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脑子像被浓雾罩住，嗡嗡作响。
左边的玄***人，眉峰紧蹙，月白道袍的下摆还沾着晨间的露水，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那是她看了十年的、属于师尊的冷。
右边的“师尊”，却依旧噙着那抹浅淡的笑，只是笑意没达眼底，反倒添了几分狡黠，指尖还残留着触碰她手腕的温度。
“师尊……”叶疏玖的声音发哑，带着病中的虚弱，分不清该看向哪一个。
“退下。”
左边的玄***人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首首盯在右边的身影上，“你这妖孽，竟敢冒充本尊。”
右边的“师尊”慢悠悠站首身子，抬手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襟，忽然笑出声：“冒充？
玄清，你敢说，方才守着她喂姜汤、替她盖毯子的时候，你心里就没半点羡慕？”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慵懒混着挑衅，像根针，精准地刺向玄***人的软肋。
玄***人的脸色果然沉了几分，周身的灵力开始翻涌，石桌上的空碗被震得轻颤：“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你自己清楚。”
“师尊”转头看向叶疏玖，眼神忽然变得柔软，伸手想去碰她的额头，“疏玖还烧着，先回房歇息……不准碰她！”
玄***人厉声喝止，身影一晃便挡在叶疏玖身前，宽大的道袍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他掌心凝起一道白光，灵力的清寒气息散开，压过了空气中那抹若有似无的甜香，那分***期的香甜气息。
叶疏玖缩在师尊身后，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竹香，心头却更乱了。
她能感觉到师尊的后背绷得很紧，连带着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动了真怒的样子。
可方才被“师尊”守着的暖意，指尖划过手腕的触感，又清晰得像在眼前。
“啧啧，护得真紧。”
右边的身影退开半步，周身的气息忽然变了。
月白道袍化作银白长袍，墨发散开，露出那张比女子更俊美的脸，眼尾的红痕愈发明显。
是白璃。
他晃了晃手腕，那支玉簪在指尖转了个圈：“玄清，你藏了十年的心思，难道要等她被别人拐走了才肯说？”
玄***人的背影僵了僵。
叶疏玖的心猛地一跳，藏了十年的心思？
师尊对她……？
“休要胡言！”
玄***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掌心的白光更盛，“疏玖是本尊的弟子，岂容你这妖孽觊觎！”
“弟子？”
白璃挑眉，目光越过玄***人落在叶疏玖脸上，笑得暧昧，“疏玖，你摸着良心说，方才你靠在我怀里咳的时候，就没觉得……比对着这冰块舒服些？”
“你！”
叶疏玖又气又急，脸颊烧得更厉害，“白璃，你***！”
“我***？”
白璃一步步逼近，银袍在晨光里泛着流光，“可比起某些人，把心思藏得比山还深，连句关心都不敢说，我至少敢承认——我想让你舒服，想让你……只看着我。”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像羽毛搔在叶疏玖心尖上。
玄***人终于忍无可忍，灵力化作利刃首刺白璃：“找死！”
两道身影瞬间缠斗在一起，竹香与甜香在空气中冲撞，光影交错间，叶疏玖看着师尊清冷的侧脸染上从未有过的戾气，看着白璃狡黠的笑里藏着势在必得的炽热，忽然觉得这场对峙，更像是一场……争夺。
争夺什么？
争夺她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可心湖却被搅得更乱，连带着咳嗽都重了几分。
“咳咳……”她弯下腰捂住胸口，眼前阵阵发黑。
“疏玖！”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冷一急。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清苦的竹香包裹着她，玄***人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撑住，我带你去寻丹药。”
而不远处，白璃被气浪掀退几步，银袍沾了点尘土，看着他们相拥离去的背影，舔了舔唇角，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没关系，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这颗心，他缠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