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这是第三瓶清灵剂。”
天策府的黑衣人将针管扔在她脚边,语气像在打发野狗,“城西‘鬼市’有只变异的‘血瞳鼠’,取它的晶核来换下周的药。
记住,别弄坏了,那是李少爷要的藏品。”
沈青梧没抬头,雨水混着嘴角的血沫滴落。
昨天为了抢一支快过期的清灵剂,她在黑拳场被打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连站首都费力。
但她还是捡起针管,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妹妹……今天怎么样?”
“还能喘气。”
黑衣人嗤笑一声,“不过沈念的排斥症又加重了,再拖下去,就算有药,也只会变成没有神智的‘灵骸’。”
灵骸——被灵气吞噬心智的怪物,是所有底层武者最恐惧的结局。
沈青梧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压下喉咙里的腥甜。
她想起今早去看妹妹时,那个总爱扯她衣角喊“姐姐”的小姑娘,己经虚弱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为了妹妹,别说去杀血瞳鼠,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得闯。
深夜的鬼市,霓虹灯在雨雾里晕成诡异的色块。
沈青梧拖着伤体,避开巡逻的天策府卫队,终于在废弃的地铁隧道里找到了目标——那只半人高的血瞳鼠,正啃食着一具武者的尸体。
她抽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调动起体内仅存的灵能。
瞬间,右臂的剧痛炸开,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神经,视线瞬间模糊。
血瞳鼠察觉到动静,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她。
就在她准备拼死一搏时,隧道入口传来脚步声。
“青梧,我来帮你。”
是顾言——那个在她最狼狈时递给她面包,说要帮她查明沈家灭门真相的男人,是她在这泥沼里唯一敢相信的人。
沈青梧心头一暖,刚想开口,却见顾言身后跟着的人,正是天策府的副总管。
而顾言手里,拿着一个泛着银光的金属环——那是专门克制她沈家血脉的“锁灵环”。
“为什么?”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短刀“当啷”落地。
顾言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只剩冰冷的算计:“沈家的镇界碑碎片,果然在你身上。
用它来换你妹妹的命,很划算,不是吗?”
血瞳鼠嘶吼着扑来,顾言侧身避开,恰好将沈青梧推向怪物的利爪。
同时,副总管甩出锁链,精准地缠住了她的脖颈。
窒息感传来,沈青梧看着顾言冷漠的脸,突然笑了,笑得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
原来从始至终,她以为的光,不过是把她推向更深地狱的手。
而她拼了命想守护的妹妹……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别人拿捏她的棋子。
右臂的锁灵蛊还在疯狂噬咬,疼得她几乎要昏厥,但她死死睁着眼,看着那对男女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不能死。
就算被全世界背叛,就算疼到骨髓里,她也要活着——哪怕活着,本身就是最残忍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