个见证。他挣扎着,扶着冰冷的石壁,小心翼翼地坐直了一些。然后,

再次闭上眼睛,凝聚起全部的精神,尝试着去“沟通”那片存在于意识深处的奇异空间。

这一次,不再是绝望下的狂暴冲击,而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探索和感知。

嗡……熟悉的胀痛感再次出现,但比第一次微弱了许多,似乎在慢慢适应。

那片淡蓝色的、代表空间接口的光幕,再次在他意识中浮现。这一次,光幕似乎稳定了一些,

范围也扩大了些许。他的“意识”小心翼翼地探入光幕。成功了!视野瞬间切换!

不再是狭窄血腥的石缝,而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大约只有十立方米左右,

像一个被强行压缩的、不规则的气泡,悬浮在无尽的意识混沌之中。

空间的边界是流动的、半透明的能量壁垒,散发着微弱的蓝光。空间的中心,

赫然是他实验室核心区域的微缩版!

一排排熟悉的银灰色合金储物柜靠着一侧的“墙壁”矗立,虽然有些柜门扭曲变形,

但大部分结构还算完整。一个工作台占据了中央位置,

上面固定着一台他无比熟悉的设备——高精度电子扫描隧道显微镜STM!

旁边还有一台微型高速离心机,以及一个恒温培养箱!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工作台一角,

连接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全息数据投影平板!虽然空间狭小,设备不全,

很多仪器似乎也受到了空间穿越的损伤,处于半休眠状态,但核心的观测和分析工具,

竟然都在!林森的意识激动地“扫视”着这片属于自己的、奇迹般的空间。

他尝试着将意识投向那台STM。嗡……轻微的启动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STM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代表它接受了指令,

虽然状态显示为能源:极低5%、系统自检:部分模块损坏。

旁边的微型离心机指示灯也亮起了代表待机的黄光。最让他欣喜的是,

那个全息数据平板自动点亮了屏幕,显示出残缺但依旧可用的操作界面!

能源:7%、数据库:离线核心生物样本库丢失。

物样本库丢失了……那些他视若珍宝的基因编辑种子、特殊菌株……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损失。

但STM和基础数据库还在!分析工具还在!足够了!这已经是他此刻能想象到的最好结果!

林森的意识迫不及待地“退出”那片空间。他猛地睁开眼,

现实依旧是那个阴暗潮湿、充满血腥味的石缝。但此刻,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疲惫依旧,

虚弱仍在,但绝望和恐惧已被一种近乎燃烧的探索光芒所取代。灵气?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他再次凝神,将意念沉入那片空间,集中所有精神,尝试调动那台STM。

他需要一个“样本”!一个蕴含着这个世界“灵气”的样本!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

艰难地穿透空间壁垒的阻隔,小心翼翼地探向石缝之外。外面,

那种冰冷粘稠的“煞气”尚未完全散去,如同稀薄的雾气弥漫在战场上。

林森的意念艰难地捕捉着空气中一丝丝游离的、带着微弱阴冷波动的能量流。就是它!

他努力地将这一缕极其稀薄、几乎难以感知的能量“引导”向空间内的STM。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仿佛用一根头发丝去牵引一缕青烟。

每一次意念的牵引都消耗着他巨大的精神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次……失败!

两次……能量流逸散!三次……终于,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带着微弱灰黑色的奇异能量流,被他的意念强行拘束着,

送入了STM那极其微小的探针扫描区域!嗡……空间内的STM剧烈地震颤起来,

指示灯疯狂闪烁!警告:样本能量等级过高!探针过载风险!、警告:未知粒子干扰!

的红色字符在平板上疯狂跳动!林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顾精神力的剧烈消耗,

死死维持着意念的稳定输出!STM的探针,终于艰难地稳定下来,开始以原子级别的精度,

扫描那一缕“煞气”!全息数据平板上,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线条和数据瀑布般刷过,最终,

一个模糊但极具打败性的图像,缓缓构建成型!那并非纯粹的能量流!

在STM那能窥视原子世界的视野下,那缕“煞气”的本质,被***裸地揭示出来!

它由无数极其微小的、半透明的、形态不断变幻的“粒子”构成!

这些粒子并非规则的球体或晶体,

更像是某种……扭曲的、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奇异“弦”!

它们在疯狂地高速振动、旋转、甚至互相吞噬湮灭!每一次振动和湮灭,

都释放出极其微弱但属性阴寒的波动!这些“弦粒子”之间,并非真空,

而是充斥着一种粘稠的、如同“介质”般的无形场域,

正是这个场域赋予了它们阴冷、侵蚀的特性!在粒子的核心深处,

似乎还存在着某种更基础的、闪烁着幽暗符文的……“信息结构”?!

虽然STM的解析度无法完全看清那符文的具体形态,

但那种结构性的、蕴含特定“意义”的感觉,无比强烈!这……这就是“煞气”?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灵气”的一种表现形式?!林森的意识剧烈震荡!

这完全打败了他过往的物理认知!这不是纯粹的能量!

/弦”构成、被“场域”包裹、其核心甚至可能铭刻着某种“规则信息”的……复合态存在!

这更像是……一种具有特定“属性”和“功能”的……微观生命?!或者说,

是承载着某种法则信息的……基础“代码”?!

科学家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但随之而来的,

是更加汹涌澎湃的狂喜和求知欲!解构它!分析它!理解它!掌握它!

他贪婪地“注视”着STM传回的数据流,

如同一个在沙漠中跋涉多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腹部的伤口依旧冰凉麻痒,

但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这个世界的“力量”,在他眼前,第一次褪下了神秘的面纱,

露出了其狰狞而迷人的冰山一角。……时间在石缝的阴影中无声流逝。

腹部的麻痒感越来越强,那层X-7凝胶似乎正在以超越常理的速度修复着受损的组织。

林森对外界“煞气”的感知也越发清晰,STM的扫描和分析数据如同甘泉,

源源不断地流入他饥渴的思维。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战场上的煞气渐渐稀薄,最终彻底消散。

夕阳的余晖艰难地穿透灰云,给血腥的战场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悲凉的轮廓。

一些食腐的鸟类开始发出聒噪的叫声,盘旋着落下。林森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虽然动作依旧僵硬,腹部的异物感箭矢和被凝胶包裹的紧绷感依旧存在,

但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已经消退了大半。他扶着冰冷的石壁,

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从石缝中探出头。浓烈的血腥味和焦臭味扑面而来,

令人作呕。放眼望去,尽是断壁残垣般的尸体,残破的旗帜在晚风中无力地飘动。

几只秃鹫正旁若无人地啄食着一具无头的尸体。荒凉,死寂,如同鬼蜮。必须离开这里!

这里很快会爆发瘟疫,而且,谁知道那些所谓的“仙师”会不会再回来?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胃里的翻腾,目光扫视着战场边缘。几匹失去主人的战马,正不安地在远处徘徊嘶鸣。

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咬紧牙关,忍着腹部的牵拉感,扶着石壁慢慢站起身。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如同踩在棉花上。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和剧烈的精神消耗让他头晕目眩。

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目光锁定了一匹看起来相对温顺、离自己最近的棕色驮马。一步,

两步……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血泥里。腹部的箭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带来阵阵钝痛,

但凝胶的封堵效果极好,没有新的血液渗出。他离那匹马越来越近。突然!

“沙沙……”一阵极其轻微的、衣物摩擦地面的声音从侧后方一堆尸体后面传来!

林森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他猛地转身,背靠着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心脏狂跳!是谁?!

还有活口?还是……野兽?他死死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虽然手里空空如也,但意念已经瞬间沉入空间,

随时准备再次强行召唤那救命的凝胶盒!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死寂。然后,

那堆尸体微微动了一下。一只沾满血污和泥泞的小手,颤抖着从尸体缝隙中伸了出来,接着,

一个瘦小的身影极其艰难地从尸堆下面爬了出来。那是一个孩子。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

穿着一件破烂的、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粗麻布衣服,小脸上糊满了黑红的血污和泥浆,

几乎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双眼睛,在污垢下显得异常大,

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茫然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他的一条腿似乎受了伤,拖在地上,

爬行的动作极其笨拙缓慢。他似乎被刚才林森的动作惊动了,此刻正抬起头,

那双空洞的大眼睛正好对上林森警惕而锐利的目光。一瞬间,

那孩子眼中的麻木被巨大的惊恐取代!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猛地瑟缩了一下,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本能地想往后缩,

却因为腿伤而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望着林森,仿佛看到了比满地尸体更可怕的东西。

林森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警惕并未完全消失。一个孩子,

出现在这种炼狱般的战场上……幸存者?还是……陷阱?他仔细打量着对方。瘦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