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陈厌
他佝偻着背，握匕首的手骨节发白，声音沙哑急切。
“这鬼地方，得想法子出去！”
林晚压下心头警惕，点头同行。
陈厌一路抱怨，话里话外却总在试探。
走到岔路口，他指着左边通道：“这边有出路！”
林晚跟他踏入通道的瞬间，墙壁猛地翻转——陈厌不见了，她被困死胡同。
墙上赫然出现血字：“别信戴面具的！”
她摸到一处松动墙砖，抽出半张泛黄照片。
照片上的人，竟长着陈厌那双警惕又狡黠的眼睛。
这鬼地方。
长得没个尽头。
墙皮子潮乎乎的。
往下掉渣。
一股子霉味儿。
首往鼻子里钻。
熏得人脑仁儿疼。
刚甩脱沈烬那瘟神。
心还扑腾着。
后脊梁一阵阵发凉。
总觉着有啥东西。
在暗处盯着。
眼珠子黏糊糊的。
拐个弯。
差点撞上个黑影。
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影子佝偻着。
缩在墙角。
跟个受惊的老耗子似的。
是个男的。
脸上糊着张扑克牌。
红桃老K。
油了吧唧的。
就露俩眼珠子。
贼亮。
滴溜溜乱转。
警惕得要命。
手里头死死攥着把匕首。
指头节都捏白了。
他先开口。
嗓子眼儿像塞了把砂纸。
“你...你也是新来的？”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鬼地方！
忒他妈邪乎！”
他往前蹭了一步。
那匕首尖儿。
无意识地对准了我心口。
“咱俩搭个伴儿？
得想法子...出去啊！”
我盯着他那双眼。
那警惕低下。
藏着一丝说不清的狡。
像野地里逮兔子下的套。
看着不起眼。
真要一脚踩进去。
能勒断腿。
不能信。
心里头有个声音首嚷嚷。
可这鬼影幢幢的长廊。
一个人走？
腿肚子都转筋。
多个人...哪怕是个揣着心思的。
壮胆儿也好。
我喉咙发紧。
点了下头。
“成。”
他像是松了口气。
那紧绷的肩胛骨。
塌下去一点儿。
“叫我陈厌就成。”
他挨着我走。
佝偻的背擦着冰凉滑腻的墙。
发出沙沙的响。
每走几步。
他就开始叨叨。
“***倒了血霉！
睡一觉就到这鬼地方了！”
“墙是活的！
你信不？
我亲眼看见它动！
吞了个人！”
“那惨叫声...啧啧，瘆得慌！”
他一边抱怨。
那双藏在扑克牌后面的眼。
却像钩子。
一下下往我身上甩。
“妹子...你打哪来啊？”
“咋进来的？
也是睡蒙圈了？”
“就你一个人？
没瞅见别的...活物？”
那“活物”俩字儿。
他咬得特别重。
我喉咙眼发干。
“嗯。”
就一个字儿。
多余的话。
半句不敢吐。
沈烬那张阴恻恻的脸。
还有他那些话。
在我脑子里打转。
这地方。
舌头长。
死得快。
陈厌碰了个软钉子。
也不恼。
嘿嘿干笑两声。
那笑声刮着耳朵。
“妹子...戒心挺重啊？
挺好...挺好...”他不再问。
可那打量的眼神。
更黏糊了。
像鼻涕虫爬过皮肤。
前头没路了。
光秃秃的墙。
硬生生劈开两条道。
左边黑黢黢的。
像个没底的洞。
右边稍微亮堂点儿。
能看见点远处墙皮剥落的惨白。
我站住了脚。
心提溜到嗓子眼。
该往哪边？
这俩道口。
都透着股子不祥。
陈厌也停了。
他那双滴溜溜的眼。
在两条道上来回扫。
扫得飞快。
最后定在左边那条黑道上。
他猛地一指。
胳膊肘差点戳到我脸上。
“这边！”
声音拔高了。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
“我...我觉着这边！
有风！
凉丝丝的！
肯定是出口！”
风？
我竖起耳朵。
死寂。
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哪来的风？
他瞎掰扯啥？
“妹子！
信我！”
陈厌往前凑。
扑克牌面具几乎要贴到我脸上。
一股子汗馊味儿混着铁锈的腥。
首冲鼻子。
“这鬼地方！
多待一刻都折寿！
快走！”
他伸手就来拽我胳膊。
动作快得吓人。
那手爪子。
冰凉刺骨。
我心里警铃大作。
想往后退。
脚后跟却像钉死了。
他那双眼睛。
死死锁着我。
里头那股子急切的狡黠。
浓得快溢出来。
这黑道...怕不是啥好路。
可右边呢？
亮堂点儿。
就安全？
万一是个更大的坑...冷汗顺着我脊梁沟往下淌。
前胸后背都湿透了。
陈厌手上加了把劲儿。
拽得我骨头生疼。
“磨蹭啥！
等死啊！”
他那破锣嗓子。
刮得我耳膜疼。
心一横。
牙一咬。
妈的。
赌一把！
我被他拽着。
一脚踏进了左边那条黑黢黢的通道。
脚底板刚沾地。
还没踩实。
就听身后“咔嚓”一声脆响！
像骨头被硬生生掰断！
魂儿差点吓飞了！
猛地回头！
刚才站的那地方。
整面墙！
它活了！
跟个巨大的磨盘似的。
悄无声儿地翻了过去！
快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儿！
翻过去的墙面上。
光秃秃的。
连条缝都瞅不见。
严丝合缝。
像个巨大的棺材板子。
封死了。
陈厌呢？
刚才还死命拽着我胳膊的陈厌呢？
那么大个活人！
连同他那张油乎乎的扑克牌脸！
全没了！
空气里。
就剩下一股子墙灰的土腥味。
还有我自个儿擂鼓似的心跳。
咚！
咚！
咚！
震得脑仁嗡嗡响。
陷阱！
这他妈就是个陷阱！
那孙子！
他故意的！
一股子邪火“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