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对我冰火两重天。人前嘘寒问暖,人后冷若冰霜。我受够了,提出分手,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江莉莉,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要多的是人要!”行,
谁要谁拿去。1在别人眼中苏彦林绝对是个完美男友,而我却不敢苟同。因为他有两幅面孔。
家庭聚会,他一个劲地给我剥虾,手指斑驳,布满细碎血口,惹人心疼。
而我看着堆成山的小碗,却一口都吃不下,胃液翻滚,恶心憋闷。
明明刚才他因我晚下班五秒钟就把我扔在大街上,可一转眼又在家人面前秀恩爱。
我还在恍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莉莉,吃虾不会胖,看你加班都憔悴了,
快补充点蛋白质。”充满磁性的关心引得妈妈啧啧称赞,却让我如鲠在喉。“彦林,
看你把莉莉宠成什么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啧啧啧,连我这个做妈的看了都酸牙。
”“阿姨,那是你没看到莉莉对我好的时候,遇到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啪嗒——”一声,筷子掉落在地。我赶紧弯腰去捡,却和男人撞了头。我痛的呲牙,
男人心疼地查看我的伤势。额头肿起一大块,妈妈说用冰块敷一敷就行,
可苏彦林却不由分说地抱起我,嘴里嚷嚷着不去医院不放心。“砰——”房门关上,
身后是妈妈的艳羡声。“老江,多和你未来女婿学学,当初我要是遇到这样的男人,
还有你什么事!”可下一秒,男人直接松了手,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了地上,痛的直不起腰。
我伸手去抓,却被他用力甩开。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漠地看着我。
漆黑的瞳仁却如淬毒的冰霜扎的我体无完肤。我知道,这是他惩罚我的方式——冷暴力。
不管我是暴跳如雷,还是几近渴求,他永远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睥睨一切,
将我踩在脚底下。但我不想,不想以后的生活都笼罩在这种压抑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于是我一次次地鼓足勇气和他交涉,得到的永远都是沉默。我累了,真的是累。
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给他也是给我。男人再次转身,
如同之前把我丢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一样,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就是一个过客,
与他无关。我却不想再次被丢下,对着那挺拔的背影高声疾呼。“彦林,别走,我害怕!
”出来急,身上只有一件薄衣,冷风一吹,冻的我瑟瑟发抖。而他走时只顺走了自己的外套。
我满怀期许,可男人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指甲嵌入皮肉,掌心止不住地颤动,
我下定决心孤注一掷。“苏彦林,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们就分手,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脚步倏然顿住,男人偏头。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看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我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从身后环住那劲瘦的腰腹,喜极而泣。“彦林,我知道,
你也舍不得我,对不对?!”粗粝的指腹摸索我冰冷的手背,却不是握住,
反而掰着我的手指一根根挪开。一股力道攀附上脖颈,男人黝黑的眸子散发阴冷的光芒。
“江莉莉,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吵死了,我要安静,懂么?!”大掌对着胸口猛力一推,
身子不受控地后仰,掌心剐蹭地面上的碎玻璃渣,痛的生疼。看着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心口的潮热一点点退去,将至冰点。我捡起玻璃渣用力地朝自己的手腕划去。“好,
我不烦你。”却被男人用力抓住,我惊喜抬眸。男人面露慌张,一把箍住我的肩膀。“莉莉,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行,小心你的手。”耳畔是妈妈的叫嚣声。“江莉莉,
你又在作什么?!”2不等我解释,我已被用力扯开,
妈妈绕过我满眼心疼地拉过男人的手仔细查看。“哟,口子这么深,怕是会感染,走,
阿姨陪你上医院。”说罢,拉着男人就往前走,丝毫没有看到她的亲生女儿伤痕累累,
手指还淌着血。这一次男人没有拒绝,却是一个劲地自责都是自己做的不好,惹我不高兴了。
妈妈“呸”的一声打断,说要怪只能怪自己生了个不知好歹的女儿,
一天天的生在福中不知福。说着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催促我赶紧叫车。我不禁觉得好笑,
他们只看到苏彦林人前暖,却何曾见过他人后霜。一言不合他就甩脸子,
任何场合都会无情地把我抛下。也可以一连数个月不和我说话,当我是个透明人。
哪怕我主动求和,他依旧如同一个矜贵的高冷少爷,无视我的需求和存在,随性而为。够了,
我真的受够了。想罢,我一把抓住妈妈的手腕,大声说道。“妈,我要分手!”“你,
你说什么?!”“我说我要和苏彦林分手!”“啪——”的一记脆响,
我的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印。妈妈气的浑身发抖。“江莉莉,你发什么神经,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认彦林一个女婿!”“好,那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呼吸一窒,
胸口的氧气仿佛一瞬没抽离。我竟没有想到妈妈会为了他这么对我。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切无法挽回,我决绝转身。身后却传来男人的惊呼。“阿姨,
阿姨你醒醒,别吓我啊!”前进的脚步再也无法挪动,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医院里,
匆匆赶来的爸爸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直奔苏彦林。“彦林今晚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在,
你江姨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哎呀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快,快去处理一下,医生,医生!
”看着爸爸满眼的担心和不安,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鼓足勇气上前。“爸爸,
其实我……”半句话没说完,直接被忽视。“江莉莉,现在没空说这些,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买点吃的用的,你看看你,怎么做人家女朋友的,彦林可是一口饭都没吃,
你啊你,以后嫁过去之后,可怎么做人家老婆?!”语气里充斥厌恶和嫌弃,
可明明我在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品学兼优,可一遇到苏彦林,我便没入尘埃,
什么都不是。嘴唇嗫嚅,不争气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苏彦林挣脱开爸爸的手,
大步上前,伸出手想摸我脸上的眼泪,却被我躲开。我噙着泪水,冷冷地看着他,大声斥责。
“苏彦林,我说过,我要分手,我是认真的!”男人眼底一惊,伸出的上搜僵硬在半空,
旋即对准自己的脸“啪啪”左右开弓。强劲的力道撞击俊逸的脸庞,脸上顿时红肿,
连着嘴角渗出点点血渍。“莉莉,算我求你,别离开我好么?”见我不说话,
男人毅然决然地再次扬起手来,却被爸爸抓住。“彦林,这不是你的错,你先去处理伤口,
我和莉莉说。”男人低头转身,却被我拦住去路。“苏彦林,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你人前人后两个态度,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一口气把男人过去做过的种种吐了个干净。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窘迫,稍纵即逝。转而垂眸,
大颗的泪珠一瞬滚落。“叔叔对不起,我只是太过自卑,我只是不想激怒莉莉,
不想让事情继续恶化。”“所以你明知道我怕黑,就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大街上,
你明知道我最忍受不了冷暴力可以几个月不搭理我,你明知道……”“好,我知道了,
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同意……”男人红了眼眶,默默转身。却被人拦住。
“彦林,这事我不同意!”只见妈妈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而手里握着一把刀。
3不等她开口,我抢先一步夺过了刀,对准了胸膛插了进去。殷红的血喷涌而出,
浸染了我的衬衫。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我笑着看向爸妈。“这样,大家都满意了吧?!
”尖叫声划破黑夜,我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宁静。大脑刹那间梦回和苏彦林甜蜜时光。
他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对我真的体贴入微。哪怕我只是打了一个喷嚏,他都紧张的不得了,
买药送衣,千叮咛万嘱咐我多注意身体。我以为我找到了此生挚爱,
却不曾想一切都是他的伪装。当关系确立后,他开始变了,变成了两面派。人前一套,
人后一套。我问过他原因,一开始他还会敷衍说工作压力大,
到最后却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了。我也怀疑过他喜欢上了别人,但他三点一线,
工作生活轨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我真的找不出半点不同寻常,我一次次地催眠自己,
这样的男人错过可惜。但我发现一切并非如我所想,他冷暴力越发严重,
任何细微的点都能触动他。说话大点声,他生气。喝水有声音,他又生气。我怕,
我真的害怕,我怕到最后,连呼吸都不能自由呼吸了。我大把地掉头发,整夜整夜的失眠,
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他,更怕他如孤狼般的眼神。手背被滚烫触及,将我拉回现实,
朦胧间看到男友拉着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换作平时我会感动不已,但现在,我只想抽离。
正要动作,电话骤然响起。男人松手,瞥了一眼,皱眉接起。“妈,没事,你放心吧,
他们不会知道的……嗯,嗯,知道了。”男人一边说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生怕被人看见一般。我猛然睁开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质问。“苏彦林,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陡然出声,男人手指倏然一顿,连着手机掉落在地。
电话那头戛然而止。男人挣脱开我的手指想去捡,却被我死死拉住。我忍痛咬牙,
一双眼眸直直盯着他看。他眼神躲闪,我料定他肯定有事瞒着我。“没事,松开!
”短短几字,却让我感受到了他语调的惊慌失措,让我更加笃定他心里有鬼。正要继续追问,
却见爸爸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江莉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爸,我想通了,
我不想分手,我想……结婚了。”“哎呀,太好了,你等着我这就告诉你妈这个好消息去,
你妈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看着爸爸离开,苏彦林收敛笑容,如刀的眼神似要穿透我身体。
“江莉莉,好玩么?!”“当然。”“可我不觉得,一点都不。”男人狠狠瞪了我一眼,
甩袖离去。可他不会知道,刚才我在他的电话里听到了“药”字。
但平时他从未在我面前吃过药。4我妈狠狠教训了我一顿,见我认错态度诚恳,
总算松了口气。趁她心情好,我提出让她做顿饭,单独请苏彦林吃。我妈不禁感到疑惑,
我当即告诉她这不是怕我在,他又不好好吃饭么。我妈“哦”了一声,看着男人点头答应,
我勾了勾唇角。拿着备用钥匙打开苏彦林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进他的卧室。
他每次推说有洁癖,不想重新打扫,我还打趣他藏了什么秘密。今天进去,瞬间惊呆。
整个房间乱的不成样子,撕毁的书籍,撕裂的衣服。这就是他口中的洁癖?!后背一阵发凉,
我惊恐发现,和他在这一起这么久,竟然从未怀疑过。来不及多想,
我四处翻找她妈妈叮嘱他按时吃的药。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难道是我听错了。烦闷间,
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心头一紧,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了,左右看了看,
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眼看着脚步声越发的近,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房门吱呀推开,我紧张地缩了缩脖子。“莉莉,是你么?我看到你了,别躲了。
”我屏住了呼吸,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涔了下来。男人掀开窗帘,又趴在床下看了看,
嘴里念叨着“难道我真的忘记锁门了?”转身离开。恰在此时手机剧烈震动,
我慌不迭地掐断。却发现男人正朝我这边走来,身子一晃,差点摔落窗户。
此时屋外传来呼唤声。“彦林,是你么?!”“妈,你怎么来了。”妈?
苏彦林的妈妈怎么来了?透过窗户缝隙,我努力往里面看,
只见苏妈从包里掏出一瓶药塞进了儿子手中。“上次电话里看你不太方便,
知道你药快吃完了,给,新买的,拿着。”“妈,我不想吃药了。”“不吃药怎么行,
要是你发病了让人家看到怎么办?!”苏妈一脸严肃,苏彦林纠结地低下头,
而我掏出手机远远地对着那个药瓶拍下药名。手机里一搜,我头皮发麻。
那是一种抗躁狂症的药物,而且是长期服用的精神类处方药。
这一下心里所有的疑问得到了解答。我竟然和个精神病谈了五年的恋爱。
懊悔、惊恐充斥神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不小心触碰到了玻璃。引得屋内的人侧目,喊了句“谁。”,急急朝这边走来。
眼看着被发现,我眼一闭,心一横,从二楼一跃而下,疼痛感从脚底窜至头顶,
我来不及喘息,拖着腿躲到了一旁。男人推开窗户,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终于离开。
而我惊魂稳定,手机猛然震动。“江莉莉,你又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妈,
我有事和你说,其实……”半句话没有说完,手机被人夺走。“阿姨,莉莉和我在一起呢,
你别担心。”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如芒在背。手指攀附上一旁的木棍紧了又紧。
5手腕一使力,却被男人箍住,一脸惊喜。“莉莉,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太好了,太好了。
”男人不由分说地将我搂紧怀里,却发现我整个人如同泡在水中,伸手抚摸我的额头,
满眼关切。我虚虚推开他的手,借口刚才跑太急扭了腿,他二话没说打横把我抱起。
我挣扎想起来,他却贴着我的耳朵警告。“别动,我妈来了。”我手指一麻,偏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