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到了，你在哪？我拿着电话焦急的四处看。“这呢”“哎呀，累死了，
脚都要断了。” 老婆王莉把几个沉甸甸的购物袋一股脑儿塞到我手里，揉着脚踝抱怨，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掂量了一下袋子，分量不轻。“收获不小嘛，女王陛下。歇会儿？
” 我朝不远处的咖啡厅努努嘴。“歇什么歇，趁热打铁！” 她眼睛亮了一下，
随即又垮下脸，“不行，得先去趟洗手间，憋半天了。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啊！
”我老实坐到长椅上，袋子堆在脚边。拿着手机，电话还没挂，
“突然”电话那头好像有什么动静。商场人来人往，嗡嗡的背景音里，起初是模糊的说话声，
好像就在洗手间门口那边。一个男声，压得低低的，接着是王莉的声音，
带着点急促和……紧张？听不清具体说什么。然后，声音消失了片刻。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洗手间方向，隔着一小段距离和几盆高大的绿植，门口空荡荡的。
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几条无聊的推送新闻。突然，
一点异样的声音挤进了耳朵眼儿。不是水声。
是那种……被刻意压抑着、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短促又黏腻的哼声。像猫被挠了痒痒，
又像……痛苦地喘不上气。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很急，很乱。
还有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沉重地混在里面。
我整个人僵住了，血液好像瞬间冻住，又猛地冲向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盖过了商场所有的嘈杂。那声音，像冰冷的蛇，顺着我的耳道往里钻，缠住了心脏。是王莉？
不可能！绝对听错了！我攥着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几乎要嵌进塑料壳里。
想站起来冲过去看个究竟，双腿却像灌满了铅，沉得抬不动。想大吼一声“谁在里面”，
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僵在长椅上，
听着那令人作呕的、压抑的喘息和呻吟，一声声，清晰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
时间变得粘稠又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也许有一个世纪。
里面的声音终于停了。一阵短暂的死寂后，是整理衣服的窸窣声，
接着是水龙头哗啦啦被拧开的声音。我猛地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手机漆黑的屏幕。
屏幕上倒映出我扭曲变形的脸，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嗒嗒嗒嗒……熟悉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
“老公？” 王莉的声音响起，比平时尖了一点点，带着一点慌乱的试探。我抬起头，
动作有点滞涩。她站在我面前，脸色有点不太自然的红晕，像是刚跑过步。
她手里捏着个小化妆镜，正对着镜子飞快地涂抹着口红。可那手，抖得厉害，
口红好几次差点蹭到嘴角外面去。“等急了吧？”我站起来，目光扫过她雪纺衬衫的衣领口。
那里，靠近肩膀的地方，蹭上了一点鲜艳的口红印子，小小的，像一滴血。
心口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但我伸出手，动作自然地用拇指指腹，
轻轻擦过那个刺眼的红印。她浑身明显一颤，像被电了一下，猛地抬眼看向我，
眼神里全是惊慌和难以置信。“沾了点灰。” 我收回手，语气平淡，
朝地上的购物袋抬了抬下巴，“走吧？东西都买齐了？”王莉愣愣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眼神躲闪着。她慌乱地收起小镜子，胡乱塞进包里，
声音有点发干：“嗯……嗯，齐了，走吧。”她弯腰去提袋子，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给我吧。” 我把所有袋子都拎到自己手上，沉甸甸的，勒得手指生疼。这疼痛让我清醒。
“老公……” 她跟在我身边，走了几步，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软软的，
带着点刻意的讨好，“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都行。” 我看着前方涌动的人流，
声音没什么起伏，“你挑。”* * *厨房里飘出煎蛋的香气。王莉揉着眼睛，
趿拉着拖鞋走出来，看到餐桌上摆好的牛奶、煎蛋、烤得焦黄的面包片，
还有一小碟洗好的草莓，明显愣住了。“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
语气有点夸张，眼神却在我脸上探究地扫来扫去，“陈默同志，无事献殷勤？
”我端着两杯热牛奶过来，放在桌上，在她对面坐下，拿起一片面包：“饿了，顺手多做点。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我咬了一口面包，嚼得很慢。她拿起筷子，
戳了戳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蛋黄颤巍巍的，没破。她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低头小口吃起来。“对了，” 我放下牛奶杯，像是突然想起来，
“我手机密码改成你生日了。0807，好记。” 我把手机屏幕朝她推过去一点。
王莉夹蛋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眼神里的惊讶藏不住：“干嘛改这个？
你自己的密码用了多少年了……” 她语气里带着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省得你老问。” 我语气轻松，甚至带了点笑意，“免得你说我防着你。查岗方便。
” 我半开玩笑地看着她。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别的什么，
眼神有点闪烁，低下头去喝牛奶，含糊地嘟囔：“谁稀罕查你岗……”可那紧绷的肩膀，
似乎微微放松了一点。日子像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蜜糖，粘稠而“虚假”。
我突然成了二十四孝好丈夫的典范。她抱怨上班坐地铁太挤，我二话不说，
周末就去二手市场淘了辆成色不错的代步车，钥匙拍在她面前：“油卡在手套箱里。
”她嘟囔着说看中了一条项链，价格让她咋舌。隔天，
那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就出现在她的梳妆台上。她打开时，眼睛亮得惊人，
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声音又甜又腻：“老公你最好啦！爱死你了！
”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颈侧，那曾经让我心猿意马的亲昵，
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你喜欢就好。” 我拍拍她的背，声音温和，
眼神落在她身后梳妆镜里自己模糊的影子，一片冰冷。她开始变得“忙碌”。
微信提示音总是调得很低，接电话时，会下意识地走开几步，背对着我，声音压得又轻又快。
有时半夜醒来，身边是空的，阳台上有她压低声音讲电话的模糊剪影。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像在看一幕精心排练却破绽百出的戏剧”。心里的那潭死水，慢慢结成了冰。
“我像个耐心的猎人”，在冰层下蛰伏。机会出现在一个周五的晚上。她公司临时通知加班，
她略带歉意地告诉我，要晚点回来，让我别等她。她出门前，甚至主动给了我一个告别吻，
唇瓣温热柔软，带着她惯用的香水味。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她前脚刚走，
我后脚就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她的微信电脑端一直挂着，头像安静地亮着。
我盯着那个头像，手指放在鼠标上，冰凉的触感传来。我点开她的聊天列表，手指滑动，
一个个名字掠过。终于，停在了一个备注为“张经理重要”的联系人上。
头像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眼神带着点自以为是的精明。聊天记录空空如也，干干净净，
像被水洗过。太干净了，反而透着诡异。我一直在找，
一把能彻底钉死他们的、无法抵赖的实锤。晚上十点四十，我坐在那辆二手车的驾驶座上，
车停在离王莉公司写字楼隔了一条街的阴影里。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王莉和一个男人并肩走了出来。正是那个微信头像上的“张经理”。两人靠得很近，
男人说着什么，王莉侧着头听，路灯下，她脸上带着一种紧迫和……慌张。
他们没有走向各自的交通工具，
而是默契地走向写字楼后面那个僻静的、几乎废弃的小型内部停车场。那里灯光昏暗，
监控死角。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我发动车子，无声地滑入夜色，
绕到那个停车场入口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停下。位置正好，隔着一条不算宽的马路，
能看到他们那辆停在角落阴影里的黑色SUV。我熄了火，关掉车灯，让车子完全融入黑暗。
然后，我伸手，轻轻按下了行车记录仪的录制按钮。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亮起，
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停车场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旁边枯树的沙沙声。
SUV的车窗贴着深色的膜，里面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我以为今晚又要无功而返时，SUV驾驶座那边的车窗，缓缓降下了一条缝。不大，
但足够让声音清晰地飘散出来。“……最后一次，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