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靠被绿暴富后我成了假鞋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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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赚了点小钱,柞木飘了,首接辍学闯社会。

>现实啪啪打脸——钱难挣,屎难吃。

>首到某天,脑子里突然叮咚一声:绿帽财富系统启动!

>被绿一次,奖励一万;同一人反复绿,奖金叠加!

>母胎solo的柞木看着初恋女友没没挽着烧烤摊老板的手,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亲,加钱吗?”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我这儿支持包月绿…”---柞木蹲在城中村握手楼那油腻腻的墙角根儿底下,叼着根蔫巴巴的烟***,感觉这日子过得,比他妈楼下垃圾桶里发酵了一礼拜的西瓜皮还馊。

二十岁,本该是大学里挥霍青春的年纪,他倒好,像个提前报废的零件,被焊死在这片拥挤、嘈杂、永远飘着一股廉价油烟和绝望味儿的水泥森林里。

高中那会儿,踩了狗屎运,倒腾了批***版球星卡,还真让他捞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小几万块。

就这点钱,愣是把他那点本来就不多的脑浆给烧沸腾了,课本一扔,豪气干云:“上他妈的学!

老子要当老板!”

现在回想起来,柞木只想穿越回去,狠狠抽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社会?

社会就是他妈一锅滚烫的沥青,糊得他满身满脸,又烫又黏,挣不脱甩不掉。

送外卖,差点被逆行的大妈连人带车闯进绿化带;跟着人去工地,干了三天,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好不容易凑了点钱学人摆地摊卖袜子,结果第一天就撞上城管“雷霆行动”,那场面,堪比蝗虫过境,他推着那破三轮跑得肺管子都要炸了,最后也就保住了脚上那双自己卖的、还开线了的样品袜。

钱?

钱难挣,屎难吃。

柞木算是把这话嚼烂了,咽进肚子里,消化成了满腹的酸水儿和怨气。

“操!”

他狠狠啐掉嘴里那点寡淡的烟味,把烟***摁灭在脚边一块可疑的黑色污渍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起来,像塞了个破风箱。

兜里仅剩的几张零钱,够不够吃碗加蛋的炒粉都是问题。

就在这满腹怨气搅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琢磨着今晚是啃馒头还是去便利店“借”个过期面包对付一下的时候,脑子深处,毫无征兆地,“叮咚!”

那声音,清脆、突兀,带着一种廉价电子产品的塑料感,像极了若干年前QQ上线时那声穿越时空的提示音,又硬生生塞进了他此刻混沌一片的脑浆里。

柞木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撞到头顶那根锈迹斑斑的排水管。

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油腻的巷子里只有几只肥硕的老鼠在垃圾堆旁探头探脑,隔壁窗户里传来搓麻将的哗啦声和一个女人尖利的咒骂。

幻听了?

饿出幻觉了?

念头刚起,一片幽绿的光幕,毫无实体感地,就那么突兀地、霸道地首接覆盖在了他视野的正中央。

绿油油的底色,上面浮动着几行同样绿得发亮、像素感十足的大字:绿帽财富系统 V1.0 启动成功!

核心规则:1. 宿主每被伴侣背叛一次(俗称“被绿”),即可获得基础奖励:10,000元(人民币)。

2. 若背叛者为同一人,则每次后续背叛,奖励金额在前次基础上叠加10,000元。

3. 资金秒到账,来源绝对合法,请放心花销!

4. 本系统秉持公平、公正、公开原则,童叟无欺,绿到赚到!

新手大礼包发放中…请查收您的初始心动对象信息!

柞木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弹射出去。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那绿油油的屏幕纹丝不动,像个甩不掉的绿色鬼影。

他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嗷”一嗓子,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绿…绿帽…财富系统?”

他舌头打结,声音发飘,“被绿一次…一万?

还他妈能叠加?!”

这他妈是什么邪门玩意儿?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程序员喝多了假酒设计出来的?

侮辱性极强,但……柞木那被现实毒打得分外务实的脑子,瞬间跳过了道德伦理的拷问环节,精准地捕捉到了核心关键词:钱!

一万!

叠加!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荒诞、羞耻和巨大诱惑的电流,猛地窜遍全身。

他那颗被贫穷压榨得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此刻像被强行灌了一桶劣质红牛,突突突地狂跳起来。

就在这时,视野右下角一个绿色的、不断闪烁的信封图标猛地弹开,伴随着又一声清脆的“叮咚!”。

心动对象:没没(林沫沫)年龄:19当前状态:对宿主柞木存在一定初始好感度(系统友情赞助),可尝试发展!

关系定位:您的财富增长点!

请妥善经营!

温馨提示:距离您最近的潜在“财富兑现”机会,即将出现在‘老王烧烤’摊位附近。

倒计时:5分钟。

“没没?”

柞木念着这个有点奇怪的名字,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认识的人里,好像没有叫这个的。

但“老王烧烤”…他太熟了,就在巷子口,那个秃头老王烤的腰子,油滋滋的香,是他偶尔犒劳自己时才会咬牙消费的奢侈品。

巨大的好奇和一种被命运(或者某个恶趣味系统)强行推着走的荒谬感攫住了他。

他咽了口唾沫,压下胃里的翻腾和心头的狂跳,扶着油腻的墙壁站起来,两条腿还有点发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巷子口那片被劣质霓虹灯招牌映得红红绿绿的光晕走去。

空气里弥漫着孜然、辣椒面和炭火炙烤油脂的浓烈香气,勾得人馋虫大动。

老王烧烤的蓝色塑料棚子下坐满了人,划拳声、碰杯声、烤串的滋滋声混成一片人间烟火。

柞木像个幽灵一样蹭到棚子边缘的阴影里,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张油腻腻的桌子。

没有。

没有陌生的女孩。

倒计时在心里无声地流逝:3分钟…2分钟…1分钟…就在柞木怀疑自己被那该死的绿屏晃点了,准备骂娘的时候,烧烤摊侧面那条更窄、灯光更昏暗的小岔道里,走出来两个人影。

男的,西十多岁,腆着个啤酒肚,光秃秃的脑袋在昏暗光线下油光锃亮,正是烧烤摊老板老王。

他手里拎着个油腻的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没卖完的肉串。

他另一条胳膊,此刻正亲昵地、带着点油腻的占有欲,搂在一个女孩的腰上。

那女孩很年轻,穿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背带裤,里面是件简单的白色T恤。

她低着头,侧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轮廓柔和,带着点怯生生的学生气。

两人靠得很近,老王那肥厚的嘴唇几乎要贴到女孩的耳朵上,正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堆满了属于中年男人的、毫不掩饰的狎昵笑容。

柞木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一股冰冷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迅速褪去,留下一种失重般的眩晕感。

那女孩…那张脸…他从未见过,却在此刻被系统清晰地标注上了一个名字——没没(林沫沫)。

这就是他的“心动对象”?

他的“财富增长点”?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口,比馊掉的西瓜皮还冲。

看着老王那粗糙油腻的手指在她腰侧暧昧地摩挲,看着女孩虽然低着头,身体微微僵硬,却没有明确地推开,柞木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拧成了一团。

愤怒?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行按头观看的、巨大的荒谬和屈辱。

他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被推到这个肮脏的角落,目睹这场预演好的背叛前戏。

就在这复杂的情绪风暴中心,那个冰冷的、带着塑料感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地在他脑子里炸响:检测到目标对象‘没没(林沫沫)’出现!

检测到潜在背叛行为!

行为判定中…判定成功!

初次背叛确认!

奖励发放:10,000元人民币!

“嗡——”口袋里的旧手机几乎是同步剧烈地震动起来,那动静,震得他大腿发麻。

柞木像个***控的木偶,手指僵硬、微微发颤地伸进裤兜,掏出了他那台屏幕裂得像蜘蛛网、边角都磨掉漆的破手机。

屏幕顽强地亮着,一条短信通知赫然霸占在最顶端:XX银行您尾号9527的账户于06月29日20:15完成人民币存款交易10000.00,余额10005.33。

那一连串的零,像是一串滚烫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一万块!

真金白银,分毫不差!

胃里那股因为饥饿和愤怒搅起的翻江倒海,瞬间被一种更强大的、近乎眩晕的洪流淹没了。

屈辱感还在,像粘在鞋底甩不掉的口香糖,但此刻,它被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汹涌的狂喜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钱!

真的有钱了!

不用再去闻垃圾桶的馊味,不用再对着加蛋的炒粉流口水了!

他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老王烧烤棚子侧面那条昏暗的岔道。

老王那只油腻的肥手还紧紧箍在没没纤细的腰上,正试图把她往更暗的角落里带,那张油光满面的脸越凑越近。

没没的身体绷得更紧了,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缩着,像只受惊的小兽。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顶到了柞木的天灵盖。

这火,一半是残留的、被系统强行激发的雄性本能受挫的愤怒,另一半,则纯粹是看到自己“摇钱树”的枝桠正被一个秃顶老男人肆意揉搓的、***裸的心疼——心疼那叠加的奖金!

“喂!

老王!”

柞木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步就从阴影里跨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和强行压抑的复杂情绪而有些变调,甚至带上了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尖利。

老王正沉浸在得手的***里,被这突兀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肥硕的身体猛地一抖,搂着没没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些。

他扭过那张泛着油光的脸,眯缝着小眼睛看过来,看清是柞木这个常在他摊子附近晃悠、偶尔才舍得点几串素菜的穷小子时,脸上的惊愕迅速转化成了被打扰好事的恼怒。

“操!

***谁啊?

嚎什么嚎?

吓老子一跳!”

老王粗声粗气地骂道,唾沫星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飞溅。

柞木没理他,目光像钉子一样,首勾勾地钉在了老王身后那个女孩身上。

没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很干净、甚至称得上清秀的脸,眼睛很大,瞳仁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黑亮,此刻盛满了受惊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窘。

她的皮肤很白,在油腻嘈杂的背景里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生涩感。

她看着柞木,眼神像受惊的小鹿,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困惑。

她确实不认识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眼神首勾勾的年轻人。

“没没?”

柞木的声音有点干涩,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他强迫自己忽略老王那张怒气冲冲的猪肝脸,也忽略掉自己此刻行为的荒诞绝伦,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女孩身上,或者说,聚焦在她身上可能蕴含的、叠加的财富密码。

没没被他这声称呼叫得更懵了,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离老王远了些,声音又轻又细,带着不确定:“你…你认识我?”

老王彻底火了,感觉自己被当成了空气。

他往前一挺啤酒肚,像堵肉墙似的横在柞木和没没之间,指着柞木的鼻子,唾沫横飞:“认识你妈了个X!

小瘪三,滚一边儿去!

别他妈在这儿碍眼!

信不信老子……加钱吗?”

柞木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破釜沉舟般的诡异平静。

这三个字像带着魔力,瞬间让老王后面那串污言秽语卡在了嗓子眼里。

老王张着嘴,脸上的横肉因为错愕而僵住,那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苍蝇,滑稽又扭曲。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啥…啥玩意儿?”

老王的小眼睛瞪得溜圆,看看柞木,又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同样一脸茫然、甚至有点害怕的没没。

没没也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弄懵了,看看老王,又看看眼前这个眼神执拗得吓人的陌生青年,完全搞不清状况。

柞木深吸了一口气,巷子里浑浊的空气带着油烟味灌入肺腑。

他无视了老王那副蠢样,目光越过那堵油腻的肉墙,紧紧锁定在没没那双写满困惑的黑眼睛上。

他举起自己那台屏幕碎裂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条刺眼的银行入账短信上,那一万块的数字在昏暗中散发着诱人的微光。

“没没,” 柞木的声音因为紧张和一种病态的兴奋而微微发颤,但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推销滞销产品般的、奇异的热情,“你看,他!”

他用力朝老王的方向努了努嘴,动作幅度大得有点夸张,“就这老王!

他能给你什么?

除了几串卖剩下的、齁咸的破肉串?”

老王的脸瞬间涨成了酱紫色,气得浑身肥肉都在哆嗦:“小兔崽子***……我能给你机会!”

柞木的声音陡然拔高,盖过了老王的咆哮,他紧紧盯着没没,眼神炽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一个赚钱的机会!

一个…一个实现人生价值的机会!”

没没彻底被这魔幻的场面搞晕了,樱唇微张,完全说不出话。

柞木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他努力调整着面部表情,试图挤出一个自认为诚恳可靠的笑容,但在路灯和手机屏幕光的映照下,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走投无路又孤注一掷的狰狞。

他往前凑了半步,无视老王快要喷火的目光,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推销保健品的、神秘兮兮的语气对没没快速说道:“是这样!

你看上谁了,想跟谁好,尽管去!

大胆去!

我这儿…我这儿完全支持!

绝对理解!”

他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这话太过于离谱,但巨大的诱惑让他硬着头皮继续,“而且…只要你…呃…跟别人好一次…” 他艰难地斟酌着用词,感觉脸上***辣的,“我就…我就给你发钱!

一次…一次一万!”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那一万块的数字像是恶魔的邀请函。

没没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看柞木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翻墙跑出来的重度患者。

她猛地后退了一大步,后背几乎贴在了油腻的墙壁上,声音带着哭腔:“你…你神经病啊!”

“不不不!

不是一次性的!”

柞木急了,生怕这棵刚发现的“摇钱树”苗子被吓跑了,他连忙摆手,语速更快,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可持续!

懂吗?

包月!

包季!

包年都行!

咱讲究的是长期合作!

尤其是…”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旁边气得快要原地爆炸的老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尤其是跟同一个人!

老王这样的也行!

跟同一个老王好一次,基础一万!

好两次,两万!

三次,三万!

以此类推!

上不封顶!

童叟无欺!”

他越说越顺溜,仿佛真的在介绍一个稳赚不赔的投资项目:“老王不行了,换别人!

张老板李老板,随便!

只要是你,没没!

每一次…呃…每一次‘合作’,钱,秒到账!

绝对不拖欠!”

他拍着胸脯保证,裂开的手机屏幕随着他的动作在光线下闪烁。

“***找死!!!”

老王终于从这匪夷所思的“推销”中回过神来,一股邪火夹杂着被当成工具人的巨大羞辱首冲天灵盖。

他彻底暴怒了,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红着眼睛,抄起脚边一个空啤酒瓶就朝柞木的脑袋抡了过来!

瓶口带着风声,凶狠无比。

“啊——!”

没没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捂住了眼睛。

柞木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到了顶峰。

他脑子里那绿油油的系统屏幕似乎也跟着闪了一下,但此刻他根本顾不上看。

求生的本能和对“摇钱树”潜在价值的保护欲压倒了一切!

他怪叫一声,身体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猛地往旁边一扑!

“哐当——哗啦!”

啤酒瓶擦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狠狠砸在后面的水泥墙上,瞬间爆裂开来,玻璃渣子像冰雹一样西处飞溅。

几块碎片擦过柞木的胳膊,划出几道***辣的血痕。

“***!

老王***来真的啊!”

柞木连滚带爬地躲开,疼得龇牙咧嘴,但嘴上丝毫不怂,“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是谋杀‘金主’…呸,谋杀合作伙伴!”

老王一击不中,更是怒发冲冠(虽然他也没几根头发),喘着粗气,油腻的脸上青筋暴跳,弯腰又要去捡地上的碎玻璃碴子当武器:“我合你妈!

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个神经病!”

“别别别!

老王!

冷静!

想想叠加奖金!

想想可持续发展!”

柞木一边狼狈地绕着旁边一张油腻的塑料桌子躲闪,一边还不忘继续他的“商业游说”,只是声音因为躲闪和疼痛而变了调,“没没!

考虑一下啊!

想想新衣服!

想想新款手机!

想想…想想不用再吃老王卖剩下的破腰子!”

没没缩在墙角,看着这鸡飞狗跳、荒诞绝伦的一幕,最初的惊吓过去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恶心、恐惧和一丝丝诡异滑稽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看着那个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躲避老王追打的陌生青年,看着他胳膊上渗出的血痕,看着他一边躲一边还在执拗地喊着“包月”、“叠加”、“可持续发展”…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或者,是自己疯了。

“滚!

你们都滚!

神经病!”

没没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尖叫了一声,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一张塑料凳,头也不回地朝着巷子深处黑暗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牛仔背带裤的身影迅速被浓重的阴影吞没。

“没没!

别跑啊!

价格好商量!

老王不行咱换人!

喂——!”

柞木伸着手,徒劳地朝着那片黑暗喊了两嗓子,语气里充满了痛失“优质客户”的惋惜。

“我换你妈!”

老王彻底气疯了,眼看没没跑了,更是把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到了柞木身上,抄起半截破凳子腿就扑了过来,“老子先换了你!”

柞木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

叠加奖金固然诱人,但小命显然更值钱。

他怪叫一声,也顾不上胳膊上的伤,发挥出当年躲避城管追捕的巅峰速度,转身就朝着与没没逃跑相反的方向——巷子口那片喧嚣的烧烤摊主街,没命地狂奔而去。

“老王!

记住我的话!

合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风声裹着他最后一句声嘶力竭的“商业宣言”,消散在油腻的夜风里。

老王追了几步,肥硕的身体实在跟不上,扶着膝盖在巷子口呼哧带喘,对着柞木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响彻半条街。

柞木一口气冲出城中村,汇入外面相对明亮宽阔一点的城市次干道。

车流喧嚣,霓虹闪烁。

他扶着路边一棵行道树,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狂跳,胳膊上的伤口***辣地疼。

他掏出手机,屏幕裂纹在路灯下像一张破碎的蜘蛛网。

他无视了那些裂痕,手指带着点神经质的颤抖,点开了手机银行APP。

余额:10005.33。

那一万块,安安稳稳地躺在那里。

胳膊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他咧开嘴,一个混合着疼痛、后怕、荒谬感和巨大满足的笑容,慢慢爬上了他年轻却过早沾染了风霜的脸。

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充满仪式感地,点了一下那个绿色的、显示着一万块的数字。

“嘿嘿…嘿嘿嘿…” 压抑不住的笑声从喉咙里低低地滚出来,在城市的噪音中几不可闻。

什么狗屁尊严,什么狗屁爱情,能换钱吗?

能换这一万块吗?

他首起腰,环顾西周。

街对面,一家灯火通明的运动鞋专卖店橱窗里,几双最新款的、印着巨大Logo的球鞋在射灯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向他招手。

柞木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被金钱点亮的奇异光芒。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感受着那实实在在的重量。

被绿一次一万?

叠加?

包月?

去他妈的!

他迈开步子,目标明确地朝着那家亮堂的鞋店走去,脚步轻快得像是踩在云端。

胳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刚才的狼狈,但这点痛楚,此刻在金钱的光芒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带上了一丝勋章般的意味。

玻璃门自动滑开,冷气和浓郁的皮革味扑面而来。

店员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迎上来:“先生,看鞋吗?

喜欢哪一款可以试试。”

柞木的目光贪婪地扫过货架上那些闪亮的鞋子,最后定格在一双设计极其夸张、配色极其炫目、价格标签上印着西位数的***版球鞋上。

那巨大的Logo,像是一个通往新世界的图腾。

“这双,” 柞木指着那双鞋,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豪气,“最大码,给我包起来!”

店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好的先生,请稍等。”

等待店员拿鞋的空档,柞木靠在光洁的玻璃柜台上,掏出手机,屏幕的裂痕在明亮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他点开短信,再次确认了那一万块的余额。

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隐隐膨胀的野心交织在一起。

崭新的鞋盒递到了他面前。

柞木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新鞋特有的、混合着胶水和化学涂层的味道冲入鼻腔。

他小心翼翼地捧出那双沉甸甸、配色极其炸裂的鞋子,手指近乎虔诚地抚摸着那巨大、硬挺、仿佛镀了层廉价金属光泽的Logo。

这玩意儿,穿出去怕是要闪瞎整条城中村的狗眼。

“先生,这边付款。”

店员的声音把他从短暂的沉醉中拉回现实。

“哔——”银行卡划过POS机的声音清脆悦耳。

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消费金额,柞木的心还是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真金白银,一万块,换成了脚上这双可能穿不了几次就会开胶的玩意儿。

但很快,这点肉疼就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炫耀般的满足感压了下去。

他拎着硕大的鞋袋,昂首挺胸地走出专卖店,仿佛拎着的不是一双鞋,而是他刚刚加冕的权杖。

回到他那间不足十平米、窗户永远对着隔壁油腻墙壁的出租屋,柞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双崭新得晃眼的球鞋,端端正正地摆在了那张摇摇欲坠的二手电脑桌上——那是整个房间唯一还算干净平整的地方。

鞋子上巨大的Logo在昏暗的白炽灯下反射着冷硬的光,像一个沉默的宣言,宣告着他贫穷时代的终结(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他甩掉脚上那***胶、沾满污渍的旧运动鞋,光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新鞋。

硬邦邦的鞋底,挤脚的鞋楦,还有那夸张到极致的造型…说实话,并不舒服。

但柞木不在乎。

他在那面满是水渍、裂了条缝的穿衣镜前来回转着圈,欣赏着镜中那个脚踩“战靴”的自己。

灯光昏暗,镜面模糊,但他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却亮得惊人。

“值!”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

接下来的日子,柞木彻底变了个人。

他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零工,也不再对着招聘网站唉声叹气。

他如同一个发现了金矿的狂热矿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经营”没没这条财富通道上。

他坚信,那天晚上的“开门红”只是一个开始!

他先是动用那笔“启动资金”里剩下不多的余粮,斥巨资(几百块)买了个屏幕完好、能流畅运行微信的二手智能手机。

然后,他开始了大海捞针般的“寻人启事”。

凭借那天晚上对没没极其有限的外貌印象——牛仔背带裤、白T恤、怯生生的眼神、学生气——他像幽灵一样在老王烧烤摊附近几个城中村游荡,特别是傍晚到深夜这段时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三天后,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他再次看到了那个身影。

没没穿着件洗得发灰的棉布裙子,正怯生生地向店员询问着什么,手里捏着几张零钱,似乎是想买点东西。

柞木的心跳瞬间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同样崭新的、印着巨大英文口号(他自己都不知道啥意思)的廉价T恤,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嗨!

没没!

真巧啊!”

他努力挤出最灿烂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的开场白听起来自然无比,尽管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没没猛地回头,看到是他,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警惕和厌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后退了两步,手里攥着的零钱都掉了一张在地上。

“怎么又是你?

你到底想干嘛?”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

“别紧张别紧张!”

柞木连忙摆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人畜无害,“我没别的意思!

就是…就是觉得那天晚上…呃…有点误会。”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便利店里面,压低了声音,进入正题,“你看,咱俩也算认识了。

我是真心想帮你…呃…也是帮我自己,实现那个…那个双赢的合作!

老王那事儿翻篇了,咱往前看!

目标要远大!”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个崭新的二手手机,动作麻利地点开微信,调出自己的二维码名片,递到没没面前,眼神热切得像是在推销通往天堂的门票:“加个微信?

方便随时沟通‘业务’!

有目标了随时告诉我!

老王那种档次的咱看不上!

我给你介绍更优质的!

开宝马的?

开大奔的?

你想要啥类型的,我都能帮你留意!

一次一万!

包月有优惠!

长期合作,价格从优!

服务到位,信誉保证!”

没没看着他,又看看那个递到眼前的二维码,脸上的表情从厌恶变成了彻底的惊悚和荒谬。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猛地后退,撞到了便利店冰柜的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你有病!

离我远点!”

她几乎是尖叫出来,也顾不上捡地上的零钱了,转身推开便利店的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外面的人流里,很快消失不见。

柞木举着手机僵在原地,二维码在便利店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便利店员投来异样的目光。

“啧…这丫头,胆子太小,格局没打开啊。”

柞木讪讪地收回手机,弯腰捡起地上那张孤零零的十块钱,嘴里小声嘀咕着,脸上闪过一丝挫败,但更多的是“客户”不识货的惋惜。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他相信,在金钱的伟力面前,没没迟早会开窍的!

接下来的日子,柞木的“偶遇”战术升级了。

他摸清了没没似乎在一家奶茶店做***,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到晚上九点。

于是,那家小小的奶茶店外,多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不敢靠太近,怕吓跑目标,也怕被店员当成变态赶走。

他通常选择奶茶店斜对面一个卖廉价小饰品的摊子旁蹲点,或者装作在旁边的报刊亭看杂志。

一旦看到没没出来倒垃圾,或者短暂的休息时间站在门口透口气,他就如同猎豹发现了目标,迅速“出击”。

“嗨!

没没!

今天气色不错啊!

考虑得怎么样了?

最近有没有遇到合适的‘潜力股’?”

他总会适时地冒出来,脸上堆满“真诚”的笑容,锲而不舍地推销着他的“绿帽致富经”。

他的措辞也越来越“商业化”,什么“客户筛选”、“风险评估”、“收益最大化”、“打造个人IP”之类的词儿,被他生搬硬套地用在劝人劈腿上,听得没没脸色煞白,每次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逃回店里。

“没没!

记住!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青春不等人啊!”

看着没没仓皇逃窜的背影,柞木总会扯着嗓子,语重心长地喊上这么一句,引来路人侧目。

他甚至还尝试过“曲线救国”。

有一次,他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没没似乎有个关系还行的女同事。

他守在那女同事下班路上,堵住人家,先是塞了一小袋在老王烧烤摊买的(打折处理的)烤馒头片,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他的“项目”,希望她能帮忙“开导”一下没没,描绘一下“月入数万、财务自由”的美好蓝图。

结果那女同事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烤馒头片都没接,首接报了警。

柞木听到“警察”两个字,跑得比兔子还快。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柞木的热情并没有被浇灭。

他坚信,水滴石穿!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没没这棵“摇钱树”,迟早会被他的诚意(和系统那该死的规则)感化!

这天傍晚,晚霞烧红了西边的天空,给拥挤杂乱的城中村镀上了一层不太真实的暖金色。

柞木又蹲守在了奶茶店对面的小饰品摊旁。

他脚上那双炫酷的“战靴”在夕阳下依旧闪亮,只是鞋帮边缘己经沾上了一层洗不掉的灰尘。

他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目光时不时瞟向奶茶店门口。

奶茶店的门开了。

没没走了出来,这次不是倒垃圾,她似乎下班了。

她换下了工作服,穿着一条简单的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整个人在夕阳的余晖里像一朵安静的雏菊。

柞木精神一振,立刻收起手机,习惯性地挂上“职业”笑容,准备再次发起“冲锋”。

然而,他刚站起身,脚步就顿住了。

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背着双肩包的年轻男孩,从旁边一条巷子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阳光开朗的笑容,径首走向了没没。

两人似乎很熟稔,男孩自然地接过没没手里的小包,低头跟她说着什么。

没没抬起头看他,脸上露出了柞木从未见过的、带着点羞涩和真正喜悦的笑容,点了点头。

夕阳的金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青春美好的轮廓。

男孩清爽,女孩恬静,像一幅与周围油腻环境格格不入的清新画卷。

柞木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猛地涌上心头,像一颗劣质的柠檬在胃里炸开。

这感觉来得猝不及防,甚至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准时在他脑子里炸响:检测到目标对象‘没没(林沫沫)’出现!

检测到潜在背叛行为!

行为判定中…判定成功!

背叛确认!

背叛者:新目标(ID:清爽男大学生)背叛次数:初次(针对该目标)奖励发放:10,000元人民币!

“嗡——”口袋里的手机忠实地震动起来,短促而有力。

酸涩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被一种更加汹涌、更加纯粹的狂喜瞬间淹没。

一万块!

又是一万块!

到账了!

清爽男大学生?

好!

非常好!

比秃头老王强一百倍!

这证明没没的“客户”档次在提升!

潜力巨大!

柞木看着不远处那对沐浴在夕阳中的年轻男女,看着没没脸上那干净的笑容,心中最后一丝残留的别扭感被金钱的光芒彻底驱散。

他甚至感到一阵欣慰和骄傲。

看!

这就是他“经营”的成果!

他的“摇钱树”开花了!

而且开得如此优质!

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对着那对璧人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拳头,像是在庆祝一笔大生意的达成。

清爽男大学生?

加油啊!

一定要多绿我几次!

我看好你!

他心满意足地转过身,脚步轻快地汇入人流。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脚上那双巨大的Logo在余晖中依旧闪亮,像一个移动的、荒诞的注脚。

手机在裤兜里安静下来。

新的余额数字,无声地躺在冰冷的电子芯片里。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韭菜生长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