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日光之下 梳子梳头 2025-03-08 19:5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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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认定在母亲葬礼上哭得不够大声, 于是顺理成章成了杀人犯。 ***前夜台风过境,

月光穿透囚窗时他忽然微笑: “原来最干净的活法, 就是承认这人间荒唐。

”第一章 风声电话嗡嗡震动,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黄蜂,

贴着出租屋廉价折叠桌的油腻桌面打转。林默正扒着最后一筷子红烧牛肉面,

塑料叉停在半空,

屏幕上跳动着那个他几乎存进垃圾号码簿的名字——“夕阳红康养中心张院长”。手指滑开,

对方的声音挤破听筒,带着职业化的疲惫和一丝刻意的沉痛:“是林默吗?

你母亲……今天下午两点,走了。很平静……你尽快来一趟吧。”面汤蒸腾的热气凝在眼前。

林默嗯了一声,咽下嘴里那块早已泡软的牛肉,咸得有点发齁。窗外,

这座二线工业城市七月惯有的闷热,裹挟着对面楼里劣质油漆翻新的刺鼻味,沉沉压进屋里。

他放下叉子,汤面上浮着几点零星的油星子。工作群里发了请假申请,

主管回了个“节哀顺变”的预制表情包。动车票显示“下午五点十六分,末等座”。

他点下支付。手指离开屏幕,仿佛触到一层无形油腻。

柜子里翻出一件洗得发硬、领口微微磨损的旧衬衫。没什么可收拾的。

窗外楼下支着个馄饨摊,叫卖声被闷热扭曲成模糊的噪音。

……小小的临时告别厅弥漫着廉价的香烛味儿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息。康养中心新盖不久,

墙壁刷得死白,墙角却渗出淡淡的黄色水渍。一个穿灰大褂的护工麻利地掀开冰棺盖板一角,

露出母亲安睡的半张脸,蜡黄的皮肤紧绷在颧骨上。他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护工又轻轻把盖板推了回去,塑料摩擦发出嘶啦一声脆响。“走得很安详,

”张院长拍拍林默肩膀,眼角泛红,“就是走前那几天,清醒的时候……念叨过你。

”院长身上有股浓重的烟味,熏得人发闷。门口突然涌进一片喧哗。

穿着花衬衫的姨妈由表哥搀着,嚎哭破空,直扑冰棺,几乎趴在上面:“姐啊!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撇下我们啊!我的姐啊——”舅舅跟在后面,叹着气,背着手,

视线落在冰棺旁电子屏幕显示的高额“全程无忧殡葬套餐”字样上,眉头拧紧。

他们哭得投入,眼泪和着鼻涕。林默被挤到墙角一张塑料椅子上。

角落里立着个工业级的巨大空调,嗡嗡嘶吼,可冷气似乎只在地面浮动,腰以上热浪翻滚。

有人塞给他一支烟,他接了,点着。劣质烟草的味道更添一层闷热。烟雾缭绕间,

他感到一阵排山倒海的困倦袭来,头一点一点往下垂。……火葬场焚化炉厚重铁门关闭前,

他依照工作人员的提示,最后一个走上前。隔着小小的观察窗,

母亲穿着那件僵硬的劣质寿衣,躺在冰冷的传送履带上,被推入刺眼的红光深处。

机器启动的震动透过地板传来。有人小声啜泣。林默微微眯了下眼,窗外的日头明晃晃的,

烤得水泥地面白亮一片。“现在回去?还是跟我们一起吃点?”回城的车上,

姨妈的眼泡红肿,声音嘶哑地问。“不了,回去休息。

”林默看着车窗外急速后退的、蒙着一层灰的绿化带。

那层挥之不去的油腻感依然粘在指尖皮肤上。第二天一早,闹钟尖锐地响彻逼仄的单间。

林默挣扎着坐起,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公共盥洗室里挤满了早起洗漱的男人,

空气混杂着牙膏沫、汗味和烟草的气息。水龙头流出锈色的水,他等了半分钟才变清,

掬起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试图洗掉困倦。便利店早班的白炽灯光惨白刺目,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格子后面,给纸杯里添汤,收银机机械地吐着小票。

交接班的李妍看了看他苍白的脸,小声问:“都……办完了?”“嗯。

”林默拿过一个杯子开始装海带结。“你……还好吗?”她又问。他抬头看她,

李妍的眼睛里有种干净的疲惫,像蒙尘的玻璃珠子。“有点累。”他低头继续装填,“想睡。

”他没有说的是,更想一头扎进城北公共澡堂那池子滚烫的热水里去。午休时间,

李妍犹豫了一下,约他晚上去看电影。超市旁边的老旧影院正甩卖午夜场,《蜘蛛侠》,

爆米花管够。银幕的光影在李妍清秀但略显寡淡的脸上明明灭灭,巨大的音响震得座椅发颤。

邻座的学生情侣放肆地嬉笑打闹,可乐杯吸得山响。林默闭上眼,

感觉那震响顺着骨头钻进大脑深处。散场时,夏夜温吞的热浪把人裹住。“喝一杯?

”李妍指指旁边还在营业的粥铺。“好。”砂锅粥噗噗冒着粘稠的气泡,

李妍的脸在氤氲热气后面有些模糊。林默低头喝粥,只感觉从喉咙到胃里一点点暖和起来。

寂静在夜风里慢慢发酵。李妍突然问:“你觉得…我俩合适吗?”林默放下勺子,

认真想了想粥的温度和鲜味。“和你一起…挺舒服。

”一丝看不清的放松还是失望掠过李妍眼底。“那你…想没想过以后?”她的声音有点轻颤,

“我是说…结婚,房子之类的?”林默看着砂锅底部烧焦的米粒结成的一小块黑印,

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她:“以后?”他拿起水壶,给她的杯子斟满凉茶,“再说吧。

”第二章 涟漪“小默!回来啦!”一进老旧小区单元门,

对门的陈婶像守在洞口似的拉开了她家的铁栅门,探出烫着蓬松小卷的头,

“今天包了荠菜饺子,给你尝尝!看你瘦的!”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根本容不得拒绝就塞进林默怀里,脂粉香混合着葱花油的味道强势入侵。

楼梯转弯处阴影里杵着个人影,正是理发店的马涛。他朝林默扬了扬下巴,咧嘴一笑,

金牙闪烁:“兄弟!回来啦?楼下正好碰到,替你搬上去?”他嗓门洪亮,

喷出一股浓重的烟草和廉价发胶混合的气息,另一只手正大力揉搓着一只脏兮兮的老京巴狗。

“不用了陈婶,马哥。”林默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饺子碗,“谢谢。”“客气啥!

”陈婶目光在他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像分享一个重大秘密:“哎,

上次跟你说我们跳广场舞那队的小孙老师,刚离婚那个,教语文的!我昨天又碰见了,

人那气质……”“他婶子!”旁边的陈叔看不下去了,从门里探身拽老伴胳膊,

“人孩子刚奔丧回来,累着呢!消停会儿!”陈叔的眉头永远结着愁苦的川字纹,

眼神浑浊地扫过林默,“你妈那边…都办妥当了吧?唉,那啥…”话没说完,

他又把身体缩回门里。陈婶意犹未尽,被老伴拉着,

只得讪讪嘟囔:“我这不是替他操心么…”上楼时,马涛的胖身躯堵在狭窄的楼梯中间,

絮絮叨叨抱怨着他那个跟人跑了的姘头刘婷:“妈的,卷走老子五千块!就他妈五千块!

当我马涛是乞丐啊?操!”他语气激烈,但眼里更多的是某种被轻视的羞恼。

到了林默家门口,他顿了顿,脸上堆出一种油腻的信任:“兄弟,你识文断字,帮哥个忙。

”林默摸钥匙的动作停住。“你帮我…操,帮我写点东西。妈的,骂死那个***!

用我的口吻写,你懂吧?发短信给她!”马涛掏出手机,动作粗鲁地点开相册,

炫耀似的戳着一张被裁减过的模糊聊天截图:“看看!那个奸夫!‘张老板’!呸!

包土方的二道贩子也配!”楼道灯昏暗,闪烁。手机屏幕上女人暧昧的话语不堪入目。

林默感到一阵熟悉的厌倦。他沉默地点点头,手指在屏幕上划过,

冰凉的触感短暂压过空气里的粘腻。

他模仿着马涛那种混杂着江湖气和怨怒的口吻:“姓刘的,钱花得挺爽吧?

真当老子是***凯子?你那点***事儿全小区谁不知道?……”马涛凑过来看他打字,

眼里放出光,猛拍他后背:“对对对!就这个味儿!***的解气!兄弟,太够意思了!

”一股酒气混合着汗味。林默手指按下发送键。“行了。”马涛志得意满地揣好手机,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趿拉着拖鞋晃下楼去,不忘回头喊:“改天请你喝酒!兄弟!

”……几天后的小区门口,平静被打破。傍晚,林默刚拎着便利店的饭盒走进铁门,

就听见马涛那辆二手白色小polo被砸得砰砰直响。

三四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裤的年轻人围着车,叫骂着。

为首的张强——刘婷那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哥哥,手里掂量着个扳手,

指着刚冲出理发店、提着洗车水管的马涛,唾沫横飞:“姓马的!再他妈骚扰我妹子,

我让你这破车跟你腿一起报废!”“***的张强!老子……”马涛举着水管,

额头青筋暴起,虚张声势。“闭嘴吧你个老瘸驴!

”张强旁边一个瘦高个的黄毛小青年猛地啐了一口,往前一步,手指快戳到马涛脸上。

那人叫王强,眼神带着种浑不吝的戾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逼样!”混乱中有人推搡。

林默被看热闹的人流拥着往前走。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小默!那不是马涛兄弟吗?

帮把手啊!”这一嗓子像往油锅里滴水。王强和另外两个小青年的视线瞬间钉死在林默身上。

“操!还有帮手!”王强第一个调转矛头,瞪着林默,“就你帮那老货写的短信?

闷逼逼装什么好人?!”他骂骂咧咧朝林默冲过来。林默下意识后退半步,

后背撞上冰冷的铁门。王强嘴里那股强烈的蒜臭味混着劣质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几乎喷在他脸上:“看你妈X看!装你妈深沉?”林默绷紧身体,一言不发。

汗沿着额角滑下来。“王强!”张强皱了下眉,吼了一声,似乎想阻止,但也没强行去拉。

他只是盯着林默,眼神像在看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少管闲事。” 他转而冲马涛低吼,

“最后警告你一次!”混乱很快被赶来的小区保安和陈叔等人的劝解平息。

张强带着骂骂咧咧的王强几人钻上一辆引擎声轰鸣的面包车开走了,

临走时王强从车窗探出半截身子,指着林默和马涛,吼声在街巷里回荡:“孬种!等着!

”马涛喘着粗气,骂骂咧咧地检查被敲瘪的车壳,抬眼看看林默,张了张嘴,

什么客气话也没说出来。第三章 灼痕台风路径图开始在本地新闻频道滚动播放,

名字温柔得诡异,叫“玛娃”。它还在几百公里外的海上积蓄力量,

但它的预热气流先一步爬上岸,抽干了空气里最后一丝流动的可能。马涛打来电话,

声音里刻意压抑着兴奋:“默子!天热得要出人命了!走!哥带你去海边浪两天!凉快凉快!

有路子!”他那理发店最近生意惨淡得落灰。“就那个海角湾废弃度假村!

以前一个兄弟在那儿搞的,现在烂尾了,荒着呢,他留了几把钥匙给我!

管钥匙的老赵跟我铁瓷!地方虽然破点,胜在清静,没人!李妍也去呗?

反正请假不扣全勤奖!”海角湾。地名唤起林默模糊的记忆——多年前规划图上的蓝图,

泡沫破碎后只剩下光秃秃的钢筋骨架、大片沙地和被风吹日晒蚕食的广告牌碎片。

当那辆挤得满满当当的白色polo在废弃入口停下时,所谓的“清静”被巨大的荒芜取代。

风化的围挡歪倒,露出里面大片大片干枯发黄的杂草,疯长得比人还高,

一直蔓延到灰蒙蒙的海边。曾经规划图里的蓝色泳池现在是一池布满绿苔的死水,

边缘泛着白色盐碱。几栋孤零零的框架结构小楼像巨大的野兽骨架矗立在海边,

风穿过它们的空洞骨架,发出呜咽般的低吼。唯一的“设施”是门口一间孤零零的红砖小屋,

看门人老赵递来钥匙时眼神飘忽,没多话,收了马涛递过去的两包好烟,

很快钻进一辆旧面包车开走了,留下引擎破响和一股黑烟。

他们落脚在一处稍微完整的“别墅”地基上搭起的临时板房,

散发着潮湿的木头发霉气味和海风的腥咸。阳光从板房窄缝里射进来,切割出滚烫的光柱,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操!破是破了点,好歹也算海景!

”马涛大力拉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对着混浊的海面甩开膀子灌了口啤酒,

冰凉的液体顺着他脖子流到汗津津的背心上,“妈的总比闷死在那破发廊强!

”他带来的几箱啤酒堆在墙角唯一的塑料桌上。空调?自然是奢望。

李妍脸上强撑的笑意终于在房间里弥漫的霉味和死寂中剥落。她试图靠近林默,

低声:“这里…跟说好的不太一样…”她目光扫过角落里一摊来历不明的污渍,

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马涛立刻捕捉到这份不安,

提高嗓门:“不一样才他妈有意思啊!当探险了!晚上烧烤!啤酒管够!”他试图炒热气氛,

声音在空荡的板房里撞出回声,反而显得更空落。……隔天下午,

马涛嚷嚷着要去镇上采购晚上的烧烤食材和冰块。

破polo刚开到镇上唯一一家挂着脏污招牌的杂货店门口,

就和一辆同样沾满泥点的面包车并排停下。车门哐当拉开,

张强、王强还有另外两个痞气青年鱼贯而下。空气瞬间凝固。马涛骂了声娘,

手本能摸向车门把手。但对方更快。王强那瘦长的影子第一个溜达过来,嘴角挂着讥诮的笑,

视线穿透驾驶座车窗,锁定副驾驶上闷头看手机地图的林默:“哟!我说这是谁家车呢,

一股骚驴味儿!”他怪腔怪调地喊,声音刺耳地刮着鼓膜,“老瘸马!

躲这海角旮旯里带姘头和闷葫芦潇洒呢?”他故意把“闷葫芦”三个字拖得很长。

火药桶被瞬间点燃。马涛猛地推开车门下车:“***的王强!狗东西!”骂战升级。

张强几步上前,把脸红脖子粗的王强往后一推,沉着脸:“马涛!***有完没完?

”他又瞥一眼下车的林默,语气鄙夷,“带个不会吭声的打手来海边,要跟我们茬架?怂逼!

”眼看两边又要推搡起来。杂货店老板娘操着本地方言尖声呵斥:“要打滚远点打!

老娘还要做生意!”旁边路过的渔民和几个游客纷纷侧目。这场面让林默只想逃离。

那熟悉的窒息感又攫住了喉咙。他退后几步,后背靠住polo滚烫的车门,

扭头看向灰蒙蒙的海面方向。“妈的!走着瞧!”王强被张强推搡着往面包车那边走,

还不甘地回头,冲着林默和马涛的方向,狠狠淬了一口,用方言骂骂咧咧:“山炮!怂瓜!

等着看爷们手段!操!” 面包车引擎怒吼,碾过砂石路开走了。……回到板房,已近黄昏。

闷热并未因太阳西斜而稍减,反而积压得仿佛随时爆炸。

远处的海面蒙着一层令人心悸的铅黄色。风停了,空气纹丝不动。

废弃的钢铁结构像怪兽的残骸,在黯淡的天光下投下参差扭曲的阴影。

度假村里的杂草纹丝不动,黏附着厚重的尘土和腥气。

个没有顶棚、只剩下几根歪斜混凝土柱子和粗糙石头桌凳的露天平台——成了临时的避风港。

马涛、李妍和林默围坐在石头桌旁。马涛脸色阴沉,把一罐啤酒重重掼在桌面上,

冰凉的液体四溅:“***的!晦气!都他妈是那个***惹的祸!”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烦躁地转着手机。李妍脸色苍白,双手捧住冰凉的啤酒罐汲取一丝凉意,

眼神空洞地看着空茫的海。林默沉默地坐在石凳上,灼热的石头传递着白天的余威,

蒸烤着身体。衬衫紧紧黏在后背。汗珠不断从额角、鬓边滚落,流进眼角,***得他眯起眼。

空气像一个巨大的、不透气的塑料袋套在头顶。每一次呼吸都费力地穿透那粘稠的膜。

耳鸣开始嗡嗡作响,混合着远处杂草里持续不断的、令人烦躁的虫嘶。

“闷死了…”李妍终于受不住,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我去值班室坐会儿…里面还有点风…”她脚步虚浮地走向那间唯一有门的红砖小屋。

平台只剩下沉默。马涛一口接一口灌着冰啤酒,胸腔起伏,

嘴里不断重复着对张强、刘婷和王强的恶毒诅咒,唾沫星子混杂着酒气喷洒出来。虫嘶。

嗡嗡的耳鸣。汗水流进眼睛的刺痛。石凳的炽热。

还有马涛那永无休止的咒骂……这些声音和感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

越来越密集地刺入林默的感官末梢。他试图寻找一个没有噪音、没有汗水的空洞处,

视线失焦地在锈蚀的钢筋、枯黄的草梗上游移。时间在粘滞中流淌。暮色更深,

那铅黄色透出些诡异的暗红。一阵引擎的低吼由远及近,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像个不祥的幽灵,带着更加刺耳嚣张的喇叭声,停在了平台入口的豁口处。

车门哐当推开,张强、王强,还有两个跟班跳了下来。这次,

他们手里都提着东西——张强是根半人长的撬棍,他那两个跟班是粗壮的螺纹钢筋,

王强则提着一根工地用的厚实镐把,木质手柄污秽不堪,

另一端的铸铁头在昏暗光线下闪动乌光。他们没有立刻冲过来,

但那股蓄势待发的凶气隔着老远就扑面而来。“老瘸子!***挺滋润啊!

” 王强提着镐把,像只发现了腐肉的鬣狗,第一个蹦了过来,镐把拖在地上哗啦作响,

眼睛死死盯住站起来的马涛。他那张年轻却布满戾气的脸因兴奋而扭曲,“跑啊?

接着装逼啊?”马涛脸色煞白,抄起石桌上的空啤酒罐砸过去,

手却在抖:“***的***崽子!真当老子怕你?!”王强轻易侧身躲过,

嗤笑一声:“吓尿了吧?***再……”林默坐在原地,动也没动。他想站起来,

离开这该死的平台,离开这无休止的噪音和窒息。可出口在哪?视野里全是扭曲晃动的身影。

张强试图拉住往前蹿的王强:“行了!差不多够了!”但王强根本听不见。突然,

混乱发生了。没人看清是谁第一个冲撞,也许是马涛惊恐下的反击,

也许是王强急于泄愤的推搡。两声闷响,一声是马涛踉跄摔倒、后腰撞在桌沿的痛哼,

另一声是王强手中的镐把无意间狠狠敲在倒地的马涛腿骨上的脆响!“啊——!

”马涛抱着腿发出凄厉的惨嚎,在地上翻滚。空气凝滞了一瞬。张强和两个跟班都愣了。

王强看着倒地哀嚎的马涛,看着自己手中的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