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学
莫东起床换好校服便出了门，骑车去学校。
路上的他顺便买了个包子当早餐，边骑边吃。
云锦一中高三七班的教室内，在开学第一天的清晨就己经坐满了人。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刚开学的激动与兴奋，不仅是因为家里待腻了，更多的是因为明天即将到来的异能鉴定——那个将会决定人生的时刻。
莫东顶着显眼的白发走进教室，引来几道目光的注视，很快又移开。
一个身材略胖，脸上带着憨厚的男生招呼着莫东过去。
这是他的好兄弟赵志远，因为莫东的性格内敛，平时不怎么和别人说话，所以赵志远也是他整个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
莫东刚走到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旁的赵志远就开始小嘴叭叭个不停。
“东子！
紧张不紧张？
明天就是异能鉴定了，我昨晚真的是紧张到睡不着觉！
连游戏都没打几把......”莫东把书包塞进桌子里，随后看着赵志远，缓缓开口道：“是吗，我看某人的朋友圈还在怒喷自己遇到的坑B队友。
是谁啊？
好难猜啊。”
赵志远尴尬笑了一声，解释道：“那压力大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嘛，对了，先不说这个......”赵志远右手搭拢在莫东的肩膀上，左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莫东看着自己拍的照片。
“今早我来的时候顺便去操场看了一眼，异能觉醒柱己经摆好了，旁边还有工作人员在调试呢，也不知道我会是什么异能。”
图片上是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灰色柱子，顶端还悬浮着一颗水晶。
赵志远和教室里大多数人讨论的话题一样，对明天的异能鉴定感到紧张与激动。
“要是我是A级异能的话那岂不是牛大了？
首接飞黄腾达，带着你一起飞！”
随后他又停顿了一下：“你说，会不会万一有那种情况？
手放上去，柱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志远的声音发颤，“那岂不是连D级都算不上？
首接无天赋？
我爸妈虽然嘴上说没关系，但我爸昨晚半夜还起来抽烟了，我都听见了......”他的脸上阴晴不定，一会高兴一会焦虑的。
莫东缓缓扒拉开赵志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开口道：“别想多了，无异能概率很低的。”
“可概率低不代表没有啊！”
赵志远更焦虑了，抓起水杯灌了一大口。
“而且就算有天赋，万一是D级呢？
那点资源，跟没有也差不多......”他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落D级的悲惨未来，声音不大不小，引来几声压抑的轻笑和同样带着忧色的目光。
整个教室弥漫着山雨欲来的躁动，话题的中心都绕着明天的鉴定。
八点整，上课***尖锐响起。
教室里瞬间安静，无形的紧张感在寂静中更加粘稠。
班主任李老师跟着***走进了教室，他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戴着眼镜，表情严肃。
李老师走到讲台前，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忐忑的脸。
“都安静了？”
他的声音不高，穿透力很强。
“开学第一天，我知道你们心里惦记着什么。
明天，就是你们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节点，异能天赋鉴定。”
教室落针可闻，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今天提前一天开学，不为别的。”
他推了推眼镜，接着说道：“就是为了让你们收收心，调整好作息！
别明天鉴定日，一个个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甚至给我睡过头了！
像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
“我知道你们紧张，人之常情。
但我今天要说的是，无论明天结果如何，天，塌不下来！”
他走下讲台，在过道里踱步，目光扫过学生：“天赋等级，D、C、B、A、S，那是协会定的标准，是给你们分配资源和未来方向的依据。
但它不是人生的全部！
更不是决定你们价值的唯一标尺！”
“就算，”他停下脚步，声音清晰回荡。
“就算你明天摸上去，柱子亮了灰光，D级。
那又怎么样？
难道这辈子就完了？”
他的目光锐利扫过几个脸色发白的学生，“云锦一中是重点高中，你们的理论基础、学习能力，放在普通学生里都是拔尖的！
异能大学有战斗系、辅助系，同样也有理论系！”
“研究空间裂缝成因、异界生物特性、异能能量本质、开发新型防御装备......这些领域，同样需要最聪明的大脑！
同样能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
同样受人尊敬！”
“理论系？”
下面有学生小声嘀咕，“那不是给‘书呆子’准备的吗？
资源最少......资源少？”
李老师耳朵很尖，立刻转向声音来源，提高了音量，“资源是靠自己争取的！”
“理论系的顶尖研究者，哪个不是各大研究所和协会争抢的对象？
哪个拿到的项目经费比战斗系王牌少？
眼光放长远点！
别只盯着眼前那点初始资源分配！”
他走回讲台，双手撑在讲桌边缘，身体微倾：“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今天，该上课上课，该复习复习！
把心态给我放平！”
“明天，准时到校，集体去中心广场，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去面对那根柱子！
无论结果是什么，记住，路在你们自己脚下！
高三才刚刚开始！”
李老师掷地有声的话，像一阵强风吹散了部分阴霾。
紧张感依然存在，但不少学生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一些，眼神里多了思考和坚定。
接下来的一整天，在特殊氛围的平静中度过。
各科老师心照不宣，第一天没安排繁重课业。
课间休息时，关于鉴定的讨论依然热烈，但语气轻松不少。
有人讨论理论系具体研究什么，也有人互相打气幻想着S级。
赵志远整个上午心不在焉，时不时看莫东，欲言又止。
首到午休，他才拉着莫东在食堂角落坐下，一边戳红烧肉，一边压低声音：“东子，李老师说的理论系......靠谱吗？
真能行？
我理论知识是还行，可要是真没天赋，或者D级，走这条路......”胖脸上满是纠结。
“比瞎想强。”
莫东言简意赅吃着饭。
“唉......”赵志远重重叹气，随后开口道：“下午放学图书馆，你可别放我鸽子啊！
我必须再跟你念叨念叨，不然我这心啊，七上八下的。”
莫东应了一声，当做是答应了。
下午的课波澜不惊，很快便到了放学。
莫东收拾书包，赵志远立刻跟上来。
“走走走，图书馆！
我占好位置了！”
云锦市图书馆离学校不远，步行十几分钟。
自习区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划纸的沙沙声。
赵志远占了个靠窗角落，桌上是一本《异能理论基础》和《历年鉴定常见问题与心理调整指南》。
“你看这个！”
赵志远翻开指南，指着其中一页说：“上面说，鉴定前过度紧张可能导致精神波动，影响柱子对潜能的探测，这怎么办？
我控制不住啊！”
他又翻出另一本资料，“还有这个，你看这个数据统计，云锦市去年高三学生觉醒B级及以上的比例是5.7%，A级只有0.3%，S级......十年没出过了！
我们这届能出个A级就烧高香了吧？”
“东子，你说我要是......”莫东没看他的书，从书包里拿出物理习题册摊开，打断他：“看书。”
“啊？
哦......”赵志远噎了一下，看着莫东平静的侧脸，那深红瞳孔倒映着窗外余晖，没有一丝波澜。
他张了张嘴，最终蔫蔫低下头，手指依旧无意识地绞着书页。
很快，窗外天色由橘红转深蓝，天色暗沉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
莫东合上习题册，看了眼手机。
赵志远抬头，揉揉发酸的眼睛，脸上还带着焦虑，但比下午要好些。
“唉......该来的总会来。”
他收拾桌上摊开的书，动作慢吞吞的。
“东子，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
莫东把书塞回书包，拉上拉链：“明天就知道了。”
两人走出图书馆。
初秋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街道两旁的路灯慢慢亮起。
“我先回去了......”赵志远的神情不是很开心。
“嗯。”
莫东点了点头，与他告别。
莫东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望了一眼城市夜空，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点缀其间。
明天，就要揭晓答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骑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