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翠兰的信
“爷爷,这是啥?”
手痒的张大力想一下将这小竹筒捏爆!
但自从戴上了金箍圈,就要做个乖宝儿,事无巨细,都要请示下张怀安。
从张大力手中接过那小竹筒,张怀安也是一脸疑惑,不用想,这小竹筒肯定是高翠兰有意留下的。
拔了塞子,从小竹筒中倒出一个小纸条。
缓缓展开纸条,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浮现在张怀安眼前。
爹张怀安亲启:爹,俺是翠兰,逼您上山看似冷酷无情,实则无奈之举。
这周有财不是人......他是一头猪妖!
润声死的时候,儿媳己有身孕,现腹中怀着您张家骨肉。
周有财答应儿媳,只要跟他好好过日子,便让我他踏实生下孩子。
为了您儿张润声的骨肉,儿媳只得委屈求全。
这次依着请您下山见证俺与周有财成婚的名头给您传递消息。
爹,走吧!
走的远远的!
去田野,去森林,去广袤的大草原上歌唱!
替您儿子儿媳看看这多彩的世界!
儿媳高翠霞亲笔。
(两滴泪痕)读完最后一句话,张怀安眉头紧皱:“唉,又没这文化水平,还非得咬文嚼字,土不土!”
嘴上埋怨,脑海中却不禁想起自己儿子张润声没有发生意外前。
这高翠兰日日伺候自己洗脚,整日在院中忙碌的样子。
“我张怀安虽说是一把老骨头,但也没必要难为一个女子,这翠兰也算有情有义。”
无奈摇了摇头,大步向山下走去。
“爷爷!
您慢点,我跟不上啦!”
张大力小短腿拼命蹬,这才将跟上张怀安。
抬头一看,张怀安老眼通红,又关心问:“爷爷!
您咋啦?”
“没事,走得快,扯了一下.....疼。”
“爷爷,我给你吹吹吧!”
张大力一脸关心。
张怀安一怔,忙摇手:“不用,不用,不合适!”
爷孙俩扯着蛋很快便来到了马营镇。
“野山渣渣......勒!”
“大....碗面咧!”
镇子不大,由于紧挨着仙门宗,故此青石板路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也很是热闹。
人一多,这一老一少可就引得人们注意了。
不说张大力的长相,单单就这三西岁的小娃,仍然光着腚这一点,就够镇上的人八卦半天了。
挨着仙家大宗门,这镇子上的凡人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凡有个外地人来,都带着浓重的乡音咧上一句“唉,您看着点勒,嘛儿呢?”
您想,如此在乎礼仪的小镇居民,怎能想像在这高启162年的盛世,看到粗俗的光着腚的小娃!
感觉受到人的注视,张大力异常自信,他的自信来源于他的大力,故此昂着头,走出雄赳赳的步伐。
张怀安也仰着头,他不是不知道这甲马镇上的人是怎么想的,而是故意向人们宣誓:“嘿,您瞧好咯!
我张怀安有孙子了,带把的!”
这60年代的人思想固化果然严重。
走的久了,便察觉到了不对,张大力忍不住问:“爷爷,他们都看我!”
“嗯,没事,你牛子大!
他们羡慕。”
“爷爷,我还力气大!”
“嗯,走吧,咱再绕回去,爷爷带你买衣服。”
人老了,记忆力差,张怀安到了裁缝店,给张大力按照上一世记忆中葫芦娃的样子,给张大力做了一件翠绿色大裤头,和一件大红色马甲。
这老人的审美确实独领***。
出了裁缝店的张大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大碴子味。
买了酒,拎了烧鸡,张怀安又买了两把斧头,住处被傻小子拆了,还得修一处,反正有大力,建起来也不费劲,费些口舌罢了。
回去的路上,刚好路过老宅,天刚擦黑,大宅子里己是张灯结彩。
门口贴着喜字,周老财竟请了仆人,院子里忙忙碌碌,好生热闹。
孤孤单单一老头,一手牵着一个小娃,远远驻足观望,浑浊的眼被红色烛火映照。
物是人非。
这本是属于张怀安的。
想到了葫芦系统,张怀安浑浊的眼睛中精光一闪。
“哼,猪妖是吧,辱我儿媳,定让你也体验体验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撂下狠话,张怀安摸着黑上了山,爷孙俩借着月光饮酒吃鸡,好不快活。
三日无话。
如此张大力断然不愿。
这三日,张大力可真下了大力,盖了一座小木屋,围了一圈木板栅栏,用石子铺了路,又在山顶开垦出了一块一亩多的地,山顶周围也被张大力用巨石围了一圈,这样,能上山的路就剩下了一条。
山顶足足有十多亩地大小的平地,张怀安规划好了,哪里种菜,哪里种粮食,哪里养鸡养鸭。
唯一拥护张怀安建设规划的便是张大力,大力脾气好,力气大,吃饭少,干活多,深得张怀安喜爱。
要精细改造的地方太多了,张怀安人老体衰,精力有限,所以目前这些小活根本难不住张大力,甚至有时无聊,张大力拉屎的时候还会搬着巨石练蹲起。
建设发展的时间总是美好且短暂的,三日很快便过去了。
这日清晨,张怀安正侧卧在新建的小木屋中歇息,突然被山脚下传来的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
起身,走出屋外,在院子里用清冽的山泉水洗了一把脸,顿感神清气爽。
这山泉水也是张大力从山林深处用掏空的竹子一截一截引到院子中的。
洗完脸的张怀安对着蹲在门口小马扎上打盹的张大力叫了一声:“大力啊!”
“爷爷!”
张大力惊醒。
“呵呵,没事没事!
走,跟爷爷下山,爷爷带你吃好吃的!”
张怀安呵呵一笑,一挥手,弓着腰向山下走去。
“爷爷对大力真好!”
张大力一脸喜悦。
下山的路不远,要不山脚下的奏乐声能传到山上?当村里人见到张怀安带着一个小娃娃出现在自己儿媳高翠兰的喜事上时,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这老头真不嫌害臊啊!
自己的儿子死了,儿媳妇改嫁了,他还有脸来?”
“是啊!
这就不嫌尴尬吗?”
“嘿,要我说啊,还是周有财有钱的缘故,要老头保不齐得怎么巴结着人家周有财呢!”
“老了老了,还是这么没骨气!
要是我,打死我也不参与这种绝户的红事呀!”
张怀安咧着嘴,全当自己耳朵聋,没听见,一脚踏进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