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溺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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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男人肩膀上的湿漉漉小孩用空洞的眼窝盯着顾渊,腐烂的手指在男人耳后留下一道道水痕。

顾渊强忍不适,示意对方坐下。

"林国栋,做建材生意。

"男人掏出一张烫金名片,手指微微发抖,"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顾渊的阴阳眼看到那溺死孩童的怨灵正对着林国栋的耳朵吹气,每次呼气,男人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您最近去过水边吗?

"顾渊不动声色地摸出三枚铜钱,在桌上摆成三角形——这是师父教的镇灵阵,能暂时隔绝怨灵的影响。

林国栋突然打了个寒战:"上个月...去了青峰湖度假村。

"他眼神闪烁,"但我没下水!

我发誓!

"铜钱阵中,那孩童怨灵猛地抬头,腐烂的脸扭曲成愤怒的表情。

顾渊看到它脖子上有一圈淤青,像是被什么勒过。

"您一个人去的?

""带...带了我儿子。

"林国栋的额头渗出冷汗,"但他己经...己经..."怨灵突然发出无声的尖叫,顾渊耳膜一阵刺痛。

他迅速咬破指尖,在桌下画了道血符。

怨灵被无形之力推开几寸,林国栋顿时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重担。

"您儿子怎么了?

"顾渊紧盯对方眼睛。

林国栋的眼神飘向别处:"意外...溺水...才八岁啊..."他的悲伤看起来像是表演,眼角干涩无泪。

顾渊胃里一阵翻腾。

他想起师父手札里的话:活人有时比恶鬼更可怕。

"今晚子时,我去您家看看。

"顾渊撕下一张黄纸,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费用两万,先付一半。

"林国栋掏钱的动作很利落,仿佛急于摆脱什么。

他走后,那孩童怨灵却留在原地,湿漉漉的脚印在地面上延伸向远方。

"老赵老李。

"顾渊低声唤道。

两道黑影从墙角浮现。

老赵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老李的铁链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跟上去。

"顾渊指了指地上的水迹,"看看那孩子要带我们去哪。

"水迹穿过三条街巷,最终消失在一栋豪华别墅前。

院子里停着崭新的奔驰车,二楼窗户上还挂着"欢度六一"的彩带,与孩童的死亡形成刺眼对比。

"就是这里了。

"顾渊躲在对面树荫下观察,"老赵,能看出什么吗?

"老赵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复杂的符号。

一阵阴风刮过,别墅周围的景象在顾渊眼中变了——整栋房子被黑红色的雾气包裹,尤其二楼某个窗户,雾气浓得几乎化为实质。

"大凶。

"老赵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有冤死之魂。

"顾渊脖子上的火犄角突然发烫,他本能地按住它。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

他闭上眼睛,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浴缸、挣扎的小手、成年人有力的臂膀..."是谋杀。

"顾渊猛地睁眼,"那孩子不是意外溺死!

"老李的铁链哗啦作响:"阳间罪孽,不归我们管。

""但因此产生的怨灵归我们管。

"顾渊反驳道。

他想起师父临终的话:火犄角传人是阴阳平衡的守门人。

夜幕降临后,顾渊绕到别墅后院。

老赵轻松穿过墙壁打开了落地窗锁。

屋内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掩盖不住某种腐朽的气息。

"先去浴室。

"顾渊低声道。

火犄角的指引越来越强烈,像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上楼。

主卧浴室宽敞得离谱,***浴缸能容下三个人。

顾渊的阴阳眼看到浴缸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能量痕迹——那是极度痛苦留下的印记。

老赵将手掌贴在瓷砖上,闭上眼睛:"七月十五,晚上九点。

男人把孩子按在水里...为了保险金..."画面如电流般传入顾渊脑海——林国栋狰狞的脸,孩子绝望的挣扎,水面上的气泡由多变少...最后是伪造现场时,男人哼着歌擦拭指纹的冷酷。

"畜生!

"顾渊一拳砸在洗手台上,随即捂住嘴——楼下传来电视的声音,有人在家!

老李突然拽了他一把:"躲起来!

"顾渊闪身钻进衣柜。

透过缝隙,他看到林国栋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走进卧室。

"宝贝,再等一个月保险金就到账了。

"林国栋亲着女人的脖子,"那小杂种总算有点用。

"女人娇笑着推他:"你就不怕他变成鬼来找你?

""怕什么?

我连活的他都不怕..."林国栋的话戛然而止——浴室的水龙头突然自行打开,哗哗的水流声中夹杂着孩童的啜泣。

顾渊看到那溺死孩童的怨灵站在浴缸里,水从它腐烂的身体里不断涌出,很快漫到卧室地毯上。

"谁...谁在那儿?

"林国栋脸色煞白,抄起高尔夫球杆走向浴室。

顾渊想冲出去,却被老赵按住:"别急,看。

"林国栋刚踏进浴室,门就"砰"地关上。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拍打声,水流从门缝下涌出,泛着诡异的红色。

"要阻止吗?

"顾渊犹豫了。

按照规矩,怨灵害人必须制止,但想到那孩子的遭遇...老李阴森森地笑了:"阴阳有序,欠债还钱。

"女人的尖叫惊动了邻居。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顾渊从后门溜了出去。

身后别墅里,林国栋的惨叫己经变成了非人的咕噜声,像是气管里灌满了水。

三天后,本地新闻报道了这起离奇命案:建材商林国栋溺亡于自家浴缸,水深仅三十厘米。

法医发现其肺部积水量远超常理,仿佛"被整个湖泊灌入"。

顾渊在古玩市场摆摊时,一个小纸船顺着雨水漂到他脚边。

拿起一看,是用保险单叠的,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谢谢"。

"你心太软。

"老李突然出现在摊位阴影里,"按规矩,这种怨灵应该打入地府受审。

"顾渊摩挲着火犄角:"有些审判,阳间比阴间更合适。

"老赵从地底缓缓升起:"有新任务。

城东纺织厂有个吊死鬼,己经害了两个保安。

"顾渊收起摊位,跟着两位鬼差走向公交站。

经过一个水坑时,他恍惚看到里面映出一张孩童的笑脸,转瞬即逝。

纺织厂的案子比预想的复杂。

死去的女工因工伤毁容被厂方拒赔,上吊***后化为厉鬼。

顾渊第一次尝试灵魂出窍,让魂魄暂时离体与怨灵沟通。

过程痛苦得超出想象——像是被活生生撕成两半。

当他的"灵体"终于挣脱肉身的束缚时,世界变成了由流动能量构成的奇异景观。

老赵老李在他眼中也不再是模糊的人形,而是两团不同颜色的火焰。

"记住,魂魄离体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老赵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否则就回不去了。

"顾渊的灵体飘向悬在厂房横梁上的女鬼。

近距离看,她脖子上的勒痕深可见骨,半张脸像融化的蜡烛。

"我能帮你伸冤。

"顾渊尝试用思维沟通,"但你必须停止杀人。

"女鬼的回应是一阵刺耳的精神尖啸:"他们该死!

张厂长...财务科刘主任...全都见死不救!

"顾渊感到自己的灵体被冲击得几乎消散。

千钧一发之际,老李的铁链缠住女鬼,老赵则拉着他迅速后退。

"谈判失败。

"老赵干巴巴地说,"硬来吧。

"回到肉身后,顾渊呕吐了足足五分钟。

他强忍眩晕,布下师父手札里记载的"七星锁魂阵",用七根银针钉住女鬼的活动范围。

火犄角开启的阴阳通道比上次顺畅了些,但女鬼被吸入前的诅咒仍让他毛骨悚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第二天,纺织厂老板张广胜突发心梗死亡的消息登上报纸。

顾渊看着新闻照片上那张紫胀的脸,和女鬼描述的完全一致。

"她不是己经被收了吗?

"顾渊困惑地问老赵。

鬼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有些诅咒,不需要本鬼在场也能生效。

"顾渊开始意识到,这份工作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晚上回到出租屋,他翻遍师父的手札,寻找关于诅咒和灵魂契约的记载。

火犄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回应他的困惑。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

顾渊不知道还有多少冤魂在黑暗中哭泣,又有多少像林国栋这样的恶人在逍遥法外。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作为火犄角传人,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余地。

第二天清晨,一个穿着考究的老太太在顾渊摊位前驻足。

她脖子上挂着一枚古旧的铜钱,在顾渊的阴阳眼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小伙子,"老太太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威严,"昨晚纺织厂的事,是你做的吧?

"顾渊的手悄悄摸向怀里的火犄角。

老太太慈祥的笑容下,他隐约看到一团比老赵老李强大数倍的能量场。

"别紧张。

"老太太放下一个信封,"有个活儿,也许你感兴趣。

"信封里是一张照片:一座荒废的民国医院,窗户里隐约有数张人脸挤在一起,盯着镜头。

顾渊抬头时,老太太己经消失在人海中,只有那枚铜钱静静躺在摊位上,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