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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子局的双生剧本:父亲的最后一笔交易牌桌上的烟灰缸里,

三根烟蒂歪斜地插在积了半缸的烟灰中,像几座倾斜的墓碑。

郎清荷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最后一张牌,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眼睛扫过对面刘主任微微抽动的嘴角。"清荷,你这手牌打得太狠了。"刘主任推了推眼镜,

额头上的汗珠在银行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刘主任,打滚子不讲情面。

"郎清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将手中的红桃5甩在桌上,"最后一击。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和抱怨声。周五下午的银行总是这样,业务结束后,

几个关系好的同事会凑在一起打几局滚子,算是给紧张的一周画个放松的句号。"对了,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郎清荷边洗牌边说,手指灵活地将扑克分成两摞,交错落下,

"我考上广南大学的在职研究生了,金融管理专业。"同事们纷纷祝贺,有人嚷着要她请客。

郎清荷笑着应下,正准备发下一轮牌,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她掏出来一看,

屏幕上显示"妈妈"两个字。"喂,妈?"郎清荷接起电话,还冲同事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然后是姑姑慌张之中强作镇定的声音:"清荷,你,

你在单位吗。"郎清荷:“怎么了?姑姑,你咋用妈妈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啦。”“孩子,

无论有什么事尽快回老家,打车,我给你车费。”“有啥事啊,姑姑?”“孩子别问了,

回来你就知道了”郎清荷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感到办公室的嘈杂声突然远去,

她急忙下楼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下了楼找到一个出租车,

出租车说从关山市到恒海市郎家老家,起码九个小时,而且出租车空车回来很为难。

他赶紧去了火车站,郎清荷站在动车的连接处经过六个小时车程,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

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她想了很多,父亲郎正国,恒海市财政局局长,

因为最近十八大之后爸爸总是心不在焉的,在家休养有一阵子了,

她担心爸爸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自己真成了孤儿。

到了恒海火车站见到舅舅:"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妈妈电话一直打不通,

是妈妈出事了吗"“孩子没事,你也该长大了,我们也没去过你们老家,

今天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可得欢迎我们啊”"没问题舅舅,我就问一件事,妈妈没事吧?

"郎清荷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啊?你妈有啥事啊,她没事",舅舅的声音里面带着诧异。

她又想了很多,那没事,看来就是周末聚会,爸爸妈妈两大家都聚在一起不容易,

妈妈是在给他准备惊喜吗?可是不能这么晚吃饭啊,心头种种疑虑围绕着她。"姑娘,

前面就是郎家村了。"姨父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郎清荷抬头,

远处山坡上错落着几十户人家,

最显眼的是村口那栋三层小楼——那是父亲出钱给爷爷奶奶翻新的老宅,

如今成了整个村子最气派的建筑。车在村口停下,已是凌晨一点,

郎清荷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石板路上。远处传来哀乐声,空气中飘着焚烧纸钱的气味。

几个村民看到她,交头接耳一番后匆匆走开。老宅门前搭起了灵棚,

黑白遗照中的父亲穿着藏蓝色西装,面带微笑,

那是去年他被评为"市级优秀干部"时拍的照片。进门前舅舅姨父让她哭,

说孩子进门不哭就是不孝,她根本不信,一切都那么美好怎会如此,“我不信,

我妈还没跟我说话不是吗?”她还抱有一丝幻想,跌跌撞撞冲进院子走进堂屋看到白色纸幕,

水晶棺停放在白幕之后中央,父亲穿着寿衣躺在里面,面色苍白得不像话。,

终于她眼泪决了堤,膝盖一软跪在了水晶棺前,手指触碰冰冷的玻璃,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注意到父亲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手腕处有一道不明显的淤青。姑姑赶紧把他扶进里屋,

妈妈在里屋盖着厚厚的被子,郎清荷什么也来不及想,大脑一片空白,哭晕在了床上,

耳边只剩下母亲颤抖的声音:"我刚买菜回来,

躺在厨房...全身冰凉...救护车来了说已经...""清荷..."母亲一把抱住她。

母亲的眼睛红肿,但奇怪的是,郎清荷在她身上闻不到那种悲伤过度的人特有的颓废气息,

反而感觉到一种紧绷的警惕。"妈,爸是怎么..."郎清荷哽咽着问。"心梗,

医生说可能是突发心梗。"母亲快速回答,眼神闪烁。“孩子快睡吧,明天的事还要靠你呢,

你家就你一个孩子,不睡觉明天会累垮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哭了一夜还是睡了一夜,

等她有意识已经是凌晨八点了。她赶快把衣服的褶皱捋平走出了里屋,"姑姑,

叔叔..."郎清荷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长辈们,突然察觉到异样——姑姑正低头玩手机,

叔叔在和几个陌生人小声交谈,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应有的悲伤。只有几个堂兄妹站在角落,

脸上却挂着真实的哀痛。"那些是什么人?"郎清荷低声问母亲,指了指那几个陌生男子。

他们穿着深色夹克,不时在本子上记录什么。"市里来的...领导派来帮忙的。

"母亲回答得很快,但眼神飘忽,"清荷,你累了吧,先去休息,明天葬礼还有很多事。

"葬礼出奇地简单迅速。按照当地习俗,父亲被用农作物秸秆火化后,

骨灰装进一个青花瓷坛,葬在了老宅的后院里。郎清荷对此提出异议——父亲是局长,

理应安葬在公墓,怎么能在自家院子里?"这是你爸的遗愿。"叔叔拍着她的肩膀说,

"他说自己是从这个院子走出去的,这叫叶落归根。"葬礼结束后,大部分宾客匆匆离开。

郎清荷独自站在新垒的坟前,感到一阵眩晕。这一切太不真实了,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

每年体检都没问题,怎么会突然心梗?那些陌生人在调查什么?

为什么长辈们看起来并不悲伤?"清荷..."母亲走过来,轻轻抱住她。

郎清荷在母亲身上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而不是往日常用的茉莉香水。"妈,

你没事吧?"郎清荷抬头看着母亲的脸。母亲的表情复杂,

悲伤中混杂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恐惧。"我没事,

只是..."母亲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突变,

快步走开了。当晚,郎清荷睡在小时候住过的房间里,

半梦半醒间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和低语。她悄悄起身,

从窗户看到几个黑影在后院父亲的坟前徘徊。她刚想喊人,那些人似乎察觉到什么,

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第二天清晨,村里炸开了锅——昨夜有人试图挖开郎局长的坟!

郎清荷赶到后院时,看到坟包被挖开了一角,青花瓷坛露了出来,所幸没有被打开。

姑姑正对着几个村民大声咒骂:"哪个天杀的干这种缺德事!""我看到了,

是一伙穿黑西装的。"一个邻居大妈说,"他们翻墙进来的,正好被你姑姑撞见。

"郎清荷的叔叔带着几个堂兄弟拿着铁锹赶来,怒气冲冲地说要报警。这时,

郎清荷注意到院墙外停着两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是他们!

"一个堂弟指着车子喊道。几个年轻人冲了出去,但那两辆车迅速发动离开了。

郎清荷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父亲已经去世了,为什么还有人要开棺验尸?

他们想找什么?"爸..."郎清荷跪在坟前,眼泪落在新翻的泥土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让人连你死了都不放过?"亲戚们围拢过来,有人拍照,有人录像,说是要留证据。

郎清荷突然崩溃大哭:"够了!我爸已经没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让他安静地走吧!

"她的哭声似乎震慑住了所有人。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梨树的沙沙声。一周后,

郎清荷按原计划前往广南大学报到。她本想推迟入学,

但母亲坚持要她按计划去:"你爸最骄傲的就是你考上研究生,别辜负他的期望。

"校园生活给了郎清荷暂时的喘息。上课、图书馆、宿舍,

三点一线的规律生活让她能够暂时逃避那个充满疑问的家。直到那天,

在《金融法律实务》课上,她遇到了华阳。那天教授点名时喊到"华阳",

连喊三声无人应答。正当教授准备记缺勤时,教室后门被推开,

一个高个子男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抱歉教授,地铁故障。

"他说话时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睛却明亮锐利。"华阳,这是第三次迟到了。

"教授皱眉道,"下次直接算缺勤。"华阳无所谓地耸耸肩,目光扫过教室,

最后落在郎清荷旁边的空位上。他大步走过来,坐下时带来一阵淡淡的烟草味。"又见面了。

"他低声说,好像他们早就认识。郎清荷疑惑地看着他。华阳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穿着深灰色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的下颌线条坚毅,

眼角有细小的笑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懒散却又精明的矛盾气质。"我们见过?

"郎清荷小声问。"上周图书馆,你在看《刑法案例分析》。"华阳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

"你做了很详细的笔记。"郎清荷惊讶于他的观察力。那确实是她,

当时她正在查阅关于非正常死亡的法律条款,想弄清楚父亲的情况是否可以申请尸检。

教授开始讲课,华阳很快展现出惊人的理解力。每当教授提问,他总能给出最精准的回答,

但方式总是带着几分调侃,惹得全班发笑。郎清荷注意到他几乎不做笔记,

只是偶尔在纸上画几个符号。下课时,华阳转向郎清荷:"能借你的笔记看看吗?

我漏了几点。"郎清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他:"我记在备忘录里了。

"华阳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郎清荷凑过去一看,

母亲身上有消毒水味 3. 黑衣人试图开棺 4. 长辈不悲伤..."华阳抬头看她,

眼神变得严肃:"这是刑事案件。"郎清荷慌忙夺回手机:"不关你的事。

""我是河中市高中的物理老师,但我的副修是法律。"华阳的声音突然变得沉稳可靠,

"如果你需要帮助..."郎清荷看着他真诚的眼睛,不知为何,心中的防线松动了。

也许是因为压抑太久,也许是因为华阳身上那种令人信服的气质,她突然有了倾诉的冲动。

"我爸爸是关山市财政局局长,"她低声说,"三周前他突然去世,

但我感觉整个葬礼充满了疑点..."华阳认真听完她的叙述,

眉头越皱越紧:"你父亲很可能不是正常死亡。手腕淤青可能是束缚伤,

消毒水味说明有人试图掩盖什么。那些黑衣人...很可能是纪委。""纪委?

"郎清荷倒吸一口冷气,"但我爸一向廉洁...""未必是他有问题。"华阳摇头,

"可能是他在调查别人时触及了某些利益。能告诉我你父亲最近在办什么大案吗?

提过要配合省里查几个市政工程项目的资金流向..."华阳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就对了。

那些工程背后往往牵扯复杂。听着,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帮你查清楚。"就这样,

郎清荷和华阳开始了秘密调查。华阳的逻辑思维能力令郎清荷惊叹,

他能从零散的信息中拼凑出完整图景。一周后,他告诉郎清荷,

已经查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份——确实是纪委的人,但他们调查的不是郎清荷的父亲,

而是副市长许建国,他想起了爸爸生前经常说许建国经常命他办许多违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