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灵识离开灵石，游荡在半空，再等两个月，就是女娲娘娘的生日。
我会在那天跟她道别，她会助我轮回转世。
而且那枚灵石，也会随着我转世，化为齑粉。
陆云霆以为我已烟消云散，把自己关在佛堂不吃不喝，整整三天，更加不成人形。
第四天，他终于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柳依依扔进了化形池。
柳依依求饶，叫骂，但还没挣扎几下，就没了气息。
陆云霆对着虚空和我说话：“阿雪，等我办完了该办的事，我就去找你。”
我静静看着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
我已彻底放下。
陆云霆捐出陆家千亿财产，在全龙国建女娲庙。
每座庙的神像都是纯金打造，香火鼎盛。
陆云霆每日叩拜一座神庙，从山下便三跪九拜，一直到山顶。
拜完一座又一座，头顶、膝盖、掌心磨出茧子，破了，结痂……
从山脚到山顶，一路上都是他的血迹，路上都以为他是疯子，拍了视频传到网上。
所有人都为他的痴情感动。
但很快有人认出他是陆少，扒出他始乱终弃的往事，又是一片谩骂诋毁。
他并不关心世人怎么看他，他的愿望只有一个，希望诚可动天，能再看我一眼。
没拜完一座神女庙，他都会拿出我的灵石看看有没有起色。
越看越绝望。
累月伤心难过，殚精竭虑，陆云霆的旧病终于复发，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他去最后一座女娲庙那天，正好是女娲娘娘生辰。
我跪拜祝生后，女娲看着陆云霆直摇头：“小雪，你真的想好了，要轮回投生，与他生死不复相见吗？”
“他诚心悔过，如果你……”
“我决定了！”我说。
“也罢，过了今晚，你就去吧。”
迈开神庙的门，陆云霆身子没撑住，吐血晕倒了。
他知道时日不多了，那晚，陆云霆把我的灵石放在他旁边。
拿出昔日剜我灵石的匕首，对准了心口，狠狠刺了下去。
他吸着气流泪：“阿雪，对不起，原来，你当时是这样的痛。”
我看着他伏地失声痛哭，瘦削的肩胛骨不住颤抖，轻轻摇头。
何必呢，人活着的好才有意义，死后一切终成空。
随后，他企图将我的灵石塞进他胸口，和他融为一体：“阿雪，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轮回道已开，我的灵魂短暂现行。
意识模糊之间，陆云霆看到一个背影，他努力抬手：“阿雪，是不是你？你原谅我了是吗？”
“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吗，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再也不让你生气。”
影子并未转身，不语，但轻轻摇头。
陆云霆的手无力垂下，彻底没了意识，最终，他也未曾见我一面。
临死前，他的眼角流出血泪，似是诉说着无尽的遗憾。
我的灵石最终化为齑粉，从他体内散落。
我说过，死生不复相见，自然不想同他死同穴。
陆云霆的尸体，是被驴友发现的，因为陆家没落，保镖特助早就离他而去，他连个收尸人都没有。
最后，他被草草下葬。
而我，在一家平凡人家呱呱坠地，过我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