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胎记之谜>我右脸有块丑陋胎记,从小被所有人叫“丑八怪”。
>校草江临风当众把瑞士军刀丢在我脚边:“整容?不如用这个把脸划干净。
”>那晚我跳进了冬天的护城河。>十年后,我的画廊开幕酒会上,
江临风捧着白玫瑰单膝跪地。>他痴迷地吻着我光洁的右脸:“Evelyn,
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艺术品。”>我笑着摸向无名指戒指——那里藏着整容前的胎记照片。
>书房传来巨响。>江临风面色惨白指着墙上的自画像:“这丑八怪……怎么会在你家?
”>画中女人右脸褐红斑痕,赫然是被他逼死的那个女孩。
---2 玫瑰与回忆水晶吊灯的光太亮了,像无数细碎的冰针扎在视网膜上。
空气里浮动着香槟的甜腻、昂贵皮革的淡淡腥气,还有白玫瑰那种近乎傲慢的浓香。
我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铂金戒指,光滑的戒面下,
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照片,一个被时间和我自己共同埋葬的秘密。窗外是城市浮华的夜景,
灯火璀璨,蜿蜒如流淌的星河。玻璃上浅浅映出我的侧影:及肩的黑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身上是剪裁极简的墨绿色丝绒长裙,勾勒出连我自己都时常感到陌生的线条。最刺眼的,
是那右脸——灯光下,皮肤光洁得没有一丝瑕疵,如同上好的瓷器。
这耗费了我十年光阴和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换来的“完美”。“Evelyn?
”低沉悦耳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猎人的亢奋。不用回头,
我也知道是谁。江临风。他绕到我面前,挡住了那片虚假的星河,
将一大捧沾着晨露的白玫瑰递到我眼前。花瓣饱满,香气霸道,几乎要冲垮我的鼻腔。
就像当年,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将那些被踩烂的、肮脏的花瓣砸在我沾满泥水的旧鞋子上,
伴随着刺耳的哄笑。“送给今晚最美的艺术品。”他的目光焦着在我的右脸上,
那眼神滚烫、痴迷,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占有欲,“开幕酒会堪称完美,亲爱的。和你一样。
”我的胃部一阵细微的抽搐,脸上却漾开一个练习过千百次的、无懈可击的微笑:“谢谢,
江先生。您太慷慨了。”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叫我临风。”他向前一步,
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雪松木香水味。他微微低下头,
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目光依旧死死锁住我的右脸,
像是要穿透那层精心雕琢的皮囊,看清底下究竟藏着什么。他着迷地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抚上那片光洁得毫无瑕疵的肌肤。我浑身僵硬,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维持住脸上的平静。“Evelyn,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沉溺的醉意,滚烫的唇随即印了下来,
落在那个曾经布满屈辱印记的地方,“你真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那吻带着湿意,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缓慢爬过皮肤。
香水、白玫瑰、还有他唇上残留的酒气……无数混乱的气味猛地炸开,
瞬间撕开了记忆的封印。眼前奢华明亮的画廊骤然扭曲、褪色,
被另一幅浸透了绝望和寒意的画面粗暴地覆盖。刺骨的冷雨,像冰冷的针,
无孔不入地扎透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早已失去保暖功能的旧校服。放学的小巷,
泥水混合着腐烂的垃圾,在脚下发出令人作呕的粘腻声响。书包带子断了,
里面的旧课本和铅笔散落一地,浸泡在污黑的泥水里。几个模糊的人影堵在前面,
哄笑声尖锐刺耳,像钝刀刮擦着骨头。“丑八怪!走路不长眼啊?”“看路看路!
你那张脸吓到我们江少了!”“哈哈哈哈……”一个颀长的身影分开人群,
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即使隔着十年厚重的时光尘埃,
那张脸依旧清晰得如同昨日——属于少年江临风的英俊,张扬,
带着一种被宠坏了的、残忍的天真。雨水顺着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梢滴落,砸在泥水里,
溅起微小的水花。他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目光像冰冷的探针,
精准地刺在我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上,最后,
牢牢钉死在我右脸那块巴掌大的、深褐色的丑陋胎记上。那眼神,
混杂着毫不掩饰的嫌恶、猎奇般的审视,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令人作呕的兴味。“啧,
”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冷酷,“林晚?又丑又穷的废物,
也配走这条路?” 他微微歪着头,像在欣赏一件奇特的展品,然后,
从精致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闪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瑞士军刀。银色的刀柄,在昏暗的雨巷里,
像一道不祥的闪电。他掂量了一下,手腕随意地一甩。“哐当!”那冰冷的金属物件,
精准地丢在我脚边浑浊的泥水里,溅起的污水点弄脏了我本就湿透的裤脚。“整容?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像淬了毒的冰凌,“你妈捡垃圾的钱,够你买瓶像样的消毒水吗?
” 他抬了抬下巴,点了点泥水里的军刀,语气轻佻得如同在谈论天气,“省省吧。
真想‘整’?不如用这个,”他恶劣地拖长了尾音,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
“把脸…划干净点?”哄笑声瞬间拔高,几乎要掀翻这狭窄潮湿的巷子顶棚。
那些模糊的面孔扭曲着,张狂着。雨水冰冷地顺着我的头发、脸颊往下淌,流进眼睛里,
又涩又痛。身体抖得不像自己的,牙齿咯咯作响。
我死死地盯着泥水里那把折射着巷口昏黄灯光的瑞士军刀,刀锋的寒光刺得眼睛生疼。
铺天盖地的屈辱和绝望,如同这冰冷的雨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沉重得让我无法呼吸,
只想彻底沉入脚下这片肮脏的泥沼里,永远消失。“Evelyn?亲爱的?
” 江临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将我从那溺毙般的冰冷回忆中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温热的手掌握住了我冰冷的手腕,指尖的触碰让我猛地一颤,几乎要条件反射地甩开。
画廊璀璨的灯光重新涌入视野,空气里昂贵的香水味和白玫瑰的浓香混合着,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宾客们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低声谈笑。
刚才那溺毙般的绝望与寒冷,仿佛只是一场短暂而残酷的幻觉。我深吸一口气,
那口混合着奢靡香气的空气堵在胸腔里,沉甸甸的。
脸上完美的面具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又被我强行弥合。
我缓缓地、不动声色地将手腕从他的掌握中抽离,
指尖却下意识地、更用力地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冰凉的铂金戒指。戒圈坚硬的边缘硌着指腹,
底下压着的照片,那张承载着所有丑陋与不堪的照片,像一块滚烫的烙铁,隔着金属和皮肤,
灼烧着我的神经。“抱歉,”我的声音有些发紧,但很快调整过来,
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属于画廊主人Evelyn的微笑,
恰到好处地带着一丝被情话扰乱的羞涩,“这玫瑰……太香了,有点……沉醉。
” 我将那捧巨大的、刺眼的白玫瑰稍稍移开,仿佛真的被它的浓香熏得不适。
江临风脸上的疑虑瞬间被得意和宠溺取代。他低笑一声,再次凑近,
目光依旧黏腻地流连在我的右脸,那片耗费天价才换来的光洁之上。“喜欢就好。
只有这样的花,才配得上你。” 他伸出手,似乎想再次触碰那片“完美”。
3 画中真相就在这时,画廊深处,靠近我私人书房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砰——!”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砸在地板上。
那声音在优雅的音乐和低语声中显得异常突兀、刺耳。整个酒会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疑不定,
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那扇紧闭的、通往我私人空间的深色木门。江临风皱起了眉,
显然被打扰了兴致,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看向我:“怎么回事?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骤然失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沉了下去。
一股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急速攀升。书房!那里面……那幅画!
“可能是助理不小心碰到了东西,”我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声音尽量平稳,
但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我去看看。” 我转身,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清晰的“嗒嗒”声,
一下下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身后传来江临风跟上来的脚步声。几步的距离,
却漫长得如同穿越荆棘密布的十年。
我推开那扇沉重的书房门——里面的景象让我的血液几乎凝固。灯光柔和的书房内,
一片狼藉。一个沉重的黄铜地球仪从书桌旁的矮几上滚落在地毯上,发出巨响的元凶正是它。
然而,我的目光瞬间被牢牢钉在书桌后那面墙上。江临风背对着门口,
像一尊骤然风化的石像,僵硬地站在那里。他的身体绷得笔直,微微前倾,
一只手还保持着下意识伸出的姿势,五指张开,仿佛要抓住什么,
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死死地、不可置信地,
盯着墙上悬挂的那幅巨大的油画自画像。画布上,是我。是十年前,那个叫林晚的女孩。
画中的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身形单薄得如同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
她微微侧着头,黑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边。最刺目的,
是她的右脸——那块覆盖了大半脸颊、深褐如凝固血痂的丑陋胎记,
被画家用浓重而写实的笔触,毫无保留地、近乎残酷地呈现出来。胎记的边缘凹凸不平,
颜色深浅不一,像一块被强行烙印在生命上的、永不愈合的伤疤。
画中人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画外,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控诉,
只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绝望和灰烬。那眼神,能吞噬所有的光。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沉重得令人窒息。只有江临风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像破旧的风箱,在寂静中嘶哑地拉扯着。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扭曲,
充满黏稠的张力。他的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幅度越来越大,
带动着整个身体都在摇晃。那只伸出的手猛地攥紧成拳,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然后,他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
一点一点地转过了身。当他的脸完全暴露在书房顶灯的光线下时,
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那张曾经英俊张扬、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
所有的血色都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如纸,像被漂白过无数次,透着一种死尸般的灰败。
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曾经盛满轻佻和恶意的眼睛,
此刻瞳孔扩张到了极致,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惊骇、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