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即刻启程,前往那座悬浮于生死之间的禹王镇。
引子:浊浪滔天与古堤不倒2025年夏,长江中下游暴雨如注。
连绵数周的降雨量远超百年气象记录,支流水系水位疯狂暴涨,各地告急!
#长江洪峰突破历史极值#的词条在热搜榜上鲜红刺目,
触目惊心的洪灾画面揪紧了亿万国人的心。位于皖南山区、扼守三江汇流之处的禹王镇,
首当其冲。浑浊的浪涛如同发狂的巨龙,肆虐着冲毁了外围的公路桥,
淹没了镇口那片金灿灿的稻田,将低洼处的房屋撕扯、吞噬。
水位暴涨的支流河道如同千万条失控的皮鞭,凶狠地抽打着镇区外围的堤岸。洪水汹涌,
浊浪排空。昔日恬静的古镇,核心区域已成为一片孤岛。
惊恐的居民被紧急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学校和庙宇,绝望的目光透过雨幕,
望向镇中心那最后的防线——禹王堤。这段环绕古镇核心的青石堤坝,
在滔天洪水中巍然屹立。它古朴、厚重,由无数巨大的长方形条石垒砌而成,
石缝间甚至能看到坚韧的糯米浆和白垩土的痕迹。堤体蜿蜒如龙,每隔一段距离,
条石便向外突出,
形成狰狞的兽首形状:那是嘲风传说中好险、镇水之兽和螭吻龙之九子,
能吞火避水 的石雕,口鼻处有特制的排水孔道。风雨在石雕上雕刻出岁月的斑驳,
却磨灭不了那份千年未倒的威严。洪水一次又一次咆哮着扑向堤岸,
浪头凶狠地撞击在石兽的脸上,溅起数米高的浑浊水花。堤身剧烈地震颤着,
发出沉闷的轰鸣,如同一个古老的巨人在与自然伟力进行不屈的角力。
外围一些结构老化或土质松散的堤段终究没能顶住,轰然垮塌,浊流汹涌灌入,
蚕食着镇区边缘。但,
当所有绝望的目光投向堤坝核心段——那段石兽最为密集、刻有繁复水波纹路的堤体时,
奇迹正在发生。任凭外围浊浪滔天,这核心的一段近千米长的堤坝,在极限水压之下,
竟如磐石般岿然不动!汹涌的洪水似乎被无形的力量“驯服”,沿着堤岸外侧斜向上涌起,
形成一道短暂、光滑的水墙,随即力竭般向两侧和下游滑落。
一架在风雨间歇冒险升空的民用无人机,
用颤抖的镜头捕捉下了这惊心动魄又匪夷所思的一幕:狂怒的洪水之中,
禹王堤核心段如定海神针,沉默却刚强地划分开灭顶之灾与生的希望!
这段震撼的视频在网上疯传,顷刻间引爆了另一条热搜,
甚至盖过了洪峰本身: #暴雨袭击皖南古镇,神秘古堤再次护佑一方!#随之翻涌而出的,
是尘封在禹王镇祖祖辈辈口中、几乎被现代人遗忘的传说:“禹王堤?
那是大禹爷治水时留下的神物!”“听讲堤心埋着大禹爷降服水怪留下的‘定水玄犀角’,
是龙王爷都怕的神物!”“啥玄犀角,就是镇水兽显灵了!”……网络与现实,
古老传说与现实奇迹交织,恐慌中又滋生出一丝近乎迷信的狂热。
第一章:渗血的石兽与祖辈的警示禹王镇水文站那巴掌大的监控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腥气和劣质烟草味。
墙上挂着的监测图如同涂鸦般画满了红色标记和水位曲线,箭头刺眼地向上指着极限值之外,
发出无声的警报。陈水根斜倚在沾满泥浆的门框边,
拧着眉头死死盯住屏幕上实时跳动的数据。他约莫五十出头,皮肤黝黑粗糙,
脸颊刻着长年风吹雨打的沟壑,短袖下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他的目光疲惫却锐利,
额头上那道被安全帽勒出的深痕此刻更显凝重。他是禹王镇的河道巡查队长,
祖上五代人都在镇里和水打交道。他爹当年就是看堤的,他爷爷更是赫赫有名的石匠师傅,
参与了禹王堤最后的加固。“妈的,上游张家坝刚炸了泄洪口,压力全他妈压咱们这头了!
”年轻的技术员小刘狠狠砸了一下键盘,屏幕上代表禹王堤核心段水压柱线的数值疯狂跳动,
刺眼的警报红光闪烁着。陈水根走到堤坝剖面模型图前,
粗糙的手指划过堤体核心位置一个不起眼的标记点,
那标记点正好位于一处螭吻石雕的下方:“这‘水眼’位置,渗水越来越凶了。
”他声音低沉嘶哑,像被砂纸磨过。从洪水围城第三天起,
那处历史上只有特大洪峰才轻微渗水的“神龛”当地人认为石兽下是镇压水脉的祭祀点,
涌出的不再是浑浊的泥水,
而是一种带着奇异暗红色泽、散发着淡淡铁锈混合土腥、又隐约透着丝甜腻馨香的液体!
像极了…渗血!他凑近闻过,那气味难以形容,古老而冰冷。“是矿石,
深层赤铁矿随水流上来吧?压力太大,渗流点扩大了。”小刘不太相信那些老说法。
陈水根没反驳,只是眉头锁得更紧。渗“血”?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拉着他的手,
在病床上反复念叨的话:“水根哪,
禹王堤是有灵的…那玄犀角埋在最深的石心里…它要是累了…也会伤的…伤在哪里?
伤在哪里啊…”老人浑浊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却始终没能说出具体“伤”在何处。
这渗血的异象结合祖辈的警示,像一根针扎在他心口。
他知道这堤坝已超出材料能承受的极限很久了。它之所以不倒,
或许真靠了祖宗传下来那个虚无缥缈的“玄犀角”传说支撑的信心?
还是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老道理?他更倾向于后者,但那“玄犀角”到底是什么?
一种独特的地质构造?一块远古遗存的特殊矿物?“队长!‘禹工号’断了!
”对讲机里传来堤上队员惊恐的嘶吼,背景是震耳欲聋的洪水咆哮。
“禹工号”是他们对堤坝核心段另一处关键监测点的代称。陈水根心头一沉。
这意味着外部监测点损毁,水下的压力全靠堤体硬扛!他冲出监控室,
雨衣被狂风抽打得哗哗作响。第二章:地脉低吼与最后的抉择滂沱大雨中,
老队员——石匠出身的赵老栓和熟悉水性的李大嘴——深一脚浅一脚摸到禹王堤核心段内侧。
他们站在临时搭起的简易防浪墙后面,巨浪撞击堤坝的声响如同万面战鼓在胸腔里擂动,
脚下的青石板持续震颤。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漂浮物,在堤根处打着巨大的漩涡,
发出恐怖的吸力声响。靠近那处渗血的螭吻石兽时,异象更显诡异。那暗红的液体不像水,
更像浓稠的、半流体的胶质物,
缓缓地、如同有生命般从石雕口鼻处的排水孔和更深的石缝里渗出,
沿着古老石刻上早已磨损的水波纹路往下流淌,浸染了青黑色的条石。陈水根蹲下身,
将耳朵死死贴在冰冷的、沾满水汽和红泥的石壁上。赵老栓和李大嘴屏息凝神。
“呜——嗡——”一声低沉悠长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嗡鸣,
透过厚重的石体与骨骼传导出来!那根本不是水流冲刷的声音,
更像是某种极其沉重而庞大的物体在极限压力下,
内部结构扭曲、应力濒临断裂时发出的***!这声音极其规律而持久,
仿佛一个垂垂老矣的巨神在喘息!“听到了吗?像不像是…骨头要断了?”李大嘴脸都白了。
赵老栓粗糙的手指抚过冰凉石壁上的水波纹刻痕,
又用力按了按刻痕交汇点附近一块微微下凹的区域,脸色凝重:“水根,不对头!
震得比七五年那次厉害多了!像是整个地基在晃,不是面上这些石头扛不住!
”他指着那下凹区域,“你看这刻痕走向,这凹坑…我爹活着时候说过一句,
像是有意引力的?现在这‘气’都被震散了!”这位老石匠的祖上也参与了禹王堤维护,
他们世代相传的“石经”里,常有些现代力学无法解释的口诀和操作。陈水根心头狂跳。
核心段靠的正是地基!那嗡鸣是“玄犀角”在哀鸣?!它快撑不住了!外援?
县里市里的增援都被塌方堵在几十公里外的路上,大型设备更是进不来。
天上直升机在狂风暴雨中连靠近都困难。一个绝望而疯狂的念头,
如同闪电划破陈水根混乱的脑海!他想起了童年那次让他命悬一线的遭遇:八岁那年,
他追逐一只蜻蜓,失足跌入一处早已封禁、据说通往地下暗河的废弃泄洪渠入口。
他在冰冷、漆黑、狭窄且不断渗水的废弃甬道里跌跌撞撞摸索,最后脚下一滑,
掉进了一个更大更深的地下水道洞穴!冰冷的暗河水淹没到胸口,他在绝望的挣扎中,
在滑腻的洞壁上,
清晰地摸到了一块巨大的、冰寒刺骨的、表面布满了螺旋状天然纹路的石头!那石头像肋骨,
又像一个巨大的柱子插入岩层。触手感觉极其特殊——坚如精钢却又带着一种怪异的温润感。
最令他终身难忘的,是在他被找到前昏迷的前一刻,似乎看到那布满螺旋纹路的巨大柱体上,
反射着微弱的光,勾勒出一只巨大而冰冷的眼睛图案!“玄犀角不是传说…它在堤底深处!
”陈水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我见过!
就在镇排水图纸上标记的那个密道入口下面!
”他拿出珍藏多年的老镇区地下排水沟渠图包含了部分古代水利设施,
指着一个不起眼、标注为“禹王暗道禁”的入口点,
“这通道连着我当年掉下去的泄洪渠!里面有个深洞,那柱子就在洞里!
它就是大堤的命根子!”赵老栓和李大嘴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 “你想进去?
”赵老栓倒吸一口凉气,“那密道都塌了**十年了!里头是龙潭虎穴!”“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