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诡异的夜晚月亮高悬在柳树梢头，洒下一地银辉。1980年夏天的夜晚，
清河村的田野里还弥漫着白日的燥热，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着，
仿佛要把白天积攒的热气全部释放出来。老李扛着锄头，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玉米地里往家走。
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滑落，在月光下闪着点点光芒。五十岁的年纪，
大半辈子都在这片土地上摸爬滚打，他对这条回家的路熟悉得就像自己的手掌纹理。
从田头到家门口，总共要走过三道岔路口，穿过村东头那片小树林，绕过村边的月牙湖，
然后就是自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平日里，这段路他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走完。
可今晚不知怎么回事，他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慢。"怎么还没到第一个岔路口？
"老李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位置似乎没什么变化，
但他明明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了。他摇摇头，心想可能是今天干活累了，脚步慢了些。
于是加快步伐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阵，前方出现了熟悉的月牙湖。湖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岸边的芦苇丛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几只夜鸟从湖面掠过，带起一圈圈涟漪。
老李松了口气，到了湖边就说明快到家了。绕过湖走不远就是村子。
可是当他沿着湖边的小径走了一大圈后，
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愣住了——他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那棵被雷劈过一半的老槐树，
那块突出湖面的怪石头，还有岸边那丛开着白花的茅草，分明就是他刚才经过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老李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重新辨认了一下方向，
月亮在东边，村子应该在西边才对。他明明是朝着村子的方向走的啊。老李咬了咬牙，
重新选择了一条路。这次他格外小心，一边走一边记着路边的标志物——那棵歪脖子柳树，
那堆乱石头，那道破篱笆墙。可是没过多久，他又站在了月牙湖边。还是那棵老槐树，
还是那块怪石头，还是那丛茅草。这下老李真的慌了。冷汗从他的额头冒出来，
手心也湿漉漉的，握锄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这是撞邪了？"在农村长大的老李，
从小就听过各种各样的鬼怪传说。什么狐狸精，什么水鬼，什么冤魂，
尤其是"鬼打墙"的故事，更是听了不下十几个版本。据说人要是运气不好，撞上了脏东西，
就会被困在一个地方转圈，怎么也走不出去，直到天亮或者有人救助才能脱身。
可是老李一向不信这些。他觉得那都是老一辈人编出来吓唬孩子的故事。可现在这情况，
不由得他不信啊。"不行，我得冷静点。"老李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在湖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点上一支烟，想好好琢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烟雾在月光下袅袅升起，老李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他仔细回想着今晚的经历，
从田里出发开始，一直到现在。路确实是平时走的那条路，方向也没错，
可为什么就是走不出去呢？抽完了一支烟，老李站起身来，决定再试一次。
这次他选择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不绕湖，直接从湖心的那座小石桥过去。石桥很窄，
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桥下的湖水哗哗地流着。老李小心翼翼地走过石桥，心里暗暗庆幸，
这次总该不会迷路了吧。可是当他走过石桥，沿着另一条小径前进时，没过一刻钟，
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景象——月牙湖，老槐树，怪石头，茅草丛。这次老李彻底绷不住了。
他扔下锄头，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整个人都在发抖。"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夜越来越深了，月亮慢慢西斜。
老李不知道自己又在湖边转了多少圈，每一次他都以为找到了正确的路，
可每一次都又回到了原地。他的腿已经酸得不行，汗水湿透了衣裳，嗓子也干得冒烟。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开始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时候是湖水里传来的咕咚声，
有时候是芦苇丛中的窸窣响动，有时候甚至觉得有人在远处叫他的名字。
"老李...老李..."声音时远时近，时有时无，听得老李毛骨悚然。他想回应，
可喉咙里像塞了棉花一样，发不出声音。他想跑，可双腿软得像面条，根本迈不开步子。
就这样，老李在恐惧和疲惫中度过了整个夜晚。他时而坐在石头上发呆，
时而起身尝试寻找出路，时而趴在湖边想喝点水润润嗓子，
但每一次努力都以回到原地而告终。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
公鸡的啼叫声从村子里传来，一声接一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随着天色渐亮，
那些奇怪的声音也消失了。老李感觉脑袋清醒了许多，可身体却已经到了极限。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想要最后再试一次。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自行车的***。"叮铃铃，
叮铃铃..."一个人影从远处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老李使出最后的力气，
朝着那个人影挥手呼救。来人是村里的小学老师王先生。他每天早上都要骑车到镇上去，
路过村东头时看到了湖边的老李。"老李头！你怎么在这儿？"王先生急忙跳下自行车，
跑到老李面前。只见老李满脸汗水，眼神呆滞，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王...王老师..."老李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我...我这是撞邪了啊...""撞邪？什么撞邪？你一夜没回家？"王先生吃了一惊。
老李点点头，眼泪竟然流了出来："我昨晚从田里回来，走到这里就...就出不去了。
我在这湖边转了一夜啊，王老师，这地方闹鬼，
真的闹鬼啊..."王先生虽然是读过书的人，不太相信鬼神之说，但看老李这副模样，
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他连忙扶起老李，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别急，先喝点水，
慢慢说。"老李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壶，这才缓过气来。
他断断续续地把昨晚的经历告诉了王先生，说得王先生也是一头雾水。"老李，
你确定不是做梦？"王先生试探着问道。"做梦？"老李苦笑道，"王老师，
你看我这一身汗，这双泥脚，哪像是做梦？我的锄头还在那边呢。
"王先生顺着老李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把熟悉的锄头，静静地躺在湖边的草丛里。
"这...这确实奇怪。"王先生挠了挠头，"要不，我先送你回家，让春花嫂子看看你。
"老李点点头，在王先生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向村子。奇怪的是，
这一次他们很轻松就走出了湖边，没有再遇到任何异常。可是当老李回头看向那片月牙湖时，
心里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昨晚那些诡异的经历，就像噩梦一样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鬼打墙...真的有鬼打墙啊..."老李的嘟囔声在晨风中飘散，
而月牙湖依然平静如镜，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章：各方猜测消息传得比夏日的雷声还要快。还没到晌午，
整个清河村就都知道了老李昨晚的遭遇。村里的老少爷们聚在村头那棵大槐树下，议论纷纷，
各种说法都有。"我就说那湖里有东西！"村里最老的刘奶奶拄着拐杖，一脸严肃地说道，
"三十年前，那湖里淹死过一个外乡人，尸体都没捞上来。这些年每到夏天，
总有人说在湖边看到白影子。"围观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抽气声。"真的假的？
"年轻的二狗子咽了口唾沫，"我前些天晚上路过那里，好像真听到了水声。""那还用说，
肯定是水鬼作怪！"村里的老光棍张三拍着大腿，"我听我爷爷说过，水鬼最喜欢拉替死鬼。
老李这是命大，要不然..."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把几个胆小的妇女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可是也有不同的声音。
村里的赤脚医生老孟摇摇头："什么水鬼不水鬼的，我看是老李最近太累了，加上天气热，
可能是中暑了，出现了幻觉。""对对对，"在镇上念过中学的小王也附和道，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封建迷信。我看就是老李身体不好，大脑缺氧造成的。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理性地分析道："我觉得可能是多种因素造成的。夜晚视线不好，
老李又累又困，
再加上月牙湖那边的小路确实容易让人迷失方向...""可是老李走那条路走了几十年啊，
"村长刘大海皱着眉头说道，"就算是迷路，也不至于困一整夜吧？"正说着，
老李在春花的搀扶下从家里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眼神还有些恍惚，
但精神比早上好了一些。"老李，你感觉怎么样？"村长关切地问道。老李摇摇头，
声音还有些沙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那情况，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
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不让我回家似的。""你仔细想想，昨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王老师问道，"比如闻到什么气味，或者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老李努力回忆着："气味...好像是有一股怪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有点像烧草的味道。
还有那些声音，总觉得有人在叫我名字。""烧草的味道？"春花突然插话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会不会是有人在湖边烧什么东西？"她这么一说，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对啊，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二狗子眼珠一转，"老李，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老李摇摇头："我能得罪谁？平时除了种地就是回家，
话都不多说几句。"可是春花却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老李平时不得罪人，
但是...""但是什么？"村长追问道。春花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想说，
但在众人的目光下，还是开口了："前些日子分田到户，老李分到的那块地是咱村最肥的，
说不定有人眼红呢。"这话一出，村里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确实，
老李分到的那块田是村里最好的，不仅土质肥沃，而且靠近水源，旱涝保收。
当时分地的时候，不少人都羡慕。"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张三摸着下巴，
"我听说镇上有些地方出现过这种事，有人用***整人的。""***？
"老李瞪大了眼睛。老孟解释道："就是一些能让人神志不清的草药。民间确实有这种东西，
吃了之后会出现幻觉，分不清东南西北。""那会不会是有人在老李的水里下了药？
"二狗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提到水壶，老李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
我昨晚喝的水确实有点怪味，当时以为是水质不好，也没在意。""水壶呢？快拿来看看！
"村长急忙说道。春花连忙跑回家，拿出了老李昨晚带的那个搪瓷水壶。大家围过来闻了闻，
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这肯定是有人下药了！"张三一拍大腿，"老李，你好好想想，
昨天有谁接触过你的水壶？"老李努力回忆着："昨天下午我在田里干活，
水壶就放在田埂上。后来...后来好像小强过来跟我说过话。""小强？"村长皱起眉头，
"哪个小强？""就是村东头那个小强，平时游手好闲的那个。"老李说道。
村里人都知道这个小强，二十多岁，父母早亡，一个人过日子，平时不务正业，
经常惹事生非。最关键的是，他对土地分配一直很有意见，
尤其是对老李分到最好的地很不满。"我记得分地那天，小强还说过风凉话呢。
"二狗子回忆道，"他说什么'有些人运气好，有些人就该受穷一辈子'。""对对对，
我也听到了。"另一个村民附和道，"小强当时脸色很难看。"春花在一旁听着，
脸上露出了担心的表情："这可怎么办？如果真是小强干的，那他为什么要害我们家老李？
""还不是眼红嘛。"张三义愤填膺地说道，"见不得别人好，
自己过得不好就想拉别人下水。"村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果真是人为的，那就太恶劣了。我觉得应该报告给上面，让县里派人来调查。""对，
一定要彻查！"老李愤愤地说道，"要是真的有人害我，我绝不轻饶！
"王老师点点头："村长说得对，这种事情必须要有正式的调查。我今天就去镇上，
联系县里的同志。"就在这时，村里的老神汉王瞎子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他虽然眼睛看不见，
但耳朵很灵，早就听到了这边的议论。"你们啊，想得太复杂了。"王瞎子摇摇头，
"我在这村里住了七十多年，什么事没见过？这就是典型的鬼打墙，老李撞上邪祟了。
""王大爷，您别添乱了。"王老师有些不耐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邪祟？
"王瞎子冷笑一声："年轻人，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你们那套道理解释的。
那月牙湖的水连着地下河，阴气重得很。加上这些年死了不少人，怨气不散，自然会有异象。
""那您说该怎么办？"刘奶奶对王瞎子还是很信任的。"简单，
"王瞎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符，"让老李戴着这个，再在他家门口撒些朱砂，
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种事。""胡说八道！"王老师气得直摇头，"都什么年代了，
还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村民们开始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王老师的科学调查，
一派相信王瞎子的鬼神说法。争论声越来越大，差点要吵起来。春花在一旁看着，
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她悄悄拉了拉老李的袖子，小声说道："老李，不管是谁害的你，
我们都要小心点。要是真的有人对咱们不怀好意，说不定还会有下次。"老李点点头，
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村长见争论越来越激烈，连忙出来调停："好了好了，
大家都别吵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要查清楚。王老师，你明天就去县里联系人。
王大爷，您的符也留着，有备无患。""村长英明！"春花连忙附和道，
"我们就是想要个明白，到底是人害的还是...还是其他原因。"夕阳西下，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老李在春花的陪伴下回到了家，但他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春花，"老李坐在炕沿上，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说会不会真的是小强干的？
"春花坐在他身边，轻抚着他的后背："别想太多了，等县里的人来调查就知道了。
不管是谁，咱们都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我想不明白，小强为什么要害我？
就为了一块地？""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春花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坏事的人总会有报应的。"老李点点头，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夜幕降临，月亮又升起来了。
老李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昨晚的恐怖经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春花，
今晚我不想一个人睡。""傻话，我什么时候让你一个人睡过？"春花温柔地说道，
"你安心睡吧，有我在呢。"可是在春花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远处，月牙湖在夜色中静静地躺着，湖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在湖边的芦苇丛中，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微地摆动着...第三章：初步线索三天后的上午，
一辆绿色的吉普车沿着土路颠簸着驶进了清河村。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中等身材，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他就是县里派来的调查员小刘。
小刘是县公安局的干警，刚从省城的警察学校毕业不久，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
听说村里发生了这种"诡异事件"，他主动请缨前来调查。村长刘大海早早就在村口等着了，
一看到吉普车停下，连忙迎上前去。"您就是县里派来的小刘同志吧？我是清河村的村长，
姓刘。""刘村长您好，"小刘和村长握了握手，"听说你们村里发生了一起奇怪的事件，
我是来调查情况的。""对对对，就是老李的事。这几天全村人都在议论，有说是鬼打墙的，
有说是有人故意害他的，搞得人心惶惶的。"小刘点点头："我需要先到现场看看，
然后再听取当事人的详细描述。"村长连忙在前面带路，
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事情发生在村东头的月牙湖那里。老李那天晚上从田里回家，
结果在湖边转了一整夜都出不来..."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月牙湖边。
湖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岸边的芦苇随风摆动，看上去很普通，没有什么异常。
小刘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老李平时走哪条路回家？
"小刘问道。村长指了指："就是从那边过来，沿着湖边这条小径走，
然后从那个小石桥过湖，就到村子了。"小刘沿着老李走过的路线仔细查看。
他发现这一带确实有好几条小径，在夜晚月光不足的情况下，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但是对于一个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来说，迷路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比如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小刘问道。
"这个..."村长犹豫了一下，"老人们说这湖里以前淹死过人，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小刘点点头，继续查看。当他走到湖边的一丛芦苇附近时，
突然停下了脚步。"这里有烧过的痕迹。"村长凑过来一看，果然，在芦苇丛的掩护下，
有一小片地面呈现焦黑色，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烧焦的植物残渣。小刘蹲下身子，
仔细观察这些残渣。他拿出一个小袋子，把一些样本装了进去。"这些是什么？
"村长好奇地问。"看起来像是草药的残渣，"小刘说道，
"需要拿回去化验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不过从颜色和气味来看，应该不是普通的柴草。
"接着，小刘又在周围仔细搜索，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在不远处的泥地上，
他发现了一些脚印。"这些脚印很新，应该是最近几天留下的。
"小刘用尺子量了量脚印的长度，"从大小来看，是成年男性的脚印，
而且这个人的身材应该比较高大。"村长也蹲下来看了看："确实，这脚印比一般人的要大。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小刘指着脚印说道，"你看这些脚印的方向，不像是路过的，
更像是故意在这里活动过。"他们继续搜索，
又发现了一些线索：在芦苇丛中有被人踩踏的痕迹，还有一些折断的芦苇秆。
"看起来确实有人在这里做过什么。"小刘合上笔记本，
"现在我需要听听当事人的详细描述。"他们回到村里，老李早就在村长家等着了。
春花也陪在一旁，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您就是老李吧？"小刘坐下来，拿出笔记本，
"请您详细说说那天晚上的情况。"老李把那晚的经历重新讲了一遍，小刘认真地记录着，
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您说闻到了烧草的味道，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就是...有点像中药的味道，但又不完全一样，闻起来有点熏人。"老李努力回忆着。
"那些奇怪的声音呢？""就好像有人在远处叫我的名字，时远时近的。不过现在想起来，
也可能是风声或者水声。"小刘点点头："您的水壶现在还在吗？
"春花连忙把水壶拿了过来。小刘打开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这个水壶那天有谁接触过？""就是小强，"老李说道，"他下午的时候来田里找我说话，
我的水壶就放在田埂上。""小强是什么人？"村长在一旁解释道："小强是我们村的，
今年二十五岁，父母都过世了，一个人过日子。平时不太爱干活，有点游手好闲。
""他和老李有什么矛盾吗？""也没什么大矛盾，"老李想了想说道，
"就是前些天分田到户的时候，他对我分的那块地有些意见。
"春花在一旁补充道："小强当时说了些风凉话，说什么有些人运气好，有些人倒霉一辈子。
我们也没太在意。"小刘记录下这些信息，然后说道："我需要见见这个小强。
""他应该在家，"村长说道，"我带您去。"他们来到村东头的一间破旧房屋前。
房子看起来年久失修，院子里杂草丛生。村长在门外喊了几声："小强！小强！县里来人了！
"过了一会儿，门才慢慢打开，露出一个高大但瘦削的年轻人。他身高大约一米八，
但身体很瘦，脸上有些憔悴，眼神有些躲闪。"您...您是县里的干部？
"小强的声音有些紧张。"我是县公安局的，姓刘。听说老李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可能知道一些情况？"小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老李的事？
我...我不知道什么啊。""那天下午你去找过老李？""是...是去过，
但就是聊了几句家常，没什么特别的。"小强说话时眼神不敢直视小刘。"聊了什么？
""就是...就是问问地里的庄稼长得怎么样，没别的。"小刘观察着小强的表情，
发现他明显很紧张，而且在撒谎。"你那天有没有去月牙湖那边？""月牙湖？
我...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小强的声音有些发抖。
"那你知不知道有人在湖边的芦苇丛里烧过草药？"这句话一出，小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额头上开始冒汗。"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村长在一旁看得清楚，
忍不住说道："小强，有什么事就实话实说，别添麻烦了。"小强咬了咬嘴唇，
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低着头说道："我...我确实去过湖边...""什么时候？做什么去了？
"小刘追问道。"就是...就是前天晚上。我在那里...在那里烧了些东西。
""烧什么？"小强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小刘严肃地说道："小强，这件事很严重。
如果你有什么隐瞒的，最好现在就说清楚。"小强浑身发抖，
最后终于开口了："我...我在那里烧了些迷魂草..."这话一出，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迷魂草？"村长瞪大了眼睛，"你烧那个干什么？
""我...我..."小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小刘继续追问："你在老李的水里下药了吗？"小强摇头如拨浪鼓："没有！
我没有在水里下药！我只是...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为什么要吓唬他？
"小强咬着牙说道："因为...因为分地的事情。凭什么他能分到最好的地？
我们都是村里人，凭什么他的运气就那么好？"村长气愤地说道："小强，你这是什么思想？
分地是按规矩来的，你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来，怎么能用这种手段害人？
"小强低着头不说话。小刘又问了几个问题，
基本确定了小强的作案经过：他确实在湖边烧过迷魂草，
想要制造"鬼打墙"的假象来吓唬老李，但他坚持说没有在水里下药。
"那老李水壶里的草药味是怎么回事？"小刘问道。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烧草的时候，味道飘过去了？
"小强的解释明显不够有说服力。小刘看了看时间，决定先把小强带回去进一步调查。
"小强，你跟我回县里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小强吓得腿都软了："我...我不去行不行？我真的没害人...""害没害人，
调查清楚了才知道。"小刘说道。就在这时，春花突然开口了："小刘同志，
您看这样行不行？让小强先在村里待着，有什么情况随时配合调查。他也跑不了，
我们村的人都认识他。"小刘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小强确实跑不了，
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危险人物。"那好，小强，你先在家里等着，随时准备配合调查。
如果有什么情况，必须如实报告。"小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离开小强家后，
小刘和村长回到了村委会。"刘村长，这个小强看起来确实有问题，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小刘说道。"怎么说？""首先，他承认烧了迷魂草，
但否认在水里下药。可是老李的水壶里确实有草药味。""这个..."村长也觉得奇怪。
"其次，从现场的脚印来看，那个人应该比小强还要高大一些。""还有别人？""很可能。
"小刘合上笔记本，"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也许小强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背后可能还有别人。"村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您的意思是，
可能有人指使小强？""不排除这种可能。"小刘说道，"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明天我会把采集到的样本送去化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线索。"夜幕降临，
小刘在村委会住下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个案子。直觉告诉他，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而在村子的另一头，春花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她的动作很轻，
似乎在努力不发出声音。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可以看到她眼中复杂的表情。
远处，月牙湖依然平静如镜，但在夜色中，
似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第四章：第一次反转 - 老王的秘密天刚蒙蒙亮，
小刘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村长和几个村民，个个神色凝重。"小刘同志，
出事了！"村长气喘吁吁地说，"老王跑了！"小刘顿时清醒过来。
昨天晚上他刚发现老王有重大嫌疑，今天一早人就不见了，这分明是畏罪潜逃。
"什么时候发现的？"小刘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刚才我去找他询问情况，发现他家门锁着，
邻居说半夜听到有人在收拾东西的声音。"村长擦了擦汗，"这下坏了，看来真是他干的。
"小刘跟着村民们来到老王家。这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
透过窗户往里看，屋子里一片狼藉，显然是匆忙收拾过的。"有人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小刘问。"李二蛋说看到有人拿着包袱往县城方向去了，但天太黑，也不敢肯定。
"一个村民回答。小刘心想，老王这么一跑，反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让村长安排几个人去县城寻找，自己则仔细搜查老王的住处。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小刘小心地走进屋子。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墙角放着几个破旧的陶罐，
里面残留着一些干枯的植物。他凑近闻了闻，正是昨天在湖边发现的那种气味。在床底下，
小刘找到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各种草药和几张黄纸。
其中一张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迷魂草三钱，夜来香五钱，合煎服用，
可致人神志不清......""这就是证据！"小刘兴奋地说。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小刘走出来一看，原来是村民们押着老王回来了。老王垂头丧气，
脸色灰败，身上的长衫皱皱巴巴，显然是一夜未眠。看到小刘，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老王，你往哪儿跑？"村长厉声问道。老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小刘走上前，
举起那张写着药方的纸："老王，这是你写的吧？"老王看了一眼，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我......我......"老王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老王，事到如今，
你还不说实话？"小刘严肃地说，"你是不是在湖边用迷魂草害了老李？
"周围的村民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老王的回答。老王终于承受不住压力，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说！我全说！""三天前，我确实在湖边做了法事。
"老王声音颤抖着说，"我在那里烧了一些迷魂草，想要......想要驱邪。
""驱什么邪？"小刘追问。"有人说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让我去做法事。
"老王不敢抬头。"谁让你去的？"老王沉默了很久，
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是......是刘财主。"听到这个名字，
村民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刘财主是村里的富户，家里有十几亩好地，平时为人小气，
但也不至于害人。"刘财主为什么要你这么做？"小刘继续追问。
"他说......他说老李最近分到了最好的那块田，心里不平衡。
"老王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给了我十块钱，让我想办法'教训'一下老李。
"小刘心中一震。十块钱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一个农民一个月的花销。
"你是怎么教训老李的？""我......我在湖边烧了迷魂草，想让他迷路。
"老王哭丧着脸说，"我以为他闻到烟味就会迷糊一会儿，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那你为什么要跑？""我害怕啊！"老王哽咽着说，"昨天听说县里来了干部调查，
我就慌了。刘财主也说如果出了事，不会管我的。"小刘点点头，基本的情况已经清楚了。
他转身对村长说："把刘财主叫来，当面对质。"不一会儿，刘财主被带到了现场。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平时在村里颇有威望，此时脸色铁青，
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刘财主，老王说是你指使他害老李的，你有什么话说？
"小刘开门见山。刘财主瞪了老王一眼，然后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了。
""我确实给了老王钱，让他在湖边做法事。"刘财主的声音有些发颤，
"但我真的没想害老李，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为什么要吓唬他？"小刘问。
"还不是因为分田的事！"刘财主一提到这个就来气，"凭什么最好的那块地分给老李？
我在村里这么多年，出钱出力，到头来却分了块薄地。我就是想让老李知道，
不是什么好事都能轮到他！"村民们听了都摇头。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分田地的矛盾。
"你知道迷魂草的危害吗？"小刘严厉地问。"我......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刘财主辩解道，"我只是让老王吓唬吓唬老李，没想到会让他迷路一整夜。
"老王在一旁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就是让他迷糊一会儿，没想到药效这么强。
"小刘看着这两个人，心中有些复杂。在那个时代，因为土地分配产生矛盾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用这种方式报复确实过分了。"老李差点出了人命，你们知道吗？"小刘语重心长地说，
"如果不是天亮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刘财主和老王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村长这时候开口了："既然事情查清楚了，就按规矩处理吧。老王，你退还刘财主的钱，
当众给老李道歉。刘财主，你赔偿老李的损失，这事就算了。"小刘点点头，
这个处理方式比较合理。在那个年代，这种民事矛盾一般都是内部解决，不会闹到县里去。
"还有一件事。"小刘严肃地说，"以后不许再搞这些迷信活动。
什么'鬼打墙'、'驱邪'，都是封建迷信。老王，你以后不许再给人做法事了。
"老王连连点头："不敢了，不敢了。"事情似乎到此为止了。村民们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所谓的"鬼打墙"不过是人为的恶作剧。当天下午，老王和刘财主一起来到老李家道歉。
老李躺在床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到两人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老李，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老王跪在地上，眼泪直流，"我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
"刘财主也低着头："老李，我不应该嫉妒你分到好地。这次是我错了，我赔偿你的损失。
"老李看着两人，叹了口气："算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以后不要再搞这些了。
"春花在一旁小声说："老李心善，不跟你们计较。但这次真的把我们吓坏了。
"小刘在旁边观察，发现春花的表现很正常，既有对丈夫的关心，也有对肇事者的不满。
"这事就这么算了。"村长做了最后的总结，"以后大家和睦相处，
不要再搞这些迷信的东西。"当天晚上，小刘准备写报告回县里。案子已经破了，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还算圆满。他在煤油灯下写道："经调查，
所谓'鬼打墙'事件系人为所致。村民老王受刘财主指使，在湖边使用迷魂草，
导致老李神志不清，在湖边转圈一夜。动机是因为土地分配产生的矛盾。当事人已认错道歉，
赔偿损失。建议加强科学知识宣传，破除封建迷信......"写完报告，
小刘伸了个懒腰。这个案子比他想象的要简单，人为的阴谋总比真正的超自然现象容易解决。
村子里恢复了平静。村民们议论纷纷，都说老王和刘财主太过分了，
同时也庆幸事情没有酿成大祸。然而，小刘并不知道，真正的谜团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疑点重重第二天一早，小刘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县里，却被一个细节困扰着。
他翻出昨天的笔记，仔细查看老王供述的时间。老王说他是三天前在湖边做的法事，
但老李遭遇"鬼打墙"是在前天夜里。这中间有一天的时间差，
迷魂草的药效能持续这么久吗？小刘决定再去湖边看看。晨雾刚散，湖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他仔细查看了老王做法事的地方，发现那些草药灰烬确实有些发白，
看起来像是放了几天的样子。"小刘同志，你怎么又来了？"身后传来声音，是村民李二蛋。
"我再看看现场。"小刘没有多说，"对了，你那天晚上真的没看到其他人吗？
"李二蛋挠了挠头："我想想啊......那天晚上我在家里睡觉，后来被尿憋醒了，
出来方便的时候好像听到湖边有动静。""什么动静？"小刘立即警觉起来。
"好像是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小，我也没太在意。"李二蛋回忆着说，"不过现在想想，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谁会在湖边说话呢？"小刘心中一动："你能听出是谁的声音吗？
""太远了，听不清楚。不过好像是一男一女。"李二蛋努力回想，"对了，
我还听到了脚步声，好像是往村里走的。"一男一女？小刘觉得这个细节很重要。
如果老王当时在湖边，那另一个人是谁？回到村里，小刘决定重新审视这个案子。
他先去找老李了解情况。老李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小刘来了，
他连忙起身招呼。"小刘同志，辛苦你了。这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老李有些疑惑。
"我想再了解一些细节。"小刘坐下来，"你那天晚上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对劲的？
"老李想了想："大概是晚上十点多吧，我刚到湖边准备挑水，就觉得有点头晕。
开始以为是太累了，没在意。""你的水壶现在还在吗？""在，就在屋里。
"老李指了指屋子，"春花洗干净了，说是要消毒。"小刘心思一动："春花什么时候洗的？
""昨天一早，说是怕有细菌。"老李说。春花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壶茶水。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圈微红，显然是为丈夫的事情操心。"小刘同志，喝点茶水。
"春花温和地说，"我刚泡的，放了点蜂蜜。"小刘接过茶杯，顺口问道："嫂子，
你那天晚上睡得早吗？"春花愣了一下，然后说："我？我大概九点多就睡了。
等老李回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老李没回来的？
""大概是半夜两点多吧。"春花回答，"我起来上厕所，发现他还没回来，就有点担心。
但我想他可能是和别人聊天了，也就没多想。"小刘点点头，这个时间线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了，你知道老李那天晚上的具体路线吗？
"春花想了想："他一般都是先到南边的地里干活，然后到湖边挑水，最后回家。
这是他的习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小刘随口问道。
春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他的习惯我当然知道。
而且那天他出门的时候，我问过他要去哪里。"小刘心中暗自记下这个细节。
春花对丈夫的行程了解得确实很详细。离开老李家后，小刘又去了一趟老王家。
他想再仔细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在老王家的后院，小刘发现了一个小土坑，
里面有一些烧过的草药残渣。他仔细闻了闻，发现气味和昨天从老李水壶里闻到的不太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小刘自言自语。他蹲下来，用手扒拉着那些草药残渣。突然，
他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状物质，和其他草药明显不同。小刘小心地用纸包好这些粉末，
决定带回县里化验。如果这些粉末和老李中的毒不同，那就说明还有别的人参与了这件事。
下午，小刘又去村里转了转，想听听村民们的议论。在村口的小卖部里，几个村民正在聊天。
"老王这人平时看着老实，没想到能干出这种事。"一个村民说。"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
"另一个村民接话，"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和大强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刘心中一动。大强？
他好像还没有调查过这个人。"大强是谁？"小刘走过去问。"大强啊，
就是村里的那个小混混。"村民们看到小刘，连忙解释，"他平时不务正业，
经常和村里的一些人鬼混。""他和老王很熟吗？""也不算很熟，
不过最近确实见他们在一起过几次。"一个村民说，"我还以为是大强要找老王算命呢。
"小刘决定去找大强了解情况。按村民的指引，他来到村东头的一个破院子。
院子里堆着一些破铜烂铁，看起来像是收废品的地方。"大强在吗？"小刘朝院子里喊道。