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与钢笔》第一章 相遇9林晓卓数到第九次时，周远正倚在图书馆的旋转门边。

十月的银杏叶落在他肩头，像撒了一把碎金箔。她攥紧帆布书包带，

指甲在帆布上掐出月牙形的褶皱。这是他们第三次在图书馆相遇。第一次是开学典礼，

他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白衬衫领口别着银色钢笔；第二次是社团招新，

她抱着报名表撞进他怀里，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第三次就是此刻，

他低头翻阅《雪国》，腕骨凸起的弧度与她画素描时的铅笔轨迹惊人相似。"同学，你的笔。

"周远突然递来支百乐Hi-Tec-C。林晓卓这才发现钢笔滚到了他脚边，

笔夹上还刻着幼稚的卡通兔子——那是她去年在文具店买的同款。

第二章 美术室的秘密美术教室的储物柜第三层，藏着林晓卓的秘密。每周三下午，

当周远在隔壁画人体素描时，她就蹲在这里往速写本上画他的轮廓。铅笔沙沙声中，

她记下他后颈的淡痣，锁骨下方三厘米的旧伤疤，还有握画笔时小拇指微微翘起的弧度。

直到某个黄昏，她撞见周远在翻她的储物柜。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手指悬在第三层隔板上方，像在触碰某种易碎品。"《芥子园画谱》？

"他举起泛黄的借书卡，"我找了三个月。"林晓卓的速写本哗啦啦散落一地。

周远捡起画纸时，她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是她画过最多次的线条。

第三章 校庆风波校庆晚会前夜，暴雨冲垮了话剧社的道具棚。

林晓卓抱着被淋湿的王子戏服冲进器材室，却撞见周远在修她的旧音响。

他校服衬衫湿透贴在背上，露出腰间淡青的血管，指尖还沾着焊锡的焦痕。

"麦克风线路烧了。"他头也不抬地焊接，"你总把高音开到最大。

卓的帆布鞋在积水里打转："你怎么知道...""上周三你在琴房练《月光》第三乐章 。

"他突然举起焊接好的话筒，"降B调走音了。"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林晓卓看见他镜片后的眼睛，像她藏在画室角落的那颗玻璃弹珠，盛着整个夏天的光。

第四章 呼吸频率周远总在晚自习后去天台抽烟。林晓卓抱着单词本来找他时，

发现他正在水泥地上刻字。月光下，那些划痕组成她名字的缩写——LXZ。

"周远把烟头按灭在"Z"的最后一画，"点横竖，代表你画素描时的呼吸频率。

"林晓卓的帆布包掉在地上。里面掉出本《雪国》，书页间夹着去年校庆的门票存根，

背面用铅笔写着："第三排左数第六个座位"。那天晚上，他们并排坐在天台边缘。

周远说要去普林斯顿读建筑，林晓卓的速写本被风吹散，画满他侧脸的纸页如白鸽纷飞。

第五章 遗憾毕业典礼当天，林晓卓在储物柜发现整箱特仑苏。

便利贴上是周远凌厉的字迹："从今天起，每天两盒，补钙防骨折。

"她想起他总在画室偷喝她的酸奶，唇角沾着奶渍还要说"酸奶助消化"。礼堂钟声响起时，

她抱着牛奶盒冲向礼堂后门。周远正在和留学中介通话，米色风衣被风吹得鼓起，

像只即将远行的船。"等等！"林晓卓举起速写本，三百六十五张速写在风中翻飞，

"这些...算不算彩礼？"周远挂断电话时，她看见他瞳孔里映出自己凌乱的模样，

发梢沾着银杏叶，像从青春这部老电影里逃出来的女主角。T3航站楼的咖啡厅里，

周远把百乐钢笔推过来："修好了。"笔夹上新刻了枚银杏叶，

"用你素描本里的银杏叶做的模子。

"林晓卓的登机牌在掌心揉成纸团："普林斯顿的图书馆...允许带钢笔进古籍修复室吗？

"他笑的时候，眼尾皱起细纹："我申请了建筑系的古籍修复专业。"广播开始登机时，

周远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他的袖口还沾着丙烯颜料，是昨天帮美院朋友画毕业创作时蹭的。

"等我在大都会博物馆修好《千里江山图》，"他的声音混着咖啡机轰鸣，

"回来教你画青绿山水。"之后……三年后的深秋，

林晓卓在普林斯顿美术馆看见熟悉的身影。周远正在修复《千里江山图》的局部，

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百乐钢笔。她举起手机拍照时，他突然转头微笑，

腕间的银杏叶在射灯下流转着细碎的光。当晚，林晓卓收到封电子邮件。

附件是修复好的《雪国》书页照片，

空白处多出句日文批注："君の速写、今も美しい"你的速写，至今仍美。

她翻开速写本最后一页，发现周远当年用隐形墨水写下的回复："我的建筑图纸，

永远留着你的呼吸频率。

"《黑咖啡与钢笔尖》第一章 第101次偷看陈默把自动铅笔按得咔嗒作响，

草稿纸上列满微积分公式。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夏栀正在给《百年孤独》包书皮，

浅蓝包装纸映得她手腕发亮。这是他们相识的第365天，陈默记得比圆周率还清楚。

"陈默，借支红笔。"前桌女生转身时，夏栀的钢笔滚到他脚边。

他捡起笔时瞥见扉页刻着"ZQ"，那是校篮球队长的名字。夏栀慌忙抢回笔的模样，

像极了图书馆里惊慌逃窜的麻雀。晚自习后，陈默在垃圾桶旁捡到被揉皱的纸巾。

展开是张素描，画着戴眼镜的男生在解方程式，右下角标注：第27次偷看。

他想起上周三夏栀突然转身，指尖擦过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时，栀子花的香气。

第二章 暗涌陈默开始在生物实验室的标本柜前徘徊。

福尔马林池里漂浮的鲫鱼标本总让他想起夏栀发梢的水珠——那天她蹲在器材室修话筒，

发梢滴落的水滴在焊锡上，腾起细小的白烟。第三排储物柜的夹层里，

他发现了夏栀的化学笔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便利店小票：2021.9.15，

两罐黑咖啡，一支云南白药牙膏。日期正是他第一次"偷看"她补妆那天，

镜片反光里她正在涂抹的唇色，此刻在收银台照片上晕染成褐色墨迹。

午休时他借口问实验数据，把笔记放回她课桌。夏栀突然抓住他手腕，

指甲陷进皮肤："你翻我柜子？"窗外银杏叶扑簌簌砸在玻璃上，

陈默看见她校服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和他上周在篮球队更衣柜捡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生物楼天台的铁门吱呀作响。陈默撞见夏栀在喂流浪猫，蓝白条流浪猫后颈有块心形胎记。

她蹲下的瞬间，裙摆掀起露出脚踝处的医用胶布："它叫普鲁斯特，

和我爸病房窗外的猫同名。"深夜的解剖室亮着幽蓝的光。陈默对着人体模型练习缝合，

突然听见气密门开启的轻响。夏栀抱着染血的实验服站在月光里，

医用口罩上方露出青黑的眼圈："我爸的抚恤金...被转去给篮球队长**鞋了。

"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新鲜的掐痕像扭曲的银杏叶："这是他送我的成年礼。

"陈默的镊子掉进不锈钢托盘，金属撞击声惊飞窗外栖息的乌鸦。

第三章 过激礼堂穹顶的彩绘玻璃映着六月的阳光，陈默攥着钢笔的手心全是汗。

夏栀穿着香槟色礼服走来时，

他闻到她发间新换的茉莉香——和篮球队长衣柜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我喜欢你。

"钢笔尖扎进掌心，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夏栀突然笑出声，胸前的银质怀表叮当作响。

前排男生起哄声中，她凑近他耳边："你该去精神科挂个号。"散场时，

陈默在消防通道找到蜷缩的夏栀。她手里攥着撕碎的贫困生补助单，

眼泪把"父亲肺癌晚期"的字样晕染成蓝色墨团："他们说我攀附权贵，你呢？

"第四章 城乡巴士上的陌生人三年后，陈默站在自己设计的商业中心顶楼。落地窗外，

暴雨冲刷着"栀子花物流"的招牌。他刚签完并购协议，

手机弹出母亲的消息："你爸的手术费还差多少？""师傅，麻烦开快点。

"穿褪色工装的女人抱着纸箱冲进大厅，发梢滴着雨水。

陈默的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墨点——那是他设计的"栀子花速运"LOGO，

此刻正印在女人洗白的牛仔裤上。第五章 仓库里的旧时光物流仓库的霉味刺得人眼睛发酸。

夏栀蹲在货架前清点货物，听到脚步声慌忙把褪色的帆布书包塞进纸箱。

陈默看见书包拉链上挂着的钢笔吊坠，和他当年捡到的那支一模一样。"陈总，

这是新到的样品。"她转身时碰倒整箱文件，泛黄的素描纸如雪片纷飞。陈默弯腰去捡，

微积分、画到三分之一的夏栀侧脸、还有第101次偷看时写的"今天她吃了草莓味棒冰"。

第六章 病房里的真相消毒水的气味中，陈默握着夏栀冰凉的手。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她腕间的淤青像朵枯萎的栀子花。"父亲临终前说..."她忽然抓住他的袖口，

"那年他卖血给你买钢笔，其实是为了..."走廊突然传来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